每一次單獨相處都令她緊張,而這一切,是最令她緊張的一次。
當唐心起身走向君邪時,他沉冷的眸光一直追隨着她,從上至下的打量,鋒毅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直到她走到他身旁,他才緩緩伸手,捉住她垂在身側的手腕,沉默的審視着她。
那一刻,唐心心裏慌亂極了,她不知道君邪接下來會做出怎樣奇怪的舉動,只覺得他擒住她手腕的手指格外的冷,像冬日屋檐底下垂下來的冰渣,觸骨便是刺疼的冰涼。
等了許久許久,仿佛整整一個輪迴,君邪才淡淡問她:「要本尊出手?」
「嗯。」
「用什麼來交易?」
「什麼……都可以。」
來這裏之前,這已經是她想過千遍萬遍的問題,可當她給出心底的答案時,卻仍是猶豫。
只是這一次,君邪並沒有如她預料般嘲弄,反而拽着她的手繼續說下去:「本尊可以預見未來。」
他到底……
「有時候,會看到一些片段。」
或許,這件事於幽冥神宮早已不是秘密,但聽君邪慎重的口吻卻像是第一次主動提及。
當唐心詫異看向他時,他冰涼的指腹正輕輕摩挲着她手腕上肌膚,微微蹙眉道:「本尊不曾見過此人。」
所以,他這是在提供線索?
「你是說,你沒有見過這個殺人的女子,是嗎?」
在唐心驚訝的追問下,君邪點了點頭:「或許,本尊可以幫你找到她。」
怎麼找?將所有生活居住在此處的女子都帶到他眼前,讓他一睹未來之景嗎?他到底知不知道這裏生活着多少女人,又有多少女人在為了他瘋狂的殺人?
「會不會太打草驚蛇?」
思緒半晌,唐心只憋出這麼一句,不料這時君邪卻冷哼了一聲,重重掐着她的手道:「既要本尊救你,又要本尊為你息事寧人,你這要求,會不會太過分?」
「不是要求!只要考慮!」從他突然變得冷然的語氣中,唐心便知他生氣了,連忙搖頭解釋,「一個可以在你眼前藏匿兩百年,不斷殺人的人,不是身份卑賤低微,便是藏匿太深!若是將她們齊齊招到大殿,真正的行兇者一定會猜到你的意圖,說不定轉眼就會殺害更多人!到那時,即便能揪出她,也會有損你的威名,連婉婉都知道不能將敵人一擊即中時,不可輕易出手的!」
「呵,你在教本尊做事?在教本尊不要傻到叫她們一排排站好,等着本尊拆穿她的把戲?」說這話時,君邪不由狠狠瞪了唐心一眼,盯着她委屈無奈的黑眸繼續說道,「一點兒小事查不清,便同本尊鬧脾氣,想死就從奈何橋上跳下去,別再本尊面前指手畫腳!」
或許,是她太不了解君邪,也是她太過越舉。但實際上真正令她擔心的只有一件事——每一步行動,會不會引來更大的殺戮!
可是,君邪不了解她的想法,他的心裏只有自己,從不為別人考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