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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破了什麼,還是已經開始試探?」
「都沒有。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頓了頓,景玲又說,「就是因為都沒有,我才認為她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那就沒什麼。」我也緩緩呼了口氣道,「暫時不用管她,你還是先說那具女屍的情況吧。」
「屍體的照片,蘇卿堯已經發給師公了。剛剛我過來的時候,蘇卿堯似乎正在和師公聯繫……」說完這話,景玲不由詫異問我,「您沒和師公在一起嗎?您們不是在外旅遊嗎?」
「是,但出了一些事後就回來了。」
「和那具女屍的情況有關?」
「嗯,所以你必須將女屍出現前後,寢室里各種反常的現象告訴我,然後儘快離開學校,和邢劍鋒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我不斷囑咐着景玲接下來必須注意的事項,想了想,又覺不夠,立即補充了一句,「聽着,離開學校後,無論接下來面臨的是什麼,無論看到襲擊你們的人是什麼,你和邢劍鋒都不要猶豫,不能將他們抓起來,便立即殺了他們,知道嗎?」
景玲輕輕「嗯」了一聲,像是被我的說法嚇到了。當然,我也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好提議,如果對方人數較多,我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也會立即展開報復,殺害更多無辜受害者。
但突然出現在寢室里的女屍並不是無辜受害者,她就是之前我們提取到血液的那個女孩,與暗中跟蹤我的那群人有關。
就在我和景玲通話時,明燁抱着筆記本電腦離開了書房,將蘇卿堯剛剛傳給他的照片給我看。照片中的年輕女孩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睜着雙眼躺在寢室的地板上,身上穿着一條黑色的蕾絲短裙,就像那天我和明燁在酒店通過衛生間磨砂玻璃門看到的衣着一樣,短裙的長度在膝蓋以上,短袖袖口蓬鬆。蒼白的面容上依舊保持精緻妝容,最為詭異的仍是她睜得大大的眼睛,裏面戴着美瞳,睫毛膏和黑色眼線卻沒有殘留一絲污垢,唯有一雙唇透着暗紅,是哥特妝容時常用到、黑中透出紅玫瑰色彩的暗紅口紅。
最終讓我確定她身份的,還有她剛好過肩的頭髮,髮絲底部自然朝內微卷,是焗油後的純黑,黑得發亮。
但這顯然不是一個威脅,而是一種祭奠,通過她的屍體傳遞信息,表達他們的哀傷——女屍身旁擺滿了和她唇色顏色一樣的暗紅玫瑰花枝。蘇卿堯說那些玫瑰的數量剛好99枝,看上去有些惺惺作態的意味,我卻不得不承認,若不是明知照片中的女孩已經死了,這張照片看起來就像一張充滿哥特藝術的藝術照,並沒有任何詭異之處。
「師父。」聽到我和明燁的討論之後,景玲在電話那頭問我,「您確定不需要我們幫忙嗎?」
有人暗中送來了屍體,在她和邢劍鋒完全沒有料到的情況下。我讓景玲通知邢劍鋒,讓他們通過郵箱和我聯繫,詳細說明女屍出現前的情況。卻沒有想到,在我掛上電話後沒多久,最先通過郵箱與我聯繫的人不是景玲和邢劍鋒,而是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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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你還好嗎?】
發件人:樊月[]
時間:XXXX年3月27日(星期三)下午2:36
收件人:天星[]
「你還好嗎?今早報案後,就沒有見過你。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要害你,或是針對你,但如果需要幫忙,你可以用這種方法和我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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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你還好嗎?】
發件人:樊月[]
時間:XXXX年3月27日(星期三)下午2:45
收件人:天星[]
「我不知道這樣和你聯繫是否安全,但那具陌生女屍出現時,似乎有些不尋常的情況,你之前注意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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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拆穿景玲冒充我的事……」看着眼前兩封郵件內容,我有些為難,「但我現在很想聽聽她的說法。」
「不懷疑是她做的?」明燁詫異問我。
我搖搖頭:「不是不懷疑,而是不確定。利用青少年這樣的手法不像是她的手法,如果是她做的,楊卓和秦嘯天應該會透露消息給我們……」
「那就問問她吧。」明燁刻不容緩的坐在我身旁說道,「說不定月靈同樣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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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主題【你還好嗎?】
發件人:天星[]
時間:XXXX年3月27日(星期三)下午2:36
收件人:樊月[]
「我現在很好,只是躲在暗處調查這件事,對方應該是跟着我來的。用其他方法交流或許會更安全一些,待會兒我聯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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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張新的手機卡給樊月發去短訊:「你說的不尋常情況是什麼?是看見了將屍體送入寢室的人嗎?」
樊月:「我只看到幾道黑影,不確定是否是人,但他們是從同一個方向走出來的。」
樊月:「你知道我床頭的那個位置,書桌床旁邊有我們剛搬入寢室時,之前學姐們留下的穿衣鏡。我感覺他們是從鏡子裏走出來的,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我清楚的看見他們離開時走入了鏡子裏,然後,消失不見。」
「有多少人?」想了想,我又發了一條短訊過去,「如果記不清就算了,我只想知道一個大致的數量。」
樊月:「我知道準確的人數,是八個。三女四男,都是年輕人。」
「不是說八個人嗎?三女四男,還少了一個。」
樊月:「那個可能不是人……」
樊月:「當時寢室里散發着惡臭,我是嗅到那股氣味醒來的。而且,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女人,就是我說不是人的那個……其餘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像是活生生的人,但是他們是通過鏡子離開的,我並不確定。說不定,也不是人呢?」
將短訊內容拿給明燁看,我已經不確定樊月是在說真話,還是在同我做戲。但過了一會兒,樊月又發了一條短訊過來,內容是這樣說的:「如果我說我也見過女屍,在她還活着的時候,你會相信我殺了她是無心之舉嗎?」
看到這句話,我和明燁同時震驚。當時通過磨砂門上留下的血跡判斷出手的人應該是個戰魂,如果,是月靈殺了她……
那麼,月靈就一直在跟蹤我們……
樊月:「我在夢中殺了她,你會相信她的死和我無關嗎?」
樊月:「我不知道為什麼聯繫你。或許她的出現,是因為我,不是因為你。」
這是她最後回復的兩條信息,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對付我的人同時想要對付月靈?是新月宮的反叛勢力?
想了想,我又回復了一條短訊過去:「如果我相信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在夢中是如何殺了她的?」
樊月:「我看見她的時候,她的模樣和屍體的模樣很像。我是說,穿着打扮。但我不是直接看到她的,而是通過玻璃窗。好幾天晚上都夢見她在夢中出現,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年輕男女,就是今早天亮時,她的屍體出現時見到的那群年輕人。他們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衣物,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看上去他們家境不錯。服飾的裁剪很高檔、很精緻,但只有嘴唇是玫瑰紅,不是唇彩的顏色,而是口紅才能塗抹出的顏色。包括他們之中的男性,同樣化了妝,看起來就像一群愛好哥特風的年輕人……他們出現在我夢境中任何一個可以反光的東西上,有時候我甚至不認為自己是在做夢,因為看見他們出現時的場景都是熟悉的場景,像教學樓和寢室……時間應該是在這學期開學後第三個星期周末。如果你沒有出現同樣的情況,我想他們應該是沖我來的。」
看到這樣的說法,我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樊月說的是真的,那麼,針對我的勢力,同時暗中針對着她。
但如果她說的是假的,那麼,便是她通過邪術尋找到了我的下落,確定了跟在她身邊的那個「我」是由景玲冒充的。
過了一會兒,樊月又發了另一條信息過來,描述她在夢境中殺害那名女孩的過程:「但三天前的那個晚上,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再次見到那個女孩出現在我的夢中,她就站在一扇玻璃門後跳舞,旋轉身軀,姿態愜意。情形令我惱怒……同一群人的畫面困擾了我整整十天,我只是想從夢中將他們趕走……」
樊月:「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用的是什麼方法,但我記得我用拳頭敲打玻璃門,叫她離開的動作,聽見有什麼東西從玻璃門內砰地一聲倒地,看見有鮮血從玻璃門上蔓延開來,緊接着我就醒了……」
樊月:「我以為只是一個夢,沒想到昨晚會看到神秘黑衣人送來她的屍體。」
太奇怪了,三天前也是我和明燁在酒店房間發現血跡的時間。但照樊月的說法,她應該是在十三天前就被這群人找上的,可我和明燁被這群人跟上不過八天。如果事件是從樊月先開始的,難道是因為對付不了她,才轉移目標對付我?
這不可能吧,如果是針對樊月的行動,不是因為選擇她身邊的人下手嗎,為什麼會找上我?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如果對方針對樊月,應該和我是一路的,沒有理由對我下手啊?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和樊月同時被鎖定成為了目標?
在我繼續回復樊月的短訊時,明燁接到了一通電話,不過短短片刻,他就用異常深邃的眼神看着我道:「白凌志的人遭到了暗殺。」
「白凌志?」怎麼他也牽扯進來了?我不免好奇追問,「也和神秘黑衣男女有關?」
「不,秦嘯天說對方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見過下手人的模樣。」說到此處,明燁頓了頓,「相信見過那人的戰魂已經全部死在那人手中,而且被暗殺的戰魂都呈現出一種十分離奇的魂魄分離狀態。」
「魂魄分離?」
「嗯,他們的魂魄都被分解,再重新組合,像是被人取走了其中一部分。」
聽完這話,我險些有些拿不穩手機,在明燁深邃的目光注視下,終於深吸一口氣道:「我明白了。白凌志的人遭到暗殺,他懷疑是我們或是月靈做的,於是找到了一群年輕人,利用他們的遊戲殺戮心理對我和月靈下手……」
「確定不是有其他人企圖同時對付我們?」
面對明燁的疑問,我有些緊張的垂下眼睫搖頭:「不,我不確定。但如果白凌志的人都是以魂魄分離的離奇方式死去,那麼他的人應該很快會全部死亡。這場遊戲不過是他所做垂死掙扎,不出意外,他或許還會留下不少『大禮』來對付我們和月靈。」
「怎麼說?」明燁似乎對我的說法有些不明,緊蹙着眉頭問我,「他明明可以用詛咒的方法追根溯源,找到真正暗殺他們的人。」
「萬一用這個方法找不到呢?在找不到的情況下,他會認為誰是最大的威脅?除了月靈便是我們想要對付他們。現在白凌志用的復仇方法沒有錯,對付不了我和月靈,折磨我們也是合情合理。」
聽完我的分析,明燁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他握着手機站在那兒一言不發,始終眉頭緊皺的看着地板。
末了,他緩緩吸了口氣道:「秦嘯天告訴我,最早遭到暗殺的人便是陸豪和劉鴻雁他們。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兩個月,每晚至少有三名戰魂以同樣方式死去。包括秦嘯天也在猜測是不是我們暗中設下了暗殺計劃,他認為這個計劃很像是你我的手法,但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他擔心我在懷疑他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個計劃是我準備的。」看着明燁和吳博彥同時驚訝的眼神,我只好鼓起勇氣告訴他們事實,「所以白凌志想要復仇也是無可厚非。月靈說不定真的沒有說謊,這次的事反而是我連累了她,讓她同樣遭到了白凌志的復仇。」
「為什麼?」明燁不解問我,「你不是一直不支持暗殺計劃,說那樣容易打草驚蛇,不如全面開戰嗎?」
「是……但上次暗殺廖可欣,月靈沒有追究後,我的想法有所改變。而且,針對白凌志的計劃不是暗殺,而是,在拿他的人做實驗……」
「實驗?」明燁緊皺眉頭走到我身邊,困惑的盯着我的眼眸問,「什麼實驗?」
「就是,若是魂魄被他們吸食,營救出完整魂魄的實驗……萬一被他們吞噬了什麼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們可以用這個方法去救人……」
「現在做這件事的人是誰?」明燁眼眸一轉,估摸着沒有幾個合適的人選,很快便好奇問我,「小凡?」
這個問題要我怎麼回答呢?
「不是。」我呆呆仰頭看着明燁道,「是他父親。」
我確定沒有隱瞞什麼或是說謊,但被明燁深邃眸光緊盯着,仍是有種莫名心虛的感覺。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他緩緩別開了眸光不再看我,只是輕輕拍拍我的頭道:「以後有什麼計劃不要瞞我,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執行。」
「不要。這個方法你學了沒用……」瞥見明燁霎時投來的目光,我連忙拿起手機繼續給樊月發短訊,「我得問問她看見的那些年輕人的面孔,說不定或有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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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事情真相後,我可以理解樊月告訴我實情的原因。
她不是想幫忙,而是想了解情況,從我這裏了解白凌志那邊的情況,確定是否是我暗殺了白凌志的人。再觀短訊內容,這樣的配合態度,她似乎很感謝我們暗殺了白凌志的人。當然,前提是暗殺真的和我們有關,她或許……
但顯然這件事是和我們無關的。我和明燁正在環遊世界,怎麼可能跑去暗殺白凌志的人?只是沒有想到藍辰這麼快就開始了行動,選擇了白凌志的人做實驗。他或許認為我對白凌志的人沒興趣,只想專心對付月靈,才選擇了白凌志的人下手。又或者,前段時間與無憂、君耀接觸的人正是白凌志的人,為防止無憂和君耀在背後搞什么小動作,將白凌志的人全部剷除更為直接。
心情一陣雜亂,按手機發短訊的手指也有些發抖。
我問樊月:「你記得那些人的模樣嗎?」
樊月很快回復了消息:「記得。我畫了人臉拼圖,需要傳給你嗎?」
「嗯,謝謝。」想了想,我又追發了一條短訊給她,「我也見到了同樣的人,但人數沒有你見到的多。如果我們遇見的是同一批人,或許可以整理好全部線索,方便接下來的調查。」
樊月:「也是在夢中見到的?」
樊月:「抱歉。我有些緊張。在夢中看見那個女孩的鮮血後,這三天我並沒有夢見有關他們的畫面。但現在,女孩的屍體被送來了寢室,堂而皇之的出現,我很擔心接下來又會夢到他們……」
樊月:「如果是現實中存在的人,而非惡靈鬼怪……我想,或許下一步他們會出現在現實中,騷擾我的生活。」
這不是猜測,而是肯定。
這群人一定會這麼做,絕無意外。
而且現在月靈沒有躲起來,也不知道她是刻意沒有離開,還是想要逼我現身共同面對此事。可一想到暗殺白凌志的人是藍辰,這件事還是為了營救明燁而為,我只能深吸一口氣,發了一條短訊給樊月:「今晚回到學校後和你見面,可以嗎?」
樊月:「寢室里突然出現了一具女屍,校方已經給我們換了寢室,只有你沒有回來搬東西,我才給你發信息的。」
樊月:「需要幫忙嗎?我是說搬東西之類。這棟寢室有不少女生都不敢回來住了,現在學校里因為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許多人都很緊張。」
是啊,這可不是之前操場上徘徊的無頭鬼袁浩,也不是食堂前神秘出現的地下禮堂,這是一具女屍,一具真正的屍體,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女生寢室內,換作其他人會怎麼樣?猜測寢室中的少女合謀殺了那個女孩,還是猜測有神秘變態殺人通過女屍來選擇下一位受害者作為目標?
想到此處,我連忙追問樊月:「康文清她們還好嗎?有沒有受到驚嚇?」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回復短訊給我:「都還好,她們在等你回來。如果你在這裏,她們會安心許多。」
這句話怎麼聽來這麼奇怪?沒功夫跟她玩文字功夫,我徑自提議:「今晚我會找朋友幫忙看護她們的安全,但我們說不定要先去寢室。」
樊月:「新寢室?」
「老寢室。你說的,鏡子。」
之後,樊月就沒有再回復短訊,直接發了素描圖給我。七位年輕人的面部圖以及全身圖都有,唯獨那位渾身散發着惡臭的黑衣女鬼只有一張全身素描圖。
我想,樊月說不定也沒有看清女鬼的模樣,但通過她發來的圖片進行對比,與我和明燁之前繪製的素描圖,至少有兩人可以對上號。
「捲髮長裙女孩、黑色風衣男孩……還有這個已經發現的女孩,她已經死了,被樊月殺死的,頭髮剛剛過肩,身上穿着黑色蕾絲蓬蓬短裙……」
看完一張張素描,旁觀的吳博彥一臉詭異,反覆觀看之前蘇卿堯發給明燁的女屍照後,用緊張的口吻問我:「師母,您確定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相助?這群人,我是說這群孩子,他們看上去可不像是有什麼是非觀的人。」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需要任何人幫助。之前我說過,他們很有可能會濫殺無辜。現在找不到我,他們或許會對我感興趣,但今早天亮之前已經送去了屍體,可見是想告訴我們,他們掌握着我的所有訊息,若是我不出現,他們就會殺了與我相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