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驅魔人:午夜碟仙 2300.第2300章 恐怖故事:召喚死靈【10】

    走到石碑前時,朝陽也與我道別,說順道去看看葉念他們不再與我同行,我反倒不知該去何處,只好站在石碑前緩緩發呆。

    來都來了,是不是,也該去會會無妄?

    怕只怕一旦通過石碑到達煉獄,沒來得及教訓他一番,反倒在他面前露了原形。

    可是,即便露了原形,他應該也不會記得墨語是哪一號人物了吧?

    這好像取決於他是否知道藍辰的身份……

    若是他近來一直關注於我,想必……

    不,不對,每每談及九門世界,皆有靈氣施展。無妄不過一任星盤神使,他應該不會透傳結界看穿一切,所以,我現在還是安全的,無論是什麼身份現身都是安全的。

    那就,跳下去看看?

    許多年前,我從小啞巴的記憶中了解到煉獄的情景時,腦海中呈現的畫面如夢似幻。恢復記憶後,所有一切看得更加真切清晰,像是很早以前就來過這裏,熟悉這裏的一切。又或者,我只是通過小啞巴的記憶看到了這裏的情景。但不管怎麼說,這裏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像是零度空間,不老不死、不腐不爛,只要待在這漆黑陰冷如同火海的地方,便可獲得永生。

    等等!火海!

    難道……

    腦海中靈光一現,回神之際,已經來到煉獄底端。

    腳下有石,是大塊大塊石板拼接的石子路,石子路旁是跳躍的火焰。遙遙看去,一片火海,石板只是漂浮在這片炙熱的火海上的孤舟,卻連接着通往火海各處的高聳黑石。

    滾燙的空氣,仿佛能活脫脫烤脫一層皮,難怪小啞巴和家人逃脫此地後,煉化了一半的魔鬼之身呈現焦黑色,只是,不知玉仏他們如今是否也變了模樣。若是他們也煉成了焦黑魔身,只怕再世為人時,唯有削皮剝骨才能恢復原本的樣貌。

    「你來了……」

    突然自身後響起的聲音傾涌如記憶中的潮水,一層層悲苦的往事襲來,籠罩周身。

    身着黑袍現身的無妄用斗篷徹底遮住了樣貌,即便是故人相見也不曾展露真顏,只是稍稍抬頭,揚起了下巴,看向我所在的位置。

    斗篷下的黑暗深不見底,看不到他的五官輪廓,卻能聽到他不起波瀾的聲音,緩緩在說,「82次穿越時你不曾來到這裏,唐心也沒有將密文捲軸交到你手中,你是怎麼記起這個地方,記起我們的?通過鎮魂鈴嗎?」

    「林皓白還沒有將鎮魂鈴交到我手上,我來這裏只是想問你一句話。」

    「有關A大火災?」

    「不,是你當年針對明燁的事。」

    許許多多的恩怨,曾經我不明所以,但如今想來,或許是我一廂情願的未曾看透。如今只能從無妄口中逼問一二,解我煩憂。哪怕是要將心口挖碎千萬遍,也在所不惜。

    「是因為玉仏,對嗎?」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周遭吹來的熱氣已將語氣打散。像是孤注一擲的語調被心事擊打得支離破碎,只剩寥寥殘音在偌大的煉獄火海迴響,卻久久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回應。

    「你在尋找離開他的理由?」終於,他說出這一句,帶着不容置信的語氣,遙遙看着我反問,「時隔多年,執着大半生,為了救他不惜與天下為敵,如今,卻在尋找離開他的理由?」

    他笑了,像是看穿了世事,人心不古的道理,笑得有些頹敗的淒涼,踉蹌在說:「好,既然你需要理由,我給你理由。曾經我也不懂,為什麼會如此憎恨一人。我以為自己沒有感情,也不會擁有七情六慾,他的不同於我而言依舊只是螻蟻。可自你穿越之後,我終於明白,我厭惡他,是因為他出現之後,玉仏便再未對我笑過……」

    「玉仏不對你笑,是因為你對她的冷漠,與明燁何干?」我無奈看着他,「你當年所作所為早已徹底傷透玉仏的心,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她化身以來的每個日夜,道不出的衷情一直壓在心底。可你給她的,卻是一灘冷水和流不盡的眼淚。她的心始終被困在冰冷的池水中,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與旁人何干?!」

    「是,一切都是我的錯,卻不是你來見我的原因。」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我身旁越過,輕緩的腳步踏上通往火海正中的巨石,走向巨石上靜放的石棺,卻突然頓住腳步,回眸看着我繼續說道,「你是來尋找離開他的理由的,不是嗎?」

    「不是離開,而是了解。」

    「了解?」他譏諷的笑了,「了解你只是一個替代品還是他此生摯愛?天星,你以前不是這樣。初初化身、屹立雲荒神明殿,天性率真、一覽無遺,卻可以殺伐決斷與我當面對峙,只為換取明燁的性命……怎麼只過了一世,你就因為另一個人想要了解明燁和玉仏的舊事?你變了,如今所說的不過藉口而已。」

    「是嗎?所以你覺着,數萬年對玉仏的衷情,終於強過了我對明燁的感情?」我無奈笑了,「如果這樣就讓你自認高高在上,怕是太自以為是。」

    說完這話,我便幻化出一本書扔在了他腳邊,任由他俯身拾起:「你好好看看上面的字,再對比你和玉仏簽訂的誓婚書,想想那些年究竟是誰通過神明殿天眼,直接下達命令讓你順理成章的掌控整個雲荒世界,想想自己的身份到底配不配議論我和他的過去、未來。再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予的,若非明燁尚處於覺醒期,你連掌管神明殿的資格都沒有,何談你對一個人的愛恨?」

    自恢復所有記憶之後,我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需要藍辰給我一個理由和藉口,才能假裝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

    但此刻無妄提及,卻又一次喚醒心底憤怒。移動腳步看向火海中倒影出的模樣,我還是我,面容清冷,眼神黯然,但心底住着的那個人,卻早已不是自己,也永遠不會再恢復最初的自己。

    唰唰唰的,隔了良久,才傳來翻動書頁的聲音。

    無妄依我所言,對比了誓婚書和捲軸上的字跡。只要他相信所有內容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勢必會了解藍辰的身份。

    可明燁到底才是他的正經主子,他必須早些了解自己的身份,清楚意識到自己的命運一直被旁人牢牢握在手中,才會為了玉仏乖乖服從,不會再引發事端,不會再同明燁為難。

    想到這些,我緩緩闔上了雙眼,無奈嘆了口氣侃侃而道:「我本以為再次見你,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立即殺了你。可念及你對玉仏尚有愧疚悔憾,也不想對你太過無情。以後,你要記着,星盤神使之上尚有至高神,至高神之上仍有主神。你曾經掌管的天下,都是他不知明燁身份的情況下才交由你掌管的。莫亂了主次,壞了規矩,否則,即便我容得下你,他也不會留你。」

    「你想讓我怎麼做?守着煉獄一輩子不出世,堅信永遠再無與玉仏廝守的可能?」他再次起身,聲音中帶着啞然無奈,苦笑反問,「就因為我想要學習你的方法摧毀煉獄釋放玉仏,你便不願再給我一絲一毫的機會,讓玉仏再世為人?」

    「不,我沒有這麼想,也不會這麼做。」

    這個世界上不了解我的人比比皆是,即便無妄也觀察了我穿越營救明燁的整個過程,可他從來不懂我的為人和用心,從來不會和我站在同一高度考慮問題,只能令我無奈失笑,道破他的種種目的。

    「煉獄之氣是你故意釋放的。火族死後變身戰魂,乃是你故意為之。什麼冥界石碑有靈性統統都是虛言,一切不過是你的計劃和安排。從一開始你就想打開煉獄,徹底解除封印,讓玉仏復生。可你同時也擔心封印一旦解開,煉獄又會再次摧毀世界,無法給予你和玉仏一個平靜美好的未來。所以,一開始只是火族戰魂,煉獄中最低級的死靈。你想知曉最低級的死靈出現後,我會如何應對危機。但後來你發現,星盤之力雖然可以直接摧毀所有戰魂,但同時也會摧毀其他生靈,這對你對我而言都不是最好的方法。於是第二次,你讓小啞巴楊樂一家落入煉獄,卻未想他們直接轉變成為惡魔級,感情磨滅的濫殺無辜。幸得小啞巴和她哥哥楊卓尚有理智,才能挽救危機,但當年死在他們手上的無辜者,卻是你永生永世也抹不去的罪孽!」說到此處,我便不由再次無奈苦笑,「念在你所做之事只為復活玉仏,我可以原諒;思及唐心和月靈落入煉獄純屬偶然,我也可以不追究。但你方才對我的感情評頭論足……」

    緩緩一頓,還以他曾給予的譏諷,我徐徐追問:「那麼一個人,不惜所有護我一生,我卻用我的一生守護明燁,沒有給他半分機會。可不管怎麼說,我和他、和明燁,在這短短數萬年間付出了生死血淚才咬牙挺到了今天,但你卻只會跟在我身後學習應對危機的做法,可曾真的為玉仏做過什麼?」

    「哪怕那麼一次,那麼一件,那麼一刻你為復活玉仏的事真正做出幾分貢獻,我也是敬你的。可事到如今,看着我穿越82次,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尋找復活明燁的方法,看着我們如何應付新月宮的危機,你卻只能做到打開煉獄的缺口,讓我們幫你消滅幾個惡魔、戰魂嗎?」雖不願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去數落一個愚鈍無助的男人,但考慮到他和玉仏的未來,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好好想想復活玉仏的計劃和打算,想想她復活之後你能給予她什麼,別追着我和明燁不放,我即便為他掏空了整顆心,你也不會從我身上真的學到什麼。」

    轉身離開之際,已是無話可說,但無妄卻疾步上前,追上我道:「是不是不能再釋放煉獄之氣?我的意思是,是不是A大……」

    「不,這次佈局不錯,不繼續下去反倒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我想了想,繼續說道,「或許,也是個好的開始,我可以讓你看到戰魂和惡魔級戰魂、乃至惡魔,是如何被一一摧毀的。」

    似有困頓,無妄選擇沉默。實際上這個方法曾經也用過,還是藍辰教我的。

    有些事純屬巧合,但巧合湊效,便是經驗之談。

    看了看佇立身旁的他,我只得再次微微嘆氣:「吞噬,吃了補身。雖然煉獄中囤積了整個雲荒的死靈,但每天吃一個也是少一個,何況對修煉有益。你不妨多吃幾個,餘下的,就送給我拿去給明燁補身吧。如此一來,也不用擔心封印解開之後,煉獄之氣會再次摧毀世界,只要一次釋放一點兒,就可以……」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再次開口的無妄解開了臉上斗篷,露出如同死靈般蒼白的面容,緊緊看着我說道,「你忘了,第82次穿越時你直接到達了天荒,知曉了此後發生的事,安排那個將死的女孩來到洪荒,帶給你一首歌謠?」

    是啊,我怎麼忘了這件事?

    符紙歌謠才是關鍵!

    慕容荀是我從天荒帶到洪荒的人,她當年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猶記得在我沒有恢復所有記憶時,分不清已是多少次被明燁拒之門外。那時我不知他的顧慮和計劃,萬念俱灰的帶着君耀遊走他鄉,甚至在魔窟傷心欲絕的告訴藍辰,明燁對我的種種心狠,他卻只是告訴我,明燁不是那般無情的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席話雖然暫時寬慰我的傷心,但到底是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有一瞬間萌生出離開明燁的念頭,從此以後不再過問有關他的任何一件事。

    可就在那天晚上,一個飄着濛濛細雨的晚上,我來到瞭望月山莊,想要告訴慕容荀,她家女兒韓玥瑤以後與蘇卿堯的命定姻緣時,她就好似算好了時間和日子一樣站在了門口等候,邀我入莊避雨,熱情客套的招待我和君耀留宿,卻在我謊稱自己只是一位收集天下故事的有心人那一刻,同我提及了一筆交易。

    「望月山莊內收留着十三位少年,江湖人稱十三佳公子、翩翩少年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本事,不同的經歷。如果姑娘願意為他們作一本書,我願告訴姑娘一個關於未來的秘密。」

    是了,她那時就是這般說的,燭火跳躍中,眸光像小狐狸似的狡黠,隱隱透露出算計的意味,卻是好心。

    於是,她便唱出了那首歌謠,在唱到「天上繁星,明燁大帝」這兩句時,我便點了君耀的昏睡穴。那時他尚是孩童身影,被我抱在懷中,熟睡後不會知曉我才聽聞歌謠的後半部分時神情是多麼驚喜,抱着他的手是如何顫抖。

    我只知道,當年的我單憑歌謠開頭兩句,便和藍辰、凌霄一樣,認定了這首歌謠預示了我和明燁的未來,只是我們倆兒的未來。未想第82次穿越時藍辰沒有隨行,他根本不知歌謠中蘊藏的另一個秘密,在這一世的經歷中始終與我保持距離,而我在失去過往記憶的情況下,也絲毫不知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無妄也觀察到了我穿越的情況,他勢必也知曉一些不可同外人提及的秘密。

    當我訝然看向他時,他已激動說出下一句:「星盤神使後裔是玉仏復生的唯一機會,她下一世名為蘇仏,是雲籮和蘇卿允的第一個孩子。自她降生之後,整個煉獄皆被摧毀,煉獄之氣和煉獄中的惡魔一同溢出,到達了不同世界……這些事都是我依稀聽聞的,你還記得嗎?」

    依稀聽聞?


    難道他不能追溯我所有穿越過程?

    或許是吧,或許無妄的力量達不到縱觀全程,可是,怎麼連我也遺忘了其中細枝末節,根本不記得這件事?

    思慮片刻,我明白了。

    第82次是我最後一次穿越,那時我的靈氣早已用盡,只能將一縷殘魂留於明燁身邊,看着彼此被混沌吞噬。我無法回憶起所有穿越經歷,是因為給予蒹葭的一縷魂魄尚未回歸。可蒹葭此時在哪兒?墨語不是說蒹葭的魂魄很有可能會立即回歸嗎,為什麼我的記憶仍是空缺了一部分,仍是記不清天荒穿越的過程?

    而且,符紙歌謠已經唱到十一雲窈,那時雲凡和雲柔已經長大,我應該還知道他們出生時的情形,還知道我是怎麼和藍辰在一起的。這是不是也意味着,即便沒有這一世的經歷,我依舊會和他在一起呢?

    頭疼難耐,看着身旁無妄焦慮的眼神,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但緩緩間,他已思愁頗多的再次開口:「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的未來也會改變?」

    「什麼?」

    「星盤後裔……雲籮繼承了你的血脈,蘇卿允繼承了澤言的血脈,在你第82次穿越時,他們的的確確是星盤後裔,但今天中午,強大靈氣屏蔽你的蹤跡後,你和玉仏重疊的星盤便失去了光亮,變得一如死灰……如今你的力量已經不在星盤之上,可會因此改變結局?」

    今天中午?

    強大靈氣?

    是藍辰用沈毅身份現身的時候?

    糟糕了,看樣子他不但打算離開洪荒回歸繁花世界,還打算將主神權利交給我,私下改變了我原本借用的身份,那麼清渺如今是不是已經……

    我得趕緊去九重天看看才行!

    「你的顧慮也是我的顧慮,我先去看看情況,很快就會與你再次聯繫!」

    說完這話,我便立即施法趕往佛殿,九重天的一切仿若昨日,縹緲雲煙層層推來之時,我已瞧見趴在齊修膝上熟睡的清渺,隱隱掩於殿中,來不及說明來意就來到了他們身旁,在齊修困惑的目光下一把擒住清渺的手腕,探查她的脈息。

    「怎麼了?」

    自從上次清渺為了我的事和他理論一番之後,這些年來齊修對我尚且不錯,於清渺驚醒之際,我緩緩搖頭收回手去,退了一步道:「沒什麼,你撿到寶了。只是清渺身上的封印我暫時不能解除,以後你便知她真實身份。」

    「我不是從煉獄來的嗎?」清渺打着呵欠,明亮眼眸看着我,「魔氣所化,危及天下,無妄當初不就是因為我的來歷,讓齊修哄騙我,將我封印在青燈里的嗎?」

    「他說的話你也信?」看着她那樣坦然的模樣,我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只能緩緩搖頭道,「罷了,那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你的來歷,雲荒的一切都由無妄掌管,只要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出現之後依舊會被困於青燈,這是你我左右不了的事……」

    一聽這話,清渺立即來了興趣,毫無意外的纏上我的手臂笑問:「那你告訴我,我是什麼身份?洪荒唯一的魔神,還是最恐怖的魔怪?有沒有什麼超拉風的頭銜可以給我的,讓我也威風一把?」

    「你就這點兒志氣嗎?」輕輕嘆了口氣,我伸手摸了摸她耳邊散開的發,如同對自家妹妹說話的口吻,向她慎重承諾,「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身份,人生,姻緣,後裔……只要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都給你。」

    許是我語氣太過,清渺的眸光在一瞬間呆滯。末了,回頭看看依舊居於佛殿的齊修,又回眸看着我道:「這些話你若是早說幾年,或許我當初就不會想和他在一起了……」

    這丫頭,想到哪兒去了?

    緩緩推開她的手,我皺了皺眉,故作嚴肅道:「就你這調皮搗蛋的性子還是別了,我可不像佛祖那般好脾氣,成天飽受你的摧殘……」

    說完這話,我立即施法離開佛殿,根本不知道清渺在我走後會不會萌生出掐死我的衝動。腳步於幽冥神宮再次落定,我又一次來到了君邪的棺材旁,朝陽不知何時回來了,悄悄偏眸看了我一眼道:「你也是回來偷聽的?」

    「……」

    我是這種人嗎?

    不過,若是可以偷聽……

    其實,也不錯的……

    站在棺材外,我心情大好的和朝陽偷聽了良久,但朝陽到底是個急性子,見棺材裏遲遲沒什麼大動靜,便立即施法輸送靈氣給君邪,故作無意的丟下一句話道:「他們倆兒在棺材中你儂我儂,可憐你我站在寒風中受苦。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演給我們看的?刺激你這個單身……汪?」

    「……」

    總的來說,刺激到我的不是躺在棺材裏的君邪和唐心,而是朝陽的這一席話。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每次見面總的損我幾句才開心?

    無奈嘆了口氣,我推了朝陽一把:「這裏交給我,冥鳶那邊有情況,你去看看吧。」

    歷劫前我就曾告訴她有哪些事是值得特別關注的,她後來時常翻閱司命書和姻緣冊,能給她看的內容,我都會讓她觀及。此刻朝陽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緩緩垂眸道:「去過了,葉忱沒事,不然我不會回來……」

    說完這話,她又不免感慨了一句,長長嘆氣道:「是不是每個人都必須走到我們這一步,才能生死相守?」

    她看着我,明眸深艷,進一步追問:「是不是越是強大的人,越是需要比旁人更多的東西,才能換取一世真情?」

    她這是在借着君邪和唐心、葉忱和冥鳶的事,在說我和明燁的經歷嗎?

    我皺眉不答,適時傳來的聲響也打斷了彼此思緒。

    君邪抱着唐心面無表情的從棺材裏出來,血眸瞧見我和朝陽時,朝陽已像個沒事人似的離去,獨留我一人站在棺材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倒是唐心在君邪懷中靠了一會兒,便匆匆抹去眼淚道:「我有事和天星談,你、你先回去,我很快就來!」

    她輕輕推了君邪一把,到底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我以為唐心是不會作出推開君邪的舉動的,但此刻,她真的這麼做了,而君邪也只是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輕輕吻了吻她的額角後,君邪便抽身而去,似無意的朝我和唐心所在的位置張望了一會兒,沒有追問,想來是已經知曉唐心接下來與我談及的事,同冥界石碑有關。

    他不是不聰明,反而是極其的聰明。這一點和明燁不同。君邪的聰明是在於隱藏,不該探究的一律不問。而明燁的聰明卻在於觀察和挖掘,只要他知曉的,便一定會查個明白,這也是明燁總認為他與我存在距離、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但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從唐心手中接過錦盒時,她只對我說了一句:「原是想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我知道星石和靈氣都是你自願給你的,所以,怪我私心說一句,此物用來交換君耀的性命可好?只要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要了他的命,我便將此物送給你,可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本想告訴唐心,其實密文我已經可以破解,不需要她給我捲軸,我也能順利解開洪荒各處的密文含義。

    但話到嘴邊,看着唐心紅彤彤的眼眸,到底是說不出口,只能緩緩點頭,應允下來:「好,我答應你,無論君耀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我都不會傷及他性命。」

    「真的?!」

    她似乎不敢相信,似乎料到君耀如今所作所為已足以給我一千個、一萬個殺他的理由。可是我依然做不到讓唐心傷心,只能緩緩而笑道:「真的,他是你和君邪的孩子,這麼多年交情,我怎會傷他性命?」

    我想唐心是明白的,天下間唯一一個令我不殺君耀的理由便是她和君邪的緣故,我是看到她和君邪的面子上才不同君耀計較,早已不在乎他在明燁的生死存亡上到底會提供多少危害,多少幫助。但只要唐心安心,君耀是死是活於我而言已經不是太大威脅,見她緩緩舒了口氣後,我微微一笑,帶着她送來的錦盒離去,卻沒有急於打開一探究竟。

    再次前往石碑,又遇冥鳶,她盯着我手中錦盒,同我說了好一會兒話,方才離開。

    我知道她以後會和葉忱過得很好很好,也就不再擔心。

    只是仔細一想,現如今的洪荒,有哪個熟識的人過得不好呢?

    除了清渺與齊修還未生出姻緣,除了玉仏還未降生……其他人皆有美滿姻緣,唯獨我,始終,還是一個人……

    到底,清渺身邊還有齊修,玉仏身邊還有無妄。可今日我這一回去,在我身邊剩下的還有誰?

    藍辰走了,被我施計逼走的。

    明燁不會見我,只要我施展法術做了任何一件事,他便不會再出現於我身邊。

    這件事幾乎是不需要論證的,我一早就該知道,從冥鳶找上我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便會又一次回歸從前,回歸獨自一人面臨孤寂的時刻,半點兒不由人。

    可我不怪他,不怪明燁,也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生來便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

    可那又如何?原是我該承受的,總比身為一個普通人,在他生死關頭卻無計可施的好。

    我需要這些能力,需要護他周全的本事,需要在他危難時刻挺身而出,哪怕,他根本不需要我提供的任何幫助,我也是心甘情願守護在他身旁,為他付出的……

    深吸一口氣後,我帶着錦盒離去,施法回到A大校園,隱藏了身形獨自發呆。

    我需要一個理由回到明燁身邊,只是不知,裝傻行不行……

    唉,算了,不管了,還是先回去看看樊月的反應,說不定此刻她聽完胡艷婷和康文清所講的故事,臉都白了,一定會是很有趣的反應。

    回到寢室,我與邢劍鋒暗中相見,情況不怎麼好,他說除了我們寢室外,其他寢室也在談及這些傳聞,而且胡艷婷和康文清一開始是很懼怕的,也不知為何今晚就願意說了,還選在這個時候提及,難免惹人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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