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商祺睿帶頭,其餘來賀的官員也都紛紛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木奇和老夫人忙着收禮物,也不好就叫女眷迴避。
等到賓客的禮物收完,就是木府眾人的禮物了。
自古以來,送禮物都是個挺讓人頭疼的事情,又要花銀子,又要花心思,最後取勝無非是貴重或者心意。
生辰年年都在過,要想送出什麼新意來也難,木府眾人的禮物也都是秉着不出錯的原則,送些尋常禮物罷了。
木青歌見了這番場景,卻是暗暗叫苦,以她在木府的地位,除了木文翰偶爾的接濟,根本沒有其他的收入,自然沒有銀子為老夫人準備什麼貴重的禮物。
木青歌想了很久,禮物重在心意,想着私下裏送了,就算老夫人不滿意,大概也不會多說。沒想到,現在被商祺睿弄的,要當場送禮物,這可怎麼好呢?到了現在這關頭,要換也來不及了。
前面的兄長姐姐們已經陸續送出了自己的禮物,很快到了木青歌這裏。木青歌無奈,從臉都白了的茯苓手裏拿過那大盒子,遞給老夫人:「青歌沒有貴重的禮物給祖母,只有一番心意,恭祝祖母福壽安康。」
已經說的夠明顯了,老夫人應該不會打開吧?木青歌暗暗祈禱,老夫人臉色微微一沉,不動聲色的接過盒子,不疼不癢的誇了木青歌兩句。
木青歌正暗暗鬆了一口氣,木清梧卻道:「祖母,青歌妹妹向來心思靈巧,她送的禮物,想必最是獨特。這麼大一個盒子,看着就好奇,祖母您就拆開了給大傢伙看看吧。」
看樣子,木清梧是恨透了木青歌,明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該多說,卻還是冒着再次被罰的危險,要老夫人打開木青歌的禮物。不過是希望木青歌送的禮物不好,留給大家一個笑柄罷了。
木奇雖不滿,可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出聲。而且,木清梧也沒有說錯話,原本前面的禮物,老夫人也基本上都是拆開來了的。老夫人想着木青歌剛才的話,猶豫了一下。
底下便有官員跟着起鬨,要老夫人拆開木青歌的禮物。
老夫人無奈,只得打開了盒子,然後臉色就拉了下來。
眾人好奇,木青萱站的近,一眼就看到了,嚷嚷道:「天哪,青歌妹妹你就送了祖母一個枕頭?這就是你的心意?你也太不把祖母放在心上了吧?」
話說完了,才捂住嘴巴,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
木青歌是欲哭無淚,沒想到,今日會丟這麼大一個人,卻也覺得不能就讓人這麼取笑了去。
老夫人倒是回過神來了,勉強笑道:「你知道什麼?這枕頭雖說不是多麼貴重的東西,卻是青歌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說到後面也說不下去了,誰家的枕頭又不是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依我看來,枕頭雖然不值錢,卻是最貼身的東西,倒是比字畫什麼的更有意義。」誰也沒料到,卻是商祺睿站出來說話。
木清梧送的是一幅子,而木青萱送的,則是一幅畫。商祺睿這番話,頓時讓二人氣歪了鼻子,卻又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和三皇子對着幹。
其餘眾人則開始議論紛紛,商祺睿這番話,可以說是為老夫人解圍,為木家解圍,也可以說是為木青歌解圍。如果是前者,那倒沒什麼,如果是後者,那就耐人尋味了。要知道,在座不少人家的女兒,可都盯着三皇子妃的位置呢。
木青歌深吸一口氣,道:「祖母,這雖然只是一個枕頭,卻也不是普通的枕頭。」
老夫人心裏不滿木青歌的不知趣,自己做出丟人的事情,還要三皇子來解圍。如今好容易過去了,她自己還揪着不放了。
「我自然知道,青歌你繡的,和旁人不同。」老夫人敷衍一句,就要叫下一個人。
「祖母,青歌妹妹從來不說沒有意義的話,她既然說了不同,自然是有不凡之處的。不如,就讓大家開開眼界吧。」這次說話的卻是木青瑤,她對木青歌倒是信任的,也想替她挽回幾分面子。
老夫人也無奈了,只得道:「那你說說吧。」
「祖母,這枕頭,不僅舒適,還可以治病。」木青歌道。
「治病?」這下眾人的興趣更大。
老夫人心裏卻不以為然,暗道木青歌不懂事,還真以為自己學了幾天醫術,就了不起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來炫耀。要知道這裏來的太醫也不少,要是被人找出來她的錯處,就更加丟人了。
「不知道十五小姐這枕頭,能治什麼病?」問話的果然是位太醫,木青歌還認識,就是上次替老夫人診錯了風寒的太醫,他今天也來給老夫人祝壽。
木青歌暗嘆世界真小,自己上次讓他丟了面子,這王太醫肯定懷恨在心,現在一聽到自己的話,就趕緊出來找茬了。不過,木青歌不怕,她現在想的已經不是怎麼不丟人了,她要趁着這個機會,讓大家都知道,她木青歌的不簡單。不然,以後在木府,她還會一直被欺負。
「最近祖母常出現暈眩之症,我知道祖母不愛喝那些湯藥,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將藥碾碎了,摻進枕頭裏,做成藥枕。這樣,祖母就不需要口服湯藥了,每日只需要枕着枕頭睡覺,也有同樣的功效。過得些時日,這暈眩之症自然就好了。」木青歌一一解釋道。
「十五小姐這法子倒是個好辦法。只是,這法子有效嗎?十五小姐能否說說老夫人的病情?」說話的是太醫院的老太爺,姓何,一生致力於研究醫術,是大錦人人皆知的醫痴。他的醫術,在大錦也是無人能出其右,只可惜此人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醫理上,反而於人情一道不怎麼通達,以至於到老了,連個院判都沒混上。但是,他的醫術,還是人人稱道的。現在一聽到木青歌的方法新穎,就來了興趣,但看木青歌不過十來歲的小姑娘,不太相信她的醫術,便起了考考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