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甲水煮雞很好吃,裁判吃的很過癮。甚至幸平創真也吃了一份,確實很爽口,雞皮和雞肉很緊緻,入口即化,配合不同的醬料,可謂是一隻雞吃出三種滋味。
但他不會認輸,因為他的雞翅煎餃絕對更勝一籌。雞翅上不只放上帕瑪森芝士,還加上了秘制調味料,芬芳撲鼻。
「請吧。」少年說道。
三個裁判的表情不一,按理說他們是第九席的合作夥伴,不應該背叛第九席,在這個時候就應該不吃!打死也不吃!直接宣佈第九席獲勝,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食戟。
但這個時候最右邊的那個裁判卻說道:「先嘗一口再評判也不遲。」
「你在說什麼,勝負已經揭曉,不要胡說了。」
三位裁判出現了分歧,有人想要反叛,有人還要堅持。
「你不吃,我吃。」裁判看着雞翅煎餃,雞皮焦脆,香味撲鼻,吃上一隻都要幸福上天了。
「不吃也知道這東西不會好吃,難道把好吃的東西混合在一起就是美食麼?豬肉餡、雞翅、芝士這些單獨拿出來確實很好吃,但混合在一起不過是庶民的妄想而已。簡單地堆砌材料,怎麼可能做出好吃的料理?」
「好不好吃要用嘴來判斷,學長,你也嘗嘗吧。」
第九席接過雞翅煎餃,吃了一口,滿臉通紅,很好吃。如果只論味道,還在自己之上。
幸平創真自信地說道:「學長也覺得好吃麼?如果好吃,就誠實地說出來吧。」
第九席一言不發,因為一旦輸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就會被清算,自己會一朝回到解放前。自己不能輸,可是看着評委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要被拋棄了。
「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美妙的搭配?」吃了雞翅煎餃的裁判激動地問道。
「因為這並非我一個人的想法,而是極星寮的大家一起創造出來的新料理。」他在宿舍和一群熱愛料理的學生一起研究,加芝士和秘制醬料是大家一起想出來的,讓本來就好吃的食物更上一層樓。
「這一道料理承載了我在極星寮度過的時光,承載了你們試圖摧毀的極星寮的所有人切磋琢磨的時光之重量!」少年堅定地說道。
兩個裁判都感受到了少年的堅定,不由用憐憫的眼神看向了第九席。
第九席大呼不妙,如果他們背叛,最後的結果是二比一,自己會輸。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合作夥伴,但一旦成為評委就被自己的野心和人慾給吞沒了,他們想掌控廚師的生死,想要控制勝負的結果,他們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合作夥伴,而是騎在自己頭上的人。
中間的裁判還在堅持,但另外兩人已經背叛。
中間的裁判還記得比賽開始前,第九席說大家要為了偉大的理想而做出犧牲,打假賽是為了讓中樞美食機構儘快傳播正確的思想,是為了推動變革。他願意捨生取義,當這個破壞食戟的壞人。
但現在似乎撐不住了,自己不吃也會輸。
「中間那位大叔,那種『料理只有一種正確答案』的無聊想法,我會用我的料理徹底破壞掉。吃吃看吧,你那古板僵化的思想會瞬間煙消雲散。」
最後的裁判眼看敗局已定,也自暴自棄,放棄了理想,品嘗被自己判斷為飼料的雞翅煎餃。
好吃,太好吃了,恨不能一口氣將包含雞肉口感、豬肉香味、芝士和番茄的奇妙組合,全部吃進肚子裏。
「學長,被你們認定毫無價值的料理,事實上還是挺美味的吧?」
第九席扭曲地說道:「你以為自己是依靠廚藝和食物贏的麼?在我看來你的廚藝再好,也只是一個不受教化的野蠻人,只是別人手中爭權奪利的道具而已。他們之所以背叛,不是因為被美食打動,只是因為他們是評委,立場和廚師不一樣罷了,他們想要永永遠遠地騎在廚師的頭上。你反抗中樞美食機構,反抗我們十傑,最後不過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你贏了比賽,卻葬送了廚師的未來!」
幸平創真冷冷地說道:「學長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現在結果已經出來,恕我招待不周。」
三比零,第九席完敗。
他怒道:「幸平創真,你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破壞了偉大的理想,將來你會後悔的。」
幸平創真可不管,他要向所有人宣佈反擊開始了,問道:「我贏了,是不是現在我就是第九席?」
裁判說道:「這次只是關於極星寮拆遷問題的食戟,並不是賭上席位的比賽。十傑之位可不是區區一場比賽就決定。十傑的地位可是很重要的。」
少年說道:「算了,反正能和十傑比賽也算是滿足了心愿,成不成為十傑不重要。總而言之,各位評委,你們現在應該知道假賽有多無聊了吧。到頭來,不以料理互相比拼的話,根本無法分出勝負高下。學長,你也有同感吧。雖然今天的比賽結果是你輸了,但畢竟事前沒有做足準備,而且薩摩土雞也不是學長的必殺料理。所以下回還是做好準備,再一決高下。」
學長臉色非常難看,雖然保住了席位,但自己在校外的資產全部充公了,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啪啪啪!
杜蘭鼓掌說道:「不錯不錯,真是漂亮的反擊,讓變革再次回到了原點。現在又是評委說了算的時代,美食味道和綜合評價又可以左右橫跳了。」
少年一看杜蘭,臉色也陰沉下來,取下額頭的白布,說道:「你想幹什麼,也想食戟麼?」
「幸平創真,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少年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杜蘭說道:「來到學校的你,了解了父親過去的你,應該也知道幸平城一郎有多麼厲害的才華。可以說你父親的才華比學院大部分的老師都要厲害,是完全超越十傑的厲害廚師。這點,你應該可以確定了吧?」
幸平創真點點頭,這點可以確定。以前自己是井底之蛙,不知道父親的厲害。進入學院,見識了各種花哨的烹飪手法,自己依靠在自家小店學的烹飪技巧就大殺四方,足以說明父親的厲害。
自己只是學了父親的皮毛,父親才是真正的大師。
「既然你已經知道父親的厲害,那有沒有想過這麼厲害的廚師為什麼要窩在商業街的小餐館,為什麼不把餐廳做大做強,做成大飯店,甚至連鎖店?」
這個沒想過,少年說道:「父親要照顧生病的母親,還放不下商業街的街坊鄰居」可以找到一些理由。
「或許是他不想擴大,但更重要的是他想擴大也做不到,你的父親確實是厲害的廚師,但他缺德,所以就算他有才華,也無法施展。」杜蘭說道:「只要將食材、廚具、店鋪的資源鎖死,城一郎這樣厲害的廚師也得一輩子都窩在小小的飯店裏不得出頭。這就是十傑想要反抗的東西、想要變革的東西,他們想要控制評委,讓世界知道廚師只要有才就行,根本不需要德。他們差點就成功了,可惜又被你給破壞了。」
「」少年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些東西,他認為有才就行了,也沒感覺有人要求他有德。
這就是問題所在,少年根本不覺得接受評委評價有任何問題。不察覺問題才是大問題,因為不覺得有問題就不會反抗,覺得有問題才會思考怎麼解決問題。
少年連問題都沒察覺,自然也談不上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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