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葉師伯,弟子雷兆和兩位剛入門的師弟前來拜訪。(燃文書庫(7764))」行至茅舍之下,雷兆恭敬一言。
林寧和李明恆也學着他的模樣,不敢絲毫怠慢。
只覺一道清風掃來,原本合掩的木門柵欄吱嘎打開,便見一個清瘦素衣老者,踩着穩健步伐,緩緩走出。
他年過半百之相,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滄桑之中,透着絲絲神采。
一身素衣,舊卻乾淨。
葉泓濟靜步而出,不帶起絲毫微塵,清風淡雅,寫意隨人,自他出現,似乎整片竹林都靜了下去。
他站在木門前,隨意打量了三人,並未說過多言語,只是淡淡道:「進來吧。」
語氣不帶絲毫煙火,平淡得如同粗茶。
林寧不禁微訝,這葉師伯比想像中的還要淡泊超然,似乎世間一切都在那深邃滄桑的眸子裏,化為了一湖靜水。
明明是個築基修士,但林寧卻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壓迫,在看身旁的李明恆,同樣如此。
平易近人,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這葉師伯當真不是泛泛之輩。」林寧心頭微嘆,卻也鬆了口氣。
「多謝師伯。」三人行過大禮,便是抬步上去。
一進去,三人登時愣了半瞬,茅舍正中,綠竹四方茶案上,不知何時早是備好了三碗清茶,各放一邊,以待來人。
茶清水綠,盛在木碗之內,散發着淡淡苦香,味淡不散,沁人心脾。
「坐吧。」葉泓濟微笑道。
三人這才愣神回醒過來,雷兆和林寧二人還好,聽聞此言,也沒推辭,直是對坐入席。
只是李明恆一個外院弟子,身份低微,何曾受人如此接待?尤其還是院內長老,一位堂堂正正的築基修士的待見。
這讓他頗有受寵若驚之意,見着二人落座,自己才敢坐下去,卻也是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葉師伯,這兩位是剛入乾坤院的新弟子,還不太懂規矩,若有什麼待見之處,還望師伯海涵。」雷兆生怕二人舉止不當,得罪了葉弘濟,當下連忙開口解圍。
但葉弘濟只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不打緊,剛入乾坤院就特意來看我這老頭子,你們也算是有心了。」
「師伯言重了,看望您老人家安康,本是弟子應盡的本份,弟子林寧剛入內院,不懂規矩,望師伯不要怪罪才好。」林寧說着,眼神卻看向李明恆。
見他仍是有些不知所措,雷兆一急,連忙替他接過話來:「師伯,這位是與林師弟一同入院的李師弟,李明恆,你應是認得的,他腦子笨不太會說話,師伯可不要生怒啊。」
「李明恆?」葉弘濟着茶水,稍微一想,便是想到了外院之中,的確是有一個資質不怎麼好,考核七年都沒能考過的李明恆。
李明恆以為他會和其他人一樣,知曉自己身份後,會說些什麼刻薄尖酸之話,卻不想他略帶着訝意,細看了自己,便是和洵笑道:「能考過入院自然最好,你二人既然來到乾坤院為徒,往日之事,便讓他隨風而去吧。」
這句話是說給李明恆聽的,葉弘濟怎能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在他眼裏,不管眼前這位弟子資質是如何的差,只要來到這兒了,便會和其他人一樣,一視同仁。
言下之意,他並不在乎李明恆失敗的過去,更不在乎他資質怎麼樣。
他只是有點好奇,一個連續考核七年都未能考過的弟子,為何今年突然就獲得了南宮溫劍的首肯呢?
好奇歸好奇,他並未問出,而是讓他們放鬆下來,如同長者對孩童般,促膝長談。
葉弘濟微笑道:「今日你二人見得老夫,從今往後,便是由我來督促你們的修行,不管你們以前修為多高,資質如何,在乾坤院一切都得重頭開始。」
說着他放下清茶,正色道:「雷師兄可是引你二人領了必要之物了嗎?」
「師伯放心,我二人一來雷師兄就帶我們將東西領到手了。」林寧和李明恆皆是取出黑色儲物盒,放在了案上。
葉泓濟見了,點頭道:「入了乾坤院,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研習道經,你們之前是否參悟過道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日起,參悟道經,研習道法,便是你二人的首要之事。」
「一日之功,都不可落下半點。」葉弘濟說完靜靜的看着二人,臉上透出一抹凝重。
對於道經,林寧早是參悟爛熟,這要他再行參悟,不過是複習一遍罷了,又是何難之有?
再者研修道經三卷,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當下想都不想便是答應了。
李明恆聽聞此話,心裏隱隱擔憂,自己正是無法參透道經,所以修為才一點沒有長進。
道經乃是修士入門之法,修行簡單,但那玄奧中天,究極無窮,卻是難有幾人真正看破珠璣之意。
更何況他這種資質奇差之輩?
可見葉弘濟語氣強硬,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李明恆也只好硬着頭皮應了下來。
「雷兆,道經奧妙無窮,他二人就算以前看過,難在並無旁人指導,很難有所成就,你進修道法多年,知曉的自然比他二人多一些,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多幫他們一下。「葉弘濟自是知道道經不是平常法術那麼簡單。
他二人資質不好,若沒有人在適當之際點提他們,怕是會落入進退兩難的窘境。
「弟子遵命。」雷兆也沒推辭,直接答應了。
「嗯,參悟道經,是為了提高你二人悟性,資質不好是天生,但悟性卻是可以後天養成,這需要自己加倍的努力。」葉弘濟淡淡一語,讓林寧和李明恆很受觸動。
尤其是李明恆,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難有名師指點,這下聽得葉弘濟淳淳教語,落入耳中,只怕是宛若金口玉言,隻字難忘。
他感激不已的道:「師伯之言,弟子謹遵,不敢遺忘。」
葉弘濟臉上浮現滿意笑容,「參悟道經只是第一步,凡是入乾坤院的新弟子,兩年之內都會有一個修行,便是到清風脈修竹園去砍伐黑竹,此乃必修之舉,同研習道經一樣,剩下的,就等你二人修為達到鍊氣十一重以後再說吧。」
砍竹子?
林寧不由一陣錯愕,雖不知這麼做有何緣由,但聽葉弘濟話語,似乎不光他一個人做過,整個乾坤院的弟子都做過。
要說資質,林寧的確不是那塊料,但若要論力氣,砍竹子這種粗活他自認,應是不再話下才對。
畢竟他身懷九宮十二天法,比起那些從未學過世俗武學的修士來說,肉身不知強健了多少,別人都能做下來,自己為何不能做?
李明恆一聽,也是暗暗鬆了口氣,暗道:「還好只是去砍竹子,不是去學什麼高深法術。」
他做了這麼多年雜役,粗重之活,早就乾的爐火純青,除了資質太差,也唯獨這身蠻力讓他稍有驕傲之處了。
二人皆是自認,砍砍竹子不會太難,便是自信起來。
葉弘濟見他兩個如此信誓鑿鑿,也並未說什麼,只是喝了口茶,淡道:「既然如此,你們今日就先去修養,從明日起,這些功課我會嚴格督促你們,若是兩年後的考核,你們修為沒能達到我的要求,便不要怪我掃地趕人了。」
先前還是超然之態的葉弘濟,陡然一個轉變,變得嚴厲無比。
林寧告辭退出,一路出來,他卻發現雷兆總是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