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李遠之被那雙酷似白乙的冰冷眼神逼得心臟砰砰直跳,費了好大的勁才面前忍住沒讓自己臉上做出多餘的表情。
雖然面上強裝鎮定,但李遠之的心裏可一點都不像他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平靜,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嗡嗡的響聲,思緒不可抑制地飄向前世的白乙和沈陌,暗想,這兩人前世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乙對沈陌圖謀不軌?白乙會對沈陌圖謀不軌嗎?白乙圖他什麼?
這個問題實在讓李遠之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前世沈陌和白乙,即使沒有全面了解過,但結合他為數不多的幾次夢境,還有白乙這半年來的表現,不難推測,兩人都算是才貌雙全之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兩人從小就認識了。
這種情況下,要說白乙對沈陌圖謀不軌,李遠之還真有些不相信,圖財?太俗,圖貌?不可能,因為白乙的容貌明顯要比沈陌略勝一籌,難不成圖命?還是不對,沒有理由……不過,若孤樺說的是真的,那沈陌殺白乙這件事是不是有了合理的解釋呢?
劇情會不會是這樣的,白乙對沈陌不懷好心,然後被沈陌發現,沈陌惱羞成怒,然後多年的兄弟,呃,朋友反目成仇,揮劍相向,刺刀見紅,結果沈陌棋高一着,殺了白乙?
老天,好坑爹的劇情啊……不過,今世,白乙跟在他身邊倒真的是有目的的,至少其中一個,李遠之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的,那就是白乙找他報前世之仇來的,當然,到目前為止,除了第一次見面的那次,白乙一直未對他下狠手。
孤樺透過鏡子,看到李遠之不斷變換的表情,知道他剛才說的話,李遠之就算不是全信,但也是聽進去了七分。
&之,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孤樺表情誠懇,眼神真摯,完全看不出絲毫破綻,李遠之心思翻湧,想了想,問:「孤樺,你說白乙對沈陌圖謀不軌,那你倒是說說,白乙圖沈陌什麼?」
&乙他對沈陌……」孤樺話說了一半,突然閉上了嘴巴,眼神銳利地盯着李遠之的身後。
李遠之心生疑惑,見孤樺吞吞吐吐的樣子,面色有些不悅,說:「怎麼?是不知道,還是……」
突然,背後響起一聲低沉的冷笑,打斷了李遠之的話,李遠之嚇了一跳,忙往後看去,卻見白乙正站在浴室的門口,一臉冷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白乙淡淡地掃了鏡子裏的孤樺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李遠之,視線從他潮濕的黑髮一路滑過高挺的鼻樑、紅潤的唇角、修長的脖子、凹陷的鎖骨,最後落在那片掩藏在浴袍下面的胸口。
李遠之被白乙猶如實質的眼神看得心驚膽寒,這種類似被人捉姦的錯覺,讓他覺得莫名的心虛,慌忙解釋道:「白乙,我,孤樺他……」
白乙忽然挑眉一笑,這一笑驚得李遠之幾乎魂飛魄散,直覺想要奪門而逃,然而白乙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伸手,不容拒絕地把人拉進懷裏,手指插進李遠之的頭髮,推着他靠近自己,低聲,溫柔地問:「遠之,你不想知道我對沈陌圖什麼嗎?」
李遠之被白乙不合常理的柔情嚇壞了,雙手抵在他的胸口,硬着頭皮,問:「你,你圖他什麼?」
說完,見白乙臉上的笑意似乎又濃了兩份,只是眼神卻愈加冰冷起來,李遠之一哆嗦,心底哀嚎了一聲,忙搖頭,說:「我……不想知道了。」
白乙問:「真的不想知道?」
李遠之堅定地搖頭,說:「真的不想知道。」
白乙捏了捏他柔軟耳垂,笑了一下,說:「可是我現在很想告訴,怎麼辦?」
李遠之驚愕抬頭看他,整個人都傻了,>
鏡子裏的孤樺直看得怒火中燒,忍無可忍地叫道:「白乙,你什麼意思?」
白乙看也沒看孤樺一眼,低低笑了一聲,目光沉沉地看着李遠之,坦然地說:「他說的沒錯,我的確對你圖謀不軌。」
李遠之瞬間睜大眼睛,張嘴,剛想說話,不過,白乙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手臂驀地收緊,低頭,吻上他的眼睛,眉心、鼻尖,最後落在那柔軟的唇上,極其用力地吮住,舌頭霸道地抵過來,糾/纏撕/磨,深吻。
李遠之全身發顫,手指揪着白乙的衣襟,很快便呼吸不能,開始微微地掙扎躲閃,白乙放開他,把人按入懷中,偏頭,冷冷地看向鏡子裏的孤樺,說:「看夠了嗎?看夠了,就給我滾。」
孤樺臉色慘白,身體發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白乙,你,你不要太過分。」
說完,孤樺憤恨地轉身,一甩袖,整面鏡子「嘩」的一聲碎裂開來,李遠之嚇了一跳,看着滿地的碎玻璃,不滿地嘟囔道:「這人怎麼這麼暴力?」
白乙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開門走了出去,李遠之哆嗦了一下,苦逼地收拾殘局,等他好不容易把碎玻璃渣弄乾淨之後,回到臥室,見白乙垂眉斂目,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他。
想到剛才浴室里發生的事情,李遠之直覺白乙這是要秋後算賬的架勢,瞬間神經緊張起來,顧左右而言他,說:「白乙,你怎麼還不睡?」
白乙抬眼看他,說:「我在等你。」
&等我?」李遠之心裏暗暗叫苦,完了,這真是要算賬的節奏啊,他扯着嘴角,乾巴巴地笑了一下,說:「你要困的話,其實不用等我的,真的。」
白乙動也不動,眼睛盯着李遠之,說:「我不困!」
「……」李遠之快哭了,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決定破光子破摔,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問:「你想怎樣?」
白乙站起身,走到李遠之的面前,說:「我沒想怎樣。」
李遠之將信將疑,直覺不信,因為白乙已經動手揭開了他浴袍的腰帶,李遠之一把按住他的手,定了定神,可憐兮兮道:「白乙,你到底想怎樣?」
白乙抬頭,上翹的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意味深長地問:「你想我把你怎樣>
李遠之立刻搖頭,脫口說道:「我沒,沒想你把我怎樣。」
白乙笑出了聲,垂頭,拉開李遠之的手,快速地脫掉他身上的浴袍,拿起床上的睡衣,抓着他的手套進衣袖,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想給你換睡衣而已。」
李遠之看着胸前,一絲不苟,給他扣紐扣的細長手指,瞬間窘得一臉血,結結巴巴道:「我自己來就好。」
說着,李遠之拿過白乙手上的,睡褲,快速地套上,然後踢掉拖鞋,掀開被子,鴕鳥地從床尾鑽進被窩,一路蠕動到床頭,冒出已經變成雞窩的頭,見白乙站在床尾看他,遂大聲說道:「我好睏,我要睡了。」
白乙看着李遠之紅得快要熟透的臉頰,眼底抑制不住地湧上笑意,最後沒忍住,終是笑出了聲,李遠之把頭悶在被子,恨恨地磨牙,嘟囔道:「有什麼好笑的。」
白乙走到床頭,坐下,伸手,把李遠之的頭從被子挖出來,問:「你不悶嗎?」
李遠之瞪着眼睛,氣呼呼地喘氣,白乙看他那樣,忍不住低頭,吻了吻他紅得滴血的耳垂,低聲說:「好了,時間很晚了,早點睡吧。」
李遠之哼了一聲,偏頭,閉上眼睛,只是,沒過一分鐘,他又轉過頭,問:「白乙,剛才在浴室,你說的是真的嗎?」
白乙脫掉衣服,掀開被子,躺進去,故意反問:「什麼真的?」
寒氣侵入,李遠之往後縮了縮,「就是你說,你對沈陌圖謀不軌啊。」
白乙轉頭,凝眉定眼地看着他,問:「你想讓我用行動再證明一次嗎?」
李遠之愣了一下,忙搖頭,說:「不,不用,當我沒問,我真的要睡了。」
說完,李遠之快速地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背對着白乙,掩住他紅得發燒的臉頰,心裏暗想,難道前世白乙是真的看上沈陌那個人了?
白乙關掉燈,從李遠之背後貼上來,手臂攬在他腰上,把人往懷裏帶了帶,輕聲說:「遠之,你明天有八節課,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李遠之拍了拍白乙的手背,表示自己知道了,雖然他很困,但是思緒還是抑制不住地想剛才的問題,若是白乙所說的是真的,那沈陌到底是為什麼殺了白乙的?
之前,看孤樺的樣子,李遠之憑自覺,知道事情並不是白乙說的那麼簡單,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唉,算了,不想了,這事以後總會有機會知道的。
第二天,星期五,李遠之早早地起床洗漱,吃過早飯,開車,帶着沈煜和安倍音彌去學校上課。
只是,剛進教室,就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七號樓昨晚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