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麼說?」李馗冷哼了一聲,板起一張臉,有意嚇唬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孩,「哼,自然是邀請你們到地獄暢遊一番,先掉舌頭,再剪斷十指,入刀山下火海,抽筋扒皮,滾油鍋,最後享受下地府的特級vip服務,一刀一刀切成肉片,讓你們一次性爽個夠,刺激效果絕不亞於打手槍。」
兩人聽了這話,立刻夾緊雙腿,包裹在木乃伊裝下還沒長好的皮也緊繃起來,雖然知道李馗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渾身惡寒,沈煜齜着一口白牙,乾巴巴地說:「李叔,您別嚇唬我們,這地府暢遊這麼爽的事就不要了,再說肇事者又不是我們,陰差要找人負責,應該找該找的人,您說對吧?」
李馗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說:「對你個頭,你以為地府的陰差是那麼好打發的嗎?啊?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把這件事擺平的嗎?八千萬……八千萬啊……」
陳藝見兩小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有不忍,解釋說:「八千萬冥幣。」
沈煜一顆心被吊的七上八下,立刻痛哭流涕,做懺悔狀,說:「李叔,您說話能一次性說清楚麼?我這心臟已經脆弱成玻璃了,外面放個鞭炮,我隨時都能心力衰竭而死。」
好嘛,八千萬冥幣!尼瑪,他以為是八千萬人民幣呢……冥幣八千萬,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啊!不過,這地府的陰差可真夠貪的。
一旁的陳藝見兩個小孩被折騰的夠嗆,忙出聲解圍,說:「其實,八千萬不算多,地府最近通貨膨脹的厲害,八千萬很不經花的,只夠吃幾頓飯而已,要不是我們接了個差事,陰差沒那麼容易打發的。」
只夠吃幾頓飯?那可是八千萬啊,這地府趕得上津巴布韋了,吃完付錢時,收銀員結賬還不得帶個點鈔機,那麼多錢,兩隻手數不來啊。
李遠之倒是不關心冥幣的購買力問題,忙問:「你們接了個差事?是什麼差事?」
&次不是說寒冰地獄的地牢裏有惡鬼逃出來了嘛,差事就是幫忙找出這隻惡鬼,把它送回地獄。」陳藝皺着眉,臉色看上去很是愁苦,說:「若不是這個差事,陰差昨晚就把我抓回枉死城了。」
抓陳藝回枉死城?這是禍及無辜,還是陰差想把他抓回去頂罪?
李遠之和沈煜對視了一眼,知道事情鬧大發了,一陣心虛,忙問:「那,逃出來的惡鬼,有明確的目標……」
話未說完,就被李馗揮手打斷了,說:「你們倆嫌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這事你們別參合,我們又不是廁所紙,免得到時候又要給你們擦屁股。」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妥妥地被嫌棄,李遠之和沈煜默默的住嘴,其實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們不想參合就能置身事外的。
傍晚時分,辦事效率一向讓人着急的市警局為流觴花苑的命案來錄口供,對於整件事情,能說的不分,李遠之和沈煜都說了,至於不能說的,自然一個字也不能說,有一個很好的藉口便是他們吃過桂花糕就睡過去了,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兩人一概不知。
&麼,兩位對於梁泉小姐被催眠一事,你們有什麼說法?」小片警是個女的,她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直接無視了李遠之那張包着綁帶,看不出人樣子的臉,轉頭,看向了一旁有鼻子,有眼睛的沈煜。
&被催眠了?這個我們不清楚。」沈煜和李遠之俱是有些驚訝,他們曾猜測梁泉的不對勁,可能與焉拓老頭有關,畢竟那老頭是會一些奇形八怪的邪術的,現在細細想起來,梁泉的反常若不是被邪術控制,那倒真像是被人催眠了一般,只是催眠的話,到底是誰做的呢?難道是季言?
&了,據梁小姐交代,那天晚上去流觴花苑的,一共有九人,加上保姆司機共十七人,除了你們三人之外,一人失蹤,十三人死亡,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能不能描述一下?我們好做個人物側寫。」
說着,小片警把十三位死者的照片拿給他們看,讓他們一一辨別,兩人拿着照片仔細的看了一遍,死者里少了焉拓和季言,關於季言,他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流觴花苑的,是一早就在了,還是後來才去的?
兩人心裏斟酌了一下,雖然心裏知道失蹤的人說的可能是焉拓老頭,也可能是季言,既然警察認定失蹤的是一個人,那麼目標只能定在焉拓老頭身上了,兩人把照片還給小片警,把焉拓老頭的長相大致描述了一下。
小片警做好記錄,站起身,公事公辦地說:「好的,謝謝兩位的配合,若是案件有什麼進展,到時需要兩位的話,還請兩位竭誠配合我們的工作。」
兩人點頭,忙說:「應該的,應該的,警察同志辛苦了。」
等警察走後,兩人又把那晚的事情梳理了一下,發現了好多之前遺漏的地方,比如梁泉是什麼時候被催眠的?季言怎麼會在流觴花苑?梁泉到底是不是被季言催眠的?焉拓老頭到底是死了,還是失蹤了?這是個問題,再比如他們為什麼吃了糕點之後都昏睡了過去?剛才那小片警說糕點和茶水都化驗過了,沒有問題。
晚上,白乙出現的時候,李遠之正在喝太后給他煲地愛心雞湯,他看着白乙突然出現在床邊,嚇得剛喝進口裏的一口湯嗆進了氣管,咳得他肝疼腸斷,一旁的李太后嚇了一跳,忙給他拍後背,說:「慢點,慢點喝,喜歡喝的話,我明天還給你做。」
李遠之的視線在他家太后和白乙之間來回掃視,李太后察覺他的異狀,問:「遠之,怎麼啦?」
李遠之瞪眼,問:「你看不見?」
李太后說:「什麼?」
&沒什麼。」李遠之鬆了一口氣,看不見白乙也好,真怕他家太后看見,嚇出個好歹來,「媽,我明天想喝冬瓜排骨湯。」
李太后說:「好,再加一個銀魚蒸蛋。」
太后見他吃完,收拾碗筷便拎包離開了,李遠之吃飽喝足,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根本不想動,白乙坐到他床邊,李遠之見他一直看着自己,問:「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白乙搖頭,說:「沒有。」
那你還看?李遠之微微偏了一下頭,說:「對了,聽沈煜說,那個叫焉拓的老頭想要收你的魂魄,他最後消失了,那他到底有沒有死了?」
&逃了。」白乙抓過李遠之的手,解開繃帶,查看他的傷口。
&了?」李遠之皺眉,心裏有了計較,說:「他逃了的話,那你豈不是還有危險?」
白乙見他關心自己,難得願意多說話,「暫時沒有,他受了傷,若是沒有玉玲瓏,他早就死了。」
&玲瓏在他手上?」李遠之驚訝,見白乙點頭,忙問:「那黑框眼鏡男是焉拓老頭殺的?」
白乙搖頭,說:「不是,殺他的另有其人。」
見李遠之開口要問,白乙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李遠之頓時有些失望,連白乙都不知道,那麼隱藏在整件事情背後的人,看來不簡單,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問:「對了,白乙,那塊血玉現在在你那裏嗎?」
白乙看了他一眼,便把視線轉向對面的窗戶,說:「那玉已經……」
話未說完,他的臉色就冷了下來,李遠之一哆嗦,順着他的視線往窗戶邊看去,這裏是三樓,屋裏開着燈,所以外面看上去一片漆黑,只是微微晃動鼓起的窗簾後似乎站着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個鬼,因為只能看到半截小腿,沒有腳。
李遠之咽了一口口水,本能地向白乙靠近,伸手抓着他的胳膊,說:「白乙,那裏,窗簾後面好像有……有個鬼。」
白乙沒有說話,李遠之見他八風不動的樣子,急了,又問了一遍,「那裏有個鬼,你看不見嗎?」
白乙皺眉,視線並沒有離開窗戶邊,說:「我看不見。」
李遠之一聽他說看不見,心都涼了,提高聲音說:「你怎麼會看不見?」
白乙是鬼,怎麼會看不見鬼了?
&能感覺到,但是看不到。」白乙解釋,說着,抬手甩出一條紅色的細繩,繩子像長了眼睛一樣,纏上了對面那隻鬼的小腿,輕輕一拽,那鬼便被拖了出來,摔在了地上,紅繩變長,快速把鬼捆了起來。
那是一個女鬼,年齡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被紅繩捆成一團,縮在地上,小聲的求饒,「饒了我吧,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有人要吃我,我只是想找個地方躲一躲。」
&要吃你?」李遠之驚異了,居然有人要吃鬼,那這人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