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現代的別墅中,沐浴過後的凌矜言穿着白色浴袍盤膝坐在柔軟的大床上,手捧一本古詩集認真讀着,其中一首無名古詩字字泣血,卻也不乏錚錚男兒氣,詩的字裏行間無不寄託着作者對亡妻的哀思。
凌矜言輕聲嘆息着:「鐵血男兒如此哀傷,這作者該是怎樣一副鐵漢柔情,她的妻子又是怎樣一位奇女子!可惜了,這詩沒有署名,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此時,凌矜言心中被絲絲酸澀纏繞着,竟心疼得窒息,生出了想要撫慰作者哀思的想法,她用力甩了甩頭,黑色長捲髮在燈光下劃出優美的弧度。
「凌矜言你醒醒,作為一名殺手,你最該清楚薄涼不過人心,不能輕易動情,而你今天竟為一首古詩就心神不穩了?」
自語的同時費力甩掉心中的異樣,凌矜言合上詩集放回書架上。如往常一樣吞服了兩片安眠藥便準備休息,可她才在床上躺下便察覺了異樣。這藥有問題,她的四肢隱隱麻木起來。倏地睜開眼睛,凌矜言雙眼盛滿了凌厲的殺氣,可眼底處也有一絲掩不住的媚色。她掙扎着想要起身,這時,臥室的門卻被人大力地踹開了。一群黑衣人護着一個面色陰狠的高瘦男子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打扮妖媚的年輕女子。
待看清妖媚女子的面容時,凌矜言的瞳孔猛地放大,這正是她在殺手組織里唯一的朋友柳如心。
終日裏過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凌矜言無比謹慎,她這處別墅的位置只有柳如心知道,還有她睡前服安眠藥的習慣也只告訴過柳如心。
「為什麼?」凌矜言冷冷地看着柳如心,聲音中帶着一絲喑啞。
柳如心上前勾住高瘦男子的手臂咯咯笑了起來,「豹哥,她問我為什麼呢?」
被喚作豹哥的男人沒有作出回應,柳如心悻悻地縮回手,快速走到床前朝凌矜言甩了一耳光,「凌矜言,看在我們多年的姐妹的情分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們一同被頭領收養,可這十幾年來,我處處被你壓制,頭領眼中只看得到你的優秀。古武秘籍他也只傳給了你一人,這麼多年來任憑我怎樣努力都被你掩蓋住,不論怎樣做我都超越不了你。凌矜言,你知道我有多盼着你死嗎?只有你死了,頭領才會看重我,我才能成為比你更優秀的第一殺手。今天你終於栽在我手上,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
凌矜言看着近乎癲狂的柳如心,心口的絞痛逐漸瀰漫至四肢百骸。多年來,除了頭領就只有柳如心能接近她,她一直把柳如心當作親姐妹一樣看待,可柳如心卻早想致她於死地,如此情景令她冰冷麻木的心又添了幾分悲涼。
凌矜言面無表情地看着豹哥:「你確定要為了這個女人來淌這趟渾水嗎?」
豹哥面無表情地踱到床邊,扯住柳如心的手臂向臥室的門外甩去,門邊的黑衣人自覺讓開了一條道,柳如心這個第二殺手就像破布一樣被扔到了門外。凌矜言眼中暗了幾分,這個男人有着驚人的實力。
豹哥在床邊坐下,俯身將凌矜言困中懷中,「小美人,這藥是我花了大價錢特地請人為你研製的。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
炙熱的氣息噴在凌矜言粉嫩的脖頸上,引得她一陣陣顫慄。
豹哥低笑出聲,被煙草薰黑的大門牙在凌矜言眼前放大,「凌老頭子真是狠心,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他居然讓你整天打打殺殺的生活。豹哥我可是憐香惜玉的人,不如你跟了我,咱們一起去端了凌老頭子的老窩,我保證你一世榮華?」
豹哥把玩着凌矜言的一縷卷頭,又特意向她如玉般光潔的脖子上吹了幾口氣。
凌矜言緊咬着下唇,克制着小腹處一波波的顫動,心中慌張無助起來,難道自己的清白就要斷送在這個噁心的男人手裏?
「美人兒,不要再硬撐着了,我知道你毒術了得。可這藥是特地為你研製的,拖得時間越長,藥性就越猛,要是等下被我傷到可不好了……」
豹哥伏在凌矜言耳邊啞着聲音笑了起來,薄西褲下的那一處早已高高隆起。
凌矜言似放棄了抵抗一般嫵媚一笑,媚眼如絲地看着豹哥,「你手下的人還在這裏,人家可是連戀愛都沒有談過……」
豹哥雙眼放出炙熱的光,朝着身後一揮手:「你們都到樓下去,不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准上來。」
門邊的黑衣人快速退出了臥室,隨着臥室門關上的聲音,豹哥早按捺不住,縱身壓在凌矜言身上,循着她的紅唇就要吻下去。
凌矜言巧妙地側頭避了開,豹哥堆滿欲望的臉頓時冷了幾分。凌矜言嫵媚一笑,絕色笑顏晃花了豹的眼睛。
趁着豹哥呆滯的瞬間,凌矜言用積蓄起的力氣翻身覆在了豹哥身上,豹哥面色大驚,隨即卻瞭然地大笑起來,不過這笑臉卻讓凌矜言噁心。
「美人兒,原來你喜歡這樣啊?哈哈……」
凌矜言沒有回答,只學着他剛才的樣子,朝着他的脖子上哈了口氣。
「豹哥,我凌矜言從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如空谷幽蘭一樣的氣息傳過來,豹哥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毫不掩飾臉上的的欲望和期待,根本沒有細聽凌矜言的話,更沒有注意到凌矜言的手指快速向床角一個紅色的按鈕摁去。
隨着滔天火光,這座隱在山間的豪華別墅伴着聲劇響在烈性炸藥中化作了灰燼……
「噝,」頭疼!腦袋像要炸開了一樣,縱是忍耐力如凌矜言,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頭。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滋味嗎,還真讓人難受!
「小姐,小姐,你醒了嗎?太好了,老天爺聽到月芽的祈禱了!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凌矜言倏地睜開眼睛,多年來作為殺手養成的習慣,從沒有人可以在她休息時離她這樣近。凌矜言本能地感到了危險,快速出手向那聲音襲去,可是身體卻跟不上意識的節奏,讓她差點跌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