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無崖子所贈地圖,很快便來到了無量山劍湖宮的山腳下,望着高絕的山峰,蘇星寒不禁嘆道:「師祖能想到如此寶地,當真也是大智慧啊。」
按無崖子給予圖中所示,沿着山下一路向溪水下遊走去,便可至圖中所說的琅嬛福地了,只不過這裏塵封多年,早已面目全非,剝開殘破的枯樹枝,便見銅鐵大門,上面已經被灰塵所渲染,稍微一用內力便將門推開。
經過一陣漆黑的廊道和刺鼻的霉味,發現前面還有一扇門,輕輕推開,眼前果然一亮。
心道:「這一處景色自然也是天然形成,師祖果然大智慧,竟可尋得如此奇妙之地。」
又往裏走去,只見所處之地是個圓形密室,但光卻是從左邊照進來,那是一塊鑲着水晶的大窗戶,臉盆那麼大,透着水晶可以見到外面遊蕩的魚兒蝦兒,甚是奇妙。
又看了一會兒,覺得無甚新意,便往左邊一看,只見室內有着一張石桌,旁邊豎着銅鏡,還放着一些梳子之類的用品,只不過這銅鏡滿布灰塵,想來很久沒人來過。
不禁心道:「看來,這裏必定是師祖曾和他心愛之人居住的地方了。」
又西南一看,那石壁上有着一道縫,運力推開,眼前陡然一亮。
「王姑娘!」
就見一宮裝美女,手持長劍,劍尖對準了他,模樣竟與燕子塢王姑娘極其相似。
湊近細看,不覺鬆口氣,卻發現這『王姑娘』卻不是真人,乃是白玉雕像,只不過這雕像栩栩如生,身穿一件淡黃色衣衫,一對眸子好像活了一般。
暗想:「奇怪,為什麼師祖會雕王姑娘的玉像?難道師祖認識王姑娘不成?」想不通此理,索性也不在想。
轉頭向右一望,見到石壁上刻着很多字跡:「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
身為逍遙派傳人,這幾句莊子的話他還是知道的,言道:「無論如何,師祖當年定然很專情此女子,否則怎麼會將這玉像雕琢的栩栩如生。」
對於感情有些不同的認識,就如幾日前哪個玉像一般人物的王姑娘正是最好的例子,腦中忽然想來在大理無量山下那片林子那條綠衫靚影……
嘆道:「鍾靈妹子,還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啊。」
低頭一看,忽然覺得這玉像雖美,只不過被這洞中的灰塵渲染的有些老舊。
暗道:「反正左右無事,不如將這裏打掃清潔一下,反正最近這段時間恐怕都要住在這裏了。」
說做就做,蘇星寒將身上的包袱拿出來,撕下一塊布,然後來到外面的無量玉璧的瀑布前,這一看之下才覺得這裏真的很美,方才自己從地圖暗道過來。所以,並沒有路過這裏,現在一看確實好美。
贊道:「這裏也算是逍遙派的地方,我就在此住下來啦!反正沒有什麼事情。」
將布料在水中浸泡一下,微微擰一下,然後回到琅嬛福地,首先便是將那個玉像擦拭起來,將玉像的臉頰,手臂等都一一擦過,這玉像頓時變得活靈活現。
「玉像姐姐,我也算是您的後輩了,就讓晚輩伺候一下您吧。」說着低下身去擦着玉像的腳下。
將那玉像前面的蒲團拿起來抖了抖灰塵,拍了拍,忽然從裏面掉出來一卷絲綢料子的卷帛。
「咦?」
俯下身去拿起來,發現這卷帛料子極好,將卷帛展開寫着:「汝既磕首千次,自當供我驅。」
蘇星寒瞧的莫名其妙,心道:「難道是武功秘籍?」趕忙將卷帛展開,第一行寫着:「北冥神功」。
字跡娟秀而有力,便與綢包外所書的筆致相同。其後寫道:「《莊子》『逍遙遊』有云:『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積蓄內力為第一要義。內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為我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
「真是武功秘籍?北冥神功?」
聚精會神的往下看着,臉色由一開始的興奮,到最後的失落,心道:「這北冥神功雖然精妙,可是我已然身負武功,這北冥神功要求不能修習過任何內功,否則必然走火入魔而亡,這個險可不能試。」
又看了看,心道:「這上面說了學了逍遙派武功,要殺遍所有逍遙派的人,這可夠狠的,我也是逍遙派的,難道連我也殺?而且學了逍遙派武功,不也就是逍遙派的徒兒?難道殺完所有逍遙派的人,然後再自殺不成?當真荒謬!」
既然想不通留秘籍之人,那便對於其中的武功感興趣也好,想這北冥神功的練法,是圖像,記起來有些難度,練起來更是難。不過,他天生記憶力驚人,看了一會兒雖然記不太全,不過其中要理已然瞭然於胸。
在卷帛結尾處題着「凌波微步」四個字,見到這四個字蘇星寒立刻來了精神,趕忙將剩餘卷帛展開,註明一些「婦姝、無妄」等字體,都是一些易經的方位。
當下笑道:「哎呀呀!感謝留此卷帛的逍遙派前輩,總算沒有白來此,我這便學起來。」
說着竟然在這密室里練了起來,他天賦異稟,本來身居逍遙派精妙步法基礎,學起凌波微步更是快,只不過半個時辰便已經在這密室中走了起來,他巧妙的將逍遙派的身法和凌波微步的走法融合起來,在屋子裏好像腳下踏着雲彩一般,不着地在屋中快速穿梭着。
最後,乾脆邊練功邊收拾屋子,這不過一個時辰便將屋裏擦拭的乾淨許多。
將那月洞裏書架擦拭乾淨,儘管上面並沒有任何武功秘籍,將那些籤條摘下來,然後把書架擦拭了一遍。
望着乾淨的石室,心中豁然開朗,這時,他又打坐練起了小無相功,似乎因為閱讀了北冥神功的原因,練起小無相功已然事半功倍。
次日一大早,就見蘇星寒在這無量玉璧下面的湖水裏抓着魚,這谷底湖水裏的人常年不見人,所以抓起來並不費勁,蘇星寒又眼疾手快。燒些柴火,烤起了魚來。一邊吃着烤魚,一邊還練着凌波微步的步伐。
一轉眼時日近了午時,他便來到了無量山下等着昨日哪個鐘靈姑娘。
只不過等到了一個多時辰以後也並沒有見到她來,嘆道:「哪位姑娘昨日也曾說過,她母親管教的那麼嚴厲,又怎麼會輕易來呢?算了,反正已經答應她每日都會在此等她了,不能食言。」
這時,忽然聽見遠處有人閃過,凝神細聽,只覺步法是身懷武功之人的步伐,立刻提氣縱身跟了過去。
幾個起落便來到了一棵樹上,遠遠看過去,就見兩個老婆婆和幾個漢子,手持着武器在林子裏追着什麼。
眼神一轉,心道:「莫不是鍾姑娘沒有按時赴約的原因,正是這些人動的手腳?跟過去看看。」
蘇星寒不動聲色的跟在這些人身後的這些人雖然武功不錯,但是在蘇星寒看來,這些人還不如包不同武功高。在他們身後跟了一會兒,便見遠處有人騎着一匹黑馬,遠奔了過來。
「哦,原來如此,原來這些人是想在此偷襲這騎馬的人。」
遠遠望去,見騎馬那人雖然也是女子,但是身材修長,與鍾靈的身材完全不符,自然也不認得,也不多加理會,心道:「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永遠都無窮無盡,自己管得了一時,又能管得了一世嗎?」
剛欲轉身離去,便聽見那黑馬一聲嘶吼,蘇星寒回身一看,就見那黑馬竟然聽出歹人的聲音,提前做出準備,一個急停,那騎馬的女子,反應倒是也快,一把抓緊馬繩,將馬頭向旁一拉,竟然以飛快的速度停了下來。
只聽她喝道:「曼陀山莊的惡人們,快出來吧!」一時之間,將那些隱藏在暗的人都逼得一一現身。
本來,蘇星寒覺得無趣正要轉身離開,但是聽見那騎馬的女子說起曼陀山莊,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曼陀山莊不是哪位王姑娘的家嗎?難道這些偷襲的人是曼陀山莊的人?」
這時,樹下不遠處,曼陀山莊的人和哪個女子已經打了起來,那女子身法極快,舞動着雙刀很快就砍倒兩人,對面那兩個老婆子也很厲害,一人耍着鋼叉,一人使着鐵鈎,雙方你來我往,但那女子武功甚高,你來我往已經連傷三四人性命。
蘇星寒看的心冷,暗道:「女人果然不好惹啊。」轉念一想:「但是,王姑娘畢竟與我有過交情,罷了,還是先止住她們相鬥,若是這中間有什麼誤會,當真不好說了。」
就見蘇星寒從哪樹上一躍而下,那樹與地面離的頗高,他這一跳催動內力,帶着一道勁風襲來,眾人只覺得眼前白影一閃,手中的武器均被對方一股極強力道掠去。
那騎黑馬的女人面容甚美,只是眼神兇狠,殺氣凌然,冷冷的望着他。
見到人前這白衣男子輕鬆便將對面哪曼陀山莊的歹人武器掠去,在看他衣袖頗長,那武器全然被他卷在衣袖中,想是這人用了衣袖於方才電光火石之間將我的武器奪去,心知此人武功之高,並非自己能敵。
當下冷道:「想不到姓李的賤人竟然可以使得動閣下這種高手,今日我秦紅棉算是認栽了,只不過她們要去對小女出手,這卻是萬萬不可,即使我拼上性命也要去救小女。」
蘇星寒身後那些個老婆子見對方將秦紅棉的武器掠去,又站在自己這邊,以為是自己夫人的舊相識,便道:「這位少俠可是王夫人的朋友?」
「朋友?在下與王夫人倒不曾相識,不過與王夫人的女兒,王姑娘倒是有過一面之緣,她們幾人是何故千里迢迢追到大理來,還欲害你的孩子?」
聽見蘇星寒話鋒不對,那身材魁梧的老婆子眼珠子一轉,便道:「先前這個賤女人已經連傷我們幾條人命了,現在又被她傷了我們這麼多人,這位公子你給評評理。」
誰知對面哪美貌的中年女子,竟然將手臂猛然抬起,觸動衣袖裏的袖箭,登時幾枚飛箭便向那老婆子刺去。
蘇星寒看的真切,抖動一下衣袖,幾股內勁便將那袖箭擋開。未等他說話,那女子便縱身躍過來要與自己拼命。
蘇星寒那見過這麼兇狠的女子,立刻甩起衣袖,袖裏鼓盪的真氣將這女彈開。
那女子被這股巨力擊退,正硬生生的朝着一棵樹撞去,這下若是撞實了,必定會受不輕的內傷。
「不好!」
蘇星寒整個縱身躍去,催動內勁凌空一掌,只把那女子身後的碗口粗的樹生生打斷。女子沒有樹的阻擋,落在一處草叢裏也並沒有受什麼內傷,只是臉上被樹枝刮傷幾道口子,顯得十分狼狽。
她站起身來,狠狠的盯着蘇星寒,怒道:「閣下武功高強,我不是對手,只不過你們想殺了婉兒,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大理國!」說着就抬起手臂,想用袖中的飛箭自盡。
「且慢!」蘇星寒出手想阻止。
忽然,那女子飛箭的方向改變,正對着蘇星寒而來,近在咫尺之下,蘇星寒情不自禁的使出了凌波微步來,只見他身子奇妙的一歪,頭頸靈巧的一扭,腳下也隨之變換兩步,便將那飛箭避開。,
只聽身後一聲慘叫,蘇星寒回身一看,就見被自己閃過的飛箭已然改變方向,刺中一人的咽喉,那人登時斃命。
「好心狠手辣的女人。」
趁着凌亂那女人已然騎着馬奔開,那馬腳力甚快,又是在這林子裏,她這一逃,遁入林中已然難以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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