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劫煉 第七十五章鑄劍

    一個矮小的老人坐在院子裏的一張石凳上，手裏捧着一盞茶看着前面。院子裏一個鍋爐封閉着，裏面好像撞了什麼東西，鍋爐下面燃起熊熊大火。

    「大師，晚輩回來了。」林雲從牆上掠下，悄悄地站在老者面前。

    「哦，」老者暗哼一聲算是回應，在飲完手中的茶之後，抬起頭看着林雲問道：「東西可拿到了。」

    「幸不辱命。」林雲說着連忙將身上的碎星梭和龍紋鐵英拿了出來。東西一拿出來，院子裏明顯多了一種氣勢，院子裏的空氣明顯都變得激盪起來，吹得鍋爐下面燃燒的火焰忽閃個不停。

    老者猛然站起來，臉上充滿了震驚，手指顫顫巍巍伸向碎星梭，用手輕輕摩挲着，臉上充滿了噓唏感慨還有一些陶醉，雙手在碎星梭和龍紋鐵英之間來回移動着，臉上散發的神采使得老者看起來年輕了很多。

    「好，好，好寶貝。」老者連聲稱讚，隨後搖了搖頭。

    「可惜了。」

    「前輩不知這些可否鑄劍？」林雲問道。

    「可惜了，這樣的天地靈物只能屬於天地中，這樣人為的搶奪過來，也不知道是對是錯。」老者惋惜道。

    「人是天地至靈，天地生養的寶物只有被人所用才是價值，不然的話湮滅於荒山野林中也是浪費。」

    老者圍繞着面前的兩團光亮來回打量着，老者的女兒，那個先前對林雲有所成見的妙齡少女也從屋裏走出，看見碎星梭和龍紋鐵英擺在桌上臉上也充滿了震驚，盯着看了好大一會兒女子抬起頭偷偷看着旁邊的林雲，臉上開始出現一股複雜之色。

    這兩樣東西對鑄劍師來說有着致命的誘惑力，這等於是在鑄劍時加入了一種靈性，一把蘊含靈性的劍，代表的意義，也許就是，天下無敵。

    「前輩，兩樣東西拿到了，不知鑄劍還需要什麼？」林雲開口說道。

    老者將視線轉過來，看了林雲一眼說道：「半個月後的月圓之夜適合鑄劍，加入了這兩樣東西鑄劍就充滿了很多變故，很有可能失敗，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前輩儘量即可，敗，是命；成，也是命。晚輩不會強求。」林雲抱拳說道。

    老者聽後點點頭，命自己的女兒將東西拿到屋內，之後就朝屋裏走去。

    「還有半月時間，你先休息一下，好好調整。」老者邊走邊說着。

    林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這老頭這麼奇怪，不會是拿回屋裏自己欣賞去了吧。休息半月？難道鑄劍也需要看風水嗎？

    林雲有點搞不懂，正疑惑着，看見女子悄悄關上門走了出來，直接向林雲這邊走來。

    從先前女子對林雲的態度來看，這女子明顯是個冷眼型美人兒，是一朵帶着尖刺的玫瑰花。對於這種女人，林雲的態度一向是「敬而遠之」。

    「哎喲，真是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覺再說。」林雲裝作沒看見，自言自語轉身就要離開。

    「餵。」女子站在旁邊衝着林雲喊道。

    「誰？誰？誰？」林雲左右看看，裝模作樣一番，之後大嚷一聲：「有鬼。」

    說完，就向院子裏的一個小房間裏跑去，老者說半月後鑄劍，也就意味着自己要在這住上半月，自己住在這裏也就無可厚非了。

    「林雲」女子聲音變大起來，口氣里還有着一絲慍怒。

    「哦，原來是姑娘，大師答應幫我鑄劍了，所以這半月我只能住在這裏了。姑娘不會不同意吧。」林雲故作一臉正經看着女子說道。

    「嗯！」女子輕輕應了一聲，口氣突然變得說不出的溫柔，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紅暈。

    害羞了？這樣的女人也會害羞？林雲一臉的震驚看着眼前這確實美貌的女子。

    「那兩樣東西都是你自己拿到的嗎？」女子輕聲問道。低着頭不敢看林雲。

    「那當然。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冒了多大的危險……」林雲被對方的小女兒模樣吸引住了，說着說着就唾沫橫飛起來。

    「一條這麼大的蟒蛇從天而降，活活把我拍在了底下，那時我浴血奮戰，掙扎着殘軀最終把對方砍死了，還沒剛走多遠，又有一隻這麼大的猴子，嘴裏尖叫着狠狠朝我撲過來……」林雲手舞足蹈比劃着，極力地吹噓着自己。

    「你先休息。」林雲正講的投入，女子扔下一句話就走開了，剩下目瞪口呆的林雲凌亂着……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林雲就生活在老者家裏，有時陪着老人一塊說說話，討教一些鑄劍方面的知識，有時則是跟在女子後面在鑄劍室給女子當副手。半月時間，林雲也按照老者所說的去了鳳仙鎮幾次，將鑄劍所需的特殊材料買回來，有的東西買不到就由女子戴着黑面紗陪林雲一塊出去。不知不覺半月時間已經過去。

    「今天晚上就是月圓之日，你站在一旁不要說話，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次鑄劍時間會很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老者對林雲說道。

    「聽前輩吩咐。」看着老者一臉的嚴肅，林雲心裏也多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院子裏的那個鍋爐又被加大了一圈，熊熊熱火在裏面燃燒着，放在上面的幾根用來支撐鐵器的石棍已經被燒的通紅，整個院子裏都被火光照得通紅。

    鑄劍所需要的材料都按順序擺放好了，碎星梭和龍紋鐵英分別用一個大的蓋子罩了起來。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直直地站着，抬起頭看着天上的月亮一動不動。

    女子也換了一身黃色的衣衫靜靜地站在老者身旁，淺色的衣衫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充滿了靈動。

    林雲也變得沉默了，這一次太重要了，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三個人在院子裏站了好久，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在天上慢慢的移動，在時間到達子時的時候，月亮也升在了最高空，散發出明亮的光輝。

    「就是現在。」老者突然開口。

    老人話音剛落，林雲就一口石鍋放了上去，另一邊女子則將一些材料迅速填進火爐，將一根空心的石柱插在火爐外面，後面連着的則是一口不知是什麼器材製成的大鍋，說是大鍋卻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凹槽，長長的凹槽，兩邊各有一個把柄，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把劍。

    林雲剛將東西放好，就見老者一聲大喝：「起」，雙手一揚，把一些東西撒了進去，身形圍繞鍋爐快速轉動，時不時將一些特殊的黑色液體倒進去，忙碌着瑣碎卻又無比熟練，如行雲流水。

    老者此刻變得無比的矯健，騰挪跳躍中將一件件鑄劍所需的材料扔了進去，鍋爐內頓時冒出濃密的白色霧氣，霧氣中夾雜着嗆人難聞的氣息。

    林雲在一旁站着，看的早就驚呆了，第一次從老人身上發現一種氣勢，那種氣勢不是類似於場域的存在，更像是無聲中的煦風一樣吹過，無聲無息卻又讓人清晰感受到。

    老者圍繞着火爐子來迴旋轉，右手掐指，左手拿着一根黑黝黝的鐵劍時不時地伸向火爐內測量裏面的溫度，整個人看起來怪異而嚴肅。

    旁邊的女子將東西遞給自己的父親，在老者的指點下有時更是掐出一個跟老者一模一樣的姿勢從反方向圍繞着火爐旋轉，淡色的衣衫旋轉着，像是一隻翩躚的蝴蝶，在黑夜中翩翩起舞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時間一點點過去，老者頭上已經冒出了絲絲白煙，在這清冷的夜晚，老者累的滿頭大汗，眼睛緊緊盯着爐子上的大鍋。

    大鍋內在熱火的燒灼下慢慢有了反應，散發出一縷縷煙霧，只不過煙霧是黑色的，難聞的氣息中輕微的噼啪聲在鍋內響起。

    在聲響出現時老者將一些特殊的液體倒進去，等到聲響再出現時再次依照先前的程序進行着，最後直到鍋內的噼啪聲變成轟隆的聲響。

    「龍紋鐵英，快。」在轟隆聲響起時老者衝着林雲一聲大喝。

    林雲連忙將黑色石塊遞了過去，老者一把托起黑色的石塊，右手用一個石罩從另一個器皿中舀出一些泛着淺白色的液體，將其澆在了上面。

    龍紋鐵英陡然發出一股強烈的光亮，瘋狂地吞噬着滲進去的那些液體。做完這一切老者直接扔進了大鍋內，轟隆的聲響戛然而止，頓時變得像先前一樣寧靜。

    看着一切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老者長噓一口氣，身子恍然有了一絲搖晃。女子連忙上前攙扶，將老者扶到座位上。

    老者滿頭大汗，發出沉重的呼吸聲，林雲連忙斟滿一碗水端給老人。

    「最艱難的時候算是度過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等了，普通的劍器鑄造不過三五天，但特殊的劍因為所用材料的不同在時間上也會有很大不同，你所要的這把劍，每一種器材都是很難融化的，再加上那塊龍紋鐵英，至少需要幾周的時間。」老者喘着氣慢慢說着。

    「前輩辛苦了。」林雲從心裏對老者有着佩服，鞠躬說道。

    老者慢慢搖搖頭，說道：「現在鑄出的不過只是一劍器而已，即使加入了龍紋鐵英和碎星梭這兩樣天材地寶，也改變不了劍器的本身構造，靈性的有無不是可以鑄造出來的，那是溫養出來的。」

    「溫養？」林雲一愣，難道還須要像照顧孩子一樣去呵護不成？

    「外在的溫養是第一種溫養方式，只不過這種方式成效慢，結果也大多是失敗。當時我們見面時從你跟我的交談看，你對於道術一途也有着一絲了解，所以，這第二種溫養方式就是用心去溫養。」

    「心的溫養？」林雲越聽越感到糊塗。

    「你想要的是什麼樣的劍器，自己就要以自己身體內那種相應的氣勢去溫養。劍有七型，狠、狂、厲、凶、仁、慧、滿，每一種都對應着一種存在方式。你要做的就是選擇其中一條修成劍途。」

    林雲聽着，緩緩搖頭，老者說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靈性，自己要的就是那種一往直前的無敵氣勢，這氣勢里有仁，有狂，有慧，自己想要的是一把劍中的君王，不是什麼特一類型的劍器。

    「你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無意干涉，就看你的溫養方式了。」老者接着說道。

    「這次鑄劍可能不會太順利，你要做好準備，也許……」老者臉上出現了一絲遲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出來，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開口。

    老人說完就在女子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院子裏只剩下林雲一個人。

    熊熊烈火燃燒着，發出噼啪的聲響，黑色的大鍋架在上面沒有一絲動靜，像一塊巨石一樣壓在火爐上面。那根通向外面的石柱一樣的管子一動不動。

    看着眼前的這些東西，林雲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如果鑄劍失敗，或許自己真的只能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在某一天消失在這個世上。

    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成為一個王者，不做凡間的王，要像鬼谷子和函谷關遇到的那個神秘老人一樣，真正的擁有着自己的道術，那才是自己想要的。

    道術，我的道術什麼時候能成？林雲心裏掙扎着，身體內的幾股氣流隨着精神慢慢流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的旋轉中一股股明眼不可見的氣息一絲絲從林雲體內溢出，慢慢充斥向整個院落。

    在那種氣息的籠罩下，火焰仿佛變得更旺盛了一些，林雲慢慢閉上眼，回想着自己看到的無字天書，一句一句地開始在心裏背誦。

    …………

    結果出現前的等待總是顯得煎熬，半個多月的時間，林雲忘了自己是如何度過的，只知道每天像着魔了一樣一遍遍在心裏說着無聲的話語，盯着鍋爐緊緊看着。

    「快結束了。」不知什麼時候老者出現在身邊，開口說道。

    「看天意吧。」林雲知道老者已經盡力，自己也是用了最大的程度去進行所謂的溫養，現在已沒有其它辦法，只能是被動地等着結果出現。

    「劍器……」老者剛要開口說話，頓時停住了，一臉詫異的看着天上。

    「前輩，怎麼了？」林雲不解的問道。

    「你有沒有聽到……」這次不用老者解釋，林雲清晰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響隱隱約約從天上傳出，像是雷霆。

    老者抬頭看天，臉上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凝重，凝重中還有帶着一絲驚駭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老者喃喃說道，好像看到了最可怕的事。

    「前輩，你……」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出現在院子，炸雷聲起，火光四濺。

    天突然間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先前還是星光漫天，現在變得灰濛濛的，一道道凌厲的閃電縱橫其間，像是張開了一張大網，向着大地籠罩過來，夾雜着幾欲震人耳聾的雷霆。

    緊接着，一條巨大的紫龍出現在天上，渾身流動着雷電，好像是雷電幻化出來的，紫龍咆哮着向地面俯衝而下。

    紫龍出現的剎那，老者猛然叫了起來，聲音里充滿了驚駭。

    「紫龍滅靈。紫龍滅靈，傳說竟然是真的。」

    存稿全部沒有了，從明天開始就要好好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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