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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嚴卿覺得自己頭脹欲裂,身子骨被震碎了似的,使她的靈魂都受損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難道她沒死,還是下了地府了。嚴卿睜不開眼睛,感受到周身的躁動,自己好似被一股氣壓要排擠出去。
身處的地方雖然粘糊糊的,但也暖洋洋的,嚴卿不捨得離開這樣的溫暖的惜身之地。甚至她還沒有弄清楚自己身處哪裏,並不知道現在什麼狀況,更是不願意被擠出這樣溫暖的地方。
可是此時,嚴卿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心中一陣的恐慌,為什麼她使不上力。她承認她從小是個早產兒,身體不好,體育課從來不上,又因着實險室受了重傷。可現在即然還有意識,就表示自己腦子還清醒的,而大腦也能控制着身體,只是為什麼全身無力呢。
「少夫人,用力啊。」
一陣陣的呼喚聲,傳到了嚴卿的耳里,整個人迷茫着,這是什麼聲音,是在叫她嗎,可她不是夫人。
她怎麼了,為什麼開不了口,又動不了,這樣的感覺讓嚴卿很不好。
又是一陣的緊縮,嚴卿感覺到氣壓襲來,有些緊窒和透不過氣來,她想抗爭,想呼吸,可卻感覺到空氣中的沉悶讓她無法呼吸。
完了,她要完蛋了,就算實險室的崩塌沒讓她死成,可現在她也會缺癢窒息而死的。
「爸,你在哪,卿兒好想你。」嚴卿想掙扎着,她不想死了,不想沒了意識,她還要找爸爸呢。即然她沒死,肯定爸爸也沒死的,也許他們都到了地府了,可即使是到地府,她也要找到爸爸,下輩子,她還想做爸爸的女兒。
「少夫人叫出來吧,別委屈了自己。」叫出來,別人才會知道少夫人的苦,女人生孩子可是歷經生死,是多麼的不易啊。
一個沙啞微顫的聲音傳來,嚴卿迷茫着,真的好吵,這些人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在說她嗎,可她不是少夫人,她也不委屈。
啊,一聲痛苦又壓抑的尖叫聲,讓嚴卿整個人一顫,身體也隨之一抖。
「少夫人,用力,很快就可以見到小少爺的頭了。」又一道聲音傳來,嚴卿也不知道周圍到底有多少人,這個時候,她也安安靜靜地聽着,不再想什麼。
「我沒力氣了。」女人虛弱的出聲,她渾身使不上力。
「少夫人堅持住,你一定可以生個健康白胖的小少爺的。」
「少夫人含着參片吧。」
「這可是百里府的第一個孫兒,老夫人、大夫人和大公子都盼着呢,少夫人要努力。」
「老夫人、大夫人和大公子可回來了?」年輕女子問着。
身邊的中年婦人輕搖了搖頭,又怕女子失望,便道:「夫人放心,老夫人和太夫人、大公子定在趕回來的路上。」
年輕女子心中失望,今日崔府丞相的六十大壽,在老夫人大夫人和百里承輝等一眾百里府的人都去參加了。他們離開沒多久,她就發動了,可這麼久了,宴會也該結束了,卻沒有見過老夫人和百里承輝他們回來。
她不信下人們的消息沒有傳出去,定是崔府的人給絆住了,想到崔府,年輕女子就想到她大婚時,崔府嫡女對她的恨意。
崔府是皇太后的母族,她原本就與嚴家的大公子嚴擎蒼訂了親的,長公主能成功地搶了她的婚事,定有皇太后的手筆。而把她嫁給百里承輝便是皇上對她的補償,想到這裏,年輕的女子就想笑,皇上大概不知道,他這一旨意,讓崔府的嫡女想嫁給百里承輝的心思給破滅了吧。
「這個孩子不該來的,只會跟着我受苦了。」年輕的女子嘆道,她的敵人很強大啊。
「少夫人」幾個婦人驚呼道,有一個年長的勸着:「不管少夫人肚子裏是兒子還是女兒,總是百里府的嫡長孫或者嫡長女,地位總不會變的。到了現在,夫人再委屈也得忍,不然以後怎麼辦,有個孩子傍身總是好的。而大公子那裏,夫人還是軟和一些好,大公子倒也不是完全無情之人。」
年輕的女子嘲諷一笑,百里承輝不是無情,而是多情好色,後院哪個女人他不愛的。不過這些她也不在乎,嫁給百里承輝本就是聖旨下的,她本就對百里承輝無意,而百里承輝也對她虛情假意。想到這旨意,年輕的女子心中再不甘再恨也化成了無奈,她如何能跟天家對上。
若不是大夫人下了藥,她和百里承輝也不可能圓房,不過孩子來了就來了,她也沒法後悔。她畢竟已經嫁了,而原未婚夫也奉旨娶了長公主,她還能怎麼樣。
「少夫人不管怎麼樣,你總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過日子,您不是一個人,您還有昭儀娘娘,她在宮中看着你呢。」
老婦人的勸道讓女子停了淚,是啊,她怎麼能心灰意冷。父兄戰死了,娘也跟着去,族人自私自利靠不住。宮中無助的姐姐,被害痴傻的侄子,她要沒了,姐姐和侄子怎麼辦。
「這是我的孩兒,他不會有事的。」年輕的女人含了參片後,堅定了心思,仿佛也來了力氣了。算起來,百里承輝還沒有渣到底,雖然後院妾室無數,但世家也不會做出寵妾滅妻來。以後百里承輝寵他的妾,她做好正室的本份就好,儘管對百里承輝無愛,但年輕的女人也知道這一旨的婚約,她和百里承輝是無辜的,她不能把賜婚之事怪到百里承輝頭上。
婚都結了,她也不再想其它的了,自嫁給百里承輝,她便有些認命了。卻不想大婚當晚,百里承輝被外派出去,他們並沒有圓房。
而再回來時,百里承輝帶回了個嬌媚的女子為妾,她倒也沒什麼氣,只是以病為由拒了百里承輝碰她的身子,卻不想真的病了。
百里府里,誰不知道百里承輝的嫡妻病怏怏的,大家好似等着她死去。臥病五年來,她不是不想死,但也知道死是一種很自私的行為,而宮中還有唯一的親姐姐,她如何能拋下她。
所以最終她活了下來,卻不想老夫人對她和百里承輝沒有圓房一事耿耿於懷,居然給她和百里承輝下了藥。
如今為孩子,為宮中無助的姐姐,她下一定要好好打算。
父兄的死一定不會那麼簡單,宮中的侄兒,好好的卻傻掉了。年輕的女子咬了咬牙,害她們的人,她一定要討回來的。
孩子,她一定要保住,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這也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一陣陣的呼聲,自然影響着嚴卿,便是再無知,嚴卿也明白了什麼。那年輕的女人在生孩子,而她應該就在年輕女人的肚子裏了,原來她沒死,她又可以重活了,這讓嚴卿心中有些歡喜,也期待着第二次生命的到來。
只是生孩子不是在醫院嗎,怎麼有幾個老婦人在說話,嚴卿心中不安,雖然這些人說話她聽的懂,可卻怪怪的,也不知知道自己這一死,托生到了哪個地方了。
而且從她們的語氣聽來,這生產的女子很尊貴,定是哪家的貴婦吧,不然周圍的人對生產的女子說話都是用敬語。
嚴卿雖然猜測着,但還是不敢確定的,她眼睛張不開,只能用耳聽,用身體去感覺。只是身體裏的緊窒感,讓她很不舒服,剛剛還想窩在這裏,但現在,嚴卿只想逃開。
黑夜裏,產房外,冷冷清清的,甚至有些詭異的幽靜。若不是從產房裏傳出那一聲聲的陣痛,打破了這份的幽靜,還以為這一個院無人了。
若是讓人看到這個院子的情況,肯定會感覺到怪異,畢竟主子在裏面生產,可除了穩婆還有侍候的婆子在裏面,院外卻無一個人,連走動的聲音都沒有。
而產房裏的人還不知道外面的狀況,就在這裏,兩個黑影悄悄地靠近了產房,一人灑着什麼,而另一人則燃起了火,一切順利後,都立即離開了。
哇哇哇,嚴卿感覺自己被擠出一個一出口,瞬間有了解脫的感覺,屁屁上被拍了一下,張嘴喊痛,可發出的聲音卻是虛弱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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