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俊琦想到今天的事就面紅耳赤,但還是不由得去想。想到難為情處,她不由的腳一蹬,頓時傳來了鑽心的疼。她這才意識到,楚天齊已經出去有一會兒。這麼長時間,就是從他宿舍返十個來回也該回來了呀。她忍不住埋怨道:「這個傢伙去哪了?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正這時,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緊接着腳步響動,屋門推開,楚天齊走了進來。
「你去哪……」寧俊琦正要責問,忽然看到他從頭到腳「滴滴答答」淌水,趕忙關心的說道:「快去擦一下水,小心生病了。」
楚天齊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故意做出一副感激涕臨的樣子,說道:「你,你對我太好了,我太感動了!俊琦,謝謝你!」
「去你的,你這是想讓我這麼說吧?我偏不說。」寧俊琦嘴一噘說道。說完,又催促着:「別廢話,快去擦。」
楚天齊給了她一個微笑,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他擦完,走了出來。
「你去哪了?這麼長時間?」寧俊琦問道。
「去買它了。」楚天齊邊說邊蹲下來,從地上的袋子裏,拿出了幾瓶水,瓶里的水已經凍成了冰塊。
「這是幹什麼?」寧俊琦不解的問。
「給你冷敷啊。」楚天齊說着,已經站起身,進了衛生間。
寧俊琦疑惑道:「崴腳以後,不是應該擦紅花油、跌打丸什麼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好多人都有這個認識誤區。」楚天齊說着,端了半盆涼水出來了,「崴腳後,一般腳上會有毛細血管破裂,出*血。因此不能熱敷,也不能用你剛才說的藥。因為這兩種藥都是促進血液循環的,和熱敷是一個道理,這樣做的話會讓出*血更嚴重。所以在崴腳後,應該先採取冷敷,這樣可以促進血管收縮,儘量減少出*血,也可以減輕疼痛。」
楚天齊在說話的同時,手沒有閒着,他把水盆放到地上後,把兩個礦泉水瓶放了進去。然後,把她的右腳拿了過來。
「那平時人們崴腳,怎麼還用那些藥擦傷處呀?」寧俊琦說着,順從的把腳放到了水盆里,接着腿一抖,「啊」了一聲。
「別動,現在是涼點兒,一會兒就好了。」楚天齊握着他的小*腿,把她的右腳放在盆里,說道,「人在崴腳後的頭二十四至四十八小時內,要把腳及腳踝部位迅速泡在冷水裏,也可以用毛巾包着冰塊,敷在腫的地方。每次大約半個小時,間隔四個小時左右再冷敷。四十八小時以後,就要熱敷了,可以用熱毛巾或是暖水袋裝水敷。這個時候,毛細血管已經止血了,用熱敷的目的就是要活血化瘀,促進腫的部位血液循環順暢。這樣做,還能促進對組織滲出液吸收,讓炎症逐漸消退。」
寧俊琦心中暖暖的說道:「你還懂得挺多。」
「還有,為什麼在剛崴腳的時候不能按摩?也是這個道理,因為按摩會加劇毛細血管破裂,出*血量就會增大,這樣傷就更重了。等到熱敷的時候,就可以輔助按摩了,但力度和幅度不要過重過大,可以逐漸的增加。如果重的話,就得到醫院用石膏固定了。」楚天齊繼續賣弄着。
「我這樣用不用去醫院?」寧俊琦問道。
「不用,你的又沒有骨折。」楚天齊說道,「再說了,還有我這個神醫在你的身旁,我可以做你全職的保健醫生。」
「誰稀罕?美的你。」她用左腳在他的身上踢了一下。
楚天齊就是一呲牙。
「至於嗎?」看到他的樣子,寧俊琦不屑的說道。
「至……不至於。」楚天齊咧嘴一笑。
聽到他的話,寧俊琦稍微有些詫異,因為剛才的話,不符合他的說話風格。平時自己說這樣的話的時候,他可是順杆爬的。她不由得看向他,眼睛也掃到了剛才踢的部位。
「啊?血。」寧俊琦看到,剛才自己踢他的地方滲出了血。她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現在穿的衣服,已經不是今天一開始穿的那身了。她急忙關心的說道,「讓我看看。」
「沒事,擦破點皮。」楚天齊推脫道。
「快點,別廢話。」寧俊琦大聲命令道。
看着她堅決的眼神,他站起身,一邊嘻嘻的說着,一邊把身上的半袖t恤下擺掀了起來。
衣服下面,腰側的地方,巴掌大的一塊血污露了出來,已經凝固的傷口周圍還在向外滲着血。看到這些,寧俊琦聲音沙啞的說道:「怎麼弄的?別處還有嗎?」
「磕的。」楚天齊輕描淡寫的說道,「別處沒了。」
「脫了,讓我看看。」寧俊琦一指他的褲子,說道,「我怕你騙我。」
「啊?不會吧。」楚天齊驚恐着道。
寧俊琦再次問道:「聽見沒?」
楚天齊遲疑了一下,把褲腿挽了起來,說道:「看到了吧,沒什麼。」
寧俊琦當然看到了,但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沒什麼」,只是比腰上的傷小一些而已。只見他的小*腿上面有很多劃痕,劃痕上滲出的血已經結了痂,腳踝處有一片大的結痂。
「你真傻。」寧俊琦淚眼模糊的說道,「你怎麼不先處理一下?你的包里有藥吧?拿出來,給我。」
楚天齊自然的說道:「沒事。這不是得先給你把腳弄了嗎?」但還是乖乖的把藥拿出來,遞給了寧俊琦。
「坐這兒。」寧俊琦接過藥膏,衝着他擺頭示意道。
楚天齊依言坐到了她的身邊。
寧俊琦把藥膏先放下來,從床頭柜上拿過濕巾和棉簽。先用濕巾把他腰上的血輕輕擦了一下,然後開始拿過藥膏,用棉簽給他上藥。看着眼前的血肉模糊,她的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她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出去買冰塊,才沒有顧上他自己的傷,而且一去就是那麼長時間,肯定是跑了好幾家,要不就是等水凍成冰才拿了回來。如果沒有自己的傷腳,他只要快速抹上他父親配的藥膏,傷口很快就會好的。想到這裏,她既感動,也心疼,忍不住哽咽起來。
楚天齊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笑着說道:「沒什麼。看着是一片血,抹上藥很快就沒事了。」接着,又問道:「感覺腳怎麼樣了?」
寧俊琦說道:「嗯,沒有剛才疼了,可能是凍的木了吧?」說完,又埋怨起來,「你都回去把衣服換了,怎麼就沒先上點藥?你換衣服就是怕被我發現嗎?」
「我換衣服一是不想讓你看到,着急。也怕買水時被別人發現,問起來還得一番解釋,太麻煩。」楚天齊回答。
寧俊琦擦了一下眼淚,說道:「那你也打把傘呀?這麼大的雨,澆在傷口上多疼呀!」
「嘿嘿,這不是只顧想着我心愛的琦琦,忘了嗎?」楚天齊抬起頭嘻皮笑臉的說道。
寧俊琦破泣為笑:「又沒正經了,酸不酸?」
「好我的大姐,我這都是心裏話呀?」楚天齊看似委屈的說道。
「誰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寧俊琦嘟起小嘴,嬌嗔道,「對了,不許叫我大姐,我有那麼老嗎?」
楚天齊沒有正形的說道:「不叫你大姐,該叫什麼?叫你妹妹,琦琦,總不能還叫你鄉長吧?對了,你到底多大?肯定沒我大。」
寧俊琦「哼」了一聲,說道:「別管,反正就是不能把我叫老了。別廢話,趴下。」
楚天齊先是一楞,接着依言趴在了床*上,把小*腿部分露在了床沿的外面。
寧俊琦側着身子,把藥膏給他塗在傷處。她知道他腿上的傷,肯定是在趟河時劃破的,為此她感覺到心裏很內疚,就說道:「要不是我穿着你的雨鞋,你也不至於劃傷。」
「沒事,我皮糙肉厚的,無所謂,要是把你那小嫩*腿劃上一兩道,我還不得心疼死?」楚天齊嘻笑道。
「流氓。」寧俊琦說着,在他的腿上輕輕擰了一下。
這一下可不得了,楚天齊大叫起來:「謀殺親夫了,寧俊琦謀……」
寧俊琦大急,拿起一團東西扔到他的嘴邊,說道:「閉上你的臭嘴。」
「謀殺……咦,怎麼一股臭腳味。」楚天齊吸着鼻子道。
聽他這麼一說,寧俊琦才看向他嘴邊的東西。這一看,馬上弄個大紅臉,原來那是自己的絲*襪褲。接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她得意的樣子,楚天齊又大喊起來:「寧俊琦謀殺親夫了,寧俊……」
「閉嘴,你生怕別人聽不到呀?」寧俊琦嬌斥道。
楚天齊回道:「不怕,反正也不在我屋。再說了,我一個小鄉副怕什麼,你可是鄉里鼎鼎大名的一把鄉長啊!」說完,又喊了起來,「寧俊……」
寧俊琦告饒的說道:「行了,行了,我,我怕了你還不行嗎?」
「不行。」楚天齊回答的很堅決。
寧俊琦央求道:「那要怎樣?」
「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楚天齊狡黠的說道。
寧俊琦警覺道:「什麼條件?」
看到她如臨大敵的樣子,楚天齊搖頭晃腦道:「我還沒想好,先記着。」
「你……好吧。」寧俊琦選擇了妥協。
……
打情罵俏中,時間過得很快。寧俊琦給楚天齊上完了藥,楚天齊也給寧俊琦敷完了腳。然後,在寧俊琦的一再催促下,楚天齊才離開了鄉長辦公室。他一邊走一邊心裏暗自腹誹着: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