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某地,百座樓宇,白磚碧瓦,金杖幡旗,觀景余余不絕,一個少年在此地徘徊着。
「天靈觀到底在哪?」
已經在這個地方轉了很久,淵兒仍然找不到一個叫天靈觀的樓,感覺現在的自己的腦袋都轉暈了。
這裏雖大,大路中卻是一個修士都沒有,原本想問路的淵兒自然是希望破碎了。更甚的是眼前樓名不一,並且在那幡旗之上,寫有『彈樓』、『挑樓』、『點樓』、『劃樓』、『刺樓』....
以及其他有着各種各樣古怪名字的樓宇,實在是讓初入此地的淵兒心生不解,無從琢磨。
「恩?那裏好像有個人。」
淵兒看到遠處有一個正匆忙往自己這個方向跑來的人,心中一喜...
「你也是被師哥們罰出來撿東西的?快跟我走,不然又要被打了....」
一個衣襟襤褸,眼睛帶着些許惶恐,看起來瘦弱之極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小孩注意到了淵兒,急忙要拉着他一起跑...
「哎,你知道我要去哪?」
淵兒被他這樣一拉險些與靈兒一同摔倒了,腳下一個踉蹌,穩住身體後便任他拉着自己跑。淵兒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小孩,眉頭皺了起來。手臂上一道道新的舊的傷疤在他手臂上歷歷在目,顯然經常被打...
「雖然不知道你去哪,但你在這『百精域』,還敢跑出來,肯定也是被師哥們欺負了,還是快點回去吧,不然打的更重了...」
那少年不假思索道,似乎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
「百精域?」
聽到這個名字,淵兒便不說話了,閉上了雙眼,沉浸在記憶的海洋中,仔細翻找着相關信息...
百精域,地彈連槍宗少有的不同於其他宗門的一個領域,也是『我』為我們地彈連槍宗成為大宗也是為弟子特地開闢了一個地域。所謂百精,為槍精、法精、神精、氣精、靈精....等。而欲百精必精煉,本宗槍法槍法細分為擊、敲、彈、點、刺、劃、挑,震、纏、鑽、削、鞭、提、撩,故特設擊樓、敲樓、彈樓、點樓、刺樓...
法精又分為遠法、近法,遠法又可分為閃、順、帶、跟...
近法又分為擋、退、推、甩......
神精為神識精,可煉穩、控、捕、尋....
...
......
淵兒終於明白這個地方的樓的名字為什麼都那麼奇怪了,這裏的每一座樓都不是多餘的,而是每一座都有其專門的作用,不可或缺。
把這些看完這些時,他的內心已經翻起一陣驚濤駭浪,這個宗門的槍法的精妙程度正如裘長老給自己的記憶中所說的,這個宗門潛力無窮,若給足夠的時間給它成長,那麼成為一個大宗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
「我真是笨啊!」
淵兒氣惱地敲了敲自己的頭,為什麼自己就不早點想到其實自己的記憶就有天靈觀的位置呢!偏還走了那麼久。
在記憶中找了找,不僅把天靈觀找到了,就連宗門的其他樓宇都歷歷在目...
「小子,你活的不耐煩了,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
一個聲音把自己叫醒,淵兒睜開了雙眼,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人正一臉怒氣地看着自己,在他旁邊,站着一群少年,與他一樣也是一臉不善地看向自己。
「師哥,我不知道他不是這裏的人,求求你們放了他吧!」
之前淵兒見過的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走上前來,拉着那人的衣服苦苦求道。
「阿一,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懂事了,看來是要好好重新管教一下吧。」
那青年手一抬,一巴掌狠狠往那小孩的臉上掃了過去,瘦弱的身體受不住立,那小孩立即被打的飛了出去,摔在溪邊的碎石上......
「......」
忽略了他們,反應過來的淵兒急忙衝上前去,一隻手托住靈兒,一隻手用靈力幫那少年回復傷勢。目光看了看周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景色,眼前潺潺溪水,叢林碧樹,遠處還有很多練氣修為的少年正拿着五顏六色的長槍彼此對決,槍頭交接,靈光閃爍,好看之極。淵兒知道現在的自己在一間樓閣的裏面,但因為有許多樓閣的設計都是大同小異,即便他有裘長老給自己的一些相關地點的介紹也是很難辨別的,所以他也是難以說清自己到底在哪。
「咻。」
一杆紅色的長槍以極快的速度向淵兒背後鞭去...
「嘭。」
淵兒正一心沉浸在思考之中,還沒反應過來,那杆長槍便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
靜....
絕對的靜...
空氣中瀰漫着死一般的寂靜,旁邊的人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
四周正在決鬥的人也是察覺到了那邊的動靜,紛紛退了開來,生怕惹到那個喜歡那棍砸人的主子...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到嗎?」
那個皮膚黝黑的少年聲音一冷,見那人安然無恙,以為剛才長槍那一鞭力氣小了,手中長槍又是甩了過去...
「咻。」
「啪。」
被接住了...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來勢那麼快的長槍竟是給這個陌生的少年生生用手給捉住了....
......
「......」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打到靈兒了...」
「......」
「我在問你話...」
「哼,去死吧...」
那少年臉色一黑,惱羞成怒之下,放開長槍,雙手成爪,往淵兒的胸口掏去...
......
眾人清晰地聽見了骨頭的碎裂聲...
只不過,並不是從那陌生的少年身上傳出的...
「我雖然傻,但我不懦弱,不要以為我好欺負。」
淵兒皺眉道,緊緊扣住了他的手,目光中透露出無比的堅定。
眾人都愣了,呆呆地看着那個背着女孩的陌生少年,原本抓在他手上的長槍已是放在了地方,而此時抓在他手中的,是向他胸口掏去的雙手,已經呈現不正常的扭曲....
「啊。」
那少年痛哼一聲,弓着腰捂着傳來劇痛的雙手,眼睛死死盯着淵兒,猙獰道:
「不可能,同樣是練氣期,你怎麼這麼強,這絕對不可能...」
「把你弄傷了,真對不起。」
淵兒見那男孩的傷勢好了許多後,站起身來,朝那被自己扭傷的人鞠了個躬,不再說話,在眾人的目光中,默默離去...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給我攔住他。」
儘管聽到了他的命令,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敢上前一步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少年給人一種異常危險的感覺。任那少年傳來聲聲殺豬般的咆哮,身後的人卻未挪動一分,他們心中都暗暗銘記,此人只能交友,絕對不能為敵....
所有人中,也只有那個被扭斷雙手的少年執迷不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是新人是吧,你給我等着,百年後的新人試煉,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
......
「剛才主人是不是釋放了元嬰級別的威壓?」
「沒錯,我也是給嚇了一跳。」
玄武緩緩點了點頭。
青龍的身影猛地出現。
「哇,剛才我還在吸收靈氣來着,突然周圍靈氣一亂,身體的靈力倒流,差點沒嚇死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
...
......
「這兒就是天靈觀啊!」
淵兒憑着記憶來到一處懸空的樓宇,若是之前看到這麼雄偉的景色他定是少不了一番感慨,可是此時的他卻是沒有那個心情,因為在這不久之前,他差點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自己唯一的妹妹受傷了...
「你是什麼人?來天靈觀所謂何事?」
淵兒剛想飛上去,卻是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給攔住。
看了看那人的服裝,跟裘長老給自己的那套一樣,的確是宗門之人,而且應該是專門守衛天靈觀的人。看此人模樣與自己一般年輕,想來也是初入宗門不久。
「裘長老和暮群長老讓我來這住下的,難道這裏不能進?」
淵兒不解道。
「此地可進,但要有信物,你可有信物?」
「信物是什麼?裘長老也只給了我一個儲物袋而已,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信物。」
此時的淵兒急於找個地方歇息,也不管是不是,把儲物袋打了開來,遞了上去...
那守衛天靈觀的人見他這個動作,眉頭緊皺,這個人怎麼毫無防備之心,若是被某些宵小之人搶了,估計你哭都來不及。
本來儲物袋是不可能是信物的,他原本也是想要拒絕他的,此時見他已經把儲物袋打開送上來,也只好隨便瞄了一眼....
「這是...」
那守衛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儲物袋裏拿出那把通體刻着霸氣藍紋的長槍,羨慕地問道:
「這把藍騎,這可是裘長老很喜歡的一杆長槍,雖然平時不怎麼用,但卻一直沒有丟掉,可是陪了裘長老近半生時間的長槍,真的是他送你的?」
淵兒點了點頭,這把長槍的確是裘長老在送自己儲物袋時順便送自己的,不過他不知道這把槍的名字原來叫藍騎,更不知道這把槍原來陪了他足足有半生的時間。
「真羨慕你,長老肯送你這把槍,說明他一定很喜歡你,如果我也有這樣的機遇那該有多好啊!」
那守衛有些嫉妒地道。他可不認為一個同為練氣修為的修士能夠從長老的手裏搶到這把槍,而且就算要搶自然是搶那把最厲害的『火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這藍騎真的是長老送他的,所以他很自然地相信了這個少年的話。
「這個女孩是?還有那隻黑不溜秋的不明生物...」
守衛把注意力轉至這個少年的身外,自然是看到了淵兒背後背着的靈兒和懸空跟着的小白,好奇道。
「這是我的妹妹靈兒,這是小白。」
淵兒給他指了一遍,耐心道。
說到那女孩的名字那守衛還是有些理解的,當聽到那長得黑乎乎的東西叫小白時心中就是一陣噁心,這麼丑的黑傢伙也敢叫小白,真是糟蹋了這個名字...
「請問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麼?」
不知怎的,見他盯着小白的表情,淵兒有些心中有些不滿,壓低了聲音輕聲道。
「啊,哦,可以,既然你是裘長老看好的人,能進去自然是應該的。」
那守衛微微愣了下,隨後點頭道。
身體一陣閃出一陣靈光,淵兒慢悠悠地朝那懸空的樓宇飛去。還未飛遠,卻能聽到那守衛輕微的喃喃聲....
「嘁,同樣是練氣期,待遇差距怎麼那麼大,有什麼了不起的,要不是我資質不好,鬼才會來這種爛宗門給人看門...」
看着那個飛的極慢的少年,守衛不耐煩地了,正又要開口說教,那身影卻是一閃,那人已經消失在了原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