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駒俠 第49章三盤皆贏

    於是，我們又開始第二盤棋。

    老人提出，這一盤棋賭的賭注是落日劍。我若輸了，落日劍就要歸他。

    不過，我如果不同意，可以用之前贏的棋局相抵。

    我本來都已經贏了一局，此局的賭注，答應他又有何不可？於是，我自然同意了。

    老人第一局輸棋，第二局仍舊由他執黑子先行。

    第二盤棋，我和他都在謀局上花了很大的功夫，不同於第一盤的酣暢淋漓，這一盤下得佈局細膩，結果，一盤棋，下了將近兩個時辰。

    棋盤上，已經填滿了黑子和白子，最後，這一盤，以我的微弱優勢勝出。

    我又贏了。

    第三盤，也是最後一盤。

    老人還是執黑，這時他又提出賭注，這一盤如果我輸了，我將在這裏陪他三個月，每天都要陪他下棋。

    我立刻提出反對意見。

    三個月的時間太長了，萬一我輸了棋這盤……這我可不能答應他。

    而且，我都已經贏了兩盤了，這個賭約要我答應也可以，條件是如果第三盤我輸了的話，仍然可以用前兩盤贏的棋來抵。

    老人不同意縮短三個月的賭約，最後，我們達成妥協，我贏一盤棋，可以抵一個月。雖然有了前兩盤贏棋，可是最後一盤棋，如果我不幸輸掉，也得要繼續在這裏呆上一個月。

    這還是霸王條款，我本不想同意，可是看着老人的神情，大有一副如果我不答應，他就要掀桌子抄傢伙的氣勢，我就沒再堅持。

    唉，誰讓我連贏了他兩盤了呢？如今他看來是輸急了，也難怪，在他的毒谷做客，還要讓他難堪，我也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厚道，如果不是考慮這第三盤賭局，一旦輸掉的話代價太大，我都想過讓他這一局。

    可是，現在這最後一局，我卻無論如何都要贏下來了。

    如果這一盤輸了，在這裏還要再呆上一個月，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都不敢去想。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再誘騙我陪他來一此三番棋的賭局了。

    今天這兩盤棋，說實話，每一盤贏得都有些僥倖，如果以後下棋，賭約還是輸棋就要在這裏呆上三個月……恐怕今後，我很有可能要長留在這毒谷了。

    長留……？絕不！

    想想這短短的幾天中，我在毒谷中的那幾次毒……這最後一盤棋我自然下得慎之又慎，每走一步，我都要思考半天。

    這一盤棋是一場慘烈的對攻大戰，我和老人從開局到最後，一直處在膠着的狀態，收官階段，老人厚積薄發的官子能力開始展現出來，漸漸地我越來越陷入被動狀態，這一局，看來我是要輸了。

    在我幾乎輸掉的時候……奇蹟又再次出現了！

    老人又是一個疏漏。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疏漏！我發現，老人這三盤棋，每一次都幾乎會犯相同的錯誤，他下棋時，攻擊「力道」太過剛猛，到後來，自己也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我又抓住了這個機會，活了過來！不但如此，經過將近兩個時辰的鏖戰之後，我再一次反敗為勝！

    這一局最後是怎麼贏的，連我自己都沒弄明白。

    我連贏了三盤棋！

    按照賭注，老人輸棋的代價可是三次無條件為我解毒的機會！今天看來，還真是賺了。

    毒谷老人的棋力果真了得，可是他今日實在是棋運不佳，三盤皆輸。

    「小子你的運氣怎麼這麼好？」老人輸了三盤，有些鬱悶。

    「罷了，就給你解三次毒，老毒我真是虧大了！」

    對於這個賭注，我自然是再滿意不過了，贏了三盤棋之後，心情也是大好！

    在我和老人下棋的中間，碧菡也走了過來，她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了一會兒棋。

    不過，這棋盤上的黑子白子，終究並非碧函所愛，觀棋時間長了，她覺得無事可做，於是就離開了。

    她一個人去了池塘邊，在那裏坐了很久。

    後來，她突然又回來了，為我們沏了兩杯茶。老人，品着碧菡沏的茶，非常高興，還連連誇讚了碧菡幾句。

    當時，我和老人第三盤棋已經到了關鍵之處。

    本來我們雙方的子力很均衡，不知道是我喝完茶後棋力大增的原因，還是老人誇讚碧函分了神，反正一不小心，他失了先手，被我搶了上風，後來，我沒有再給他機會，乘勝追擊，最後，老人被我屠了大龍。

    我喝完碧菡的茶後，意猶未盡，又向她討了幾杯。

    碧函見我心情大好，自然就高高興興地為我道茶去了。

    喝完茶几杯後，我卻感覺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這茶……怎麼有些怪異？

    不過反正都贏棋了，我也就沒有在意。

    我們下完棋以後，正是黃昏，碧菡意猶未盡，開始舞起落日劍來。

    她已經有將近一周的時間沒有舞劍了。

    當日碧菡被送到毒谷時，已經身受重傷，又加上中毒較深，因此，這些天，她一直以靜養恢復為主，沒有動過落日劍。

    她幾次提出想要練劍，都被我制止了。

    於是她這幾天就在石洞中，潛心感悟落日劍法。毒谷的山洞中靈氣濃郁，對於她感悟劍法，很有幫助。

    今日，碧菡感悟劍法有些心得，就索性舞起劍來。

    老人本來輸了三盤棋，有些不高興，他正要找我麻煩，卻見到碧菡練劍，於是他也來了興致，就不再理會我了。

    他先是站在一旁駐足觀看。看了沒有多久，他就忍不住了，開始大聲指點碧函的不足之處，最後，他乾脆就親自上陣，手把手給碧函做演示。

    他不懂落日劍法，但是他懂劍，這就足夠了。以他至者的修為來指點碧函，碧函當真獲益匪淺。

    「小娃，你的力度不對，按照你剛才練習的劍法，你應該這樣……」

    老人肯耐心指教，碧菡自然非常高興。

    ……

    「小娃，你體內功力深厚，可是又不見你修煉，你的內力是哪裏來的？」老人不一會兒就發現了端倪，他問碧菡。

    碧菡被老人問得愣了一下，她一時竟臉紅了，無言可對。

    好在老人並沒有太在意她的反應。

    「你體內的內功如此深厚，可你為什麼不會用呢？你應該這樣……」

    老人又開始給碧函做示範，於是碧函按照老人的指點，一一改進。

    老人看着碧菡虛心學習的樣子，不住地點頭，他的神色中露出濃濃的欣賞之意。

    他前些日雖然口口聲聲要收我做弟子，可是如今看來，他真正的目標卻是碧函。

    我看着他們忙得不亦樂乎，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三盤棋來。

    今日賭棋，我連贏了三盤，贏得實在有些走運。

    贏棋後，我總覺得這棋中另有文章。

    老人這三盤棋是故意輸給我的？

    沒有道理啊！以他爭強好勝的性格，又怎麼會連讓我三盤棋？

    老人的棋力是明顯在我之上的，今日我的棋運……也實在是太好了！

    我又細想了一下那幾局棋，一時間，卻也沒有想到什麼不對的地方。

    今日下過了三盤棋，也許，我們真的是離開的時候了。

    谷中這幾日的靜養，加上毒谷老人的丹藥，碧函如今的傷勢已經痊癒，除了體力仍有些虛弱，其它已無大礙，如果沒有意外，明日我們就要辭別毒谷老人，離開這裏了。

    可是，這毒谷老人，會輕易讓我們離開麼？

    看來，明日要想帶碧菡離開這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老人真的有意收碧菡為弟子，留碧菡在此地，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想到了這裏，搖了搖頭，我不想去想它。

    這個問題，應該留給碧菡，她如果喜歡這裏，其實倒是可以留下來。

    這幾日和毒谷老人相處，雖然和他吵架的時候多，和平的時候少，甚至都沒和他說過幾句心平氣和的話，可是我能感覺得到，他對我們並無惡意，相反地，他對碧函的傷更是關懷備至，甚至細緻入微。

    或許是一個人在谷中久了，毒谷老人的性格有些孤僻。碧函如果留在這裏，則既能學藝，又能陪着老人。

    而且，這裏很清靜，對於碧函來說，也能遠離那些血腥和殺戮。

    這是，長期呆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對於年輕的碧函來說，這會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而且，我能忍心將碧菡留在這裏，一個人離開嗎？

    我回頭看了眼碧函，如果明天就離開，將她能留在這裏，其實心裏還是有些不舍的。

    只是，她如果留在這裏，其實也不是壞事。以碧函的心性，如果跟着毒谷老人，今後說不定會真的學有所成呢！

    只是她的落日劍，在這毒谷中，怕是要失去用武之地了。

    實際上，我並不想一直將碧函帶在身邊。

    我知道自己的處境，如今我即將離開此地，前往淨土世界。

    雖然淨土距離此地已經不遠，可是，那裏終究是一片未知的世界，此番去到那裏以後，我不知道將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我甚至有些擔心，如果將碧菡帶在身邊，會再次讓她受到傷害。

    而且，我和天狼殺手們的恩怨，還沒有化解掉。尤其是那二十一條狼級殺手的命債，都和我脫不開干係，也和碧函脫不開干係。

    可以想像得到，碧函一出毒谷，就要面臨天狼族無休無止的追殺，她又該何去何從？

    而在這裏，有毒谷老人這樣的隱世高人在身邊，至少對於碧菡來說，一定會比和我在一起安全得多。

    我想着這些，不知不覺中已經踱着步走遠了。

    我來到了水塘邊。

    我站在岸邊看向池塘。這一池的靜水平淡無波，但是誰又會知道，這裏面卻「住」着一條暗魚。

    咦？……奇怪！我今天站在這裏，卻怎麼感知不到半點暗魚的氣息？

    這裏的暗魚呢？

    昨天我在這裏釣魚的時候，還能夠感覺到暗魚的存在，而就在今天，那毒谷老人還和我探討過釣魚的事情，可見，今日早些的時候，這裏還是有暗魚的。

    碧菡這兩天都來過這裏。今天，她還在這裏坐過很久。難道會是她……

    我正思考着，忽然身後一聲慘呼傳來。

    我聞聲回頭望去，卻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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