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公孫舉着已經快要落到余心頭上的手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她還以為余心還要跟小內人似得糾結燕燕替他擋劍的事情呢。在她看來,余心和燕燕可沒什麼不同。不需要余心來什麼大男子主義,保護女人。在這個位面上也沒人有這種概念,畢竟男人可是早已經消失的物種了。在這個位面,女人就得什麼都能拿得起,擔當的住。
「我說,我想和你學功夫。我要變得強大起來,保護燕燕,還有你們。」余心眼見似乎逃不過一頓打,頓時把心中所想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好好地學什麼功夫。你是那塊料麼。」公孫鄙視余心道。這傢伙連趕個路都能累的跟狗喘氣似得,還想學功夫。
「難道你們不覺得我一個大男人還要女人來幫忙擋危險,這很不應該,是要被人鄙視、嘲笑、瞧不起的麼?」說到這點,余心有些抬不起頭來,實在是太可恥了。
「這有什麼,這只能說明,燕燕長大了,有擔當了。誰叫你是最差勁的人呢。」公孫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你。。。」余心手哆嗦着指着公孫,半天說不出話來。鬧了這麼久,原來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她們眼中,竟然是弱小,需要被呵護的存在。白瞎自己在一邊內疚了好半天了。余心有一種想找塊豆腐撞死的感覺。
「嘻嘻。」徐長老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學識淵博的她,明顯是清楚其中緣由的,見余心哀怨的目光轉向自己,連忙出聲道,「我去照看燕燕。」
話未說完,人已經閃身不見了。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學功夫。」余心索性也不要臉皮了,耍賴道。
「既然你堅持,那好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你要跟着我學可以,但學了以後要再想半途而廢,那我可不會客氣!」公孫拖長了音,示威性的握了握拳頭,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余心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反悔,可是一想到躺在床上的燕燕,頓時堅定起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咦!屈將軍怎麼就回來了?住處這麼快找好了嗎?」徐長老剛閃出大堂,便瞧見屈秭一臉訝異的表情回來了,不由得出聲詢問。
余心、公孫二人也是打住話頭,正往外瞧,便見屈秭同徐長老一前一後回到了大堂。
「是啊,這麼短時間恐怕還沒走出大門吧。」余心心事放下放鬆不少,出聲詢問。
屈秭一臉古怪的打量了三人一番,似乎要將三人看透看穿一般。
「那幫戎國人來了。」
「什麼!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徐長老驚呼。
公孫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人家找上門來肯定有了準備,要是真再起衝突,眾人能不能順利脫身就不好說了。
余心更是轉身在房間內翻找起來。
「你幹嘛?」徐長老三人好奇的看着低頭翻翻撿撿的余心。
「他們都打上門來了,當然是找傢伙,跟他們拼啊。」余心終於找到一個比較趁手的傢伙什——一個木質托盤。
徐長老點了點頭,心中大是贊同,眼睛也四下轉起來。
「誰說他們打上門來了?」
「嗯?不是打上門難道是來道歉的?」徐長老、余心一臉不屑的樣子,異口同聲道。
「不僅是來道歉,還帶了不少好東西呢。」屈秭看着神情訝異的徐長老和余心,臉上再次浮現出古怪神色。自己才是那個應該感到驚訝的人,好不好?饒是自己身為城主女兒、百夫長,見慣了這群人的橫行霸道,又曾幾何時見過這群人上門道歉。
「他們是什麼目的?」公孫思索良久終於發話了。
「他們想為『誤傷』了燕燕這件事,來道歉的,還帶了好些個稀世藥材呢,說是給燕燕養傷用的。」屈秭嘖嘖出聲,「不過我想着總要你們點頭答應,就回來問你們來了,沒給他們答覆,而且他們竟然也沒生氣,現在都還在門外等着呢。這可真不像他們一貫作風。」
「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余心斷言。
「嗯!人是他們打傷的,現在假惺惺給誰看啊。」徐長老找到了一根雞毛撣子,隨手揚了揚,滿意的點了點頭,附和道。
「不過我覺得不像,他們連武器都沒帶呢。」屈秭見過那群人,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三人一時間也沒個主意,一起看向默不作聲的公孫。
「他們人多麼?」公孫再次出聲。
「五個人,都是酒店時照過面的。」屈秭連忙將知道的和盤托出,以免影響公孫判斷。現在公孫已經隱隱成了眾人的主心骨了。
「既然這樣,我覺得可以見見。就算他們有什麼動作,才五個人,我還是能對付得了。況且燕燕現在確實需要一些好藥材,補養身體。」
公孫這麼一說,徐長老和余心頓時沒了言語。
「見就見,到時候一言不合,不管是人還是藥,咱們都一股拿下。」余心表情一狠,一把將茶盤拍的震天響。
屈秭本意就想着化解眾人與戎國人的恩怨,聞言轉身便往大門處去請戎國人。
等到戎國人進得大堂,公孫三人已經在主位坐定,絲毫沒有要起來迎接的意思。
戎人之中便有要發作的。蕭守禮不用回頭,卻未卜先知一般,轉頭怒目一瞪,用眼神制止了臉上怒氣勃發的戎國人慾圖生事的舉動。
「公孫姑娘,剛才在酒樓是我們不對,誤傷了一位朋友。在下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所以特地前來賠禮道歉。」蕭守禮拍了拍手,落在身後的四位戎國人,便將攜帶來的各種極品補藥,還有一些精緻珍玩,放到堂前桌上。
「另外,不知道那位朋友現在怎麼樣了?我想向她當面賠禮道歉,不知道可不可以?」蕭守禮轉頭四顧,沒見到燕燕身影,頓時臉上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都被你給傷成那樣了,你以為就是一句道歉就可以的嗎?還想見她?哼!趕緊滾吧!」余心聽到蕭守禮提到燕燕就壓制不住怒火。
「你怎麼說話的,混蛋!」大堂內的其餘四位戎人見余心出言不遜,立時紛紛搶上前來。
「下去!誰讓你們說話了!」蕭守禮聞言臉色卻是一變,呼喝着將屬下斥退,轉身朝余心道:「怎麼?難道燕燕姑娘已經...不至於啊,我明明記得...」
「想哪去了。她只不過...哼!憑什麼和你說。」余心打斷蕭守禮的歪想,又不屑告訴他真相,瞪了他一眼,便打住話頭。
「呼,那就好。」蕭守禮鬆了口氣。「不過我已經將全城最好的大夫請到了我現在所住的小院,也備齊了許多珍貴傷藥,若是你們不嫌棄的話,希望你們能夠光臨鄙處,讓燕燕姑娘能夠好好養傷。也算是我想眾位賠罪了。」
余心有些心動,但是看着蕭守禮一臉希冀的表情,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個蕭守禮特別的在乎燕燕。一念及此,心中便生出一絲警惕,可是又糾結於燕燕的傷情,不好下決定,便將目光投向一旁緘默的公孫。
一旁的徐長老自然也是以公孫唯首是瞻,剛才余心又將她想說的話都給說了,此時便也不言語,只看着公孫動作。
屈秭在一旁卻更加緊張,公孫眾人與蕭守禮是和解還是結仇,其中最糾結的就是她了。畢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家族採取兩不相幫甚或是幫助戎人,以鞏固家族對夷陵城的統治,還是為了朋友情誼和自己的良知同公孫、徐長老、余心他們一起對抗戎人,最後導致魚死網破。這些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所以沒人比她更希望和解的了。
蕭守禮一看,明白了這裏是公孫做主,立時便將期盼的目光投向公孫。
公孫沉思良久,總算在眾人的期盼中,緩緩點了點頭。余心聞言心中一松,眼中卻流露出一絲失落,瞥了眼蕭守禮,只覺得這人鄙陋至極,看哪哪不順眼。
蕭守禮一見,大喜道:「這麼說,你們同意了?這就好,馬車就在門外,我讓人來將燕燕姑娘仔細抬上馬車,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我沒說要去你們那住,燕燕傷重不宜妄動,還是靜養為好。不過你們的心意我們接受了。而且屈秭是我們的好朋友,在這裏我們也更加舒心隨意,更方便一些。」公孫搖了搖頭,自顧自說道。
「那,那好吧。不過若是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提,小屈將軍知道我們在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夷陵城的。大概還有一個月,等到楚國和陳國戰事開啟,我們便會離開。那時...那時若是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蕭守禮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逝。
公孫也不接話,又是點了點頭。
蕭守禮便知趣的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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