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仗劍行 第一百八十四章曙光戰紀

    曙光在亂戰之時，林琦也在做着一生之中數得上的冒險，她就帶着幾個護送傷員的士兵，身邊還存在着一個極不安分的小超能者，以及一個曾經叛變過的軍官，在變異獸聯軍的地下通道中摸索前進。

    然後當然不可能什麼發現都沒有，往裏面走了幾公里之後，便發現了地道中迎面而來的敵人。她們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一個文明不是由人類創造的世界，在這個龐大陰暗甚至可以說是一團漆黑的地洞裏，越往裏走就越是恐懼。

    在遇見小規模狼群之前，其他人就已經紛紛開口勸說林琦放棄行動，先回去再說，因為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她一直執着，她到發現幾隻變異狼之前還什麼都沒看見，不能浪費這樣偶然的機會，一定要發現點什麼第一手的材料。

    林琦並不貪功，就她這個身份地位功勞什麼的也沒多大作用，特別功勞這種東西本質上來說，是集體他人給予的，只是個虛名，對自己可能毛用都沒有，對他人倒是有好處。如果在長期的世家生活中還不明白什麼是虛無的，什麼是實在的，天哪那肯定死的很快。

    林琦是明白這點的，她不會為這件事犯傻，她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覺得如果有必要連同她和這幾個軍人一起犧牲在這裏是可以接受的，只要真的發現了什麼。變異獸的行動神秘，卻又是人類的大敵。它們已經開始圈養食物了，也開始聯合行動，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人類啊，太脆弱了，沒有了工業文明的支撐，在這些莽荒中的怪物眼中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爺爺去世也有一陣子了，她縱情悲傷也好，感到壓力巨大也罷，時間總是客觀的過去，人和事都在變吧，能保持不變的也許只有改變這危難局面的想法，不管是承襲爺爺的意志還是現實的需要，就算是她個人也覺得這樣的日子讓人蒼白，所以暫且忍住悲痛，豁出去的做一件事吧，在這些怪物徹底的成長起來之前，卡住它們的脖子。

    誰都害怕死，但是一旦發現為了某個目的死了也許也值得，這時候對自己對身邊人都會狠下心，林琦便是如此。

    」能不能繞過它們？「林琦看着紅外顯示器里的那些巨大的白色身影，問着身邊的士兵。

    兩個士兵自然說繞不過去，李雲也說再深入也沒什麼意義，因為他們缺少人手工具，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李雲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就算他們真的發現什麼，恐怕都無法傳播出去，這是一隻傷員隊伍嘛，可是他不知道林琦手裏肯定有一些保密的小東西，憑藉這些東西總部對此事實定位是沒有問題的，也可以發送某些簡短的消息。

    林琦看眾人都很緊張，他們和變異狼群之間的距離並不遠，說不定啥時候就能被發現，就他們這麼點人這麼點火力，那就是一道菜。只有李雲的兒子東張西望，好像很放鬆。

    林琦眼光一閃動，心裏頓生一計，想趁此機會檢驗一下這個小子的能力，她畢竟沒有親眼看見李宇天發過飆，要是這小傢伙真的可堪一用，那麼倒是可以繼續深入，如果不行便作罷也不遲。可是想了一會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一是李雲肯定不會讓她這麼做，這時候撕破臉不明智，在一個小傢伙要是不受控制那也很麻煩。

    林琦的想法在一點點的發生改變，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或者比她變得快得多。

    ······

    齊琪琪很快也處於這樣的黑夜裏了，兩人就算是兵分兩路，這時候的境遇也差不多的相似。偵察隊的士兵夏大叔這種老資格政工人員的安撫下，慢慢的也就稍微平靜下來了，有一些人已經從心裏說服了自己，要好好的休息一陣子，先補充體力再說。

    齊琪琪作為一個異能者，兩三天不休息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夏大叔也許是年齡不小對生死也看開了的緣故，討論一陣子沒有結果之後，也就自己去戰士們中間休息了。唯有那個白天被她救了的大兵羅大偉，仍舊坐一塊石頭上，看着她發呆，然後他也跟着發呆，好像也在想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嘿，你在想什麼，難道今天白天的事情還在讓你後怕？「齊琪琪思慮了一會如何脫身，不得不承認的是也許她們真的到一處絕境當中，只要那些變異獸不顧一切的要釘死在這裏，脫身的機會就渺茫不已，乾脆嘆了口氣，打算也休息下來，卻看到羅大偉也沒睡，剛才思考的實在是太專注，竟然把這個大兵給忘了。

    」沒什麼，沒什麼，都是些不怎麼重要的事情。「羅大偉見女神開始和他說話，一時有些慌裏慌張的，該死他也是經歷過好多次戰鬥的老兵了，做什麼事都可以格外從容，之前見齊琪琪的時候只是覺得是個漂亮女人，頂多有些男人的欲望罷了，但是現在心情竟然不一樣了。

    」明天也許我們會找到出路也許就會困死在這···。「齊琪琪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會的總有希望的，我們雖然不是異能者但也不是一點沒有本事。「羅大偉在黑暗中並不能看清齊琪琪的臉龐，本來他在見到了如此多的死亡之後對於生存下去，有時都沒有了多少欲望，但是今天在被這個女人救了之後，他卻又想着活了，他想多看看這個女人。

    」哈哈哈，好吧，看來你還是很有信心的，你以前是做什麼的。「齊琪琪感覺自己也有些不能夠睡得着，乾脆和這個大兵聊聊天。

    」我從來就是當兵，我家裏是農村的，考上大學覺得畢業了沒什麼前途就去當兵了，然後又考上了軍校，學的是特種作戰。「羅大偉說起這些經歷來看得出很有些底氣。

    」哦，還是名副其實的特種兵···。「齊琪琪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呆萌的大兵還真有點故事，並不是那種前不久才剛剛先進入守護者的新兵。

    」我兩個月前還是個外科醫生，在美國待了七年，還有個弟弟不過現在成了殘廢。「齊琪琪道。

    」醫生簡直太好了，我家裏從小就想讓我當醫生，可是我靜不下心···。「

    」對是個枯燥的職業，我也後悔過，我其實特別喜歡職業格鬥，這是個夢想，可是···。

    「

    再沒有任何光亮的夜晚，兩人也沒有刻意看時間，外面可以依稀聽見變異獸的一些叫聲，但是並不妨礙兩人輕聲的交談，到了後面開始出現一些笑聲。

    」你還去邊境打過僱傭兵···這些情節以前只在電視裏看得到···。「

    」是啊，我們那時候要練兵，不見血是不行的···我原本以為等熬過那一段就能升級成少校···沒想到···。「

    齊琪琪和羅大偉聊得還算投機，若不是這樣的環境，說不定兩人就可以去某個咖啡館坐下，然後聽着音樂，互相微笑，可是現在彼此都很難看清面龐，即便是齊琪琪這個異能者。

    」外面的聲音好像比一開始小了很多，要不要看看。「兩人聊了一會，齊琪琪能分神關注身邊的動靜，很快就發覺外面似乎出現了變化。

    」好啊，說不定是個機會。「

    堵住洞口的大石頭漏了幾個縫隙，不過這時候黑燈瞎火的，普通人還真不一定能看出什麼，齊琪琪湊上去看了一會，倒是發覺變異獸數量變少了，但是具體還有多少堵在前面，仍不能篤定。

    只要數量不少於20，那麼一旦貿然出去，一定是會死人的，現在設備也沒了，要請求支援都不可能。羅大偉離齊琪琪很近能嗅到她身上的一股異香，這絕不是什麼香水的味道，真是一股斑斕的味道。

    」怎麼樣，有機會嗎？「羅大偉問道。

    」不好判斷。只能等明天，我先單獨殺出去，然後再想辦法救你們，我一個人行動比大家在一起方便得多。「

    」那你不是很危險，這樣實在是太冒險了。「羅大偉馬上反對道。

    齊琪琪笑了笑：」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作死的事情我不會輕易嘗試。就等明天早上吧，到時候視線良好的話，和夏大叔合計合計。「

    羅大偉是不可能阻止齊琪琪的，儘管他潛意識裏想自己去完成這項任務，但是就理智來說，這完全是不現實的，他不是異能者，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儘管受過嚴酷的訓練，從格鬥武藝到近戰兵器等等無一不是好手，但是對付這種鳥怪，兩隻就是極限了，這種東西身軀大，攻擊迅捷，本身力量或許不如他這個一米九的漢子，但是絕對難以防禦。更別說是這種鋪天蓋地的一片，他完全沒有辦法，倒是齊琪琪如果可能確實可以依仗速度強勢的從地面衝出去，但是等那些傢伙升天，在天上它們的速度可還要比地上的齊琪琪快一些，而今天齊琪琪救他的時候爆發出的速度雖然更快，但是他感受得到自從進洞之後，這個女人都不想動彈，看來消耗不小，剛才她還偷偷的喝血袋不想讓自己看到。

    為什麼我要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她要是一個異能者···這操蛋的末世，睡覺之前羅大偉只能暗罵蒼天。

    這個夜晚對於這片大地上的人來說，都是難熬的，不論是等待結果，還是孤注一擲的探求起源，亦或者在火與血當中呼號，期盼着天亮，期盼着天亮，然而天亮後這火還是在燒···。

    天亮了，曙光的營地之上飄逸着淡淡的烽煙，昨天夜裏，不知道怎麼回事，混亂之中，一個軍火庫炸了，這件事在這個時候還不會有人去關注，但是當時在那個軍火庫里可是躲着不少人在避難的，也許有一千也許有兩千在這場爆炸中死了，連帶着堵在外面的變異獸都炸死了一片。

    這場爆炸幾乎把整個營區的玻璃都弄得粉碎，動靜不小，但是並沒有另一件事那樣更具有影響力，當申倫的裝甲部隊陷入泥潭後，短時間無法脫困的情形下，變異獸反攻了，它們的小小計策頓時讓整個營地遭受了最為嚴酷的殺戮，很多建築都被它們在沒有援軍的顧慮下硬生生的衝撞了進去，結果不言而明。

    史明強也在面臨近十年來最艱難的考驗，在他面前被綁過來的幾個將軍面色極其難看。

    「姓史的，你也看到了，我們幾家不是沒有出力，但是結果呢，現在怎麼走下一步都是死路，唯一的只能等主力回援，不然就靠我們那點人根本就不能再一次在營區內部跟這些怪物打了，你還想怎麼樣！」

    史明強極其冷漠的看着他們：」這是華夏的根基，我不會讓他倒下，這件事之後我也不會再有任何猶豫，你們只有一條路，我給你們養老，然後就都變聰明一點吧。「

    」什麼··你竟敢···。「幾個將軍沒想到史明強竟然會如此強硬，想要藉此機會吞掉他們，不過這時候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曙光必須是一把利劍，任何人想來咬都要先磕掉幾顆牙齒，這就是我的決意。「史明強罕見的咬了咬牙，倒也沒讓更多人出去和變異獸拼死，這麼做現在是毫無意義了，就在兩個鐘頭前，炮兵陣地都丟了，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猶豫，如果讓炮兵攻擊營地會不會能保留下更多的人呢，只是可惜了申倫，這個還有擔當的漢子算是徹底完了，就算是他也保不下來。突然他又想到流光，眼睛更加眯了起來，那傢伙現在看來極其的異常，他的部隊一動不動，表面上跟這些傢伙沒什麼兩樣，但是聯想起前面的猜疑又覺得不會那麼簡單，等這場動亂結束，該怎麼處理這個爛攤子···不管怎樣他必須去挑起大梁，絕不能再任由這種鬆散的狀況持續下去，如果說以前他還覺得這樣彼此制衡也有可取之道，可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這個集體內部還沒有完全統一的共識，面對強大的外部衝擊，變數太多了，要救人就必須停止這種效率低下的模式。

    有些微冷的清晨，兩個年輕人帶着一身臭氣從下水道中爬了出來，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這裏是爆炸的軍火庫的原址，一些佈滿灰塵的碎肉被夾雜在兩人的頭髮上，狼狽的兩人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頭喪屍。變異獸還未退去，幾個重要的庇護點上它們正在圍攻，甚至一些怪鳥叼來了燃着火的木棍開始發動火攻，效率雖然有些低下，在數量累積起來後卻還是會成功的。

    瞅了瞅四周沒什麼危險，兩人便在廢墟中休息了一會，王如川覺得自己的胃有些發酸，並不是因為見到了慘狀，他已經見慣了，而是因為有些餓了。謝志明也感到很疲憊，那個下水道里實在是太臭了，到處都是甲烷之類的氣體，只是濃度還不夠高，但也讓人容易中毒。

    」差一點我們就像冉阿讓一樣死於下水道之手了···。「坐在亂石山一會後謝志明道。

    」你還讀過名著，我還以為你是簡單粗暴不懂藝術的人。「王如川調侃道。

    」想當年，我年少輕狂，金瓶梅這樣的東西都能倒背如流。「

    」那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你有女朋友？「

    」呵呵···我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是對廣大人民有益的人。「

    兩人互相戲謔着倒是打起了一點精神。然後像是剛起床的模樣，打着哈欠，走了起來。腳邊有亂七八糟的彈片，也有沾着血的衣服，甚至有兜着一大塊碎肉連着些骨頭的男士內褲，那烏七八糟的一團，看上去都讓人聯想不出它原先到底是什麼器官。

    」你說我們死了之後會不會也是這樣一堆爛肉。「王如川從某處的屍體身上翻出一些餅乾，一邊嚼着一邊問道。

    」也許吧，也許被什麼東西吃了，然後變成一坨翔，再然後成為養分，成長出一棵植物，然後再被吃掉，再變成翔···，所謂輪迴其實就是在屎尿當中打轉轉···這個道理我突然想明白了。「謝志明擦着一把槍，抽着一支煙，滿不在意的說道。

    」施主你已經頓悟，阿彌陀佛，哈哈哈。「王如川覺得這個段子雖然冷酷但頗有些冷笑話的意思。

    」還有打算嗎？「王如川問道。他其實面對此番慘狀真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是躲起來，還是繼續做點什麼，全都亂了，也都沒有心情了。

    」嗯···去接我的一個同伴吧，說不定還能拐帶一個美女護士，然後我們開着飛機上路去流浪，這裏已經是傷心之地了，明明是想超越異能者的，但是怎麼總感覺還是跟着異能者好混呢。「謝志明想了想道。

    」說起來我在這裏能牽掛的人沒幾個，胡老大算一個吧，也不知道他怎樣的，有機會想去道別的，不過算了，作為江湖兒女應當不拘小節。「

    」正是此理。「謝志明沒有再提戰鬥，也許生活本身還是平靜一下好，他打算去看看齊然，如果那哥們運氣好還在人世，那麼帶上他去找葉泉，前不久他偷偷學過架勢固定翼飛機，還專門弄清了航線，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做的一個後手。

    一夜的時間足夠讓前哨站的部隊回援了，在這個清晨其實已經有一些戰機高速的掠過營地的上空，一般升限超過一萬兩千米以上的飛機就不會被變異飛禽盯上，它們還夠不到那個高度，當這些飛機做了初步偵查之後便又匆匆返航。申論的全面轟炸還是不可取的，甚至定點的清理也有些麻煩，現在那些變異獸，都簇擁在庇護點，任何攻擊都會波及自己人。

    申倫的最後的選擇是要忍痛斷臂，也許其他人還沒有到達他這種無可選擇的地步，大量的援軍終究還會給人一線希望，即便可能在進入巷戰之後，傷亡會比原先大得多，也總比這樣冷血的處理問題帶來的影響小一些。

    更遑論這些被困住的倖存者之中有這些士兵的家人，總之上層的軍官身上有太多的壓力。不過好在援軍調整了一些方案，用裝甲車或者重型卡車定在隊伍前方，開始在八點進入交戰地帶。

    援軍的數量當然比變異獸多得多，但是還有沒有達到眾人的預期，流光手下的人一個沒動，還有一些則要充當守衛力量。

    很快交火就開始了，不過變異獸並未傻傻的向火力網上撞，而是預先躲在道路兩旁的建築里，然後等隊伍通過的時候突然跳出來，頓時有些隊伍就在這種狹窄的地形里亂了陣腳。而後又有幾個體型比大象更大的怪物衝出來將幾輛較小的步戰車生生撞倒，即便它們最後也在哀鳴之中被亂槍射死，但是這一舉動將整個車隊都堵死了，這時候可沒有多餘的人力來清理道路。

    援軍沒多長時間就陷入了另一個泥潭，不過這些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關注的了，謝志明和王如川走在陰暗的角落，開始朝着總部醫院進發，齊然那傢伙現在康復的程度根本不足以讓他自由活動，而謝志明知道齊琪琪前兩天又去接了一個賞金任務，此刻不在營地，這麼說來他現在身邊根本沒人保衛他。

    「為什麼打算要走了呢，我想最後人類還是會勝利的。」王如川即便對於去哪裏沒多有少顧及，但是也不明白謝志明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嗯，這一次變異獸雖然造成了難以估計的損失，但是就像你說的，只要花費時間和精力我們最終還是能把它們趕出去，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的損失需要多少時間裏彌補，但是它們呢？它們的數量究竟是多少，繁殖能力怎麼樣，還有其他的能力都是未知數，我們恢復元氣需要不斷的向外擴展，拿回工業基礎還需要勞動力，但是在這一樣一次一次的損失之下，可想而知我們恢復實力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便眼前的這一關過去了，以後也不好說。」謝志明喝了口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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