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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華望着情緒幾乎要失控的洛洛,抱着她下滑的身體,低聲的說道:「奶奶是愛你的。[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洛洛幾乎要失去站住的力量,一想到媽媽被爸爸逼死,就覺得活着真可笑。
她半抱着夜華的胳膊,雙眸含着淚問,「可是為什麼奶奶要任由爸爸剝奪了安洛生存的權利。我才是不應該存在的那個……」
誰該存在,誰不應該?
夜華抱着她,讓她的臉埋在他的懷中。
「你個小笨蛋!難道你忘記上回安給你寫了那封郵件了。」
郵件?
什麼郵件?
洛洛先是怔了怔,停頓半響,才想到上回ann寫給她的那封很長的郵件。
「你……怎麼知道那封郵件。」
洛洛警惕性的看着這個輕鬆悠閒的傢伙。
夜華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愧,「你覺得你的事情能瞞得過我的法眼嗎?」
「你在監視我嗎?」
夜華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笑的很是無害,「寶貝,那怎麼能說是監視呢?那麼難聽。那是我關心你。怕你被壞人拐跑了。」
洛洛本來不好的心情,倒是被他氣笑了。
「……」
「明明就是監視我。還說的比唱的好聽。」
夜華親吻着她的鼻尖,低沉的笑道,「你錯了,寶貝。我說的和唱的一樣好聽。」
洛洛沒說話,望着不遠處沒有一片枝葉的梨樹,她的心,此時就像落日餘暉下的冬日果樹,枝椏上沒有一片葉子,光禿禿,也沒有一顆果實。
傾聽着耳邊夜華簌簌的話語。
「那封郵件上,安洛明明說,她甘居幕後。她願意做這個身體幕後的那個人。你是主導。你不要忘記了。」
有絲痛苦又無奈的回應着:「我不是主導。安洛才是。我是她被扼殺後的產物。我搶了她的一切。」
「傻瓜!」夜華拍拍她的腦袋,他的發音就如同古老的八音盒,轉動着滴答流暢的音符。「你沒有搶佔她的一切。她有她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你們互不相干。」
「或者說,你以為……當年沒有被催眠,她在知道那麼多真相的情況下。能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
「……」
他的話間接的提醒了她。
沒有被催眠,知道那些真相。
爸爸為了升職……她能活着嗎?
夜華繼續道:「安雄輝不會殺她。但她或許可能從小住進精神病院。因為你爸爸有錢有勢。我想他不會因為你的一面之詞被抓入監獄。你也因為年紀小,你說的話,不足以作為證人。結局就是她可能在精神病院終老餘生。更不會有你的現在。有她的現在……」
「再者,存在即合理。」
「你難道沒有想過,若不是你的出現。恐怕之後的遙遠的未來的現在。你也不會去戈雅島,你也不會遇到我……你更不會發現真相的存在。」
「我本來想說,按照一般定論你會嫁給鄭文昊。這件事的真相更會被歷史掩埋。但理論上,若是你不出現,只是安洛的話,恐怕……鄭文昊是不會喜歡她的。這不是長相的問題。而是……她的性格,太過冷酷堅硬,不是鄭文昊的菜。」
夜華諄諄的話語,緩慢而悠長的劃出來。
一點一滴的提醒着洛洛。
讓洛洛有如醍醐灌頂,本來惶惑糾結的心豁然天清氣朗。
確實,真實的安洛是sk組織的超殺女,她的性格比她果斷多了,更不會再悲傷時掉眼淚,她是一個堅強的人。
又想到安說過的那些話。
兩個人是相輔相成的存在。
沒有一個人能孤單的存活。
洛洛抓着夜華的手,垂着頭,悶悶的說:「你……一次性說了很多話。」
很少見他一次性說這麼一大通話。
是為了安慰她嗎?
怕她想不開?
夜華也沒有否認,自己確實是這個目的,抱着她淺淺的問,「……那你現在想通了嗎?」
洛洛道:「我嫁給你,沒問過她。」
安,我沒問過你。是否你會怪我自作主張。
……我,真對不起你。
「我想她不會介意的。」夜華想到那個桀驁不馴的女人,望着扁着嘴心情鬱悶的洛洛,「只要你喜歡,她就無所謂。and,我對你這麼好。她更沒有理由反對。」
「她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洛洛口中的這件事指的是爸爸殺了媽媽這個真相。
夜華想了想:「不……她不知道。」
洛洛心想也是。
她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在每次出現的時候,會直接殺了爸爸。
她沒有。
證明當年的催眠後遺症,只是讓她留下了。但那一部分記憶,依然處於封印期。也可能。那一份記憶。於她,於我而言,都是痛苦深刻的回憶。
我們倆下意識的封印了那段時間。
經年累月的現在,記憶的畫卷被打開了。
在這一點上,洛洛其實想錯了。
記憶的謎團被解開,一部分是因為她知曉了安洛的存在。其二,是當年的催眠師感慨小女孩看到的慘相,刻意的給下了一個心理暗示。
當你成年後,記憶的謎底會被打開。
恰好這次結婚,場面很大,洛洛又想到了她的媽媽,所以在昨晚,記憶如潮水似的,將夢境淹沒。
夜華和奶奶出來後,夜華聽到克里斯說的話後,旋即去後院找洛洛,奶奶重新坐到院子裏。梅斯特也坐在一旁。三舅舅和三舅媽過來了,三舅媽一路上就聽村民說了不少的閒話。
恰好她這個人也是那種特別喜歡多管閒事,在農村里就是典型的三姑六婆長舌婦騷輕的那種人。
一進門,就撲到奶奶面前,看了一眼梅斯特,還以為他聽不懂唐語,就急吼吼的說着:「媽!我其實覺得洛洛嫁給這個人,真的很不靠譜。」
此時到下午了,大舅媽也從市區趕過來了,大舅媽搭夥,兩個人一齊說道:「他是個外國人啊。萬一平時欺負洛洛,天高皇帝遠的,我們也無法立刻給予洛洛幫助。」
三舅媽立刻搭腔,好像找到了同好夥伴,幫拖着說,「對啊,阿媽。妙然就只有洛洛這麼一個娃。我們好歹離得近。應該讓她嫁近一點。」
奶奶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笑眯眯的梅斯特,知道對方在等着看笑話。
奶奶聲音有些低了下來,喝着茶說:「他們已經結婚了。」
大舅媽非常靈活隨機應變的說,「結婚也是可以離婚的,再說,這個外國人……長得太漂亮,還是金頭髮……跟個妖精似的。」
三舅媽幫腔:「不靠譜。」指着門外那一堆黑西裝的黑人還有白人保鏢,「回門還帶了這麼一大堆的黑西裝的……保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
正好此時洛洛和夜華從後院走到前院,院子有個半徑約1公尺的橢圓型花壇,花壇里種了三株月季花。
在冬天裏仍舊開的很旺盛。
是紅色和粉色的月季!
洛洛和夜華牽着手走到前院,洛洛笑着打招呼,「大舅媽,三舅媽,你們都來了啊。」
大舅媽和三舅媽還有大舅三舅皆是一愣,先看看旁邊坐着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金髮男人,再看看洛洛握着的那個外國人。
淺棕色長髮,半垂在肩頭,深邃的輪廓,翡翠色的瞳眸。
好像……昨天的新郎正是這位。
三舅媽和大舅媽對望一眼,同時有些尷尬,都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仍舊抱着一線希望。「洛洛,你旁邊這個人是……」
洛洛張嘴就想說男朋友,又想起昨日已經結婚。
那自然是老公……
儘管要說出他是我老公……這句話,心中真的相當的不好意思。
她第一時間,抬頭看看他的表情。
夜華挑着眉在看她,並沒有抗拒和不悅的意思。
洛洛這才敢大膽的介紹道:「他是我老公。」
「……」三舅媽尷尬的指着翹着二郎腿,如大爺一般坐在旁邊金髮男人說,「不是他嗎?」
洛洛黑線着說,「他是他舅舅。」
三舅媽乾笑着哈哈說:「……啊哈哈哈,對不起啊,洋鬼子都長得一個臉。認錯人了,哈哈哈。」
她現在最後的希望就是這些洋鬼子聽不懂唐語。
所以也就挺肆無忌憚的。
誰料到,梅斯特突然笑着抿口茶,然後道:「太太,您把臉都弄錯了,還一本正經的要別人離婚?您真的是太惡毒了。」
那標準的唐語,比他們這些sx省農村人說的都標準。
這裏的人都說的是sx省的方言!說起普通話恐怕會真的沒有梅斯特說得好。
梅斯特的唐語至少……八級。
外加一口流利的播音腔。聽起來沒有外國人那種拗口的不適感。
三舅媽臉色一變,半個字都沒哼出來。
大舅媽為了圓場,笑呵呵道:「瞧這話說的。我只是為了洛洛好而已。」
因為夜華不懂唐語,也就只是微微一笑,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和洛洛淡淡的坐下來。
三舅媽心想,反正已經被聽到了,不如破罐子破摔,一碎到底,她索性拿了一張小板凳坐到了洛洛的旁邊,拉着洛洛的手,表現得相當語重心長,諄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