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江鸞也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她不像墨清玄這種自負的男人,不相信鬼神,就一副不屑的態度,她就算不相信,也是抱着敬畏的態度。
但是,四年前,她信了。
因為,她掉下懸崖的時候,是幾個鬼魂救了她。把她帶出急速的車子,當時她並不知道那幾個是鬼。
醒來時,她見到的,是一個老婆婆。
那位老婆婆告訴她,救她的人,曾經在那路段墜崖的人,確切的說,是鬼。
再後來,她見到了她爸爸,從那以後,她就信了。她之前一直沒說過,是覺得這種事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
墨清玄心裏一驚,靠在沙發上的身子倏地坐正,狹長深邃的眸子半眯,眉宇間的不屑被滿滿的震驚替代,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幾秒,才一字一句地問
「鸞兒,你是指,江伯伯離開後,你又見過他?」
江鸞點頭,想起四年前自己的車衝下懸崖,被救的一幕,以及後來見到爸爸的情形,她眉眼間染上淡淡地情緒,聲音輕緩柔和地溢出紅唇
「你肯定想不到,四年前,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衝下懸崖,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突然飄來幾道身影,將我從車內拉了出去,再後來,我失去意識……」
墨清玄身子坐得筆直,深邃的眸子裏一片風雲變幻,若是別人告訴他,他肯定是不信的,但這話,由江鸞說出來,他震憾,卻相信。
他分得清江鸞什麼時候的話,是真,什麼時候的,是假。
「因為你四年前見到江伯伯,所你選擇了報仇,而不是回家?」
墨清玄低沉地聲音壓抑着情緒,對於她裝死四年,讓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她真的死了一事,他短時間內,都無法不在意。
江鸞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怨恨,她坦然地點頭,她確實是選擇了報仇,而沒有回家。
「現在你該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了吧?」
不想再多說她四年前經歷的事,江鸞轉移話題,回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上。
墨清玄見她迴避,俊臉上浮起一絲不悅,但知輕重緩急,沒有再追根究底,心裏暗自想着,等查清楚眼前的事,一定讓江鸞把這四年的經歷一字不漏地說給他聽。
「就算世上真的有鬼,也不可能那麼巧合,就在我沒有戴玉佩的時候,出現了鬼。」
墨清玄眸光微動,身子重新靠回椅子裏,語氣生硬地說。
「你剛才說,你的玉佩昨晚弄髒了,是怎麼弄髒的?」
江鸞並不確定這事一定靈.異,可是做為一名警察,她知道,任何的線索都不能輕易放過,目前的可能,只有兩種。
第一種,是有人設下的陰謀,可能收買了靜安醫院內部的人,能動到監控的人就那麼幾個,還要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並不容易。
也可能,是通過遠程操縱,但,要攻擊靜安醫院的電腦,更是難上加難的事,即便是國際上的頂級黑客,也難以做到如此無人知曉,不留痕跡。
第二種可能,就是病人在手術時,被鬼附身,在墨清玄等人看來是病人突發癲癇,實際上,並非如此。
墨清玄眸子閃爍了下,在江鸞探究的眼神下,他避重就輕地解釋
「昨晚,小璐不小心把番茄汁撒到了我玉佩上,她說給我清洗,我就給她了。」
「不過是番茄汁弄到了玉佩上,至於你把它取下來嗎?」
江鸞不是那麼容易騙的,她很肯定,墨清玄隱瞞了細節。小璐是怎麼把番茄汁撒到了他身上,還是玉佩上的?
他為什麼又要隱瞞,江鸞心念微轉,猜測到某種可能時,心微微一疼,連忙打住想法,淡淡地說
「醫院那種地方每天死的人不計其數,不排除有的怨氣太深的,趁着你沒戴玉佩附身於病人身上。」
墨清玄見她轉回正題,不追問昨晚的事,他心裏不僅沒有覺得輕鬆,反而覺得堵塞鬱悶。
她分明懷疑他隱瞞實情,分明懷疑他和小璐是在某種情況下弄髒了玉佩的,卻不問。
越想,心火越旺,他大少爺臉色一沉,騰地從沙發里站起來,冷硬地吐出一句
「我不信有那麼巧合的事!」
說完,他薄唇抿成冷毅的直線,氣憤地摔門而去。
江鸞茫然地望着門口方向,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莫名其妙的發什麼火。
她蹙眉思索片刻,又把視頻重新看了一遍,還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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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江鸞起g洗漱好,正準備換衣服時,門外響起敲門聲,蘭姨的聲音隔着門板傳進來
「江小姐,你起來沒有?」
江鸞走過去打開門,蘭姨微笑着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她,說
「江小姐,這是大公子讓我給你的。」
江鸞微微詫異,伸手接過袋子時,隨口問
「這是什麼?」
蘭姨笑着回答
「是你以前愛穿的衣服,大公子說,你穿上以前的衣服,興許能喚起江太太的記憶,對她可能有幫助。」
江鸞神色微怔了下,覺得墨清玄說得有道理,可是,這些衣服為什麼沒在她住的這個房間裏,難不成?
蘭姨也很會觀言察色,看見江鸞疑惑的表情,又解釋道
「這是大公子讓人連夜送來的,江小姐,大公子說江太太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蘭姨。」
江鸞點頭,心裏泛起絲絲暖意,那個人,墨清玄那傢伙雖然驕傲自負,脾氣乖張,但心思縝密,考慮事情周到得很。
「大公子和江太太在樓下客廳里聊天,江小姐,你穿好衣服就下來吃早餐吧。」
蘭姨說完轉身離開,江鸞關上門,脫了睡衣,穿上墨清玄讓人連夜送來的衣服。
是她二十歲那年,她爸爸江博給她買的,一名米蘭設計大師的作品,限量版的裙子。
她收到禮物時欣喜得不得了,那個夏天,她穿得最多的就是那條裙子,第二年的時候,她才無意中聽見她爸爸和墨清玄通電話,然後得知那條裙子付款的人,是墨清玄。
當時,她和墨清玄剛吵了架,正無處發泄怒氣,便拿着裙子摔到了墨清玄臉上。
後來,她媽媽說,很喜歡看她穿那條裙子,墨清玄又處心積慮的找了個機會讓她出氣,她便重新穿上了那條裙子,只是,穿的次數,再也不像之前那麼多了。
那些回憶,不論美好的,還是悲傷的,總是不經意地躍出腦海,她二十六年的人生,和墨清玄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像是藤蔓,纏得太深,再也分不開了。
江鸞看着鏡子裏的女子,一頭齊耳碎發,柳葉眉,剪水眸,白希面頰凝脂若玉,簡約別致的白色衣裙勾勒出她嬌好曼妙的身段,無需任何的修飾,淡雅清幽的得仿若花中仙子。
她一出現在樓梯間,樓下客廳里,墨清玄便抬頭朝她看了來,似潭的眸觸及樓梯間的纖影,他眸光遽然一深。
對上他深邃的眸,江鸞心驀地亂了節奏。
她雙手下意識地攥緊,唇角輕抿,邁着輕緩的步子,朝樓下走去。
投上身上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不用看,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視線,太過強烈。
她下到一半樓梯的時候,沙發里,墨清玄頎長身影站了起來,對旁邊拿着一份報紙看得專注地白鴿說
「白姨,你認識她是誰嗎?」
白鴿啊了一聲,抬頭,順着墨清玄的視線看去,視線停落在江鸞身上,明淨的眸子眨了幾下,流露出沉思的表情。
墨清玄微微一笑,走出沙發,走到樓梯間,江鸞下了最後一步台階,他便自然而然地伸手去牽她的手。
江鸞一怔,下意識地就要掙扎。
墨清玄動作比她快,一抓住她的手,力度便緊得她掙扎不開,傾身,附耳對她說
「白姨看着呢,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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