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璐沒料到他有此一舉,手觸電般的縮回,原本白希的臉頰,也在瞬間泛起紅暈。
雖是光線昏暗,但離得近,程子騫還是看出了她的臉紅,他一隻大手還扣着她肩膀,她身上的清幽香氣充斥在鼻翼間,他渾身的血液便在那誘.人的清香里沸騰起來。
沙啞地喚了一聲「小璐」,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薄唇準確的噘住那兩片柔軟的唇瓣……
江璐有一瞬間的失神。
大腦突然當了機,空白的意識里,只有那觸電似的酥麻,和濃郁而炙熱的男性氣息,一時間,她身子僵滯着,忘了推開他。
那種感覺,太過美好,程子騫吻得專注,連遠處有車子駛來都不知道,直到身後響起拍掌聲,墨清苒調侃地聲音響起:「這種兒童不宜的畫面,你們兩個怎麼在大門口做啊,我和以薰都看得臉紅了。」
擁吻的兩人慌亂的分開,江璐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程子騫一改剛才向江璐告白時的緊張,大掌緊緊握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轉頭對墨清苒和喬以薰說:「你們要是臉紅,就再回到車上去,反正天黑,你們不下車,我和小璐也看不見。」
「這怎麼行呢,我有重要的事問小璐。」
喬以薰跑過去,把江璐的手從程子騫手裏拉出來。
墨清苒笑看着她們,程子騫掌心一空,眉頭不由得輕輕皺了皺。
「以薰,什麼事?」
江璐疑惑地看着喬以薰,話落,又對墨清苒和程子騫說:「先進屋吧。」
喬以薰呵呵一笑,走進了大門,才曖.昧的問:「小璐,你剛才和子騫接吻,跟我們分享分享接吻是什麼感覺唄,是不是像書里描寫的一樣,觸電一樣……」
「噗!」
後面,墨清苒忍不住大笑起來,江璐小臉爆紅地嗔喬以薰一眼,反唇相擊道:「你去找你家李大總裁試試不就知道了。」
喬以薰眉頭一皺,甩開江璐的手說:「我怎麼可能找他試,他又不是我男朋友,不說就算了,回頭我交個男朋友,自己試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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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玄一出安檢,就立即掏出手機給江鸞撥打電話。
哪知,手機依然處於關機狀態。
他又撥打楚歡的電話,得知他們剛到石禹山所住的地方,正準備進去。
楚歡讓他回他們住的酒店等着,一會兒再和他聯繫。
她剛掛了電話,眼前沉重的紅漆鐵門就打開了,石禹山站在大門裏面,看見石銘洋帶着他們幾個人一起來的時候,他滿是皺褶的老臉上一瞬間風雲變色,從欣喜到驚愕,最後變成惱怒。
「銘洋,你帶他們來幹什麼?」
石禹山厲聲質問自己孫子,眼神陰狠地掃向楚歡和黑鷹,他們兩個,他們是害死他兒子的兇手,特別是楚歡!
「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們報仇嗎,我們要是不來,你怎麼報仇?」
幾步外,昏暗的月色下,楚歡眸光冷厲地看着石禹山,想到他害死了江博,害得白鴿瘋顛幾年,還差點害死了鸞兒,她心頭就怒火直竄。
石禹山臉色變了變,感覺到旁邊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凌厲眼神,他又轉頭看去,只見江鸞正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眸子盯着他。
「石禹山,我找你很久了。」
江鸞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
這個沒有人性的老頭子,他不僅四年前害死了她爸爸,後來差點害死她,前些日子,還害死了婆婆。
「銘洋,你是帶他們來找我報仇的?」
石禹山臉色青了又綠,綠了又青的,若是換了平日,他或許不害怕,但他那日殺那個老太婆的時候,被她所傷,三五日,恢復不了。
那天又用瞬移脫身,元氣大傷。
「石禹山,我就是來找你報仇的,你不用問石學長,他給你當了這麼多年復仇工具,如今不會再幫你做傷天害理的事……」
石銘洋眼裏閃過掙扎,眸光淡冷地看着石禹山,沉聲道:「爺爺,你收手吧,當年的事,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是我爸要害人在先,阿鸞的爸爸和楚阿姨是自衛,再說,你這些年害了那麼多條命,阿鸞也失去了爸爸。」
「你這個不孝子孫,我要是早知道你會被江鸞這個女人迷了心竅,我當初就不該留着她,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你爸和你媽,今天我就先殺了她!」
石禹山說話的時候,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本是夜晚,他屋子裏又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里,幾步外的江鸞和楚歡等人所站的角度,不能第一時間看見他掏出槍來。
待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眾人才驚覺,石禹山的話音未落,槍口已經對着江鸞的方向……
石銘洋臉色驚變,顫聲阻止:「爺爺,不要!」
距離太近,他甚至不及思考,只是本能的身子往右,擋下射向江鸞的子彈。
江鸞和黑鷹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看見石禹山抬手開槍,下一秒,耳畔響起子彈打進肉里的聲音,空氣里,一陣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石銘洋在擋下子彈時,伸手去抓石禹山拿槍的手。
幾步外,黑鷹和江鸞同時衝過去把石禹山制住,他子彈打中了自己孫子,有一瞬間的怔愣,就在那一瞬間,他不僅被石銘洋抓住,還被衝過去的黑鷹和江鸞同時制住。
黑鷹怕石禹山再耍心機,在制住的同時就一個手刀砍下,石禹山眼前一黑,身子往地下滑去。
這一系列的事情,不過眨眼之間。
從石禹山開槍到被打暈,頂多一分鐘而已,來之前,黑鷹和江鸞等人都沒想到會這麼快制住石禹山。
見石禹山被黑鷹打暈,石銘洋眼底閃過一抹情緒,身子承受不住,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面前的江鸞見狀,眼裏閃過擔心,關切地喊了聲:「石學長」便丟開石禹山,上前扶住石銘洋。
石銘洋胸前血流如注,一隻腿跪倒在地,胳膊被江鸞扶着,眉頭因痛苦而緊緊皺在一起,一臉歉疚地看着江鸞,輕聲說:「阿鸞,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江鸞小臉一白,慌亂地道:「你不會死的,石學長,我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阿鸞,對不起,是我爺爺害你沒了爸爸,還害得你媽媽精神失常,我一直想勸他住手,可是,他一直不願意聽我的,以前,我也沒有能力阻止他……」
「石學長,你別說了,我不怪你。你堅持着,我們現在去醫院。」
江鸞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感覺心口一陣揪痛,對一旁的楚歡喊:「楚姨,快幫我送石學長去醫院。」
楚歡有些疑惑江鸞的反應,從在機場接到她,她就覺得奇怪,但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哪裏怪,這會兒聽見她喊,她壓下心裏的疑惑兩步上前,和她一起把石銘洋從地上扶起來。
石銘洋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睛緊緊地看着江鸞,堅持着被她們扶進車裏,黑鷹開車,江鸞想給石銘洋包止血,車裏,卻沒有急救藥箱。
「阿鸞,撕我的襯衣。」
石銘洋艱難的開口,昏暗的光線里,他臉色一片灰白,強撐着不讓自己暈過去。
江鸞點點頭,情況不容她猶豫,果斷地撕了他襯衣一角給他止血。
她剛給石銘洋簡單止了血,楚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墨清玄打來的。
「阿玄,你現在趕去醫院吧,石銘洋替鸞兒擋了子彈受傷了,我們現在正趕去人民醫院。」
私心裏,楚歡並不喜歡石銘洋,覺得他心機太重,她用超能力都看不透他,可是,剛才他受傷,是因為給鸞兒擋了子彈,她有看見,石禹山那槍,是對着鸞兒開的。
不管怎樣,還是要救他的。
電話那端的墨清玄沉默了半秒,不答反問:「鸞兒沒事吧?」
楚歡視線停落在身旁的江鸞身上,她扶着石銘洋,淚痕未乾的臉蛋上,滿滿的,全是對他的關心。
她眉心輕蹙了下,輕聲說:「鸞兒沒事。」
「好,我到醫院等你們。」
墨清玄的聲音有些沉,他比他老媽更討厭石銘洋,鸞兒從上飛機關機到現在,手機一直沒有開機,不僅如此,剛才在電話里,江鸞也沒有和他通話,他心頭,說不出原因的一陣悶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