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鸞斂眸看着面前的筷子,想到媽媽剛才發病的樣子,心房又被密密麻麻的難過佔據,見楚歡不說話,她又抬眼,看着沉思的楚歡,輕聲解釋
「楚姨,石銘洋上次就說過,我媽媽一定會康復的,昨晚,他又說,我可以用親情喚醒媽媽。之前,我們也懷疑過他是不是參與了陳其海的死。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先入為主的把他歸類成了壞人,我覺得,我媽媽變成現在這樣,也許不是單純的受了刺激。」
「鸞兒,你的意思是?」
楚歡眉目間染上幾分凝重和愕然,她知道鸞兒會說出這樣的話,肯定不單純是靠直覺,她一定是從石銘洋身上發現了什麼異樣或是珠絲馬跡。
只是,她不明白,如果她媽媽精神失常並非單純的受不了刺激,那又是因為什麼?
她媽媽白鴿一向堅強樂觀,當年雖然一個月內同時失去『老公和女兒』,但她還有一個小璐,按理說,不會瘋掉才對。
這些年,她的情況時好時壞,墨晉修和墨清玄用盡了辦法,也沒讓她的病情減輕,反而在江鸞回來後,狀態越來越差。
「我也不能確定,只是覺得,石銘洋昨晚的反應有些怪,我說要給媽媽手術,他比我還緊張,還說手術有風險。楚姨,我想先等等。」
楚歡想了想,點頭答應
「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墨叔叔那裏,我跟他說。不過,我不贊成你太過接近石銘洋,他心思縝密,如果……」
「楚姨,你放心,我會小心的。石銘洋身上太多神秘之處,現在為了媽媽,我也必須弄清楚。」
她心裏的疑惑一天不解開,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她之所以會懷疑石銘洋,還因為昨天的事,他那個電話打得太過巧了些。
在電話里,他問她在哪裏的時候,那語氣里滲着擔心,後來,她說自己差點回不來,他眸底明顯閃過一絲異樣情緒,很嚴肅的說,有他在,不會有事。
「好吧,你既然決定了,那楚姨就支持你。」
「楚姨,石銘洋今天來了s市出差,本來,他說陪我一起來接我媽媽的,但我拒絕了他。我們回去的時候,能不能叫上他。到時你再用超能力看一看他的心理活動。」
江鸞想了想,又補充道。
楚歡有看透人心的超能力,這是一大優勢,這些年,她坐在墨氏集團總裁的交椅上,能夠輕鬆的掌管一個集團,她的超能力佔了一半的功勞。
「鸞兒,我看不出石銘洋的心理活動,也看不穿你心裏想什麼。」
楚歡說完,拿起筷子,叫她先吃飯,隨後夾菜放進嘴裏。
江鸞一怔,隨後笑了,說
「楚姨,我心裏想什麼可沒有隱瞞你。既然你看不穿石銘洋的心理活動,那就算了,等回了a市,我再讓他見媽媽。」
「好!」
楚歡點頭,她心裏想着怎樣聯繫到阿玄,他再不回來,鸞兒就被別人騙走了。
那個石銘洋對鸞兒的心思,可是眾所皆知的,如果可能,她真不希望鸞兒接觸石銘洋。
……
下午五點,江鸞和楚歡陪着白鴿一起回到a市,低調奢華的賓利駛進江家別墅,院子裏的眾人立即迎了上來。
聽說顏洛橙和白謹今天到a市,蘇琳,程景怡,夜紫三人吃過午飯就來了江家,程子騫和簡炫陪着江璐去機場接的機。
「鸞兒,還好你沒事,傷好了沒有?」
顏洛橙上前把江鸞擁進懷裏,眼裏控制不住的泛了淚意,她和她哥哥江博雖然不曾一起長大,但他們兄妹的感情是很好的。
四年前,她哥哥江博遇害,不久鸞兒又連人帶車摔下懸崖,後來白鴿精神失常,一連串的事讓她幾乎也承受不住。
她父親江煜國自那後一病不起,墨家照顧白鴿和江璐,她則是把她父親接去了e國……
「姑姑,小姨!」
鸞兒聲音微微哽咽,一個是她爸爸的妹妹,一個是她媽媽的妹妹,如今都站在她面前,看見她們,她就想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一個陰陽相隔,一個又……
「鸞兒,你受苦了。」
白謹抬手抹淚,她抱了抱江鸞,轉身去扶白鴿,白鴿剛才坐飛機很稀奇,這會兒那稀奇勁還沒過,看着這麼多人,她眼珠轉頭,眨了眨眼,目光突然定格在顏洛橙身上。
「媽媽!」
江鸞小聲地喊了一聲,心,莫名一緊。
白鴿看着顏洛橙一眨不眨,面上的表情漸變,最後,眼睛一紅,晶瑩的淚滾落眼眶,那張剛才還充滿好奇的臉蛋彌上了一層濃濃的悲傷,她痛楚地喊了聲
「顏,阿博走了!」
「鴿子!」
顏洛橙心一痛,眼淚猝然滑落。
楚歡也是一驚,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鴿,她那聲『阿博走了』帶着令人窒息的悲傷,像是密不透風的大網當頭罩下。
剎時,整個院子裏,都瀰漫了一層濃濃的悲傷。
可是,下一秒,楚歡就眸色一變,驚呼道「顏,小心。」
她話落,只見白鴿出手奇快地朝顏洛橙抓去,前一秒還悲傷的眼神,下一刻就充滿了怨恨,悲傷的五官變得猙獰。
還好顏洛橙閃得快,往後退開兩步,沉痛地喊
「鴿子?」
「兇手,你們還我的阿博,還我的老大,你們都是兇手。」
白鴿再一次病發,發作得讓人沒有一絲防備,最後依然是江鸞和楚歡合力將白鴿制住。
「姐,媽媽剛才都認出姑姑來了,為什麼突然又發病?」
臥室里,江璐紅着眼睛,看着睡過去的白鴿,剛才,她還以為媽媽好了。
江鸞抿抿唇,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撫地說
「媽媽能認出姑姑來,是件好事,也許,過不久媽媽就真的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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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旁,李蕊晴一上車,就惱怒地質問主駕座里的伍妙可
「昨天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讓那水鬼把江鸞推下水的嗎,為什麼最後我差點被你害死。」
昨天要不是江鸞抓住她,她現在就成鬼了。
伍妙可神情冷傲,轉頭睨她一眼,不以為然的說
「我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那樣,只怪你沒有告訴我,江鸞有護身符。」
李蕊晴臉上的怒意越發的濃了一分,氣憤地瞪着伍妙可
「我根本不知道江鸞帶了什麼護身符,怎麼告訴你,我都差點被你害死了,你得對我道歉,而且,以後我不再為你做傷害江鸞的事了。」
她昨晚想了一晚上,就算江鸞搶了石銘洋,就算她有時候也恨她,但她不想置她於死地。
伍妙可發出一聲冷嗤,打開身旁的儲物櫃,從裏面拿出一小包東西,無視李蕊晴剛才的話,冷冷地吩咐
「你把這東西給江鸞服下去,以後就不用你再做什麼了。」
李蕊晴神色一變,警惕地看着她問
「這是什麼?」
「你不用管,只要讓江鸞服下,不管是混着食物,還是飲料里都行。」
「我說過,不會再幫着你害江鸞的,昨天她救過我一命,我不能恩將仇報。」
李蕊晴很有『骨氣』的抿抿唇,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直接降下車窗扔了出去,她伸手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時,身旁,伍妙可的聲音警告地響起
「李蕊晴,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江鸞打電話,說你昨天想害死她,結果反而差點害了自己?」
李蕊晴身子驀地一僵,抓着門把手緊緊地捏着門把,轉頭,臉色蒼白的看着她。
伍妙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裏一片陰狠
「不只是昨天的事,還有四年前的事,你也功不可沒。不論哪一件事,江鸞都不可能原諒你的,你自己想想,是除掉你的情敵,還是被你的情敵除掉,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還沒答案的話,我就給江鸞打電話。」
李蕊晴緊緊地抿了抿唇,又恨恨地瞪她一眼後,下車,重重地摔上車門。
看着她氣憤的開車離去,伍妙可輕笑了兩聲,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