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你太累了。www/biyange/com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憔悴了。你在這裏,對你兒子的情況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你應該去休息,而不是在他醒過來之前累倒。我在這裏,你完全可以放心。相信我做的不會比你差。」
比利·克萊斯特不明白墨晉修為什麼堅持,難道是對自己不放心嗎?
「不,克萊斯特。」
墨晉修也嚴肅的看回去,鄭重的叫着比利·克萊斯特的姓,表明自己的堅持。
「我不會在阿玄醒來之前倒下,因為我是一個父親!」
比利·克萊斯特拿墨晉修沒辦法,只能妥協。
「好吧,我想我們可以討論一下那個新型血凝素,這樣你會好熬一點。」
「謝謝你,比利。」
墨晉修眼裏露出感激,他知道比利·克萊斯特依然無法理解自己的做法,但是他選擇了尊重自己的決定。
墨晉修一邊和比利·克萊斯特討論血凝素,一邊擔心的看着墨清玄的生命體徵,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比利·克萊斯特沒辦法,問他要了血凝素的組成成分,還有主要作用,自己坐到一邊研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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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國內是凌晨兩點,江鸞翻來覆去睡不着,只覺得心煩意亂。
最後索性爬起來,拿出白鴿讓她在醫院消遣時間用的平板,連上網絡進網頁查東西。
高級vip病房有單獨的網絡,出了這個門,網絡就會被屏蔽,這也算是高級vip病房的特殊待遇之一了。
她搜了一下關於自體懷孕的詞條,發現這種情況多出現於在泳池游泳,開放性溫泉之類的地方,可能會出現類似情況。
可是,她並沒有泡溫泉的習慣,墨家在s市的後山別墅里有天然溫泉,她完全沒必要去開放性溫泉泡澡,她也沒有游泳的習慣愛好。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雌雄同體,雙性人,可是她沒有男性體徵,這個可能性就更是荒謬了。
「啊!」
江鸞把平板扔到一邊,煩躁的倒回床上,感覺自己快瘋了。
她當時太震驚,所以下意識的懷疑墨晉修誤診了。
可是事後想想,墨晉修這輩子都沒出現過誤診的情況,沒道理在自己這裏就馬失前蹄了。
而且,她心裏清楚,自己這段時間飯量增大,嗜睡,容易感覺疲倦,一向很準的例假也遲遲沒有報到,怎麼看都是懷孕了。
程姨說她懷孕快三個月了,她閉上眼睛想了一下三個月前在做什麼,都和什麼人打過交道。
老婆婆!她怎麼會把老婆婆給忘記了?
江鸞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清楚地記得,老婆婆是七月出關的,後來幫媽媽破解了降頭之後,說要給她開天眼,結果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生氣了,連夜走了。
之後沒多久,她去找老婆婆的時候,她已經被殺了。
可是,她是老婆婆,又不是老公公,就算她居心不良,欺瞞性別,作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有能力讓人懷孕嗎?
打了個冷顫,江鸞用力把腦洞給甩了出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她是失心瘋了才會有這種想法!
對了,後來去找老婆婆的時候,她身邊還有別人,可是她卻完全不記得那人是誰了。
想不通,放不下,江鸞坐起身低頭看着自己腹部,一隻手輕輕覆蓋在腹部,臉上的糾結漸漸轉為不可思議,到最後竟有了些期待。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了。
她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旁邊的人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
「鸞兒,怎麼還不睡?」
這時,白鴿出來看她是否安睡,卻見她神情古怪的坐在床上,擔心的問了一句。
江鸞抬頭,看着白鴿,見她穿着寬鬆的睡衣,頭髮隨意披散在肩頭,目光慈愛,卻依舊清亮。
用一句書上的成語說,那就是風韻猶存。
白鴿的五官長得讓人覺得很舒心,清亮的目光如同星光一般,將她原本就好看的五官趁的更加漂亮。
她的鬢邊已經有了少許白髮,眼角也有些不易察覺的皺紋,但是皮膚卻依舊緊緻,看起來如同三十多歲一般。
「媽,我睡不着。」
江鸞撇撇嘴,把平板拿起來放到一邊,展平被子盤腿坐在床上。
「怎麼了?」
白鴿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目光柔和。
江鸞伸開腿移到床邊,把雙腿垂在床沿,抱住江鸞的手臂,將腦袋靠在她肩膀上,自語一般低聲道。
「媽,我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包括,包括我是怎麼懷孕的。」
江鸞咬了一下下唇,才說出自己心裏最大的糾結,臉色卻有些發白。
和記憶聯繫起來的,這懷孕就顯得不太尋常了。
她知道,醫學上有些說法,是在發生了人承受範圍之外的事情,人的大腦會出現選擇性失憶的情況,作為一種保護,就像之前在危險關頭,胎兒感覺到母體的危險,自動封閉意識。
她心志堅定,承受能力也非常認可及,而且研究表明,女人的受壓能力要比男人彈性大的多。
她不認為有什麼事情會導致自己選擇性失憶,但是她骨子裏是比較保守的,從小就羨慕爸媽之間的愛情,所以是無法接受和不同男人上床的,長這麼大,作為警校的萬綠從中一點紅,她都沒有接受任何人的示愛。
如果是遭遇這個的話,她倒真有可能選擇性失憶。
「鸞兒,你不要胡思亂想。什麼事都沒有。人的腦容量就只有那麼大,裝進去一些東西,總要拿出來一點才能放下其他的記憶。你生性倔強,有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總是壓在心底。或許是什麼時候,你自己從心裏把那些給抹除掉了。」
關於記憶和懷孕方面的事情,墨清玄從醫學角度編了個比較合情合理的說法,已經告訴了親近的人,只等江鸞提出疑點的時候拋出來讓她安心,所以白鴿說起來也沒什麼障礙。
「可是怎麼可能?就算有所逃避,也總會有一點模糊的印象的,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江鸞搖頭,目光中露出困惑的神情來。
這些,媽媽怎麼會懂?雖然看起來她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她怎麼會懂,還說的頭頭是道?
「你真的沒有一點印象嗎?」
白鴿聲音甜潤,輕柔,帶着一絲質疑。
江鸞怔了一下,腦子裏是有些模糊的影像,比如那個陪她一起去找老婆婆的人,比如老婆婆憤怒而走的原因,比如……
白鴿舒了口氣,看來阿玄做的成功了。
除了那四年之外,墨清玄在江鸞的記憶里佔據的比重實在太大,而且他還適當的淡化了江鸞心裏關於江博已經身死的痕跡,以及白鴿中了降頭這些痕跡。
但是,淡化並不代表抹除,所以對於一些事情她還是有一些印象的。
關於他和石銘洋的記憶,刪除太生硬的部分,他用心理暗示的方法在她心裏植入了一些模糊的,朦朧的記憶,像是時間久遠已經記不起來的感覺。
就像人晚上做的夢,意識回籠的一剎那還知道自己做的夢是什麼,睜開眼之後,卻瞭然無蹤,完全沒有印象,越用力想,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鸞兒,想不通的就不要想了。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媽給你養着。」
白鴿心疼的摸了摸江鸞的發頂,聲音細柔,像是怕驚醒了她的夢境一般。
江鸞抿唇,不語。
白鴿的話她相信,因為她知道媽媽不會騙她。
她不告訴她的,必然是為她好。
「趕快睡覺吧,你身體還有點虛,別熬壞了身子。」
白鴿扶着江鸞的肩膀,把她推開,臉上帶着淺笑。
江鸞自從回來之後,一直沒安穩過,先是重傷住院,出院後又要面對墨清玄和江璐訂婚,再之後還有自己瘋瘋癲癲不認識她。
好容易一切結束了,老婆婆又死了。之後沒多久,又中了降頭,違背心意愛上了石銘洋。
如今降頭解了,卻被徹底抹除了記憶。
這短短四個月,鸞兒把前半生沒吃過的苦吃了個遍,但願以後,她能幸福康泰,和墨清玄白頭偕老。
「媽,你陪我睡。」
江鸞抱着白鴿的手臂不撒手,臉上顯出了一抹孩子氣的依賴。
「你都好久沒陪我睡了,自從有了小璐之後,我都是自己睡的。」
「都這麼大了還撒嬌?」
白鴿好笑的看着她,眼底卻划過一抹愧疚。
她從小就被墨清玄給霸佔了去,她和江博的愛多數都給了江璐,倒真的有些忽略她了。
江鸞吐吐舌頭,拉着白鴿躺在,在白鴿的懷裏,她終於沉沉的睡着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