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鸞抱着朵朵站在清鸞苑門口,微微皺眉。
這裏她每次來都覺得很熟悉,而且,越接近心跳的越快。
雖然有幾天沒見到墨清玄了,但是她現在自己送上門來,終歸感覺有點奇怪。
楚姨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墨清玄既然在家,就讓他自己過去嘛,大家一起熱鬧一點,只有他們兩個多尷尬?
想了想,江鸞抬腳走了進去,清鸞苑很安靜,沒有保姆沒有人。
大概沒想到有人會過來,江鸞進去的時候墨清玄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江鸞抱着朵朵進來,墨清玄眼裏閃過一絲尷尬,很快被他掩飾過去,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她:「鸞兒,你怎麼來了?」
江鸞看到他臉上的傷才明白為什麼楚歡讓自己來清鸞苑,而不是讓墨清玄出去,大概也是照顧他的面子了reads();。
「我今天休息,正好碰上苒苒回來就過來了。想着你可能也好幾天沒見朵朵了,就把她抱過來給你看看。」
江鸞好心的把墨清苒和楚歡摘出去,不讓墨清玄察覺她們的意圖。
墨清玄是什麼人?別人吐一個字,他都能順着那個字的語氣猜出全部的內容出來。
「是苒苒打電話讓你來墨宅,然後我媽讓你帶着朵朵來看我的吧?」
江鸞淺淺的勾了嘴角也不說話,任由他把朵朵抱過去逗弄。
朵朵不會認生,但是和別人相比顯然更喜歡讓墨清玄抱着,剛被墨清玄接過去,衝着他笑的一雙眼睛都成了月牙形,讓江鸞這個親媽心酸不已。
「朵朵的名字取了沒?」
墨清玄抱着朵朵轉身坐回沙發上,又怕電視聲音吵到朵朵,拿起遙控器把聲音調小了一點。
「還沒,我媽說等朵朵上學的時候再說。」
江鸞在一邊坐,見朵朵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意思,心裏暗嘆,這就是天生的血緣嗎?
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看來這話可一點也不假。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江鸞騰的紅了臉,把不自覺落在墨清玄臉上的視線收回來,轉向電視。
「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吧?」
墨清玄見江鸞不再說話,輕咳了一聲打破僵局。
猛然聽到墨清玄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鸞故作自然的把視線轉回去,見他看自己的眼神帶着溫柔,雖然臉上帶着淤青顯得有些滑稽,卻絲毫不影響他清貴俊雅的氣質,看的她砰然心動。
是因為知道他是朵朵的爸爸,所以心裏才會悸動,才會忍不住想像和他相愛的感覺嗎?
她問過自己,答案顯然不是。
她也假設過,如果朵朵的爸爸是石銘洋,她會對石銘洋動心嗎?
在墨清玄出事之前,她「第一次」見他,心裏就多少有幾分悸動,聽到楚歡和墨清苒的調侃,她會忍不住臉紅。
可是,面對石銘洋,她沒有過這種感覺。
不可否認,石銘洋真的很優秀,可是和他在一起,她只是感覺舒心,卻不曾有過悸動。
墨清玄那帶着一絲侵略性的眼神,讓江鸞意識到,他那句話,不止是問她是不是辛苦,是一種變相的示好。
可是……
想起那天在觀景台上石銘洋附在自己耳邊說的話,江鸞壓心裏的悸動,裝作沒有體會他的意思,眼神清澈,態度坦然:「不會,平時都是我媽在照顧朵朵reads();。而且家裏還有一個保姆專門照顧。」
墨清玄一滯,她分明在迴避自己的問題。
「呵……」
墨清玄不再說話,掐着朵朵腋將她托抱過頭頂,抬頭看着她,朵朵居高的看着墨清玄的臉,手舞足蹈的像是要撲過來抱住他的臉,開心的不得了。
江鸞看他們其樂融融,眼裏也帶着笑,心裏卻在想墨清玄準備什麼時候告訴自己他是朵朵的爸爸。
「爸……」
朵朵高興的間隙,忽然蹦出一個響亮的單音節,讓江鸞臉上的笑僵硬了。
是巧合吧?半歲多的小孩怎麼會說話呢?
而且,就算會說話,又怎麼會這麼巧衝着墨清玄喊爸呢?
墨清玄顯然也聽到了,手臂微微顫了,差點沒直接把朵朵摔來,但是看到江鸞微微蹙着的眉頭,又裝作沒聽出來繼續和朵朵玩。
在之前,他會趁江鸞不在的時候讓朵朵喊爸爸,可是剛半歲的小孩哪裏會說話?只會沖他咯咯笑罷了。
小孩子偶爾會發出一些無意識的單音節並不稀奇,興許只是巧合,聽起來像爸字罷了。
江鸞看墨清玄抱朵朵了有一個小時左右,楚歡打內線過來讓他們到前廳吃飯。
本來墨家除了早飯是在一起吃的之外,午飯和晚飯一般都是在自己院裏吃的,誰願意到前廳吃飯提前和保姆打一聲招呼就行了。
不過墨清苒是出嫁的女兒,也算是半個客人了,再加上裴北川和豆豆,墨尚術和趙芸這兩天也都在前廳吃飯,小輩們自然也都要陪着。
墨清玄把朵朵交給江鸞,沒有打算過去的意思。
他臉上的傷被趙芸看到不好解釋,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嘮叨。
江鸞把朵朵抱上,點頭表示了解,看到有保姆過來直接進了墨清玄院裏的廚房,想必是楚歡吩咐了的,也不再說什麼,抱着朵朵就出去了。
到前廳,墨尚術和趙芸自然要問一句墨清玄為什麼不過來,江鸞解釋說他在看病例,沒時間過來,在自己院裏吃了。
兩人倒沒懷疑什麼,趙芸也只是說了一句別累壞了身子,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朵朵身上。
當初生來是個女兒,趙芸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的,天天耳提面命讓墨清玄早點把江鸞追回來,再生個兒子,別讓墨家的香火斷了。
老一輩比較注重香火傳承,倒也不算是重男輕女,平日裏對朵朵也是多有疼寵的。
剛吃完飯還沒離開飯桌,江鸞的電話就響了,給大家道了歉,起身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電話是李連斌打過來的,聲音不像平日裏帶着幾分慈和,反而有些沉肅。
「小江,吃完飯到警局來一趟reads();。」
江鸞聽李連斌的聲音有異,追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嗎?」
李連斌在電話里頓了,沉肅的聲音有幾分沙啞:「老蔡死了。」
「什麼?!」
江鸞臉色大變,這幾天老蔡在警局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大家有意無意的排斥,他顯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覺得他多了幾分陰沉的感覺,做事也不太積極了。
可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這麼突然就死了。
「我馬上回去!」
顧不上問什麼情況,江鸞把電話掛斷,回餐廳匆匆和白鴿趙芸他們說了一聲就走了。
因為來的時候沒有開車,是武叔送她們過來的,這一片別墅區也不太好打車,江鸞直接去車庫讓武叔把自己送去警察局,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武叔開車很穩,在不違反交通的情況儘量把車開快了一點,所幸今天不是周末,上班時間,路上並不是特別堵車,很快就到了第一局門口。
「武叔,謝謝你,你先回墨宅吧。晚上不用過來接我了。」
江鸞車匆匆交代了武叔一聲,拿着手機快步走進了警局。
「小江,你來了?」
警局裏氣氛有點低迷,這會兒沒有多少人,大家臉上卻無一例外都緊繃着,顯然在為自己前幾天對老蔡的態度感到難受。
「局長,蔡哥他……」
江鸞抿了唇,收回落在大家身上的視線,看向李連斌。
李連斌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畢竟是同期畢業的,他對老蔡雖然沒有什麼兄弟情,卻畢竟共事了這麼多年,前段時間懷疑他因為嫉妒和別人有勾結就不太好受,現在他死了,他的心裏也不好受。
「法醫正在解剖屍體,目前還不知道死因。」
李連斌搖搖頭,臉上帶着三分落寞七分哀痛,至於這難過里有幾分是做戲,江鸞就不知道了。
「在解剖間嗎?」
江鸞愣了,沒想到李連斌這麼着急。
按理說一個人死了要先聯繫家屬,辦理手續,先做最基本的檢查來確定死因,確實無法確定死因,才會解剖。
雖然現代沒有那麼多顧慮,但是死了還要被人解剖確實是一種不尊重,讓人心裏不舒服。
所以,不管死者是誰,解剖都是最後的手段。
昨天班的時候老蔡還好好的,李連斌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顯然他新死不久,怎麼這麼快就送進解剖房了?
最關鍵的是,老蔡的家人並不在,顯然李連斌並沒有通知家屬。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