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市區的夜晚,永遠都充斥着璀璨的燈光和歡鬧的聲響。
夜幕被光怪陸離的燈光奪取原本醇厚而寧和的黑色,像極了正在慢慢發酵酒,那樣甜美醉人,卻也讓人沉溺在醉生夢死中不可自拔。
在一條出了名的夜街上,兩旁鱗次的酒吧前,偶爾有人從裏面出來,有的三兩成群笑着道別,也有滿身酒味只能倚靠着同伴。
其中一家叫深海的酒吧是這片規模考前的,不斷有人在這裏出出入入。
一扇門隔出外面的平靜和裏面的喧鬧,來這裏的人們借着蒸騰的酒精在這片充斥着陌生面孔的場合釋放着白日裏積累下來的壓力。
「所以說,群魔亂舞這個詞太適合這兒了。」吧枱一角的某人手裏晃着一杯啤酒,嘀咕着說,只有偶爾掃向人群的目光有那麼點不易察覺的銳色。
坐在那人旁邊的年輕小伙子好奇地不停張望着四周,臉頰泛着因好奇騰出的血色,偶爾瞄到某個地方一對男女大膽地擁吻着,不好意思地急忙回過頭,拿起自己的酒杯猛灌一口,卻把自己嗆得連連咳嗽。
「賈小甲,你可注意着點啊。」鄭潔將轉了一晚上的啤酒放下,輕輕扣了扣台面提醒小伙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和周圍一比有些格格不入。
叫做賈小甲的人不好意地比了個求饒的手勢,咳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緩過勁兒:「老大,我這不是第一次來嘛。」說到這,他突然眼前一亮,忍不住看着一個地方說,「老大你快看,那人挺漂亮的,身材好——哎喲!」
話沒說完,賈小甲額頭上就挨了一下,連忙按住額頭求饒:「誒老大,別打別打,疼!」
「還知道疼,嗯?」鄭靜才不客氣,又敲了一下才收手,「我看你快忘了我們來幹什麼的了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鄭靜也看了眼賈小甲說漂亮的人,不得不承認他看得還不錯,酒紅色的高領羊毛衫勾勒出窈窕的身形,穿着短裙和長靴,一雙長腿直而不細,勻稱得剛好,不會有那種過分瘦削的竹竿效果。最重要的,還是那雙略顯狹長的雙眼,姣好的臉上並沒有這種場合里常見的那種濃妝。
「我當然記得了……」賈小甲咕噥着,不過也知道不能說出來,瞄了眼鄭靜,見她也在看那個人,立刻湊了上去,「老大,我說吧,挺漂亮的!」
回答他的是又一個「板栗」。
「老大,這麼暴力會嫁不出去的。」賈小甲嘀咕了一句,還偷偷瞄着鄭靜確定她沒聽到自己說的,才鬆口氣。
鄭靜沒理會嘀嘀咕咕的賈小甲,將口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招來酒保又要了兩杯,把一杯遞給賈小甲:「別再一口喝沒了,我可抬不動你。」
「我知道的老大,不過你也喝了啊。」賈小甲有些詫異地感嘆,看着鄭靜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
鄭靜翻了個白眼,右手握拳迅速地在賈小甲反應過來之前又一次敲在他腦門上:「難道在這坐一晚上什麼都不喝?」
賈小甲躲閃不及挨個正着,揉了揉額頭嘿嘿笑了笑:「老大說得是。」那恍然大悟的表情讓鄭靜有些無語。
不遠處,有一陣小小的爭執聲傳來,淹沒在酒吧嘈雜的音樂聲中。
鄭靜原本還想對賈小甲說什麼,立刻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兒似乎站着幾個人,周圍的一小片注意到的了,更多的地方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那幾個人當中,有一名明顯個子顯得嬌小些的女性,衣着有些暴露,隱隱約約可以看出大概是有化了妝的。
「老大,怎麼了?」賈小甲疑惑地問,他和大部分這裏的人一樣,都沒有察覺到細小的爭執。
而鄭靜直接站了起來,邁着她又長又直的腿往那邊走過去。
賈小甲不明所以,剛要站起來緊跟上鄭靜,卻被她一句話釘在原地,鄭靜要他在這兒等着,同時注意四周的動靜。
當鄭靜走到發生爭執的那塊地方時,人群已經散了,其中兩個一臉莫名其妙地不爽的人一邊轉頭要離開這塊地方,一邊咕噥着:「這什麼人啊,真是……」
兩人幾乎快撞上鄭靜,是鄭靜先一步閃開攔住他們:「你好,請問剛才在這裏的那個女的……」
「啊,你說剛才那神經病啊。」其中一個男人臉上露出不滿,看樣子是積了些怨氣,說話也不太客氣,「是她自己貼上來的,還要敬酒什麼的,原本看着長的不錯,結果又突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我做了什麼似的,嘖,晦氣!」
他一股腦地倒了出來,說完就要走人,卻被鄭靜又一次攔住:「請問她現在去哪兒了?」
這一次,男人沒有立刻說話了,他懷疑地看看鄭靜:「你問這些幹什麼?」
「哦,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她看着好像是我那朋友的朋友,我想過去問問看。」鄭靜隨意找了個理由。
男人的眼底明顯是懷疑,沒有立刻回答。
「哎就往那邊去了,有另一個女的拉着她走的。」男人的同伴幫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同時拉一把男人,「我們走了,還在這耗時間幹什麼!」
給兩個罵罵咧咧的男人讓開路,鄭靜沿着對方指的方向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過去。
還好人走得不快,鄭靜擠出酒吧大門,總算在右邊的行人路上看到了目標。
那兩個男人的說法讓鄭靜想找那個女人談談,也許能獲取點有用的信息,不過出乎她醫療的是除了之前看到的爭執中的那名女性,先前賈小甲看到的那個漂亮的長靴女子就站在她身旁,看樣子似乎要拉着那人離開。
鄭靜立刻加快腳步走過去,高聲叫喊:「兩位小姐,請等一下,你們掉東西了!」說話的同時,她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