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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鳳山頂。
在山頂,四處一望,一切盡在眼底。山風呼嘯,濃霧瀰漫,好似墜入混沌世界,處於仙境一般。
山中的湖泊,在陽光下泛着青色的光澤,碧波蕩漾!
「青龍,你快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面!」一個女子朝平靜的湖面聲嘶力竭的大喊,她秀雅絕俗,讓人為之所攝,不敢褻瀆。
「撲通!」女子拾起旁邊的石頭擲下,引起無數水花。「你快出來,你不出來我就填了這青龍湖!」
嘩的一聲,破水而出。
身似長蛇,麒麟首、鯉魚尾、犄角似鹿,相貌威武,落地之時已幻化成人。
「你找我何事?」
「你要成婚了?」她秀眉微蹙,眉間淡淡的哀愁。
「這麼快就知道了?」青龍的聲音平靜如水,不帶任何波瀾。
像是被青龍的話問住,她踉蹌倒退幾步,眸裏帶淚,「這麼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你來這聚鳳山既是『游龍戲鳳』,為何又對我百般寵愛,招惹於我?」
「你本就是我消遣的玩伴,在這蒼山中甚是寂寞難捱。」青龍別個臉,忍住不去看那淚眼婆娑的摸樣。
玩伴?可笑的寂寞,她卻把昔日的美好當成自己苦苦追尋的愛情,她是傻了麼?
看着眼前的青龍,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嘆,他的身邊圍繞着一股冰涼之氣。這哪裏還是那個總是寵溺撫摸她的羽毛,柔聲喚她青鸞的青龍。
「若是寂寞,這山上鳳凰遍山,為何是我?」還是不死心的問出口。
「鳳凰們都高貴矜持,你呢?」污辱她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但對青鸞來說這無言的污辱已經夠了。
她木愕半天,一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下,突然又無聲笑開了臉,笑的攝魂噬魄,最後飛身離去。
在起飛時幻化成神鳥__青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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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揚花湖,澄綠而清澈的水漾起波光!
一艘小船劃盪在湖中!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聽着船家老伯渾厚得歌聲,雲湘衣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湘衣,你聽你譜的曲子已經在城裏流傳開了!」旁邊的淡粉女子輕輕地湊到雲湘衣的耳旁甜糯的說道。
「青梅,都告訴你很多次了這不是我譜的曲子,我可沒有那個才情!」
雲湘衣望着湖岸兩邊的風景,微微嘆息,來到這異世大陸已經有些時日了,
為何總是命運多舛,在二十一世紀,因一場背叛失去了生命,但上天垂憐,讓她穿越到這裏再活一次。人是活過來了,只是命還是一樣多舛。
當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後醒來,看到是一身被血染的大紅嫁衣,顯得異樣的妖艷,她不知道她是死了還是活着,晃晃腦袋,屬於原主的記憶拼命湧來,渾渾噩噩的被官兵帶進倩樓!
等她反應過來,想逃卻被毒打一頓顯些失了這又一條小命,她聽從青梅勸導,實是因為也不知道能去哪裏,安靜的不再想逃,終是因為在現代的經濟頭腦在倩樓謀的一席之位,以保清白。更是因為後世的這首《笑紅塵》,揚名天下!
「湘衣,你又想什麼這麼出神?」被耳邊甜糯的聲音拉回了思緒。「青梅,聽花麽麽說明日樓里被包了場,你知道是幾品官員嗎?」像是希翼着什麼,雲湘衣笑問道。
「誰知道是幾品大人,估摸着肯定是王侯將相,反正麽麽可是交代要好好伺候,你可不能胡來。」坐在船頭挽着的褲腳,一雙瑩白的細足在清澈的湖中盪起無數水花。
對於船家老伯那輕微的唾棄聲,青梅似乎狠不在意,這有什麼呢,她本來就是倩樓女子!有什么女德可言?
雲湘衣望着船頭戲水的女子,美好單純的像畫。不覺的眼睦帶笑;這樣的女子為何卻自願入倩樓?
「青梅,你為什麼自己願意去做這舞伶?」玩的歡快的女子,突然安靜了下來;半晌悠悠的說道「在這亂世,我一個罪臣之女,如不為伶何以為生?我只求活着,因為我爹希望我活着。」
本是歡塊的場景瞬間哀怨了許多,雲湘衣從後面摟着青梅的脖子,嗅着她身上好聞的清香「青梅,我們一定可以好好活着,活的狠好!」
夕陽餘暉,整個湖水裏倒影着滿天的彩霞;小船上相偎的兩個嬌小身影也成了這揚花湖裏一道唯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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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到太陽完全落下,一輪明月早早的爬上了雲頭!
作為京都的南安城,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倩樓。
倩樓京都最大的煙花場所,不是因為樓里的姑娘人美,只是因為倩樓的女子哪怕是燒火的丫頭都是識些字,懂些規矩的!
倩樓本就是蒼南國官員犯事,家眷被罰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官。窯!
樓內歌舞昇平,香煙繚繞,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各種調情媚笑步絕於耳……這種煙花之地難尋一絲真情。
「稍後迎來獻藝的是我倩樓紅牌雲湘衣。」本是喧鬧的大殿因為突然響起的話語瞬間安靜了下來!
黑,整個殿裏突然不能視物。
片刻,只見大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壁為燈,珠為簾幕,殿中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幕簾後緩緩而出,來到大殿中那三尺高的舞台,立於台中。琴聲響,舞步起。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隨着琴聲的節奏舞動曼妙身姿,似只蝴蝶翩翩起舞;若有若無的笑容始終蕩漾在臉上。
又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動人的旋轉着,連裙擺都蕩漾成一多風中芙蕖,那長長的黑髮在風中凌亂。曲未似轉身射燕的動作,最是那回睦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
這一刻整個樓里都響起來那抽氣聲,競連那二樓雅間的貴客都發出了一聲讚嘆!
「好一個雲湘衣,把她帶來見本王!」
顫顫巍巍的推開雅間的房門,雲湘衣先是探進半個身子努力朝黑漆漆房內張望着,她發誓她絕對不是因為感覺到屋裏死寂的氣氛才不敢進去的。
「滾進來!」一個庸懶的男聲突然從裏面傳了出來。
像是被這聲音給盅惑雲湘衣忘了來時的不安舉步進屋。「哐噹!」隨着一個重貨落地的聲音,屋裏的火燭也頓時亮了起來。
真背,一不小心勾到凳腿摔了個狗吃屎!雲湘衣還來不及懊惱,隨即屋裏傳來一聲訕笑。
雲湘衣抬起被擦破皮的小臉,看向了那發出聲音的人!
太師椅上的樣貌清秀俊雅,火燭的燭光照着尖削的臉,細長的劍眉如鬢墨色的髮絲從太師椅上遂下。
「蒼遠城?」雲湘衣驚愕的喊出這個名字,甚至忘記了此時的狼狽沒有起身來。
估是因為被突然投射過來的仇恨目光,蒼遠城優雅的喝起茶來「雲湘衣,本王的名諱乞是你個妓子所能直呼的!」
「啪啪……」還沒有來的及反應,兩個耳光狠狠的甩在那本不美艷的瓜子臉上。
擦了擦嘴角的血絲,雲湘衣站起身來!那如黑潭的雙睦燃着熊熊怒火,不是因為那打完他巴掌退到蒼遠成身後的侍衛,只為這叫蒼遠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