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雙手如飛,連點女孩身上數個穴道。
女孩的呼吸立刻平穩了下來,血流的速度也開始放緩,但身體的皮下出血點,卻正在逐漸的增多。
朱芮雅淌着眼淚,神情憐惜地為女孩擦拭着。
陳浩則蹲在一旁不言不語,只是用手搭在了女孩的脈門上。
原發性血小板缺失,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血小板減少症,又名自身免疫性血小板減少,是一種較為常見的出血性血液病。
在古醫學裏,這種病症屬於血證,又叫衄血,分為急性和慢性兩種。
其中急性血小板的減少症,基本上都集中在十歲以下的兒童,沒有明顯的性別差異。發病前多數都有過其它的病症,一般來說,在上呼吸道感染、風疹、麻疹、水痘發病之後,出現這種症狀的居多。
但很明顯,眼前的女孩遠比正常的急性血小板減少症要嚴重的多,而血小板本身就是人體免疫功能的一部分,它產生於骨髓的巨核細胞,主要功能就是止血和加速凝血,同時血小板還有維護毛細血管壁完整性的功能。
所以一旦血小板減少到一定的程度後,就會出現自發性的出血症狀,而且並不僅僅局限於皮下。
口鼻出血,牙齦滲血,這些都是比較輕的症狀,嚴重的不但會有吐血,便血,尿血的全身性出血症狀,還會因此引發顱內出血,造成死亡。
此時身前的這個女孩,情況明顯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她現在就已經出現了全身性的出血症狀,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那麼很快,她就會因為顱內出血而死。
這種病,如果沒有達到這麼嚴重的情況,治療起來並不複雜。
一般只要骨髓沒問題,合理搭配膳食,再輔以藥劑,只要將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慢慢的恢復。
遇到比較重症的,陳浩也可以通過小衍針法激活她體內的細泡活力,使她先穩定病情,再進一步治療。
可這兩種治療方案,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孩都行不通。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此時的自發性出血症狀已經十分的嚴重,慢慢調理根本來不及。
而一旦用針去激發她的潛能,加速循環的血液,不但會瞬間放大那些出血點,也會讓她的病情瞬間加重。
甚至很可能會讓她體內的血液,衝破因為血小板缺失而變得脆弱不堪的毛細血管壁,造成全身大面積出血。
到那時,這個女孩就徹底的沒救了。
這時呼吸越發低沉的女孩睜開了眼睛,她沒力氣說話,卻對對朱芮雅眨了眨眼,牽強地掀動了嘴角,用完全不自然的笑容,堅強的安慰着朱芮雅。
這一下,別說是朱芮雅的眼淚止不住了,就連陳浩這個見慣了生死的絕代仙醫,心頭也泛起了一抹漣漪。
畢竟這個小女孩才這麼大,她應該擁有陽光燦爛的完整人生,而不是在垃圾堆里悽慘的生活幾年後,帶着滿身的傷痕和不甘,如同的被遺棄的小貓小狗般,淒涼地死去。
「陳浩,我求你救救她,救她!」朱芮雅淚水洶湧。
而陳浩也鄭重的點頭,承諾道:「我會盡一切努力。」
隨後陳浩站起身,掏出手機撥通了二管家的何坤的號碼,吩咐道:「何坤,找筆記一下,金英草、艾葉炭、白芨、茜草、赭石、烏賊骨、伏龍肝……」
等到何坤確認了一邊之後,說道:「不惜代價,每樣一斤,用你最快的速度,將這些藥材送到永順小區來。」
何坤應了一聲,匆匆掛線。
陳浩不由得鬆了口氣,二管家何坤為人老成,見多識廣,辦起事來還是很給力的,讓他去做這件事情,陳浩也比較放心,至少要比他盲目的四處亂找要強得多。
此時安保隊長,已經將車開到了車棚前。
陳浩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將後座調整到最完美的角度後,附身抱起了滿身污血地小女孩,將她放躺在了車座里,隨後滿眼焦急地等待。
這時才發現,在他身邊不遠的一個少年,居然拿着手機對着他猛拍,不由得眉頭一皺。
而這時,少年似乎見到了陳浩在沖他皺眉,連忙放下手機叫道:「浩哥,是我,我是北海狼族的小海,之前我們還在群里聊天。」
陳浩微微愕然道:「你在這幹嘛?」
小海滿眼興奮地湊過來,被安保隊長一把攔住。陳浩擺手,示意安保隊長讓他過來。安保隊長點頭,放開了小海,但眼神卻依舊警惕。
來到車前,小海望了一眼躺在車後座的上的小女孩,強壓着心中的憤怒,說道:「浩哥,如果你是來救朵朵的,有需要我小海的地方,就儘管開口,我義不容辭。」
陳浩皺眉:「你認識她?」
小海隨後就憤怒地講了起來。
原來,這個小女孩朵朵,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她的家原本就在永順小區,後來她媽媽出車禍死了,他爸爸就又找個女人結婚,沒想到朵朵的後媽不但好吃懶做,花光了朵朵媽的死亡賠償金,還花言巧語地騙朵朵爸,將他家的房子過戶到了朵朵後媽的名下。
後來,朵朵的後媽偷偷地找了個男人,拿着朵朵爸的身份證戶口本,將房子賣掉,隨後就帶着錢和別的男人跑了。
那場官司打了很久,但最終法院認定,儘管是有人冒充了朵朵爸賣掉了房子,但房產是在朵朵後媽的名下,而且,對方購買房產的價格並沒有明顯低於市價,屬於善意購買,所以,將房子判給了那個買家。
於是朵朵爸就帶着朵朵住到了車棚里。
剛開始的時候,周圍老鄰居多,對朵朵都很照顧,可後來,朵朵爸不停的喝酒,喝醉了就對關心他們爺倆的人又打又罵,拒絕任何人幫忙,所以漸漸的,這些鄰居們也就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而且,由於朵朵的爸爸是朵朵的法定監護人,所以既不符合寄養標準,也不符合的收容標準,就連社區的人也沒辦法,所以朵朵就一直住在車棚的角落裏,雖然偶爾依舊有人會給她塞一些吃的喝的,但只要被她的爸爸看到,朵朵就一定會挨打。
所以即便有心,也沒有人敢輕易地給她援助了,因為那樣無疑會令她更痛苦。
陳浩沉默良久,不由得嘆息,這個朵朵還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這時何坤開着車趕到,帶了一個非常大的箱子,裏面全部都是各種藥材,陳浩立刻向朱芮雅要了鑰匙,隨後拒絕了所有人的跟隨,自己一個人帶着藥品去了她的地下室。
狹小的地下室,被朱芮雅收拾的很乾淨。
雖然床頭還掛着朱芮雅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衣物,但心中有事的陳浩,卻沒有心情去看。
將藥品從箱子裏面拿出來,陳浩從新區分了一下沒種藥材的分量,將多出來的那部分和兩種,壓根不需要的藥材混合在一起,隨後用真氣打得粉碎,衝進了廁所的下水道。
這時他的習慣,無論是配置哪一種藥物,他都會多購買一兩種,完全無用,甚至是只要一摻進去,就會令藥效全失的藥物,這樣的話,他的藥方就永遠不會外泄。
這到不是陳浩自己小氣,而是世間的競爭本就是這麼殘酷,安身立命的根本一旦被別人知道了,那對陳浩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損失。
所以在這方面,陳浩一直很注意。
將各種各樣的藥材分門別類地放好,陳浩的眼中閃過一絲謹慎。
他很清楚,外面的那個女孩出血症狀已經十分的嚴重,慢慢調理不行,直接激發潛力促進自身免疫力也不行。
所以他就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那就是煉製一味強勁的止血靈藥,簡單粗暴地強行止血,隨後在用銀針來完成免疫力提升,促進骨髓巨核細胞產生血小板。
這是那個叫做朵朵的女孩唯一生存下來的機會,所以即便是陳浩也不能不謹慎。
因為一旦失敗,就很難再有救她的機會。
隨着陳浩漸漸的安靜,氣勢磅礴的真氣的透體而出,開始反覆地捶打着那些藥材,不但通過真氣的捶打,對藥效進一步激發,同時產生的死死熱力,也將藥物中的雜質一一清除。
隨着時間的推移,各種藥物隨着雜質的減少,漸漸的都變成了純淨的粉末,用肉眼幾乎很難見到雜質。
「這還不夠,還需要在純粹一些。」
對醫術一項精益求精的陳浩並不滿足,反而加大的真氣錘鍊的力度,使得那些藥物粉末,越發的細小,看起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部分似的。
額頭,汗珠漸漸的滴落。
反覆的錘鍊,幾乎快要將陳浩的真氣耗光了。
而就在這時,陳浩眼中暴起了一抹寒光,怒叱一聲,那些漂浮在他面前的藥粉,立刻融合在了一起,悄然落在了陳浩視線準備好的膠袋裏。
陳浩用手指捻起一點,粉末晶瑩潔白,沒有絲毫的顆粒感覺,卻隱隱透出來一抹奇異的藥香。
陳浩笑了。
超級止血靈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