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影正是被沐白安排到第二個出場的無影腳的張岩,張岩的性格一向是不溫不火的一個人,平素里他那張白晳的臉孔上,總是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容,而且他的身體忻長,特別是那雙長腿,倒是為他增色不少,再加上那俊朗的外表,所以張岩一向是學校中,女同學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此時張岩一襲灰色的運動服,平素里總是掛着笑容的臉孔上,卻是一片的冰冷,他的身子直直地擋在霍然的前面,那脊樑挺得筆直,一雙皂白分明的眸子,閃動着森然的冷光。
「北宮無刀,我們雙方不過就是切磋而矣,你居然下這麼狠的手!」張岩的心頭怒火涌動,雖然他們十個人不過是臨時組成的隊伍,可是在面對r國人的時候,大家就是一體的,因為大家都是z國人。
可以說,方才北宮無刀雖然打在霍然的身上,但是卻也同時疼在大家的心頭。
在這個時候,他們就是兄弟,他們就是夥伴,兄弟被人打傷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讓人容忍的事情。
雖然大賽規定,一方如果不認輸,或是沒有打下比試台的時候,那麼這一局就不算完,可是現在張岩已經忍不住了。
「呵呵,你是誰?我們兩個人的比賽還沒有完呢?」北宮無刀操着生硬的國語說道,現在霍然四肢還剩有一肢,他的原意可是生生地打斷霍然的四肢啊。
「我是z國京中市大學生武術代表隊的隊長沐白,我來替霍然宣佈,第一局我們認輸!」這個時候一直立在比試台邊的隊長沐白卻是沉聲道。
「隊長!」台上的霍然悲憤地吼出來一聲,現在霍然的手已經不能動了,不然的話,只怕他會重重地一拳砸在那比試台上。
他霍然,也是堂堂的z國男兒,他霍然也是堂堂的熱血男兒,他怎麼可以向曾經侵略過z國的r國人低頭認輸呢,雖然四肢被打斷了三肢,可是他卻一直堅持着沒有認輸,為的就是這口氣,為的就是他自己心底的一個執念,那就是,z國人,絕對不能向r國低頭。
所以,就算是斷肢處再如何的疼痛難忍,他也生生地咬着牙忍了下來。
可是現在,沐白的一句話,讓他之前所有的堅持都化為了烏有,他不甘心,他霍然就算是死在這個比試台上,那麼他也不要向一個r國認輸。他不要!
「霍然,下來,你的傷,我來治!」景颯的聲音這個時候卻跟着響了起來。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到了景颯的身上。
就連北宮無刀也對着景颯扯了一下嘴角:「哈哈,你能治,哈哈,就算是接上了,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廢物了!」
「廢物在叫誰呢?」景颯挑了一下眉頭。
「廢物當然是在叫他呢!」對於z國的國語,那當中的繞來繞去,北宮一刀又豈會啊,當下就着了景颯的道兒了。
「果然是一個廢物啊!」景颯冷冷地抬眸看了一眼北宮無刀。
「……」北宮無刀對上景颯的眼神,當下那目光里不由得閃過一抹的深沉,憑着感覺來說,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少女絕對不一簡單。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森林裏的野獸,那對於危險的自然而然的感知一般。
就如同螞蟻在大雨到來之前,會搬家是一樣的。
而這個時候黃子軒,陳思兩個人卻也來到了比試台上,然後將一臉悲憤的霍然抬了下來。
「大賽組委會,我是z國京中市大學生武術代表隊的景颯,我要求,這一次的比試,不要再按順序出場了,第二局,由我出場!」景颯立在原地,但是她的那張俏麗的臉孔,卻是轉向了主席台,她的聲音清亮而堅定。
「那當然是不行的啊!」北澤青林搖了搖頭,用着半生不熟的國語道:「我們r國人,風塵僕僕地趕過來,就是想要領教一下你們z國的功夫,但是卻沒有想到,你們z國的男人,一個個卻是想要當縮頭烏龜嗎,居然讓一個女孩子,嗚,年紀居然還這麼說的一個女孩子,出頭嗎?天吶,什麼時候z國居然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呢?」
北澤青林的話語中,那諷刺意味十足啊!
北澤青林的這一番話,當下景颯身邊的那九個男子都火了,是啊z國的男子怎麼能躲在一個少女的身後呢。
景颯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了,這個北澤青林,就是一個混蛋。
「北澤先生,你們的第一個參賽選手,根本就無視大賽規則,居然動手傷人,這種性質可是相當惡劣的,我們將會向r國駐炎大使館提出抗議!」一位老教授也是一臉的怒火地站了起來。
景颯搖了搖,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你再怎麼抗議又能如何呢?人家r國根本就不會做什麼所謂的賠禮道歉的事情,更不要說對霍然做出什麼賠償了,抗議,如果抗議有用的話,那麼當年也就不會發生侵炎戰爭了,那個時候,z國的大學生們到處的遊行示威,到處的抗議,有作用了嗎?
對於景颯來說,一切的抗議,都趕不上真正的硬拳頭,來得更有效果。
先揍了他狗日的,再說其他的事情。
果然不出景颯的所料,當聽完那位老教授的話之後,北澤青林的那生硬的國語便又響起來了:「我們r國人遠道而來,我們就是客人,而你們z國不是一向都說自己是禮儀之邦嗎,那麼你們就應該知道,一切都要按着大賽組委會的規定來,再說了,所以,出場的順序,還是得按着順序來啊。」
「還有,你們想要提出任何的抗議,那麼都是你們的自由,但是,比武的過程中,往往都會互有損傷,你們z國人,對於這一點的常識應該是很清楚的啊,可是現在怎麼,卻一個個反過來要質問於我呢?」北澤青林傲慢地笑着:「還是說,你們z國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武術之國,你們z國的人根本就是泥捏的,如果你們的實力夠足的話,那麼你們也可以啊!」
主席台上,一眾的z國的老教育家們,這輩子,也沒少遇到過不講理的事情,但是卻還是第一次遇到,如同北澤青林這樣不講理的人呢。
「為z國而戰!」
「打殘r國人!」
「為z國而戰!」
「打殘r國人!」
北澤青林的確是有夠狂的了,要知道在剛才他說話的時候,他的嘴巴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麥克,所以,體育館內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北澤青林那狂妄的話語。於是在場的z國的無論是學生,還有教授們,一個個心底的怒火都已經被點燃了。
於是一時之間群情激憤了,大家居然一起喊起了號子了。
「隊長,我對不起大家!」這是霍然被抬下來說的第一句話,話音一落,這個在台上,一直表現剛強,不肯落淚的男子,卻是潸然淚下。
「別哭,我會為你討回來的!」景颯沉聲道:「先把霍然放下,我來為他治傷!」
「不用治了,我已經廢掉了!」霍然吸了吸鼻子,這個時候他的心頭已經是一片的灰暗了:「練鷹爪功的人,一旦手腕出問題的話,那麼功夫就廢了!」
其他人聽到了霍然的聲音,都垂下了頭,雖然都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後面還有一句話呢,那就是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看到自己剛才還是生龍活虎的隊友,但是一轉眼兒的功夫,就已經變成了這副樣子,他們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滿是悲憤啊,一時之間眾人的眼底卻是有着幾點的水花在閃動。
「誰說你廢了!」景颯卻是一笑,然後隨手取出一副金針:「有我在,你就算是想廢,也廢不了!」
一邊說着,景颯一邊蹲下身子,捲起霍然的衣袖與褲管,露出來那紅腫的斷處。
「忍着點兒,現在我下針,會有些疼!」
「嗯!」霍然看着景颯迅速地抖開了針包,然後用兩根纖長的手指夾出來一根顫微微的金針,然後他就感覺到景颯金針一入手,她整個兒人身上的氣質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那種專屬於女孩子才有的淡淡的氣息,已經完全地被景颯收斂回了體內,而一股冷厲的感覺卻是從景颯的身體裏散發了出來。
「準備好了吧!」景颯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開始吧!」霍然一咬自己的嘴唇,他不知道景颯所說的有點兒疼,到底是怎麼個有點法兒。
接着就看到景颯的那雙白玉般的小手連動,於是那一根根金針便在眨眼之間就刺入到了霍然的兩個手腕,還有一條腿上。
「吞下那片老山參!」當刺完最後一針,景颯的手掌卻是直接輕輕地拍到了霍然的丹田處。
「唔!」霍然忙把自己一直壓在舌下的那片老山參吞入到了肚子裏,接着一股暖暖的熱流就從他的丹田裏升了起來,然後向着霍然的四肢百骸,緩緩地擴散了開來,那種舒服的感覺,卻是讓他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了。
可是那舒服的感覺卻是稍縱即逝的,轉眼之間,從他三肢的斷處,便傳來了一陣陣難方的疼痛,這種疼痛絲毫不會比之前他三肢被打斷的時候疼得差。
「呃!」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霍然抬眼看向景颯,他很想要問問,為什麼會這麼疼啊,景颯之前不是說,只是有一點點疼嗎?但是現在這哪裏是一點點啊,這根本就是滔天的巨痛嗎?
「忍着,只要你忍過了這種疼痛,那麼你的鷹爪功,還可以繼續修練的!」景颯說着,看了一眼李楓與王子:「你們兩個就先壓着他,不要讓他亂動,如果他忍不住疼亂動的話,那麼他的鷹爪功就真的廢了!」
「放心,交給我們兩個了!」李楓與王子兩個人同時一點頭。
沐白深深地看了一眼景颯:「謝謝!」
「我也是隊裏的一員!」景颯暖暖地一笑。
一時之間,隊裏的所有男子,再看向景颯的時候,他們的目光卻是發生了變化,他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之前景颯一定要讓他們都含上一片老山參,而且剛才景颯的那手金針之術,他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個少女,醫術居然高到如此地步啊。
自景颯為霍然施針的時候,北宮無刀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景颯的身上,他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的驚訝,帶着幾分的狂喜,還有幾分的深思。
不過當景颯站起來之後,北宮無刀便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看向張岩:「好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既然你們隊上有那麼好的一個醫生,那麼想必,我就算是讓你們受再重的傷,都可以了!」
張岩的目光一凜,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呢,便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人影一晃,接着張岩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腹被人一拳重重地轟了上來。
「唔!」一口鮮血從張岩的口中噴了出來。
北宮無刀這一拳打下去,景颯等人的臉色都變了,這一拳足以將張岩的丹田廢掉了。
景颯還好,表現得算是很淡定了,可是其他的人,臉色卻是變得十分的凝重,張岩的實力他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試想一想,他們這十個人可是從京中市那麼多的大學生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怎麼可能有弱者呢。
但是就在剛才,張岩居然一招都沒有來得及攻出,就已經被人廢掉了丹田了。
這個北宮無刀的拳一來夠重,二來就是北宮無刀的速度簡直就是太快了。
相信整個兒體育館內,除了景颯之外,再也沒有人看得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動的。
北宮無刀剛才同時發動了他的速度也力量的異能。
「呯」的一聲,張岩捂着自己的小腹痛苦地倒在比試台上。
「哼,懦夫,果然是懦夫啊雖然已經隔了一百多年了,看來,你們東z國這懦夫的美名,還是接不掉啊!」北宮一刀說着,伸出食指遙遙地向着景颯的方向點了點:「我很欣賞你的醫術,只要你肯加入我大r國的國籍,那麼我保證,你在r國,能享受到皇室公主的待遇!」
北宮無刀的動作還有他的話語,讓整個體育館內都陷入到了一片的寂靜當中,大家都忍着呼吸盯着景颯看,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俏麗的少女,居然會得到北宮一刀的如此青睞,可是這個少女在這種巨大誘惑的面前又會做出何種的選擇呢?
公主的待遇啊,要知道,哪個女孩子,從小到大,能沒有一個公主夢呢,現在只要這個叫做景颯的少女輕輕地點點頭,那麼她的公主夢,就可以夢想成真了。
景颯笑了,她的眉,她的眼,都在笑,但是那笑容里,卻是看不出來有半分的開心,相反,卻是一種極致的冰冷:「我景颯,生在z國,長在z國,我的骨子裏,我的靈魂里都已經被打上了z國的烙印了,所以,我這一生都是z國人!我愛我的祖國!」
「好!」聽到了景颯的話,主席台上的胡邦率先站了起來,奮力地拍起了雙手。
「好!」
「好!」
「啪,啪,啪……」掌聲如同潮水一般的在體育館內響了起來。
體育館中,所有的z國人都已經站了起來了,他們都用力的拍着自己的雙手,為景颯喝彩,為霍然喝彩,為張岩喝彩,為所有參加zr新武術比試的z國隊的隊員們喝彩。
不論他們是輸還是贏,但是他們都已經打出來了z國的精神,單就這一點來說,他們就值得這裏每一個人尊重。
掌聲中,李楓與王子便又走上了比試台,然後將張岩架了出來。
就在哈達準備登上比試台的時候,沐白卻是搶先一步,擋在哈達的身前:「這一局,我上!」
「不,隊長,這一局是我的!」哈達的大手拍在了沐白的肩膀上:「隊長,我們z國隊就算是輸了也要按照規定來!」
景颯的目光在沐白與哈達兩個男子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後卻是再次拿起金針,走到了張岩的身邊,她的夥伴,無論他們傷得多麼的重,她都會讓他們再次變得生龍活虎的。
九劫金針,活死人,肉白骨。
更何況這不過就是區區的小傷罷了。
於是九根金針,便又化為了九道金線,刺入到了張岩的丹田處。於是張岩那已經潰散開來的丹田,便又被穩固了下來。
「張岩,你的丹田,不會就此廢掉的,相信我,等到一切完結了之後,我會給你調配中藥,讓你的丹田徹底恢復過來!」景颯做完了這一切,於是便扶着張岩的肩膀道。
「嗯!」張岩點了點頭,現在這個時候,雖然他的心頭為自己的丹田破損,感到十分的傷心,但是現在卻沒有什麼時間讓他可以自我傷感的時間,因為大家的注意力,已經又被吸引到了比試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