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的血液滑入到了江山的口中,當下便直接順着江山的喉嚨流入到了江山的體內。
這個時候景颯的臉上卻是帶着一抹滿足的笑意,因為景颯又想起來了,在自己的記憶深處,還記得江山當初逼着自己喝他血液的事情,而現在自己的血也流入到了江山的身體中,那麼也就是說自此以後,自己與江山兩個人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
五色血液滑落到江山口中的並不是很多,充其量也就是兩百cc的樣子,於是景颯便已經封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
這絕對不是景颯捨得不自己的血液,而是因為景颯知道以現在江山的身體狀態,根本吸收不得自己那麼多血液的能量。雖然自己的血液是好東西,但這就像是食物一般,有很多很好的,對人的身體很好的食物,但是卻也不能多吃,因為多吃無宜,而現在景颯的五色血液對於江山來說就是這麼一種情況。
「小颯,你沒事兒吧?」一直立在一邊靜靜看着景颯動作的陳博士這個時候開口問道,雖然他也看出來景颯餵到江山口中的血液並不是很多,但是他卻發現,景颯的臉色已經異常地蒼白了,而且整個兒人都顯得十分疲憊,於是忙關切地問道。
「哦,沒有什麼!」景颯搖了搖頭,抬頭向着陳博士一笑。
「哦,你沒事兒就好了,如果你要是再有什麼事兒,那麼我可不知道怎麼好了!」陳博士自嘲地一笑,在這種時候就算是他的頭腦再如何聰明,卻也是英雄沒有用武之地了:「不過小颯,如果你累了,那麼就先休息一下,有事兒我會叫你的!」
「不要緊,我想守着江山!」景颯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景颯取出一片老山參,然後含在口中,雖然老山參片很硬,而且味道很苦,但是景颯卻直接用力咀嚼了幾下,然後一口將其吞到了肚子裏。
於是一股熱流淡淡地開始自景颯的小腹里升了起來,為她緩解着身體上的疲憊。
看到景颯的臉色很快就恢復過來一些,於是陳博士也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手掌輕輕地掂了幾下九劫金針,然後景颯動了,她的動作很快,直接就將九根金針刺入到了江山的身體當中。
心神微聚,然後景颯的手指則是輕輕地在九根金針彈動起來,每彈動一下,景颯的臉色都會變得又蒼白了一眼,但是江山的臉色卻是會恢復一些,而且他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了許多。
時間足足持續了四十五分鐘,因為這個時候景颯容不得半點打擾,所以大藍鯨便就那樣靜靜地浮在海面上,動也不動一下,在他的身邊匯聚來了不少的鯊魚,還有其他一些鯨魚,他們也同樣靜靜地守護在大藍鯨的身邊,此時在他們的眼裏,景颯,這個衣帶當風的少女,就是他們眼中至高無尚的海神,是他們的主宰,所以他們必須要守護好景颯的安全。
當四十五分鐘結束了之後,景颯的手掌在江山的胸口處輕輕一拍,於是那九枚金針便都直接跳了出來,然後回到景颯的手中。
「老陳,好了,江山很快就會醒過來!」景颯說着,一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一邊笑了起來,這是他自從救下來江山與陳博士之後,第一次這麼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呼,太好了,我就知道一旦遇到了小颯,那麼這些問題便不是問題了!」陳博士也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呵呵!」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但是這麼一笑,景颯一不小心扯動了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當下她不由「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這個時候陳博士也才想起來,景颯之前可是受傷的,到現在為止她的肩膀上還是一片深深的塌陷呢。
當下他急急地道:「小颯,小颯,你沒事兒吧,那個你還是快點把你自己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子吧!」
「嗯!」景颯點了點頭,現在江山平安無事兒了,於是她便鬆了一口氣,可是這一口氣一松下來,於是她便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口,是無與倫比的疼啊。
一翻手從隨身的小包里摸出一把銀質的小刀,然後景颯抬手將那把小刀遞向陳博士:「老陳幫我個忙,把我肩膀上的衣服割開,然後再把那裏的肉割開,把那些碎骨頭都夾出來,然後我再指導你進行接骨與縫合!」
「什麼,什麼?!」陳博士現在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讓自己割開景颯的衣服與皮肉,這割衣的事兒,他還是幹得了的,可是這割開景颯皮肉的事兒,他可是絕對,絕對幹不成的啊。
那一刀下去,先不說別的了,那得多疼啊。
「不行,不行,我絕對是不行的!」陳博士接連搖頭,雖然這活兒還沒有做呢,但是陳博士額頭上的汗水卻下來了。
「呼,呼,呼,我,我自己現在只有一隻手能動,我是做不來的,而江山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所以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景颯說着,蒼白的臉孔上綻入出來一個笑意:「放心吧,很簡單的,而且我手中有針,所以我要以用針止疼止血!」
「可是,可是!」對於景颯現在所說的這些話,陳博士也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歸知道,他還是有些緊張啊:「那個,那個小颯啊,可是,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啊,而且我的手也沒有消毒啊!萬一,萬一導至你傷口感染了怎麼辦啊!」
「放心沒事兒的,我的傷口不會感染的!」景颯又是一笑,雖然神色之間是那麼的蒼白與虛弱,而且現在她的額頭上也見了汗珠了,那汗珠卻是疼出來的。
看到景颯現在的樣子,陳博士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終於艱難地道:「好,那我試試啊!」
雖然聲音裏帶着一些破釜沉舟的味道,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還是試試看吧。
景颯點了點頭,然後二話不說便將手中的銀刀放到了陳博士手掌之中:「開始吧!」
不是景颯不脫衣服,而是因為現在一來,她肩膀那塊已經脫不下去衣服了,而且她的那條手臂也不能動彈了。
陳博士緊緊地咬着嘴唇,本來還有些血色的嘴唇,這個時候卻已經被他生生地咬得蒼白一片。
接過銀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現在陳博士只覺得自己的手掌中就好像有着千斤之重啊,一時之間那手居然越發地顫抖厲害了。
「別緊張,你不是也做過人皮面具的嗎,你就當你現在就是想要掀下我肩膀上的那塊皮砆來做人皮面具的!」
一邊說着,景颯手掌中不知何時夾在指縫中的銀針又動了,直接就刺入到了自己身體上的幾處止疼的要穴,而同時又有幾根銀針飛入到了肩膀周圍的幾處穴位,這幾處穴位卻是止血的要穴了。
「老陳,你不會是想我的肩膀留下殘疾吧?」持到陳博士站在那裏只是低頭看着手中的銀刀愣神,於是景颯便決定再給陳博士加把火,這個傢伙啊,這樣子可是不成的啊。
「當然不是了!」陳博士聽到這話,忙連連搖頭,他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景颯的肩膀變成殘疾,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景颯一門心思要想要救自己與江山老大的話,那麼景颯也不會不閃不避不還擊,就那麼咬着牙生生地硬受下黑霧男子這麼一下攻擊來。
「小颯如果以後江山老大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那麼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陳博士一邊說着,一邊硬起了心腸,手起刀落,割開了景颯肩膀處的衣服。
景颯的那本來是塌陷得深深的肩膀現在卻已經罽治療時間延遲得太久了,所以那裏已經腫得老高,而且當陳博士看到那塊皮膚的顏色時,心中一疼,眼淚差點兒就掉出來了。
那裏的皮膚已經完全變成了紫黑色,而且上面還佈滿着紅色的斑點,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嚇人,怎麼恐怖,當然了陳博士自然不會害怕這些了,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時景颯是忍着什麼樣的劇疼來救起自己與江山兩個人的。
「老陳,割開那裏的皮膚,先把那些淤血放乾淨!」景颯扭着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肩膀。
其實她也不想見,別人在給自己動刀的時候,自己再看着那種感覺很不好,本來明明能忍住的疼,但是一理你扭頭看了,那麼很有可能就忍不住了。
就好像當年關羽讓華陀刮臂療毒的時候,他就一直都沒有看向華陀是如何用刀刮自己的手臂骨的,他只是一門心思地看自己手中的那本《春秋》。雖然不敢肯定,但是景颯卻相信如果當時關羽不看《春秋》而是看着華陀如何為自己治療的,那麼只怕就沒有這麼一段美談流傳下來了。
但是現在她卻要指導陳博士應該怎麼做,所以她是不得不看着。
「好!」反正銀刀已經接了,而這裏也真的是是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得到景颯了,於是陳博士現在也橫下一條心了,幹了。
銀刀只是一下子就割開了景颯肩膀上的皮膚,頓時一股黑紫色的淤血便流了出來。
陳博士的刀便立馬停住了,他扭頭看着景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又應該做些什麼。
「老陳,只是那一刀還不得,淤血根本就放不乾淨,你再那麼縱着割一刀,然後用手擠壓傷口周圍,把那些淤血都擠乾淨。」
「哦,哦,哦!」景颯把自己要說的話,一口氣說完了,陳博士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陣的轟鳴聲陣陣啊,他也不知道自己記住了多少,當下那握着銀刀的手又緊了緊,然後一咬牙,手起刀落,於是銀刀再次落了下去。
只是這一次陳博士卻沒有掌握好那刀鋒,一刀卻是割偏了,雖然也有淤血流出來,但是只憑着這一刀,卻也不能將淤血放乾淨。
「老陳,這一刀偏了,再來!」景颯現在雖然疼痛難忍,但是臉上還是勉強地擠出來一抹安慰的笑意。
「偏了,怎麼偏了,那個小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陳博士就已經夠緊張的了,現在居然第二刀就偏了,那也就是說明,小颯必須要多挨一刀了,而這一切就是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的。
好吧,陳博士越是這麼想,於是他的心裏就越緊張,而那拿着銀刀的手,也就抖動得越厲害!
於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手中的刀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景颯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那個,那個小颯,我,我,我這活,我是真的幹不了了!」陳博士只覺得現在自己都快要哭出聲來了。
「老陳,我來吧!」這個時候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卻自陳博士的身後響了起來。
「呃,老大,江山老大!」陳博士立馬又驚又喜地回過頭去,果然正好看到江山自藍鯨背上站了起來:「老大,你醒了!」
景颯看到江山,臉上也再次綻放出來了笑意:「山,你沒事兒了,真好!」
「可是,你卻不好啊!」雖然對於自己昏迷之後的事情,江山現在還並不清楚,但是看到現在景颯這副樣子,江山不用問也知道,除了景颯,沒有人再能從極樂島的大爆炸中把自己與陳博士救出來,那麼很顯然,景颯肩膀上的傷,應該就是她為了救自己與陳博士兩個人而造成的。
「我沒事兒,這不過就是小傷罷了!」景颯說着笑着,那神態之間,似乎對於自己肩膀上的傷,一點兒都不在意。
「是誰傷得你?」江山接過了陳博士手中的銀刀,看着景颯那已經狼狽得不像樣的肩膀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但是話剛問出口,他便立馬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一個人影:「是他,是那個黑霧男人造成的?」
江山果然就是江山,一下子就猜到的。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除了那個男人外,其他人都不可能是給現在的景颯造成傷害了。
景颯點了點頭。
「他也逃出來的?」江山一邊又問道,一邊落下銀刀,端端正正地在景颯的肩膀上又割開了一道口子,接着江山把銀刀咬在嘴裏,雙手一起用力的按壓着景颯身傷口周圍的肌膚。
疼,疼,無與倫比的疼。
景颯的牙關緊咬,不讓自己疼呼出聲,她的一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雖然江山現在恨不得自己可以為景颯疼,但是他的手上卻不敢有任何的鬆懈,因為他知道現在景颯肩膀處的淤血必須要擠乾淨,否則的話,會給景颯留下後遺症的。
淤血很快就已經擠乾淨了,本來景颯一襲白色的運動服,現在那雪白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液給浸透了。
「小颯,身上有鑷子嗎?」雖然江山也從來都沒有幹過這種事兒,但是看他的動作卻是熟練無比,似乎是一個老手,至少比起陳博士來,是老練了許多了。
「有的!」景颯應了一聲,就想要去摸自己隨身的小包。
「我來吧!」陳博士看到景颯現在只是一動,都會疼得臉上的汗水簌簌直落,當下忙上前了兩步,伸手從景颯的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一隻銀制的鑷子。
江山接過來,用手中的銀刀小心分開景颯的皮肉,然後再用另一隻手中的鑷子一點一點將景颯肩膀處的碎骨頭片,一點一點地夾出來。
「小颯,可是這樣的話,那麼一旦你這塊兒的骨頭長好了,那豈不是要比之前的手臂短一塊啊?」陳博士在一邊擔心地道。
「不會的,我有九劫金針,只要做了縫合,一會兒就可以長好的!」景颯吃力的回答着。
江山扭臉看了一眼陳博士,眼神當中微微有些責怪的意味,以景颯現在這種狀態,就算是說句話,都是很吃力的,可是陳博士卻還在一邊不停地問這問那。
陳博士自然是明白江山的意思,當下他忙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把自己的嘴巴緊緊閉上了,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向江山表明自己不會再問任何問題了。
江山並沒有再繼續理會陳博士,其實他也並沒有真的介意,他只是想要儘量減輕一下景颯各種不必要的痛苦。
話說現在他能為景颯做到的,也只有如此了。
江山的動作很輕,也很快,時間不大便已經將景颯傷處的碎骨頭都盡數取出來了。
「小颯好了!」
「嗯,老陳我包里有針和線,你取出來給山,讓他幫我縫合傷口!」
「哦,好的!」陳博士忙應了一聲,於是針線很快就已經到了江山的手裏。
「小颯,你忍着點兒啊!」現在江山已經把景颯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的血跡都擦拭乾淨了。
「嗯!」景颯點了點頭。
於是江山一咬牙,於是手中的針便刺入到了景颯的皮肉里,血珠從針孔處滲了出來,江山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縫合工作很順利,但是當縫合完成的時候,景颯與陳博士兩個人剛想要誇獎江山幾句的時候,可是後者卻一屁股坐到了藍鯨的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於是景颯與陳博士才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江山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