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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梨樹轟然半歪,枝椏斜垂到地上,空氣中如有一圈一圈的波紋向外盪開,陰風疾掠。夏芩眼前的景物恍然一晃,旋即又恢復如常。
劉春林緊緊地抱着屍骨,臉上的表情像是窒住了一般,如溺水之人無法呼救,如哀慟到極致無法成言,那濃烈的無聲的絕望,逼得人心中陣陣發顫,幾乎透不過氣來。
周圍一片洪荒般的死寂。
不但圍觀的人群驚得無法反應,就連周知府也被震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生人腐骨,生死相擁。
這一幕,是如此詭異,如此驚悚,卻又如此震hàn 人心。
究jìng 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人如此?
白衣女桃花就在他們旁邊,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男人,悲痛,哀傷,絕望,最後全都沉寂為一片古墓般的荒涼。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不知何時悄然浮現另一名女子,她漠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清理如玉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
她的裝扮和桃花如出一轍,面容也很相似,但姿色卻更勝一籌,幾乎是立刻間,夏芩的腦中便浮現出她的名zì ,梨花。
她緩緩走到梨花的身邊,輕聲問道:「看到他這個樣子,你不覺得難受嗎?」
「你能看見我?」梨花驚異地轉頭看她,脖子不自覺地歪了一下,略略蹙眉,「你說的是誰,他?」她指指劉春林,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是挺難受,如果那不是我的屍體就好了。」
「……」
夏芩簡直說不出一句話來。
女子似是憶起了什麼,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小脖頸跟抽了瘋似的,不住地向一旁扭動,顫着聲音道:「你知道他有多可怕麼?他簡直就不是人,他是個魔鬼。」
女子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通道,言辭滔滔:「他嘴上說原諒我,實際上一點也不。」
他每天逼着我說和其他男人**的細節,越說他就越興奮,越說他下手越狠,然hòu 把其他男人在我身上使用的手段,成十倍地加諸於我,有時,我實在受不了,哭着向他求饒,他便抱着我,溫柔地吻着我的眼淚,微xiào 着說:『娘子不是喜歡男人這樣操·你麼,怎麼,為夫這麼盡心盡力地伺候你,娘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還是,娘子更喜歡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梨花的身體細細地發起抖來,不但她抖,連夏芩也跟着抖,甚至抖着更厲害。
這一番逆轉太大,不啻於她的腦中點燃了成山高的**,然hòu 「轟」的一聲,**爆zhà ,直炸得她頭暈目眩,兩耳嗡鳴,三觀盡裂,滿目瘡痍。
她嘴唇微微蠕動,這一次是真的連一個標點符號也說不出來了。
梨花不愧為桃花的親姐姐,講起帶色的段子來毫不遜色:「我娘家的人都被他的外表矇騙了,壓根就不知道他內里是個什麼東西。
他像一條病態的餓狼,夜夜求歡,連我的經期都不放過。
我哭泣着向他求饒,他便佯裝溫和地對我說:『為夫不會弄痛娘子的,娘子怕什麼呢……』然hòu 他的頭慢慢俯下,在我那裏鼓唇弄舌,待我漸jiàn 不能自持時,他便猛地挺身而入,狠狠撞擊,一邊下死力一邊問,是他好還是別的男人好,不然我為什麼要背着他偷別的男人……」
夏芩胃部一陣翻湧,當骯髒的真相毫無遮掩地向她直面撲來,那種身心的衝擊,直如把生機勃勃的綠樹焦化為枯木,她顫着手指緩緩地撫向自己腕間的佛珠,仿佛想要從裏面汲取一點溫暖和力量,她恍恍惚惚地想:這個世間究jìng 是怎麼了,究jìng 是別人病了,還是她病了,為何她的視野中突然變得如此污濁不堪?
女子還在嚶嚶哭泣:「我的一個孩子就是這麼流掉的……可是,我卻不敢對別人說……」
她滿眼是淚:「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學來了那麼多妖作手段,從來不打你罵你,甚至還柔聲細語地哄着你,可是卻變着花樣地在那個方面折磨你,一邊折磨還一邊讓我細數自己背叛他的種種,一遍一遍地在兩人的心頭刻畫那些事情,直把每個人的心刻畫得獻血淋漓,誰也別想忘記……
我曾問他,如果他真的恨我,何不把我休棄或者賣掉,或者另納一房家室,對我不管不問……
可是他卻陰鷙地捏着我的脖子說,既然我嫁了他,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生生死死
都別想擺脫他……
還說,既然我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溫存體貼,只想和男人在**上鬼混,那他就滿足我,每天把各種花樣在我身上施演一遍……
到後來,我一見到他就哆嗦,一聽到那件事就想逃。」
梨花望着天空緩緩地吁了口氣,眼神迷濛滄桑:「可是我逃不了,我的一切都被他捏在手裏,包括我的父母家。
出了那件事後,我漸jiàn 地很少回娘家了,每次回去別人指點議論都讓我如芒刺在背,坐臥難安。
先是鄙夷唾棄,鬼祟閃爍,後來又成了幸災樂禍畏懼好奇,我聽見別人指指點點地悄聲議論:她已經瘋了……
我瘋了嗎?我怎麼會瘋呢,可是別人看我的眼神真的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後來我連房門也不出了,整日裏就呆在那一間屋子裏,」她指指那間柴屋,「吃喝拉撒全在那裏,除了他,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七八過去,偶爾照鏡子,發現自己都三十歲的人了看起來還像十八·九歲,」她微微xiào 了一下,卻有種說不出的無奈與淒涼,「時間久了,人也開始產生幻覺,仿佛我的劉郎並沒有離我遠去,他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夏芩不禁抬眼看了一下劉春林。
梨花垂下長睫,臉上的表情淒迷悵惘,如煙雨濛濛:「不,不是他,是他的一個族侄,他口中的……姦夫。」
夏芩一震,梨花道:「我一直不相信我的劉郎會私自逃跑,還捲去了我的首飾,如果他真想要這些,為何我贈送他的時候,他卻要推託?明明前一天我們還在一起發誓,要一輩子不離不棄……」
她如玉般的面容上浮起迷離的紅暈,當真如十八·九的少女那般嬌美:「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的劉郎並沒有離開我,或者他被那人殺死了,就埋在我身邊……」
夏芩登時毛骨悚然,尼瑪,都有這種想法了,還說沒瘋?
梨花道:「他每晚都來那間屋子,每次做那事都要把我抱到那個土炕上,好像那裏讓他格外興奮,每次不折騰一兩個時辰不罷休,事畢也不停留,當即離去。
每次在我身上下死力的時候都說,你不是喜歡那個騷男人嗎,那就讓他看看,你現在是誰的。或者咬着我的耳朵說,他正在看着我們呢,你感覺到了嗎,親愛的娘子?
每次都讓我出一身冷汗。
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一邊在我身上狠力折騰,一邊指着炕面,詭秘笑着說:『你知道嗎,他就在下面,每天在他的上miàn 操·你,滋味真是……呵呵呵……』
我的汗毛立時就豎起來了。
再後,他再把我往那張炕上推,我便死命抗拒,那時他已經對我毫無顧忌了,直接扯掉我的衣服,綁住我的雙手,扯開我的雙腳,讓我門戶打開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對着那張大炕。
他就在旁邊慢慢賞玩。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死命地掙扎,瘋了似的喊:『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殺了劉郎,我已經知道了,我要報告官府!』
他的臉色一下子非常可怕,抬手提起起酒壺便往我嘴裏灌,我嗆得咳嗽,他扳過我的臉慢慢舔舐我臉上的酒液,在我耳旁吐氣:『娘子,你太讓夫君傷心了,都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你的劉郎是誰。』
隨即便把剩下的酒全倒入他自己口中,那是一壺**酒,供他享樂飲用,這一壺喝下去,折騰起來更是無休無止,我很快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我已經是一具魂體了。
我看到他挖出我的屍體埋在院中的一棵樹下,看到他請來道士,按道士的指點栽種梨木,然hòu 我便像被一股力量挾制住了,困在了那棵樹中……
再後,我看到他娶了妹妹,一遍一遍地在那棵樹下做着曾對我做過的事,看到妹妹毫不抗爭,反而非常歡悅享shòu ……
我大聲呼喊着讓妹妹離開他,可是妹妹聽不見,看他的目光充滿了情意依戀……
而他,在貌似親密地和妹妹做那件事的時候,卻喃喃低語着另一個人的名zì ,妹妹或許發現了,或許沒有,在見到他的時候依然不由自主地歡喜,一旦他離開了就開始鬱鬱寡歡……
然hòu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妹妹經常來這座園子轉悠,無意識地問我:「姐姐,他心裏是有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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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不停地駁斥她,勸她早日離開,拼命地晃動樹葉引她注yì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目光越來越憂鬱……
直到有一天,她的身影也變成了魂體……」
梨花悲涼地笑了一下:「現在你明白了吧,他在報復,他一直在報復,不但報復我,還要報復我們全家,把我們一個個全部害死!」
大約是太激動了,她的脖子不受控制地頻頻歪斜,還不自覺地伸手托頭顱,按耳眼,夏芩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的頭怎麼了,被驢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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