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兩方逗罵,火狐將館陶靜制止,喚回身邊,正要說話,卻是聽到對方寨子內喧鬧,亦有詢問聲隱隱傳來。火狐不再開口,側耳傾聽,卻是對方聽到寨門喧吵聲,過來詢問。
耳中聽不到動靜,火狐這才再次開口,「我是館陶火狐,館陶氏部族游商首領,年前才來了咱們寨子哩。」
「是火狐兄弟嗎?」寨子裏傳來一個聲音,沙啞,磁性,有些低沉。
「羿?我是火狐!」火狐高聲喊道,聲音中透着興奮。
吱呀呀聲中,寨門緩緩打開,一個壯漢,滿臉紅光的衝出來,火狐看清來人,亦是衝上前,兩人狠狠的抱在了一起,互相拍打着後背。
「怎麼又是一個壯漢?」問傳挺看見來人,粗胳膊粗腿,後面跟出來的人也是一樣,那怕看着是小孩子的也是一副雄壯的身材。在看看自家的,細腿細腰。「幸好還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問傳挺斜睨身旁的館陶靜,心中有些平衡。起碼年齡差不多的,也就是他倆身材骨架偏小。
「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感情?」館陶靜偷偷探頭,嚇了問傳挺一跳,還以為自家偷偷的比較,讓他發現了呢。見說的是火狐和對方互相拍完後背後,有拉着彼此仔細的觀看。
「有可能!」問傳挺點點其頭。
「火狐兄弟,你的獸隊呢?這次出來怎麼就你們幾個人?」彼此看完對方,壯漢才發現火狐身後只有幾個人,沒有以前那長長的獸隊,剛開始心中還感覺彆扭呢,仔細觀看這次啊發現了問題。
「別提了……」火狐一臉鬱悶樣子,眼中擠出幾滴淚水,開始對壯漢訴苦。還別說,真換取了對方的同情。八人一馬被熱情的迎進寨子,滾燙的肉食端上來,發黃的酒水倒進每人面前的小陶罐子,細嫩的野果乾放到四個孩子面前。
孩子們歡呼,咯吱吱的嚼着果乾。好長時間沒有吃到了。問傳挺拿起一個,脆脆的,甜甜中帶着些酸,吃一塊,喝口熱湯,嚼一塊肉,額頭呼呼冒熱汗,好像全身的毛孔在這熱湯、燙肉及酸甜的果乾澆灌下全部綻放,渾身那個爽,多日的疲勞在這一刻全部緩解。
問傳挺沒有動那罐子中的酒水,對此他實在是不太感冒,倒是館陶靜,將問傳挺面前的酒水搶了過去,咕咚咕咚的喝了個乾淨,當然,他也順利的躺倒在地。
對這乾脆利落的把自己放到的傢伙,問傳挺很是無奈,火狐那張老臉紅紅的,也不知是喝酒喝得,還是為自家族人的行為感到羞愧。倒是羿對此哈哈大笑,作為主人,卻也只是說『年輕人有闖勁,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的,然後就是夸自家酒水容易讓人醉。卻是給了火狐不少面子,不過問傳挺看來,火狐的臉又紅了幾分。
歡聲笑語持續到很晚,反倒是問傳挺早早帶着四小下去休息。作為客人的客人,羿沒有太過關注,只當是火狐帶領的族人子弟,問傳挺也沒有自找麻煩,要求者要求那的,只要有口熱飯吃,有熱湯喝就滿足了,何況還捎帶了不少的果乾。
東夷部族熱情招待幾天,補充了足夠的乾糧果脯,幾人繼續上路。幾人在別人屋檐下生活幾天,那是做客,叨擾主家幾天無所謂,人家會熱情的招待,無所謂白吃白住。若是待時間長了,那就不是叨擾,是真正的白吃白住,人家也不會再給熱臉,成了討人嫌,人家讓你怎麼着你就得怎麼着,哪怕冷嘲熱諷你也得受着,那時就是真的人在屋檐下了,不得不低頭了。
是以,火狐等人,旅途遭劫,小住幾天,緩和下情緒,大家都富有同情心,對方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沒有問題,走着,送點小禮物,給準備點路上吃的食物。然後大家皆大歡喜。
輕鬆地上路,依舊是十一路,獨角馬依舊是載着四小,當然,還有一個大大的包裹,裏面裝的是食物。
「老弟……你看……」火狐腳步稍慢,等與問傳挺並齊了這才開口。
「老哥,有什麼話您就開口,咱們兄弟沒有什麼不能直說的。」眼見故意走慢火狐與自己說話,問傳挺腦筋一轉便明白對方是有話要說,卻又不好意思太過直接。
「……那老哥也不轉彎子,就直接說了。」火狐稍微停頓,組織下語言,「你看這一路,風餐日宿的,多有辛苦,孩子們跟着你卻是有點遭罪,你要去大都,沒人攔着你,但卻不能讓孩子再跟着你了,去大都像這麼走下去,還要有些日子才能到,差不多要一年時間吧,孩子們最大六歲,最小四歲,若是遇上部落征戰,或是小部落搶人,不單你丟了性命,孩子們也要遭罪。」
「那大哥的意思?」問傳挺心中也是猶疑,對於火狐的話,他大體聽明白了,卻是不知道對方要給個什麼樣的建議。
「我是這樣想的,還有一天時間的路程,是個分岔口,一個方向是去大都的方向,另一個卻是去我館陶氏部族的方向,月余時間便可到我館陶部族,不若你和我回去,我給你安排個住處,隨我們生活幾年,等孩子們大點,你若還想去大都,我也不攔你。只是現在孩子們真是不能再和你一起走下去,太遭罪了。」
聽完火狐的話,他不自覺得用舌頭舔舔乾裂的嘴唇,看着依舊坐在獨角馬上的四個背影。不自然的想起這一路的艱險與辛苦。
「若是能夠安定下來卻也是好的,我也並非是非要去大都,畢竟我也沒有什麼親人去投奔,只是這樣麻煩大哥,卻是有些過意不去。」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能去我還高興呢,這樣省的孩子們和你滿世界的跑,先等孩子們長大再說。」火狐聽到問傳挺接受自己的意見,高興地大包大攬,不過說着說着卻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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