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的問傳挺悠然的走在廣袤的大地上,寬廣的平原看不到以點點的起伏。就好像自己一個人站在寬闊的海洋平面,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個制高點。
對於殺死那群襲擊自己的人,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在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後,便也將其送入大地的懷抱,讓他繼續去領導那些早早死去的手下。
什麼事他想知道的?為什麼突然襲殺自己,其目的何在?最後一個人,稍微一恫嚇,便什麼都明白了。也不知道是問傳挺太過兇惡,將對方嚇壞,還是對方本來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襲殺,準確的說是抓捕,一群總共二十四人的隊伍,抓捕他,或者說是他並不是他們抓捕的主要對象,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這才讓對方起了心思。
從最後一人的口中,問傳挺鬧明白了,他們是前方一個中等部落的,那個懦弱的熊孩子,是部落的少主,因為兩年前的血蠻子襲擊事件,事情最後演變的不可收拾,大武王朝與叛逆聯盟進行了一場又一場的大規模作戰,前線吃緊,大都發出強制召集令,號令各部族出兵,對抗血蠻子的血腥擄掠。
作為一個中型部落,特別是部落的少主,為了給做首領的阿大減輕壓力,或者這樣說吧,給自家部落留下足夠的人員,足夠的繁衍火種,他帶人出來,進行擄掠,抓捕小部落的人,送入前線。
而問傳挺好死不死的出現在對方的視線里。成了對方要抓捕的對象。這也是事情的開始,事情的因,果便是一方被滅,被毫無感情的屠殺盡,拋屍荒野。
「每一個做事情是為自己的,都可以理解。」壓下心中的思緒,主意識再次投入識海,做着自己的推演。
「是誰,是誰將我兒子殺死?」一個寬廣的房子中,魁梧的壯漢,框框的拍着石桌高喊。「我要殺了他!給我找,我要知道是誰,是誰這麼大膽,趕在我們無骨部落範圍內殺死我的兒子。」
上面動動口,下面跑斷腿。部落首領發話了,整個部落不論老少,只要能動彈的,都在外出,成群結隊的散了出去。
問傳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識海,次意識主導着身體前進,方向沒有改變,卻總是在最合適的時間與出外尋找那已經埋骨荒野的隊伍錯過。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沒有人在意這看不見摸不着的時間,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部落徵召人員,相應大都的號召,組建着軍隊,向那交接地界前進。
尋仇的依舊在尋仇,打獵的依舊在打獵,活人,終究是要吃喝的。問傳挺也不例外,他還沒有做到辟穀,離不開凡塵的食物。這一路,也留下了痕跡,也正因為着毫不掩飾的痕跡,他被圍堵了,是的,被圍堵了。
意識退出識海,問傳挺靜靜地站在圈內,看着對方那魁梧的身材,那張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臉龐,讓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不着人煙的地方,一群陌生的人中有一個稍微熟悉的臉龐。
「你殺了一群人?」魁梧大漢突兀的問話打破了沉默。他在冷冷的注視着。注視着瘦弱的好似一陣風能吹飛的年輕人。
問傳挺明白了,對方沒有說清,他卻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來尋仇的,是為那被他砍死的人,那個懦弱的不配稱為部落人的人,沒有一絲果敢,沒有一絲硬朗,一絲血性的人。
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五指鬆了又緊,好像是在緊張,也是,在身邊不下百人的情況下,他行動在迅捷,也不可能將對方瞬間砍殺完,特別是面前的魁梧大漢,一股凜冽的氣勢壓過來,讓他有種緩不過氣的感覺。
眼睛眯成一條縫,腰身微彎,站立的姿勢緩慢的調整着,他已經做好了突然發力的準備。
「殺了他!」
想像中的對決沒有出現,魁梧大漢沒有親自出手,這讓問傳挺有種發錯力的感覺,最強的對手沒有出手,也在預料之中,只要他不出手,問傳挺還是有把握的。
「小子,今日我等取你性命,以祭奠少主。」
問傳挺默然,眼睛依舊眯着,留一條縫在看說話的人。冰冷的眼神,讓說話之人不由打了個寒戰。其咬咬牙,回頭看了首領一眼,揮散心頭的不安,厲聲撲了上來。
問傳挺嘴角上撇,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跨步墩身,抬臂甩刀,斜刺,收回。動作一氣呵成,對方最終吐血,手中刀無力垂下,低頭看看自己胸口狹長的刀口,想用力去捂,卻沒有了一絲力氣。
無視緩緩倒地的屍體。問傳挺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魁梧大漢的身上。看着對方那皺眉的神情,問傳挺悄然竄上,趁着其他人或是驚訝或是將注意力放在大漢身上。
「找死!」魁梧大漢口中爆喝,手上功夫不滿,巨斧悄然從背上滑落手中,與問傳挺手中長刀硬拼一記。
哧啦一聲,問傳挺臉上傳來火辣的疼痛,數道血痕出現,借着巨斧的力量,問傳挺悠然後退,手中刀寒光凜冽,氣息冰冷,揮舞間將身後幾人砍到。一群人驚駭,誰也沒有想到,對方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拼殺首領,而是背後的人。
「你敢!」
「殺死他。」
眾人嚷嚷,問傳挺卻是不理,眼中冷意森然,手中刀出迅速,氣息凝肅,猶如劈開空氣,爆空聲璀璨,生生將攔截的一人劈成兩半。一躍騰空,橫刀,左手推刀背,金屬碰撞聲中,問傳挺再次飛出。
尚不及落地,已經是將身前所擋之人砍殺,刀如翩翩蝴蝶,輕輕慢舞,迷人的刀花似有了生命,無聲無息從對方咽喉處划過。落地,滾動,勉強躲過對方力重的巨斧。
勉強站起,擦掉嘴角的鮮血,卻是剛才生生受了重斧一擊,內腹受了傷害。
對方眼中森然,透露的恨意滔天,手中巨斧猶如穿花的蝴蝶,記記錘在單薄的刀身上,問傳挺勉強將對方的攻擊擋下,震麻了雙臂,五臟六腑酥麻,鮮血不住從嘴中流出。
嘡啷一聲,手中刀斷裂,一道長長地傷口出現在胸膛,皮肉向外翻卷着,恍然一張大嘴,無聲的嘲笑,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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