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戰狼族的兄弟……」
「你也不用給我套近乎,我不管你的隊伍從哪裏來,要去向哪裏,我只問你們一句……」魁梧大漢不等火狐說話,語氣生硬的將火狐剛剛開後的話語打斷。「有看見我戰狼部族老幼慘死嗎?」
「沒有,沒有……」忙不迭撇清責任的火狐偷眼掃過對方那通紅的雙眼,殺氣四溢的眼神讓火狐有種三伏天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覺,渾身一個激靈,「有看見,我們見時戰狼部族寨內已經是沒有一個活人。」
「不可能!」戰狼怒吼,「三天前我們出門狩獵,家中族老都安然無事,怎麼偏偏你們一來,我部族婆娘老幼皆死?」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狼嚎,高呼,卻是沒有一個人搶先出手,都在拿眼睛看着與火狐對話的首領,期待他一聲令下,將眼前的人撕成碎片,也好讓身下的狼騎能夠飽餐一頓血食。
壯漢陡然抬起左手,手下人的喧鬧聲立刻停止。隊伍安靜可可拍,唯有偶爾傳來的一聲獸蹄踏地的聲音。「你說不是你們的原因,那指出將我部族老幼殺害的兇手。」壯漢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緊緊注視着火狐,猶如看待一具冰冷的屍體,一隻地上爬行的螞蟻。
身後不斷傳來嚓嚓的腳底板踏地聲,火狐微微斜睨,眼見自家商隊的人湊齊,微彎的腰杆緩緩挺直,謙卑的語氣變得生硬,「至於是誰屠空了一個部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們是游商,目的是遊走各個部落,以陶器、武器換取皮貨、草藥,部落爭鬥我們不會參加,也不能參加,這是大都及各大部落制定的規矩。」火狐語氣緩慢而堅定,好像是在讓面前這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莽漢明白他們游商是幹什麼的。「至於哪個部落戰敗,哪個部落勝利,是偷襲,是對抗,我們游商只做自家的交易,各部族也不可圍攻我們。」火狐絲毫不讓的與對方對視着說道。
雙方氣氛劍拔弩張,各個手抓兵器把手,無論刀、斧,還是戰狼族手中的木槍、骨錘,若是雙方人數相等的話,以兵器論,游商一方,也就是問傳挺現在所在一方獲勝,若論兇悍,則是戰狼一部,再加上每一個戰狼族戰士身下的坐騎,在問傳挺眼中看來,哪怕是人數相等,游商也是完敗的一方;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游商隊伍湊齊,撇下角獸不管,也只有五十六個人,算上問傳挺五人的話也只是六十一人,與對方相比,不算坐騎,人數尚差一半多。
「這一戰不可能勝。」問傳挺默默關注事態的發展,他沒有發言權,即使有,也不會無端發言。無論是在游商隊伍里,還是對戰狼族來說,他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也許在戰狼族眼中他與四小是游商隊伍里的人。
雙方戰爭一觸即發,可作為首領僵持在那裏的兩人卻陡然放鬆了下來。
「作為游商,最主要的規矩便是不介入征戰。這你是知道的。」火狐的聲音中充滿嚴肅。眼睛直視對方雙眼,透露着誠信與善意。眼見對方輕輕點頭,情緒有所緩和,火狐再次開口:「我們到時,寨門緊鎖,沒有一個人看守,進寨才發現你的族人屍橫遍地,看臉蒼白無血,嘴唇紫中泛黑,身體僵硬無溫,由此可知早已伏屍多時。這些想來你來時早已見到。」
眼見對方點頭,認同自己的說法,火狐再次說道:「看屍體形態,時間不多於十二個時辰,你戰狼部族坐下狼騎嗅覺奇靈,想來應該能分辨出十二個時辰之內的氣味。」
壯漢直視火狐,火狐無畏的語氣對視,壯漢依舊嚴肅冷漠,不過右手確是抬起一揮,「狼隼,你領一隊回寨子。」
只見隊伍中輕輕奔出一騎,呼嘯一聲,又有十人奔出,狼嘯聲中,轉眼奔出,掩映在漫天的塵土中。
問傳挺守在獨角馬旁,不時出聲輕聲安慰差點嚇哭的厚土,還有那不安分的句芒。
時間在靜靜等待中流逝,夕陽映紅了半個天空,白白的雲朵好像渡上了一層玫瑰紅,映襯着那小兒盤膝雲如那善財童子,那奮蹄馬似那傳說中的汗血良駒。遠遠的,一個黑點出現在西邊那夕陽的中心,轉瞬,一騎絕塵,長長的塵土煙霧猶如那火燎的線,那一騎,似從那夕陽中衝出,帶着夕陽中殘留的火焰,眨眼衝到了近前。
「是狼騎!」問傳挺那雙銳利的眼睛發現,急速奔跑的狼騎,狼口微張,卻又好似是忘記了呼吸,心中只想着奔跑的樣子。向上,卻是那剛剛離去,已經少了半顆腦袋的狼隼。
「嗷……」問傳挺看到時,戰狼族那銳利的眼睛亦是看到,狼嚎四起,一浪蓋過一浪。
「是誰?是誰?」壯漢憤怒的發狂,狠狠的看了火狐一眼,一聲呼嘯,在壯漢的帶領下,戰狼族漢子緊隨壯漢直奔寨子方向。
「哎……我們也去吧。」將目光從塵土掩映下的壯漢身上收回,一聲嘆息,揮手招呼自家族人。「我們去做個見證。」
「是好奇?還是真心的發善心去做見證?又或者是想解脫懷疑?」問傳挺歪頭,以最惡意的心去揣摩火狐的心思。
隊伍轉向,前隊變後隊。問傳挺不緊不慢的跟着大隊,獨角馬不緊不慢的跟着問傳挺。隊伍緩緩的向戰狼部族的寨子方向前進。
「殺……」
「嗷……」
「啊……」
原始的短兵相接,戰場上殺聲一片,伴隨着狼嚎聲,慘叫聲,混亂的戰場都在捉對廝殺。戰狼騎沒有了衝刺的輔助,與對方相拼,少了分僵硬,多了絲靈活,看似卻又少了分血腥。
顯眼的壯漢皮衣都被鮮血侵染,手中的銅錘咣咣作響,每一響都準確的砸在一個人的身上,頭部最多。一錘下去,紅的白的一起,壯漢也不知躲避。卻是真真的殺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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