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雨微微,二人一路搭伴前行。(請訪問~貓撲~小說,有您所有要看的書,)←頂點小說,
「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樣招惹上程傑的?以你性格,也不是招惹是非的人。」
走過,路過,一路同行,韋竟堂與問傳挺也有交流,現在可以說是無話不談。一個長相憨厚,粗狂中帶着精細,可謂是粗中有細,一個是不善言談,誠實待人,交往起來,也不費力氣,算是平易近人。
嗯,一個小屁孩,哪裏來的平易近人?
這是韋竟堂的感覺,接觸開始,他就將這個帶着猴子與大鳥的孩子當作是同等存在,除了開始,沒有一次是將他當作孩子看待的。
問傳挺斜眼瞄了一眼,「禍從天降你信不信?」
韋竟堂稍稍沉思,「我信,以我對程傑的了解,也說不上是了解,大多是聽說、傳聞,那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常常仗着兄長是真傳弟子的身份,壓迫欺辱弱小存在。」
韋竟堂學着問傳挺時常的樣子,縱縱肩膀,臉上表現出一種無奈的神色,更是深深隱藏一種尷尬,對自己門派出現這麼一個奇葩而尷尬。
「那也就是了!」問傳挺似笑非笑,「然後我就殺了他!」
「這也就是你們矛盾的開始?程昱開始號召弟子追殺你們!」
哪怕兩人熟知,韋竟堂亦是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問傳挺,「為了這頭猴子,還是這頭大鳥?」
問傳挺眼皮抬都不抬的回答,「都不是!」
稍稍猶豫,心中轉了兩個彎,問傳挺這才接着說道,「為了一個密境!我發現一個密境,他們也發現了!」
很簡短的回答,問傳挺轉頭看相韋竟堂,目光灼灼的停留在他臉上。
神色不變,韋竟堂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又似是對密境不太了解的模樣。
「為了獨佔密境,他要將你們滅口?」韋竟堂臉上出現諷刺的笑容。
無動於衷,沒有貪婪神色,除了剛剛出現的諷刺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問傳挺沒來由的鬆了口氣,對韋竟堂的表現,對他的應對,更是對他的靈敏反應。
「這就是開端,我殺了他們!首尾不淨,然後引發了後續一連串的問題,這些你都知道了!」
問傳挺聳肩,平淡的語言從口中吐出,好像說的是其他人的事情一般。
很客觀,沒有誇大,也沒有縮小。一件事情,就這樣平鋪直述的描述出來。
確切的說是講出來,他沒有用一個修飾詞語,沒有用任何點綴。
「有些過了,以你的能力,教訓他們一頓也就是了,何必為自己招惹麻煩。」韋竟堂勸慰,站在一個成人的角度,一個比問傳挺要年長的高度,以過來人的身份。
韋竟堂慢條思語,好似一個長輩提點後輩一般,語氣輕柔,不帶任何指責的意思。
現在,經過一段不短時間的接觸,韋竟堂認可了面前這個孩子,心靈貼近,當作一個同輩的好朋友,有些言語,適當的加深一些,這無可厚非。
同樣的,問傳挺也沒有將韋竟堂當作一個外人,他認同這個粗中有細的人,當作是一個同齡,可以交流的對象,一個可以墊背,用來擋刀的朋友。
人與人就是這樣,交往一輩子,不可能是真正貼心的,認識瞬間的,有可能是一輩子交心的。
問傳挺與韋竟堂接觸是將不長,兩人卻同時將對方認作最好的朋友,可以用來擋刀,後背可以放心託付的搭檔。
「就像帝江與燭等眾兄弟一樣!」問傳挺默默想到。
這也是他坦然將與程傑等人的齷齪講出來的原因。
眼睛眨動,問傳挺稍頓,繼而接着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被太天門滅門,家族部落屠戮一空,只有他與四個孩子幸運逃過一劫!」
目光幽幽,語氣孔洞。問傳挺講的是箜篌部落的遭遇,也是闡述自己下殺手的原因。
「你仇視太天門?」韋竟堂陡然已經,目光沉重起來。
這一刻,他心中沒來由的出現恐慌,掃在問傳挺身上的目光,亦是有些猶疑,「一個將來成就不可限量的存在,若是真的對宗門產生敵視,這無疑是太天門的悲哀,是宗門的劫數!」
「是,我曾經想要滅絕太天門,將與之有關的一切撕碎!」
一縷兇殘的笑容呈現在臉上,這更讓韋竟堂心驚膽戰,無形寒氣從四萬八千毛孔鑽入,讓他激靈靈打個寒戰。
殘肢斷臂,血流漂櫓,腦海中滔天血海翻滾,廢墟無盡,山林盡毀,血液將每一寸土地侵染。
韋竟堂趕緊搖搖頭,將腦海中的景象撲滅,目光凝視問傳挺,「你不會這樣做的!?」
「這是我的目標!」問傳挺惡作劇般停頓下來,「曾經的,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會按着這個目標前進!」
韋竟堂沒有答話,他沉默下來,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慶幸,有欣喜,夾雜着說不清是不是後悔的味道。
「將太天門清掃一遍,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目光掃向臉皮抖動的韋竟堂,問傳挺臉上掛上一絲笑容,「遇到你,是太天門的幸運!你讓我知道,世間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善即惡,總有那麼一撮人,他們是美好的,是善良的,是心中存有善意的。」
「就像這天地間,有窮山惡水,也有山清水秀,景致優美讓人心曠神怡的存在。」
問傳挺探手,遙指眼前一片蔥綠景象,山高奇駿,水秀優美,叢林掩映,綠波蕩漾,看上一眼,讓人不自覺拋卻世間煩惱,只想身處其中,逐波而流,放任自由。
僵硬的笑容在韋竟堂臉上掛起,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現在是怎樣打算的?」
輕飄飄一眼,「也不會怎樣,程昱要死,其他一些人也要死!」
笑容乍現,「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太天門從這世界上消失的,總要給你留點根底。」
「留點根底?!」韋竟堂眨動眼珠子,有些不太明白他所說。
「是啊,既然不能全部消滅,那總要有人掌控才好,不然魚龍混雜,惹得我不高興,還要清掃一遍。」
輕飄飄一句話,說不出的血腥殘酷,風輕雲淡,好像談論的是風花雪月一般。
心冷,膽寒,讓聽到一切的韋竟堂不由重新審視問傳挺,這一刻,讓他感覺,面前的小孩,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