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蒙主教練迪亞克蕾嚴謹地重審自己的戰術安排。
……
一台電視機,一台電腦,一台小冰箱,一張乾乾淨淨的床鋪,一桌子,一扇亂七八糟的書架子,上面擺着法國各自體育報和雜誌,這間還算寬敞的房子,便是里爾俱樂部為藍胥準備的私人住所。
藍胥和隊友們在綠茵場上訓練後,便獨自一人先回來了,這裏離莫魯瓦球場不遠,萬一主教練吉拉爾有急事,藍胥下樓五六分鐘就能跑到現場。
不過,現在還是下午三點左右,離開賽還有近四個多小時,藍胥有足夠的時間回住所整頓自己的東西。
他打開了電腦,準備完善國際自動匯款賬號paly……,等將來踢球賺了大錢,他就得把這些錢大筆大筆寄到中國老家,讓那些曾經恥笑罵自己沒出息的人羨慕死去。
「臥槽啊!這paly********賬號還真麻煩!」就在藍胥噼噼啪啪打着鍵盤上字母的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是誰?」藍胥停了下來。
「藍胥!是我,蘇瓦!」外面的人輕聲細語地回應道。
「蘇瓦?」
藍胥一陣疑惑,蘇瓦怎麼來了,他來幹什麼?之前聽瑞二佬說,這個蘇瓦一直不看好自己,還力勸主帥吉拉爾不讓自己替補上場踢比賽,想到這,藍胥狐疑地起身,打開了臥室門,淡淡道,「蘇哥!趙我有事麼?」
「沒什麼多大事兒,只是過來看看你呀!」
蘇瓦微笑着走了進來,四處過目了一番,神情不禁略帶遺憾和傷感起來,「哎呀!藍…!俱樂部怎麼能讓你住這么小的地方呢?至少也要給你安排一個一室一廳啊!」
藍胥也不知道蘇瓦說這話是啥意思,但之前從瑞二佬口中得知,這個蘇瓦不是什麼好人,至少對自己應該不會有好心的,否則他為什麼要勸誡頭不讓自己上正賽!
「呵呵!」藍胥笑了笑,「蘇哥,地方雖小,但我喜歡。」
蘇瓦慢慢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藍胥打開冰箱,問道,「蘇哥,要喝點什麼?」
「隨便啦!」蘇瓦微微擺手。
藍胥便拿出一瓶果汁遞給蘇瓦,蘇瓦爽快地道了聲謝,藍胥見蘇瓦說話的語氣蠻和藹的,於是,便和蘇瓦閒聊了起來。
聊了一段閒話,蘇瓦眉頭一閃,突然問道,「藍!你有沒有想過去別的俱樂部踢球?」
「這個!暫時真沒想過,在里爾,我現在能踢上主力位置,不是挺好的,幹嘛要去其它的俱樂部?」藍胥十分納悶。
「藍!不是我蘇瓦多嘴,以你如此年輕就具備這麼大的潛力,別說是在法乙,就算是去法甲聯賽,隨便去一家俱樂部,你都有能力踢上主力。」蘇瓦咕嚕一聲,喝了一口果汁,平靜地解釋道。
「呵呵呵!蘇哥過獎了!」藍胥笑得合不攏嘴,眼前這位原本不看好自己的助理教練,突然把自己如此誇耀一番,想不高興都難啊!毫無疑問,藍胥猜測,自己在場上的發揮折服了蘇瓦先生。
「不是誇獎你,我說的事實上。」蘇瓦慎重地說,「里爾俱樂部給你的年薪是多少?」
「二萬歐元!折合成我們國家的人民幣,將近二十萬了!」一想二十萬人民幣的年薪,藍胥感覺還算滿意,儘管之前自己向主帥表達了年薪希望達到十萬歐元,但是主帥吉拉爾答應十萬歐元要等踢完一個賽季再說。
「嘖嘖嘖…!」蘇瓦嘴唇一閉一合地搖搖頭,「如果有俱樂部願意開你一年酬勞十五萬歐,你願意去麼?」
「十五萬歐?」
聽到這個數字,藍胥還是被震驚了一下,「是哪家俱樂部?」
「南錫。」
「南錫?」
「沒錯!就是南錫,南錫主教練帕布羅和主席亞克斯先生非常看好你,他們着我說了,只要你願意去南錫俱樂部踢球,他們會給你十五萬歐的年薪。」蘇瓦慎重地說道。
「這也行?」藍胥此刻疑惑不是那十五萬歐年薪,而是不解蘇瓦作為吉拉爾教練團內的同僚,怎麼會建議自己去其它的俱樂部呢?
「這怎麼不行?」蘇瓦反問道,「你從中國來到歐洲,不就是為了揚名立萬,賺大錢嘛?」
藍胥沉默了片刻,也算是默許了蘇瓦的見解,不過,更重要的一點是,自己喜歡踢足球。
「蘇哥,我暫時不能離開里爾俱樂部,畢竟是頭和瑞二佬把我帶到了這裏,還有你,蘇哥,你怎麼可以勸我去其它的俱樂部呢?」
藍胥終究是忍不住把自己的迷糊問了出來。
「哈哈哈…!」蘇瓦淡淡一笑,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雙憐憫的眼神注視着藍胥,這讓藍胥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蘇瓦收斂了笑意說,「藍!你不用懷疑我有歹意,我只是認為你應該可以得到更多,得到更大的收穫和尊重,你知道我們的頭吉拉爾先生說你們球員是什麼嗎?」
「什麼?」看到蘇瓦一臉嘆息的表情,藍胥非常想知道答案。
「吉拉爾說你們球員就是里爾俱樂部的棋子,說好聽點是棋子,說直接點就是玩物!」蘇瓦不苟言笑地說着,然後慢慢把手伸進內兜掏東西。
「不可能!頭一定是說其他人,他不可能說我是他棋子的。」藍胥幾乎是一百八十度的擺頭,他哪會相信蘇瓦這話,因為,吉拉爾曾許諾說會給他足夠的上場機會和自由空間。
「呵呵!」蘇瓦笑着從口袋裏摸出一件小器物,「藍!你別不相信,吉拉爾他還說所有里爾的青年球員都被俱樂部看死了,你那一張六年的賣身契註定你在里爾的待遇是好不了的,除非有俱樂部出高價買斷違約金,否則你只能在六年的時間內,拿着『微薄』的薪水,如果你要加薪,抱歉,你沒權利,因為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寫明了。」
藍胥被蘇瓦這一番話搞糊塗了,傻傻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蘇瓦把手中的小器物亮在藍胥面前,「你知道這是什麼麼?」
藍胥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答案,「錄音筆?」
蘇瓦笑着點點頭,「沒錯!是錄音筆,說難聽點是竊聽器,我把它打開,讓你聽聽吉拉爾先生在會議室里說的事兒,還有他對你的真正想法。」說着,蘇瓦便開啟了錄音筆。
那天的談話內容,便清清楚楚地從錄音筆里放了出來,一字不差地傳到藍胥耳朵里。
耳聽為實!
聽完錄音筆里吉拉爾先生的利益至上觀念後,藍胥心情一下子沉入低谷,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被人騙了。
蘇瓦走過來,輕輕拍打着他的胳膊,安慰說,「藍!你別太在意吉拉爾的意思,一般俱樂部的主教練都差不多,他們都是為自己的執教榮譽着想,而俱樂部高層更是『吸血螞蟥』,球員在他們眼裏就是聚寶盆,那有什麼感情和友誼!你還年輕,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冷酷無情,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南錫俱樂部是一個非常人性化的球隊,它們對球員的待遇是所有法乙球隊中最好的,最為重要的一點,對於你來說,也是最有優勢的,南錫主教練帕布羅和主席克羅斯非常非常欣賞你,我發誓,他們是真的從骨子裏頭喜歡你,所以,他們才托我來找你商量這事兒!」
藍胥張開嘴巴,仰望天花板,「蘇哥,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南錫主帥和主席也會一直等你的好消息!」蘇瓦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藍胥閉上了眼睛,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