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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的浮雲聚了又散,一片片被月光侵染得透亮,就像是幾層銀絲織做的薄紗帘子,微遮住了天邊那扇圓形的燈火通明的窗。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抬頭仰望的人被這份縹緲朦朧的美麗吸引,禁不住伸手去接那傾灑而下的銀華,纖秀如玉的指尖便也被映照出一些半透明的感覺。偶爾有涼爽的風吹過,拂在面上十分愜意。雨安愉悅地彎起嘴角,白生生的腳丫在青灰色的屋瓦上輕快晃悠。
忽然地,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幾聲模糊的嚎叫,喊着些什麼聽不甚分明,但仔細辨認,竟是尹泊燕的聲音!
「白,我好像聽到泊燕的聲音了!」她對身旁的少女說道,說完又偏着腦袋聽了下,篤定:「沒錯沒錯,是泊燕的聲音!」
正沐浴在月光中運轉靈力調理內息的白燭翻腕一轉,挽指收了勢,睜開眼時墨瞳里有流光閃過,神情卻是淡淡的,「聽見了也不奇怪,我們現在就坐在她房頂上。」
「可是,她的叫聲聽起來好像……」雨安頓了頓,才道:「好像很慘烈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會不會有危險啊?」
話音剛落,底下又傳來幾聲叫喊,這回清晰了些。
「啊不,不要啊!!嗚嗚我錯了!不……」確實是尹泊燕那悽厲的音色無疑了。雨安嚇得身子一抖,忙道:「天啊,我下去看看!」
白燭面無表情地扯住她:「別去。」
「可是泊燕她……」
「她大概是太開心了。」
「太開心了?」面前人驚奇地睜大了那雙水亮的眸子,顯然不疑有他,卻又一時間無法理解尹泊燕這「太開心了」的表現,兀自糾結着。
白燭嘴角邊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拉着這人走向別處:「這裏很吵,換個地方。」
「誒?可是,可是泊燕為什麼會那麼開心呢?是因為月她們成親了的緣故麼……」雨安還是不太明白,想再說什麼,前面少女卻側首瞥來一眼:「閉嘴。」
「……哦。」她只好將腦袋裏的重重疑問都拋開,乖乖跟着。
走過那片有樹蔭遮掩的屋頂時,白燭忽而停了下來,回身淡淡地問:「你餓了麼?」
聞言,雨安甜甜一笑,搖頭回答:「不餓。」
白燭冷冷看她,不說話。
「……」雨安眨了眨眼,識時務地改口:「餓了。」
實際上,之前她看着勾月和樊禪走上九尊台,叩首天地結為夫妻那會兒,當白燭來到她身側同她站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覺得餓了,餓得厲害。但是這種飢餓迫切的感覺又似乎與平日不同,連帶胸腔中都酸酸脹脹地,不明所以。
白燭沒有放開她的手,依舊牽着,只是微微垂首,道:「今晚……可以給你咬脖子。」
「誒?」雨安一下子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清風徐來,樹影沙沙搖晃。少女站在斑駁的蔭影里,神情是恬淡的,比之以往都要溫和。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此時此刻,對方那冰雪無暇的臉上竟似有柔情繾綣。
她這般發愣的時候,白燭復而抬首,道:「不過,你也需給我咬一下。」
雨安再次愣住了,呆呆地不知作何反應。面前少女欺身過來攬上她的脖頸,然後輕輕踮起腳尖,柔軟清涼的唇印在了她嘴角邊上。
這一剎,心跳都好似停滯了,胸腔有情緒一點點滿溢了出來。雨安才終於明白了這幾日一直盤繞在自己心底的那種悵然而迫切的感覺是什麼。
她是想娶這個叫做白燭的女子啊。
……
瓊雪宮裏,燈火依舊亮堂,唯獨寢殿那邊有些昏暗。侍女們又熄了殿外的幾隻浮燈,悄然退開,互相間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內殿裏頭,屏風後,紗帳浮動。交纏在一起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
重煙雪撐在晉紜兩側,薄被下兩人肌膚相親,每一處迷人的曲線都緊密契合,好似要融在一起。她慢慢啄吻着,滑進被子裏,去舔舐對方那緊實性.感的小腹,在散發幽香的滑膩肌膚上流連忘返,迷戀得不能自拔。
「晉紜……晉紜……」重煙雪一邊低低喚着,失控地加重了力道,原來的吮吻也變做了啃咬。
被壓在下方的晉紜死死咬着唇,這會兒卻已經放棄了反抗。嬌媚的容顏染上情.欲的潮紅,那蒙了霧汽的雙眸失神地望着上頭紋案模糊的帳頂,腦海里一陣陣暈眩。
終於耐不住,她攬緊了身上人的脖子,斷斷續續地低吟起來,渾身燙得似要燒着。
「啊……」不知過了多久,晉紜忽然蹙眉抓緊床單弓起身子,尖俏的下巴高高揚起,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才從紅唇間流瀉出來。重煙雪支起身去親吻她的下巴,細密的吻不斷落在她身上,直到那抽搐顫抖漸漸平息,才同她一起喘息着跌回床里。
很長一段時間,晉紜才慢慢恢復過來,水汽氤氳的眼眸里重新有了焦距。重煙雪翻身下來抱住她,把臉埋進她懷裏。
切切實實的擁抱,肌膚上依舊灼熱的溫度,鼻息里屬於對方味道,這些都變作了心頭幾乎要溢出來的甜蜜。重煙雪覺得自己心裏終於被灌滿了,踏實了,不再是那般空落落的了。
然而這樣維持了許久的安靜,晉紜既沒有如想像中那般將她推開,也不開口說一句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床幃間綺麗香艷的氣息漸漸散去。重煙雪稍抬起頭,看着身旁人潮紅退去後愈趨平靜的冷峭側顏,心頭一緊。
她真怕這人恢復過來後會惱怒地跟她決裂,從此再也不肯見她。急忙箍緊了對方的纖腰,有些霸道地說道:「反正,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也算是你的人了,你別想着再逃開。」
「你……」晉紜胸口起伏,聲音里還帶着些許沙啞。忍隱許久,終是重重嘆了口氣,低罵道:「你真是混賬。」
重煙雪咬了咬唇,支起身看她:「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啊。」
晉紜偏開臉。閉上眼沉默了半晌,才又悶聲:「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情人間的喜歡,還是親人般的依賴,你分得清楚麼。」
「現在你還問這個問題!」重煙雪眉梢一挑,看見她有些躲閃的神色,賭氣似地又低頭去啃那佈滿痕跡的脖頸:「看來是我做得還不夠呢。」
「煙雪!」晉紜皺眉推拒。
「叫我雪兒。」重煙雪湊過來,捧住她的臉,一字一句認真糾正。
晉紜皺了皺眉,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若蚊蠅地道:「……雪兒。」
聽見對方帶些彆扭地喚了這一聲,重煙雪臉上終於現出明媚笑意。一顆懸在半空中忐忑的心也得以回落了。她知道,這一把冒險的賭局,已經有了勝算。
她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這張永遠看不夠的臉,指尖摩挲過那修長的眉,狹長的眼角還有翹挺的鼻子,最後又點在那微抿的紅唇上。輕聲道:「我對你,一直都是情人間的喜歡啊。正因為這種喜歡,所以才百般纏粘依賴。分不清楚的是晉紜你這個笨蛋,一直把我當小孩子。」
晉紜回嘴:「於我而言,你本來就……」
重煙雪直接帶起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前那處柔軟之地,低聲道:「怎樣,還是小孩子麼,嗯?」
晉紜一下子僵住。沒有衣物阻隔,掌心裏那飽滿而柔軟的地方潮濕灼熱,滑膩的肌膚下,傳來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仿佛與她的節奏一樣快。而就在不久前,當她們緊密廝磨的時候,在兩處地方還曾火熱地貼在自己身上,帶給她無法忽視的強烈感受。
她臉一熱,趕緊偏過視線,不敢再看那成熟誘惑的玉.體。不可否認,如今重煙雪已經出落得越發美麗了,像一朵艷到極致的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就悄然綻放了,令她驚訝不已。
她感覺自己手心裏都開始發燙了,想收回手,面前人卻緊緊按住不讓,掙扎間無意帶起摩擦。
「唔……」重煙雪猝不及防地低吟出聲,而後咬唇看着她,勾人的水眸里似有羞怨。晉紜一怔,驚覺手裏那顆凸起的地方竟一點點硬了起來。
「晉紜……」似哀求般地出聲。重煙雪緊緊盯着她的眸子,期冀而又不安地等她做一個決定。
晉紜閉了閉眼,只覺得自己心緒又亂了。她沒想到今夜會同重煙雪發生這樣的事情,如今她們之間的關係已然回不到從前。然而,她該恨重煙雪麼,該繼續逃避下去麼?
深吸了口氣,剛要開口,面前人卻先一步緊張道:「你還是不敢接受?」
她微微蹙眉,正想着該怎麼表述,重煙雪眼眶裏就有淚水在打轉了:「晉紜我告訴你,要是你還想拋下我的話,以後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會抓你回來,然後打斷你的腿,讓你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在我身邊!!」
看着面前人故意說着狠話卻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晉紜心頭忽而鈍鈍地疼。重煙雪本該是她捧在手心裏愛護的人啊,可一直以來,她都只懂得傷害這個執拗的,不顧一切地喜歡着她的人罷了。
苦笑着搖搖頭,她伸手輕輕將重煙雪環抱住:「不會再拋開你了。」
懷裏身軀一顫,似是不敢確定:「你……你答應我了?」
「我還能怎麼辦呢?」她拍了拍重煙雪的背,用玩笑的口吻道:「你都說要打斷我的腿了。」
重煙雪緊緊盯着她瞧,生怕她反悔一樣:「你真的決定跟我在一起了麼?」
「真的。」
「不後悔?」
「不後悔。」
「也不怕會被人恥笑?」
「誰敢笑我啊?」
重煙雪沉默了會兒,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幾分顫抖:「那,也不覺得對不起我母親了?」
晉紜想了想:「嗯……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可是現在我更不願對不起你啊。」
「所以我們在一起吧,別再互相折磨了。」她緩緩說完這一句,心裏也霍然明朗。
「晉紜……」聽到她這樣說,重煙雪眼裏淚水陡然止不住了,一顆顆順着臉頰滑落,嗚咽着哭出了聲來。
「哭什麼啊。」她好笑又心疼地捧起重煙雪的臉,看見那紅紅的鼻子,不禁莞爾。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啊,哭起來鼻子就紅彤彤的,像染了胭脂。
重煙雪就着她的手擦乾了臉上的淚漬,吸了吸鼻子,拼命地止住哭腔。
「噗,瞧你。」晉紜忍不住笑了,颳了刮面前人的鼻尖,笑道:「還說不是孩子了呢,哭成這樣,丟不丟人唔……」話未說完,就被某位公主憤憤撲過來以吻封緘了。
殿房裏的溫度再次升高。重煙雪迫切地帶着她的手一直往下,覆上那處早已濕熱的地方。芳草遮掩之地,有水流一點點溢出,昭示着渴望。
「唔,等等……」晉紜沒想到對方那麼直接,此刻手裏的感覺叫她耳根都紅了。
「怎麼,你緊張?但是我可等不及了呢……」重煙雪低低一笑,抱着她翻身,讓她壓在自己上面,隨即勾纏着吻上,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了,才道:「剛才我都耐心教過你一遍了。」
「說得我好像不會一樣。」晉紜被這一說,氣惱地俯身去啃咬那白皙的肩頭。
「哦?難道你早就會了?」某位公主顯然是記掛着她剛才嘲笑她哭鼻子的事情,勢要扳回一局。便故意揚了揚自己殘留血跡的指尖,挑釁道:「想不到啊,都幾千歲的人了,居然還是處子,不丟人麼。」
晉紜老臉一紅,隨即危險地眯起眼睛:「是呀,我可比不得你經驗豐富呢。之前有那朱雀少主啊明玉公子啊什麼的不說,還跟花妖有過一段風流韻事。」
「喲,記得比我還清楚麼。」
「哼。」
「呵呵……你這是在吃醋?」重煙雪嘴角一勾,心裏樂開了花。仰起下巴,溫熱的吐息噴在她耳廓:「那就加把勁啊,可別輸給了那些年輕後生。」
……
天邊的月亮慢慢沉陷進遠方那片樹叢里,夜空中濃郁的黑也終於褪淡了,變成青灰的顏色。
新房裏,帳幔包攏的大床上兩人交頸而眠,親密擁在一起。
外頭漸漸有陽光鋪照進來,映上了屏風,空氣中細微的浮塵也被照亮,閃爍着匯聚成一束束似有實質的光線。不時有鳥鳴聲在窗外枝柯間響起,婉轉悅耳。
樊禪先醒了過來,卻又禁不住眯了會兒,直至完全清醒了,才睜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胳膊被人枕着,已經有些酸麻的感覺。下意識低頭看向懷裏睡得正香的人,下巴卻意外觸到了某樣毛茸茸的東西。她退開了一些再看去,發現勾月頭頂上竟多出了對茸軟的灰白□□耳。
是因為太累了才會這樣麼……想起那時候勾月被她擺弄得幾乎暈了過去,她心下愧疚,也有些羞窘起來。儘管有那杯酒的原因,可到後面卻是她自己停不下來了。她那堅韌的自控能力到了勾月這裏全然潰不成軍。
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落到面前的毛絨耳朵上時,卻發現挪不開眼了。
好可愛!
勾月這樣頂着對貓耳朵柔弱地趴在她肩上的模樣簡直戳心……樊禪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鬼使神差地,竟還想舔一下。不料才剛碰上,懷裏人就驚醒了。勾月哼哼着睜開眼來,對上她的下巴,迷糊糊地看了許久,忽然急急退開身去,捂上自己頭頂的耳朵。
「你剛剛,是不是……」
「嗯啊,我忍不住親了一下。」樊禪面不改色地回答。
捕捉到某隻貓咪那怨憤的小眼神,她嘴角就勾了起來,又湊過去親那對灰白色的耳朵。勾月捂着不讓親,掙扎間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露出兩人遍佈紅痕的雪膚。
某貓驚得迅速拉起被子,水汪汪的眸子隨即瞪了過來,凶聲:「討厭啊,你欺負我!」
原本是氣惱的話語,可襯着此時香肩半露臉帶緋紅的模樣卻是別俱風情,俏生生地惹得人更加想欺負一番。樊禪心念一動,便攬住她的腰肢將人整個撈過來帶入自己懷裏,低頭含住了其中一隻軟綿綿的毛絨耳朵。
「啊!!」勾月觸電般猛地顫了一下,頓時嗚咽一聲縮起了身子。
知道她的耳朵現在十分敏感,樊禪卻也不放過,又探頭過去親吻另一隻,柔軟濕潤的舌一遍遍靈巧地掃過耳尖。
「唔……」勾月失了力氣似地趴在她肩上哼哼,蹙眉忍耐着她的□□,最後都快哭出來了,帶着顫音低叫道:「不要了,不許再碰了……」
見差不多了,樊禪才放開了勾月的耳朵。用指腹抹去她眼角淚花,把她抱在懷裏柔聲地哄:「好了好了不碰了,你別哭啊。」
緩過勁來的貓咪立即朝她羞憤甩眼刀:「恨死你了!」
「噗。」樊禪笑着擁住她,又細聲細語地哄了會兒,才道:「這下清醒了沒?我們該起身了。」
「這麼早起來啊。」勾月埋在樊禪頸窩裏哼哼:「昨晚折騰到快天亮了才睡的,不要起來。」
「你說錯了,那是前晚。」
「嗯?」
「我們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樊禪支起下顎,笑吟吟地看她:「今天要去給你父王敬茶了。」
「……」勾月哀嚎一聲把自己蒙進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