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帝國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世界的真相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世界的真相

    「感覺怎麼樣？」

    帶着微微的笑意，我伸手拽起了仍然處於茫然中的佐佐木，一邊問道。

    「糟透了……」

    劍客用力甩着腦袋，似要把裏面嗡嗡作響的東西甩出去一般，「假如僅僅是一個入職簡介的話，需要這麼多內容嗎？」

    看樣子轉化挺成功。

    「腦子裏一片混亂，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堆在一起，」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佐佐木還是搖了搖頭，「沒想到你們來頭這麼大，哈，雖然換個老闆對我而言並無太大意義，不過你們這是打算跟我原來的老闆開戰嗎？可是也不太像。」

    「我們是來幫忙的，但貌似那倆都不怎麼領情——誒，你別晃了，我頭暈。」

    佐佐木苦笑了一下，指着腦袋說：「問題是在我眼中，晃的是你們啊。」

    於是你就以同樣的頻率晃來晃去來穩定視野嗎？

    「我能理解剛剛完成轉化的這種感覺，」rider帶着同情的語氣看着幾乎站都站不住的佐佐木，「當時由於技術不成熟，我比你情況還糟。」

    佐佐木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面前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特殊英靈」，不由好奇起來：「那些資料里好像有你，唔，頭疼欲裂……這得多長時間？你當時是怎麼挺過來的？」

    rider回答：「一會就好，疼過勁就不疼了，另外當時這東西幫了我很大忙。」

    說着，她就順手掏出了那寶貝一般的掌上遊戲機，這來自泡泡的小禮物讓美杜莎愛不釋手，但現在她竟然捨得拿出來分享，可見對自己這第一個難友她是多麼重視。

    「用這個分分心吧，就是別碰第四關的紅箱子，泡泡給那裏面放了個外掛一樣的怪物，手速達不到每秒三千絕對打不過。」

    rider一邊依依不捨地將遊戲機交給佐佐木一邊小心謹慎地叮囑道，讓對方一頭冷汗的同時也差點把我們都給雷趴下。

    孩子她媽，你太強了！

    「外星人叔叔！你們這究竟是在打什麼啞謎？」

    一頭霧水地旁觀到了現在，遠坂終於忍不住心中的迷惑，急吼吼地上來問道，前一刻還是敵人的佐佐木貌似成了自己人？兩個英靈竟然開始聊遊戲攻略？更重要的是，剛才自己的妹妹幹了什麼？

    這一連串疑問讓遠坂頭大如斗，而解決疑問最有效的途徑，自然就是問詢眼前貌似主導了這一切的外星人叔叔。

    「稍後會向你解釋的，」我微笑着將滿臉不甘的遠坂給按了回去，「反正對你有好處。」

    遠坂還想說什麼，不過珊多拉突然打斷了她：「阿俊，時間快到了。」

    立刻，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這次真的能抓住異變原因嗎？」區區一分鐘的等待這時候感覺起來是那麼漫長，衛宮嘗試着找點話題來打破僵局，而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離世庭園啟動了。

    只是一次小小的試驗，將可以對整個宇宙發動攻擊的武器鎖定在一個微不足道的星球上，這甚至根本不算一次正式攻擊，頂多是那套法則武裝調試過程中偶爾興起的能量釋放，但在瞬間發生的一幕仍然讓人驚心動魄。

    整個柳洞寺在我們面前分解了。

    分解，這個說法應該比較貼切，事實上，在我們面前的寺廟已經整個漂浮到了空中，那大大小小的鋪地石板，建築房屋，全都仿佛失去了引力一般懸浮着，同時隨機地分解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塊，就好像用無比鋒利的刀具將名為柳洞寺的果凍切成了碎丁然後撒進沒有引力的真空環境一般，破碎的建築群就這麼在我們頭頂百米的高空不斷飄蕩，而紅色的月光則透過這些支離破碎的間隙傾瀉下來。

    等等，紅色的月光？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還站在柳洞寺的山門之外，按理說也就是不會發生變異的地方，但是為什麼我看到了紅色的巨月！？

    「啊！」當疑問剛剛冒出來的時候，淚子的一聲驚呼讓我迅速轉移了注意力，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到的少女突然撲進了我的懷中，差點撞的我上不來氣。

    「哥……哥哥……後面……！」

    我疑惑地轉過了身，與此同時，耳邊也傳來了一陣吸氣的聲音。

    冬木市……毀滅了！！！

    整個城市……不，已經看不出任何城市的痕跡，只有漂浮在空中的一點點殘垣斷壁還能顯現出人類文明的遺骸，大地一片荒蕪，赤色的熔融痕跡宛若蜿蜒的蜈蚣般蔓延到地平線之外，到處是岩漿，巨大的地裂，半徑數公里深不見底的天坑，曾經的冬木市一點影子都沒留下，全都已經消失在這仿佛隕石襲擊過一般的地獄景象之中，而在高空中，巨大的石塊甚至是浮島懸浮在那裏，轟隆隆地緩慢旋轉着，對比一下地面那些巨大的裂谷和空洞，很明顯這些浮島都是被硬生生從那裏撕裂出來的東西，巨大的血色月亮距離地面是如此之近，它甚至覆蓋了我們視野中五分之一的天空，散發出來的不詳紅光將一切都鍍上了鮮血的顏色，我甚至產生了錯覺，高空中那些浮島就是在這巨大月亮的引力下脫離了大地，而現在，它們正在落向月球……

    「木頭，那不是錯覺哦。」

    一個聲音突然響徹了天際，讓因眼前恐怖一幕而失神的眾人猛醒過來，是林雪，她直接通過離世庭園介入了這個世界。

    「在世界的背面，引力已經失衡，天體之間的穩定被某種東西摧毀了，你們眼中的這個天體並非月亮，而是一個更大的紅色星球，真正的月亮在這個古怪天體的背後，已經因為不明原因而只剩下一半體積，這個紅色天體的性質十分特殊，它運行速度忽快忽慢，在太空中的位置完全不依照正常的物理定律，而且其本身的引力不斷震盪，由於錯亂的引力波動，地球表面的生物遭受了滅頂之災，就連地表都被撕成了碎塊，現在你們看到的是紅月引力增強的瞬間，但是很快，我能看到，只要幾秒鐘後——」

    林雪的聲音慢了下來，她在等待，等着自己預言中的某件事情發生。

    「紅月的引力下降了。」

    隨着林雪話音落下，高空中的巨大浮島，岩石，建築殘骸紛紛下落，就好像另外一塊大陸正在我們頭頂崩塌一般，天崩地裂已經無法形容這一刻的景象，曾經歷過克普魯戰役的我們對這樣的景象自然有所免疫，但遠坂等人卻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陣陣驚呼，伊利亞甚至乾脆帶着哭腔鑽進了我的懷裏：剛才有一塊如同山嶽般的巨大浮島就在她的眼前掉了下來，那震撼的一幕把「小女孩」嚇壞了。

    「紅月的引力波動毫無規律，但基本上都會在很短時間內完成一個周期性的增強減弱，因此很少有地面上的東西因引力錯亂而真正掉到月亮上去，它們往往會被拉到一個非常高的位置，然後砰地掉下來，而且根據離世庭園的分析，紅月和地球之間的作用力分佈詭異到了極點，即使是一平方米的範圍內，引力也有可能是不均勻的，這導致那些脫離了地面的物體在空中磕磕碰碰，恩，還有更多亂七八糟的現象，，而且這個世界混亂的也不僅僅是紅月，就好像你們背後的柳洞寺，它也是扭曲世界的表現之一，阿瓦隆無法分析尚未發生的事情，我還需要時間將看到的資料整理一下。」

    在林雪講解的過程中，我也在觀察着眼前仍然不斷從天而降的浮島和巨石，它們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升空和墜落，本應該早已化為粉末，但卻由於某種不知原理的力量而保持了完整，即使是那樣聲勢浩大的「着陸」，也沒見到一塊浮島在地面上撞成粉碎，這應該就是林雪口中更多亂七八糟現象的一種表現了。

    整個墜落過程持續了大約三十分鐘，並不漫長，而且有層層保護的情況下，我們所處的山頭也始終未遭遇一絲一毫的撞擊，但這末日一般的「隕石雨」仍然讓遠坂和伊利亞等幾個女孩子小臉煞白，就連衛宮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當一切漸漸平靜之後，我隨口對着空氣問道：「林雪，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

    「世界的背面，我說過的。」林雪的聲音仍然在天空中迴蕩着，這讓我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聯想：我們就好像身處一個小小的透明玻璃盒中，被放置在研究平台上，而林雪則是盒子外的觀察者，她能看到一切，卻無法對盒子裏的東西進行操作，而我們能進行操作，眼前卻只有一片混沌。

    甩了甩腦袋，我才終於將這個古怪的想法拋到腦後。

    「這個世界的結構非常有趣，多虧了離世庭園，否則我們絕對發現不了這個巨大的秘密，當然，真正發現這一切的是塔維爾，我只是幫她觀察了一些無法被科學手段看到的東西而已。」

    「fate世界，是由兩部分組成的。」

    「表世界，繁華，生機勃勃，一切秩序井然，那就是你我眼中的世界，而這裏，是它的背面，被毀滅的里世界，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曾經也有生命，它甚至有可能與表世界產生着某種同步聯繫，我們掃描了這裏殘存的城市遺蹟，它們和表世界那些繁華的大都市幾乎百分之百地一樣，但紅月毀掉了一切，我看到了它是如何摧毀整個裏世界的，簡直是一場災難……」

    我目瞪口呆地聽着這個天方夜譚一般的故事，林雪的講述實在匪夷所思，一個天然分為表裏兩部分的世界？這種架構存在嗎？

    「不存在！」當我將這個問題拋給專家之後，小東西立刻堅定地說道，「雖然叮噹是個吊車尾，但最基本的世界架構還是知道的，表裏世界架構不可能天然生成，而且用這種架構來鋪設整個世界的話，它的總體穩定性會非常差勁，根本不符合神界質量管理體系認證！」

    請問上帝大人，你們的認證標識是三個c嗎？

    通過離世庭園的掃描和林雪的觀察，fate世界的表裏兩個部分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完全分離的，假如非要舉個例子，里世界就好像全人類潛意識中對世界的認知，是一個概念化的地方，它和真實世界完全同步，幾乎互成倒影，但永遠不會相交，但現在發生了兩個連塔維爾都無法解釋的事件：

    第一就是紅月的出現，假如里世界是表世界的影子，那麼它完全沒有理由出現一個這樣本不應存在的東西來毀滅一切，這個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巨大天體擁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結構，就連帝國的掃描裝置都無法洞悉它內部有什麼東西，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第二就是柳洞寺的異常，柳洞寺，這是里世界僅有的幾個還沒被紅月徹底毀滅的人類遺蹟之一——至少，相對於那些已經變成粉碎的人類遺蹟，柳洞寺還算能找到殘骸的幸運兒，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這裏竟然成了里世界和表世界融合的地方，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那天我們會在柳洞寺中看到天空的巨大紅月，為什麼那天看到的那些死氣沉沉的寺廟建築上會到處佈滿龜裂的巨大裂縫，為什麼只有在寺廟的院子裏才會看到那樣光怪陸離的一幕，毫無疑問，那就是眼前這個漂浮在空中、支離破碎的遺蹟和現實世界融合之後的產物。

    「我說，有人注意到我嗎？」

    一個被人忽視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默，已經淪為路人的佐佐木無辜地舉着手，「至少，誰能解釋一下今天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

    佐佐木應該是今天晚上最悲情的一個角色了，原本是柳洞寺的守衛，本應該成為今晚反入侵行動的主角，卻莫名其妙地被人強行拉上了賊船，而且現在更是一頭霧水地淪為了群眾演員，除了呆呆地站在已經變成碎石山道的台階上看戲之外，竟然連身旁這批說不清是敵人還是朋友的傢伙今天到底是來幹啥的都不知道。

    「我們只是路過而已，」我扭頭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非常強勢的路過。」

    「別聽這個外星人怪叔叔胡說，」遠坂白了我一眼，然後看向佐佐木，「說實話，召喚你出來的人在哪？你難道真的對自己身後的寺廟所發生的異狀一無所知？」

    「我沒必要說謊，」佐佐木坦言，「反正現在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我是被違規召喚出來的，無法離開那座山門和它前面的台階半步，所以我也不可能進入身後被自己守護的寺廟半步，自然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召喚我出來的是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主人，她自從躲進寺廟之後幾乎就從來沒在我面前露過面，天知道她在裏面研究什麼……」

    「哦？對了，你那把劍應該被動過手腳吧？」

    對佐佐木的坦白，我並沒太大懷疑，畢竟現在他連自己的本源都被綁定在了世界之樹上，不過我緊接着想起的，還是他那把讓saber陷入苦戰的幽能長刀，一個英靈的武器怎麼會帶着幽能？

    「假如你說的是這個……」佐佐木抬起了手中的曬竹竿，「它確實發生了什麼變化，但那是自我被召喚之後便帶有的力量，嘁，反正挺好用的。」

    也就是說，果然還是應該找到召喚者嗎？

    「雪丫頭，我知道你已經看到了，那個召喚者在哪？」

    林雪笑嘻嘻的聲音迴蕩在天空中：「嘻嘻，就躲在這個世界廢墟里哦，不過她應該會主動找你們吧，畢竟天上都廣播了這麼長時間了，傻子都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被侵入了，恩，既然你也在聽——」

    林雪這後面的話顯然是同時說給我們和佐佐木的召喚者的。

    「那麼，給你們安排個見面的地方，看到那片光芒了嗎？作為集結點好了，caster，你最好配合一下，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你和你的主人藏身之處真是非常明顯，我甚至能看到那個男人左腳的皮鞋上有一塊灰色的污跡哦。」

    林雪所指出的地方位於山腳下不遠的空地上，她用信標在那裏畫了個蠟筆小新的圖案，實在是再醒目不過。

    而就在天空中迴響的聲音落下的同時，我便感知到正東方向，一個能量波動正在向這邊急速靠近着，顯然剛才林雪的話語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原來是躲在里世界，怪不得之前我們放出去那麼多探針都沒找到caster的蹤跡，她是怎麼獲得進入這個世界的方法的？

    我們進入里世界，依靠的是離世庭園的法則干涉力量，將整個地球相對於我們進行了整體換相，因此與其說是我們進入了里世界，倒不如說是整個世界在我們眼前翻了個身，將它的背面主動呈現出來，而區區一個caster當然不可能具備這種力量，也就是說，她獲得了鑰匙？

    在不慌不忙地向山腳下前行的時候，我心中一直在如此思索着。

    不過不慌不忙的也就我和珊多拉這樣的規格外分子了，遠坂和衛宮這一路走下來真可謂是戰戰兢兢，原因很簡單：

    短短几百米的山路，遍佈着十幾個真空區和超重力區。

    里世界混亂的狀態又體現出了它的新特性，空氣在某個地方會突然消失，重力忽然增大或減小，希靈使徒倒是面不改色地在真空和百倍重力不斷交換的山道上一路前行，遠坂他們卻只能在淚子標註出來的安全通路上如履薄冰，於是，空空蕩蕩的山道上，遠坂、衛宮、伊利亞這樣的地球人就在我們憋笑的注視下開始了一路的啞劇表演，一會鐵板橋，一會凌空跳，一會原地打滾……

    他們仨今天可算是遭了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