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訣 第二章飛燕

        那大漢剛進的客棧便大聲叫道「小二，好酒好菜　招呼」！大漢後面便有數十人跟着進來了，小二應聲　道「來了來了！客官稍坐，酒菜馬上就好」。

    那大漢　找了個位置坐下，身後數人紛紛坐下，小店頃刻間變　得擁擠了！　沒多久，那小二便將酒菜一盤一盤端上來，擺滿　了各個桌子，那大漢先拿起酒瓶，一口乾了下去，叫　道「好酒！」隨之大吃起來，跟隨大漢身後的眾人也　大吃起來，整個小店都是噼里啪啦碗筷碰撞的聲音。

    　小店又走來一人，這人一身黑衣，長發飄逸，找　到位置自顧自坐下，那人點了一盤豆腐，一碟青菜，　一瓶酒，便吃了起來。

    　大漢等眾人大吃之後，便起身就走，那小二後面　追道「客官慢走！帳還沒有付呢。

    」那大漢轉過身，　一把抓起小二道「那你算算得多少錢啊？」　那小二被提在半空，心下甚是害怕，便小聲　說「大爺，這個……」。

    便嚇得說不出話來，那大漢一　把將小二扔在桌子上，桌子被壓得粉碎！　大漢握出一雙拳頭，怒道「那這雙拳頭能不能結　帳？」那小二躺在地下早已昏了過去，掌柜的也被嚇　得魂飛魄散，便道「能……能結，大爺只管去就是了。

    　」　大漢哼的一聲轉身便要出門，對身後數十人　說「兄弟們，走吧。

    」　剛邁出門檻數步，便聽一人喝道「站住！」眾人看　時，卻是那黑衣男子。

    那男子手拿着酒杯，一口一字　說道「死痞賴狗，恬不知恥，怎麼？武林中的規矩一　點也不懂？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像你們這　般行為做法早跟強盜無二。

    」　那大漢笑嘻嘻道「這位朋友說的可是咱？」　那男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冷笑幾聲。

    猛的將　酒杯擲出，正好砸在那大漢腦袋上！大漢搖搖晃晃站　立不穩，顯是這杯子的力道奇大！　那大漢的數十名弟兄立即將男子圍住，有幾人破　口大罵顯是要動手了！大漢搖搖腦袋，嘴裏罵道「你　大爺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弄死他！」　小店中的顧客見情況不對便都紛紛逃離，也有少　數看熱鬧的。

    那小二仍然昏厥在地，掌柜哆嗦着一雙　手支使夥計去報了官，嘴裏喃喃念叨『上天保佑』『菩　薩保佑神靈保佑』之類的話，自己早已躲的遠遠的。

    　卻說那黑衣男子被數十人包圍住，不論如何是逃　脫不了的，但他卻仍然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好像周圍　的什麼遭遇跟他無關似的。

    但見大漢一聲令下！數十　人拳腳刀劍齊向男子使去！　男子鎮定自若，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突然　起身如鬼魅般在這些人身邊來回閃動，只聽『乒乒乓　乓』之聲，這些人手中的兵器被打落在地。

    大漢還未　反應過來，只見一條黑影向自己撲來，待得察覺才明　白男子已用劍指着自己喉嚨！　當下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這男子不論劍法精　巧，還是身形步伐靈活都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大漢更是心驚，心驚之下更是恐懼！若不是手下　留情，震掉的可不是自己兄弟手下的兵器，若是對準　要害的話，那自己和這數十名兄弟都要命喪此劍了！　大漢感到自己脖項上的冰冷，嘴裏想說什麼卻說不　出。

    待大漢目光落到這把指着自己脖子的劍時，卻看　到劍身刻着『絕命劍』三字，心下大駭，腰也軟了，　腿也軟了，險些倒下去。

    　那大漢結結巴巴道「你是『絕命神蛟』楚孤劍？」　男子道「想不到你草莽山的小茅賊卻也認的大　爺。

    」　大漢道「誰要是說不知您『絕命神蛟』的名號那可　真是瞎了眼的盲人了。

    」　楚孤劍將劍撤下，還劍入鞘。

    大漢心下鬆了口　氣，楚孤劍將劍盛入劍鞘顯然是沒有殺他的打算。

    　楚孤劍冷笑一聲說「我素聞草莽山金刀寨的張建　雄寨主是個英雄豪傑，殺富濟貧，在武林中也有一個　好名聲，我向來欽佩他的為人，沒想到他的下屬兄弟　做事做人竟是如此不堪」。

    說着便向周圍數人一一看　去，那些人都心有慚愧。

    　大漢囁囁道「楚大俠怎麼知道我們是金刀寨的　呢？」　楚孤劍哼道「你當然是井底之蛙，在我進門的時　候就已經發現你們的身份了。

    」　大漢道「楚大俠說的對，我們自然是井底之蛙，　普天之下能有楚大俠卓越膽識的人能有幾個？」　楚孤劍道「行了行了，別再給我臉上貼金了，看　在張建雄寨主的面子上，我今天放過你們，不過下　次……」　大漢忙道「沒有下次，一定沒有！」　楚孤劍道「很好，這樣的話，你們就可以走了。

    」　那大漢喜不自勝，道「真的？」　楚孤劍有點不耐煩「好話不過三遍。

    」　大漢連連點頭「是是！」便轉身要走，那數十人也　緊隨其後。

    待他們剛出門，楚孤劍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他們道「站住，結了酒菜錢再走。

    」……　落月斜打理了衛風的傷，已無大礙，只是孟天豹　的這一腳踢的也太狠了些，到現在衛風還昏迷不醒。

    　落月斜走到桌邊坐下，兀自看着窗外發呆，像是　想起什麼事情來。

    忽然聽得一聲清嘯，落月斜一下子　站起，跟着又是一聲清嘯，落月斜確定無疑，便翻窗　而下，到了一片樹林裏，當時皓月當空，天氣嚴寒，　落月斜靜靜站在林子裏，頭微仰着，像是聆聽什麼東　西。

    果然第三聲清嘯響起，落月斜確定方位之後，便　疾速向聲源奔去。

    　待落月斜停住腳步時，只見一黑衣男子，正是那　楚孤劍。

    　落月斜上前道「真的是你啊？害我找了半天。

    」　楚孤劍笑道「落兄太過謙了，我的功力跟你相比　還差那麼一點。

    」　落月斜道「看來你比我還謙，我們倆的功力不分　上下，各有千秋，你卻說我功力比你好，你這不是在　貶低我嗎？」隨之又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楚孤劍正色道「我查到了點眉目，問題就在南少　林？」　落月斜心下一驚，尋思「怎麼會在南少林？」　楚孤劍道「看來我們得分頭行動了。

    」　落月斜應道「好」　和楚孤劍分別之後，落月斜又回到客棧房間，見　衛風坐在床上，手托着腮幫獨自發呆，見到落月斜便　喜道「啊！是你！」落月斜撫了撫衛風的頭髮笑道「怎　麼樣？好點了嗎？」　衛風說「好像胸口有一點痛，我為什麼在這啊？　老和尚呢？啊！不好，老和尚讓我去買鹽沽酒的事我　倒忘了。

    」　落月斜聽到衛風說『老和尚』以為是在說慧遠，心　下惱怒「你胡說什麼？」衛風不知他為何發這麼大的　火，就再也不敢說老和尚的事了。

    　如此過得七八日，衛風身上的傷早好了，而落月　斜也是對他照料有加，自是覺得他比那老和尚親近百　倍，更不願離開他，再也不想什麼老和尚了，也不想　回到老和尚那裏去了。

    　這一日落月斜帶着衛風離開客棧，一路向南走　去，走了數天便到了南方，南方氣候溫宜，而且所經　之地多是小橋流水，樓台亭閣，名剎古寺，跟北方的　粗獷豪情自是不同。

    　一路下來，衛風對這諸多事物一概不知，遇到什　麼新鮮東西就詢問落月斜，落月斜也是不耐煩為其解　釋。

    　衛風問道「咱們這一路要到哪裏去？」　落月斜指着不遠處的一座樓閣說「就在前面」。

    　這是一座拔地而起，高數十丈的樓閣，衛風這一　路見到的都是這種樓閣，心裏也不新奇，只是說「你　帶我到這兒幹什麼？」　落月斜道「我身上有重要的事情去辦，我先安排　你在這住下，日後我再來看你。

    」衛風聽他說完後顯　是要分手的意思，心下難過。

    他雖與落月斜相處十多　天，但他從小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與老和尚在一　起，那老和尚便拳腳相加，實時自己最痛惡之人，所　以只要誰對他一點小恩小惠，他都當做親近之人看　待。

    這幾日落月斜悉心照顧他，對他百般好，自然覺　得這人是自己最親之人。

    　如今卻要分開，哪裏捨得？衛風已紅了一隻眼　睛，聲音也哽咽道「那你能多看我幾次嗎？」　落月斜道「以後常常看你。

    」　衛風聽他這麼說心裏甚是欣慰，便抬起頭望着樓　閣，只見上面寫着『飛燕閣』三個字。

    　這樓閣的閣主秦嚴是落月斜多年的好友，此人武　功高強，卻又飽讀經書，學識淵博，是落月斜至交。

    　落月斜扣了扣大門，門裏走出一童子問道「你找　誰？」　落月斜說「求見秦閣主。

    」　童子道「閣主現下不見任何來人。

    」　落月斜說「你就對秦閣主說落月斜拜上。

    」那童子　便進去稟報去了。

    　不一會哪知秦嚴竟領着弟子前來迎接，一見面就　笑道「落兄前來怎麼不打聲招呼？」落月斜也是笑　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嘛。

    」　眾人到得客廳，餘人退下，只剩落月斜，衛風和　秦嚴三人。

    　落月斜泯了口茶說「秦兄近來可好？」秦嚴笑　道「都好，都好，依舊是讀書寫字，彈琴論道。

    」　落月斜說「秦兄好有情趣啊，不過小弟這次拜訪　是有事相托。

    」　秦嚴說「落兄見外了，如果是我幫的上的，定會　在所不辭。

    」　落月斜道「我希望這個孩子能拜在秦兄門下。

    」　秦嚴說「這叫什麼事？既是落兄所託我定當教其　識書達理，好好為人。

    」　落月斜道「這就好了。

    」說着對衛風道「你過來。

    　」　衛風走到跟前，落月斜說「跪下，叫師父。

    」　衛風便跪下叫了道師父，但始終不敢與秦嚴目光　相碰。

    　（那人道「是流霜劍法！你是落月斜？」落月斜　道「正是，上次你已經斷過一根手指了，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