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光禿禿的暗域中前行了上百里距離後,周圍的景物才漸漸恢復正常。
一株株陰暗低矮的植物,形成一望無垠的密林。
當羅征和鳳歌打算穿過這片密林時,那些植物垂落的枝條輕輕的晃動起來。
一根枝條的力量或許不強,但幾千,甚至於上萬根枝條同時行動,足以將強大的獵物活生生的纏死。
它們顯然也將羅征和鳳歌當做了獵物,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鳳歌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些緩緩靠近的枝條,瞳孔中一道白光閃過,「你們想要化為灰燼?」
這些妖植是有思維的,在感受到鳳歌威脅的一瞬間,所有的枝條如同朝四面八方逃竄的螞蟻,迅速收縮而走。
原本難以行走的密林中央的妖植,更是朝着兩側傾倒而去,形成一條方便通過的小徑。
「這才像話,」鳳歌冷笑一聲,抬着頭徑自向前走去。
羅征在後面笑着搖搖頭,這些暗域裏的生靈對鳳歌的畏懼可不一般。
穿過了這片密林後,前方又是一座座陰森森的高大山脈,山頂幾乎沒入天際,在黑暗中也無法看到這些山脈有多高。
進入暗域的第一步,先要找到那些黑猴子的據點。
可眼下一個智慧生靈都不存在,想要尋到它們還是有些難度。
順着山脈側面行進了一段距離,就在這時,羅征與鳳歌看到前方亮起了一點火光!
在暗域內唯一能產生光亮的,除了純潔者的無量天光之外,就是蠟燭了,那柔和的火光必定是蠟燭誕生出來的。
兩人小心翼翼順着山脈一側靠近,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根蠟燭。
蠟燭被點燃後,放置在一片空地上,就這般孤零零的燃燒着。
燭光的威力不上無量天光,也比不上光域內的自然光,但對暗域生靈同樣具備威脅,除非吞吃了光之果實,才有可能在蠟燭的範圍內不受傷害。
蠟燭顯然是有人刻意佈置在這裏,只不知其目的是什麼。
羅征與鳳歌一言不發,藏匿在另外一邊,觀察着蠟燭周圍的動靜。
沒過一會兒……
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隻半人高如蟋蟀一般的大蟲子竄了出來,一跳一跳,便朝着蠟燭走去。
這大蟲子對蠟燭仿佛沒有任何恐懼,沒有任何防備之下,徑自跳入燭光的範疇內。
「啪嗒,啪嗒……」
進入燭光範圍內後,柔和的黃色光芒不斷侵蝕着這隻大蟲子,不一會兒,它體表已是一片斑駁,細細的肢體更是從它身上脫落下來,最終倒在了燭光前。
燭光依舊消弭着這隻大蟲子的肉身,如果沒有任何干預,這隻大蟲子最終會消失在燭光內。
可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繩圈猛然拋射出來,一把套在大蟲子的身體上,猛然拖拽之下,已將這頭大蟲子拉出了燭光的範圍。
那動作十分流暢,顯得非常熟練。
羅征尚沒看清楚,那隻大蟲子已被繩圈拉入黑暗處。
「那邊肯定有智慧生靈,我們去找它們!」鳳歌貼在羅征耳邊低聲說道。
生活在暗域內的智慧生靈,肯定知曉黑猴子們的下落。
就在鳳歌準備過去時,羅征卻伸手拉住了她。
暗域內的風險遠比光域大的多,無論什麼情況都值得警惕,他說道:「先觀察一下再說。」
兩人依舊貓在原地,看着那燭光。
不一會兒,不遠處的草叢中再度傳來沙沙聲。
這一次竟是一條長達丈許的黑色大蜈蚣,這蜈蚣抬起細長的身軀觀察了一眼燭光,也沒有任何猶豫的朝燭光爬行而去。
與那隻大蟋蟀差不多的下場,進入燭光的範圍內,大蜈蚣就不斷受到傷害,尚且沒能靠近燭光就已爬不動了。
「嗖!」
草叢內又是一個繩圈扔了出來,精準的套在大蜈蚣身上,隨即將大蜈蚣朝草叢內拖拽而去。
這隻大蜈蚣的生命力顯然十分頑強,拖拽的過程中還在不斷掙扎。
羅征借這大蜈蚣掙扎之際,倒是看清楚了,草叢內拉着繩索的是一隻墨綠色的大手,雖然不知是什麼彼岸種族,但能確定絕對不是那些黑猴子。
「它們不過是利用燭光抓蟲子而已,也沒什麼好看的,」鳳歌覺得有些無趣了。
「那我們繞過去便是……」羅征點點頭。
兩人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打聽一下問題罷了,不至於被對方當做敵人。
就在羅征剛剛起身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嗡嗡」聲。
數十隻形如葫蘆一般大小的蜂,在空中盤旋之下,徑自朝羅征與鳳歌飛射而來!
這些蜂的體表顏色艷麗,顯然是劇毒之物!
「躲在我後面!」
羅征將鳳歌朝背後一拉,身形猛然一翻轉,伸手朝着空中連拍!
「啪啪啪啪……」
掌風襲出,頓時將這些毒蜂拍成碎末。
可剛剛處理了毒蜂,旁邊的草叢中忽然竄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蜘蛛,還有一尺長的五彩蜈蚣,這一帶竟藏匿着這麼多毒蟲!
羅征倒是不懼怕這些毒蟲,可鳳歌看到這些長相清奇的蟲子,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要不是因為怕打草驚蛇,她早釋放出海量的無量天光,將這一片區的毒蟲螞蟻燒個乾淨!
兩人不得不從藏身之處退出,剛剛退出時,不遠處的草叢中就有兩道綠色的身影竄出,赫然是兩名綠皮人,這綠皮人佝僂着身體,動作十分敏捷,頂着一頭暗紅色如雜草般的頭髮,長相十分瘮人。
「嗖,嗖!」
兩位綠皮人竄出來的同時,已朝着羅征和鳳歌投擲出繩圈。
羅征與鳳歌對視一眼,不閃不避任由這繩圈套中自己。
綠皮人看到目標被輕易套中,心中微微一喜,可他們尚沒能收攏繩索,就感覺繩索另外一頭傳來一股根本無法抗逆的力量,他們便不由自主的被拖到羅征和鳳歌身邊!
兩名綠皮人見勢不妙,在地上一個翻滾之下,就打算朝草叢內撲去,可當它們剛剛站定之際,就感覺眼角有兩道小小的白芒飛掠而過,隨着腳下傳來一陣劇痛,兩人的腿部已被細細的光錐貫穿,牢牢地釘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