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顧靈色探了探頭,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冷靜的問道:「權子墨,還是聯繫不到?」
檀臨風有些陰沉的點了點頭,又將電話撥打了出去,試圖第無數次的聯繫權子墨。
可結果,還是一樣。
電話根本無法接通,那機械冰冷的女音,一遍一遍的重複,權子墨要麼是不在服務區,要麼是關機。
按照葉承樞的話來說,十分鐘前還在晚宴的人,短短十分鐘的時間,怎麼可能不在服務區?關機?別鬧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權子墨會犯忘記給手機充電讓別人聯繫不到他,他也聯繫不到別人這種低級的錯誤?!
檀臨風不死心,又想將再一次給權子墨試圖撥打電話,顧靈色卻伸出手,笑着按住了他的手腕,「算了。」
不管再嘗試多少次,結果都不會有所改變。
權子墨那傢伙,要麼是出了狀況,要麼就是出了狀況。沒有第三種可能。
他受到消息,有人要拿他兒子開刀下手,他出去調查。結果這一去就不復返,再也聯繫不上。出了出事兒,顧靈色想不到別的可能。
但她卻不是十分的擔心。
那可是權子墨啊!
他能出什麼事?
這可是在江南省啊!
他怎麼可能出事?
經過了上一次葉承樞出事的事件之後,整個江南省,一直保持着外松內緊的狀態。從外人眼中看,江南省一切照舊,哪裏有什麼緊張的氣氛?可實際上,江南省的管控,已經達到了最高的級別。
換句話來說,就是與戰時的特殊管控,相比之下,也沒有差很多就是了。
在這種情況下,顧靈色還真的不太相信,劉萬水等人的手能夠伸的這麼長,在推門的眼皮子底下對權子墨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想,權子墨可能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耽誤了。
跟定海神針葉承樞不同,權子墨一向是比較神出鬼沒的類型。你不知道在關鍵的時候,那傢伙就跑到哪兒去了,你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那傢伙又冒出來了。
搞不好等整個晚宴結束,權子墨那傢伙都不會再出現。也很有可能,下一秒,權子墨那傢伙就會頂着一張欠揍下作的臉龐,嬉皮笑臉的出現在她面前。這些啊,都說不準!
檀臨風卻不似顧靈色如此的了解權子墨,大戰來臨之際,權子墨卻忽然失蹤了。這讓檀臨風心中十分不安,他將手機放回西褲的口袋裏,眉頭緊鎖,「顧阿姨,聯繫不到權子墨,他會不會是……」
顧靈色擺擺手,直接打斷了檀臨風的問題,「他肯定是有什麼狀況。但權子墨也很厲害的,不管有什麼突發狀況,他都能應對自如。我覺得,你與其花時間去擔心他,不如想一想,怎麼樣才能幫我跟劉萬水周旋,取得更大的利益,讓我穩穩的佔據上風。」
檀臨風撓了撓頭頂,「顧阿姨,葉承樞真的同意讓我幫你了?」
顧靈色嘴角一勾,笑眯眯的反問:「你這麼聰明這麼有本事,他為什麼要不同意讓你幫我?」
作為敵人,檀臨風是個很可怕的敵人。但作為盟友,他又的的確確最令人感到安心的盟友了。
聳了聳肩,檀臨風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或許是因為對你們而言,我還是敵友未分?」
「我不知道葉承樞是怎麼認為的,但對我而言,但你把劉萬水針對波吉的陰謀提前告訴我,讓我能夠保護住波吉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我的朋友,絕對不可能是我的敵人。」
「可我也只是想找一個最好的平台,等我預期的條件滿足之後,我也不可能跟葉承樞做一輩子的盟友啊。」
「這也說不定哦!」顧靈色神神秘秘的一笑,「一個強而有力的盟友,是必不可少的。相信我,你要是能給葉承樞一直保持一種很親密的關係,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就算我跟葉承樞已經不是盟友了?」
「臨風啊,你必須要知道,對於朋友,葉承樞一向是慷慨大方又溫柔細膩的。」
「我現在連他的盟友都只能算作一半。」
朋友?
從何而談!
拍了拍檀臨風的肩膀,顧靈色認真的說道:「對於朋友,我們會用美酒跟懷抱歡迎。對於敵人,就只有獠牙。」
「等等——」檀臨風一抬手,「顧阿姨,你這是在說服我跟你們成為朋友嗎?」
「怎麼啊,跟我們當朋友,給你掉面兒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有點太突然了吧?就在兩天前,你還讓狙擊手瞄準了我的腦袋。兩天後的今天,你又要跟我當朋友。顧阿姨,你也很善變啊!」
顧靈色聳聳肩,一臉輕鬆的回答,「女人,都是很善變的。一天能換十幾種心情的,這才叫女人。」
「好吧,那我對女人根本一無所知就是了。」
用胳膊肘碰了碰檀臨風,顧靈色一臉八卦的模樣,「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允許,我真的想好好審問一遍你!」
檀臨風一愣,「審問我?」
審問他什麼?
哪方面?
「就是在檀先生去世之前,你有沒有跟女人接觸過啊!」
檀臨風嘴角小幅度的微微抽搐一下,「沒有。」
他回答的雖然很冷靜也很淡定,但不敢去看顧靈色的眼睛這細小的動作,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出賣了他並不冷靜的內心。
顧靈色『滋兒』了一聲,「那檀先生去世之後,你跟女人有過接觸嗎?」
「有啊。」
顧靈色臉色一沉,「除了我。」
「哦。那沒有了……」
「臨風啊,顧阿姨忽然有點心疼你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個小處——」
「顧阿姨!」檀臨風拔高聲調喚了她一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個!」
顧靈色笑笑,望着基本已經全部到場的嘉賓們,樂了,「越是這種時候,才越要放輕鬆,別太緊張了。你的情緒,是會準確無誤傳達給一直盯着你的敵人,要是給他們看出來你很緊張,那只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是麼?」
檀臨風眯了眯眼睛,「這話,是葉承樞告訴你的?」
「是權子墨告訴我的。」顧靈色笑眯眯的糾正。
「可我還是有點擔心,權子墨到底上哪兒去了……」
「不必擔心他。那傢伙可是有九條命的貓妖,不管他上哪兒去了,你瞧着吧,他肯定會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然後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讓你想當場掐死他。」
能說出這番話,足以證明顧靈色對權老爺的了解有多深刻!
畢竟,這才是權老爺的本性啊!
你讓他從晚宴開始到結束就一直老老實實的陪在她的身邊,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檀臨風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太認同,但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望了望已經座無虛席的晚宴大廳,他表情有那麼點詭異。
顧靈色掃了他一眼,「幹嗎露出這種不懷好意的表情?」
「沒什麼。」檀臨風淡淡的道:「只是在想,這些懷着各種心思前來參加晚宴的客人們,當晚宴結束的死後,有多少人能夠平安無事的走出這裏。而又有多少人,會永遠的待在這裏。」
冷笑一聲,顧靈色更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大半。」
「是一大半都會平安離開?還是一大半都得——」
顧靈色從善如流的接道:「是死在這兒。」頓了頓,她慢條斯理的補充,「就在這裏,你所看到的人裏邊,有一大半,會死在這裏。他們再也無法走出這酒店一步。」
「嘖嘖……」檀臨風咂舌,「那這酒店的老闆可真是遭了秧。好好的酒店,一夜之間死了這麼多人。這酒店,以後還怎麼營業?」
顧靈色狡黠的挑眉,勾唇,輕笑,「那就沒辦法咯!好在上一個老闆比較聰明,早早就把酒店給賣了出去。以後這酒店是要關門大吉還是要死不活,都跟原來的老闆沒有關係了呢。」
「呃……顧阿姨,你不要告訴我,這酒店的上一個老闆就是你。」
「不是我。」
「哦,那就好、好——」
「是權子墨。」
檀臨風:「……」
所以,那老頭子連這酒店是權子墨的都不知道,就那麼傻.逼兮兮的把這酒店給花高價買下來了?!
別的不說,就沖這一點,檀臨風就覺得,那老頭子拿什麼跟人家葉承樞斗?
他連這些東西都搞不清楚,還想跟葉承樞鬥法?
老頭子……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能跟葉承樞鬥法的。
「……哦,你好。」
顧靈色伸手與對方握了握,她也沒聽見人家剛才跟她說了什麼話,反正就是千篇一律的做出同樣的回應。
扯了扯嘴角,她壓低聲音沖身邊的檀臨風說道;「我私人偷偷告訴你。整個江南省,你所能看到的,所有的,賺錢的,盈利的,暴利的,各種各樣的行業,我都可以跟你保證,權子墨一定都摻和了一腳。」
檀臨風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什麼?」
「就算大老闆不是權子墨,但權子墨在背後,肯定也有投資。要不然,你以為權子墨那龐大的身家,是什麼來的?他又沒有去定時搶銀行!」
吞了吞唾沫,檀臨風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是的,不敢相信。
江南省所有有利可圖的行業生意,權子墨全部都摻了一腳。這是一種什麼概念?!
他一早就知道權子墨人脈網的可怕與龐大,但他實在沒有想到,權子墨在江南省的勢力,已經這麼可怕了!
「他這樣,簡直就可以與葉家跟葉承樞分禮抗庭了啊!」
檀臨風忍不住低吼了一句。
葉承樞手中有的,是權利。可權子墨手中有的,則是財富!
如果他到處都摻一腳,那江南省所有的財富,可以說每一分錢的流入與流出,都是要經過權子墨之手的!
這又是一種什麼概念?!
江南省可是經濟重省啊!
一個月的稅收,都是某些貧困省省一整年的稅收,或許還要多!
這麼龐大的天文數字,每一分錢,都要經過權子墨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