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新月真慶幸哈尼妹此時快跑的向她撲過來,要不然這話題,真的還不知道向哪個地方延伸。在其他人面前還好說,在簡寧面前,說起這話還真是挺彆扭的。但很快她就知道,她慶幸的也太早了。
誰知道哈尼妹的力道竟然這麼大,這麼一撲,冉新月沒接住,直直的往後仰。
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昏地轉,再睜開眼時,簡寧正緊緊的抱着她的腰。
「謝謝你,」她頓了頓,趕緊從他身上起來,「要不是你,我頭這次真的要廢掉了。」
「哈尼妹!」小應遠遠的喊,「你不能耍賴,跑不過乾媽就往媽媽身上躲!你這是耍賴皮!」
「乾媽壞,乾媽明明……」
「好了好了,乾媽壞,乾媽先帶你去玩兒別的。」小應沖冉新月眨眨眼,「我先帶哈尼妹……」
「哎,小應……」
「你們好好聊喔。」小應二話不說,拽着哈尼就走了。留下冉新月在後面「哎」了半天,卻頭也不回。
她是想給她和簡寧營造獨處的時間,她知道。但是時過境遷,中間這樣多的時間沒聯繫。何況就算是前段時間聯繫了,書面聯繫是一回事,這樣當面聊天又是另外一回事。
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麼話好說。
所以她回過頭,只能又說了聲,「謝謝。」說完自己都覺得尷尬,根本就是太明顯的沒話找話。
而簡寧進了房間,就當她以為他是不是生氣的時候,再回來時他手裏又多了個蛋糕,紅紅綠綠的,明明是十分俗氣的顏色搭配,讓他一弄卻顯得格外鮮艷好看。「謝謝。」她拿過來,狠狠的挖了一勺子填到嘴裏,笑言,「你這是要執意養胖我的節奏。」
「你都和我說了無數次謝謝了。這次見面,」簡寧頓了頓,「你和我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
「那……」她皺了皺鼻子,「不過我剛才真的以為你生氣了,騰的一下就進屋了,原來去拿蛋糕。」
「冉新月。」她這話剛落,簡寧卻吸了口氣,「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很多?」
「……」
「你以前,從來不會說『我以為你生氣』之類的話。」
冉新月抿了口蛋糕,「有嗎?」
「有。」他篤定的說,「你從不擔心別人會生氣。」
「呵呵。」她繼續乾巴巴的笑,低頭吃着蛋糕,「那是因為我之前是大小姐。誰敢不聽我的啊。不過真的很好吃,」她眯着眼,表情有些心滿意足,「但是,你怎麼想起來回來了?」
他似笑非笑,「回來找你的。」
「我也是真信這話。你還以為我小呢,」她又皺鼻子,「喂,當初幹嘛走的那麼絕情?高考之後,和那麼多人都寫信聯繫發短訊啊打電話啊,可是呢,某人好像就是不認識我。」
「被你嚇到了。」他還是那個表情,「以前就覺得你厲害,頂多家境好罷了,哪兒知道你居然這麼大來頭。」
「那怎麼沒嚇死?這次回來又幹嘛?」
「你正常了。」他笑容微斂,眼神中多了點認真,「以前你厲害,老覺得罩不住你。但是冉新月,這次我覺得,我應該行了。」
話雖然說的輕,但誰都能聽起來,這是無比認真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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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十年前的冉新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恐怕會是小鹿亂撞,心跳如鼓吧?大概會好幾個晚上都睡不着。擱五年前的冉新月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恐怕會是嚎咷痛哭,埋怨世事滄桑吧?但是擱現在的冉新月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只會覺得……心裏仿佛灌了淡淡的鹽水,鹹的,又有點苦。又像是淚水倒湧進了嗓子眼裏,嗓子乾乾的,根本說不出話。
數年過去,我和你,一如往常。
可是時間卻好像真的不對了。
「怎麼?他真的對你表白了是不是?」小應卻好像比她更興奮,「我就知道!我沒看錯!」
冉新月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你難道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
「這要怪你女兒,我好好的做着試驗非得要我陪着她玩兒捉迷藏,我藏到了鞋櫃後面。沒錯,就是你後面的那隻鞋櫃,」看到冉新月恨不得揍死她的表情,小應攤開手,「誰讓你那麼專注,沒有發現我呢。」
「你……」
「我說你也別抻着了。旁觀者清,我可是看清楚你當時的反應了。新月,你明明對他還喜歡,還有着感情。」
「可……」冉新月皺着眉頭。
「不要說哈尼妹,他知道哈尼妹,就說明根本不在乎這些。」看着冉新月又要說話,小應伸出手,「打住!也不要再提什麼汪仲俞。什麼叫前夫前妻,那就是前塵往事,證明和以後不會有着聯繫!何況,人家剪不斷理還亂的是因為還有個孩子維繫。汪仲俞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個孩子,他還女人眾多,自己忙都忙不過來呢,所以你又在瞎擔心些什麼?他根本就不會找你重溫舊夢。」
冉新月臉一下子就紅了,「誰要和他重溫舊夢?」
「那你臉紅什麼?知道這個才最好。要我說,你現在和簡寧好好發展才是正事。你倒是可以將就,但是哈尼妹呢?哈尼妹一輩子還那麼長,你總不能忍心一輩子讓她沒爹吧?還有你……」
小應呱啦呱啦說了許久,這才發現冉新月半垂着腦袋,好像是有些不對,「說你羞澀你還真當真了啊。真是的,都當媽的人了,有什麼……新月,你怎麼了?」
「我……我好像是甜食吃多了。」她忍着痛,「有些胃不舒服。」
「不舒服?」
「疼……胃有點疼。」她扯唇,努力擠出個笑容來,「小應,你這有胃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