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一條長長的鴻溝,上面用寫着大大的三個字「入者,死。」
這三個字已經一次次證明了它的兇殘,曾經讓無數人卻步不前,但是現在它早已被那一雙雙腳踩成了模糊不清的一片朱紅色,和深深地血液融合在一起,再也無法分辨出來。
前方是又出現了一條線,上面寫着三個字「入者,生。」
紅線生,綠線死,一線天堂,一線地獄。
那個倖存者讓所有人的心中又再次湧起了希望,原先的踟躕不前,現在卻再不敢懈怠,身後蟲族仍然追趕不休,像是兇殘飢餓的狼群進入了羊群一般,肆無忌憚的撕咬着,品嘗着屬於自己的豐富的晚餐,這一片土地早已混亂不堪。
眼看着便要進入了紅線範圍內,蟲族後方傳來了一串尖銳而又急促的嘶鳴聲,沒有人聽懂,但是蟲族卻默默的遠離了紅線範圍,不。 W..敢再向前多走一步。
一雙雙眼睛一下子被點亮了,原先的死氣沉沉變成了鬥志昂揚,原來竟然連蟲族也是怕的,所以只要到達那一條綠線所在的地方,就會安全了嗎?
再多的陷阱和殺戮也無法再阻擋他們的腳步,所有的顧慮都被拋下,換成了一往無前的決絕,是啊,有誰想死呢。
「姐姐,那些蟲子是什麼意思?」
「是啊,明擺着想告訴所有人它們和我們是一頭的,想給我們添麻煩嗎?我不希望這些人死在我們這一邊。你懂不?」安然拉着她的手,兩個人的手掌都有些冰涼。
「那我們把他們趕回去嗎?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青鸞歪着腦袋看着安然,在她的心裏姐姐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肯定能夠找到辦法的。
「這怎麼行,這樣一來我們的功夫就白費了。我們就在這裏等着雙方的戰爭結束,現在不適合插手,這些在蟲族肆虐下活下來的人,必然都有屬於自己的一技之長,我們可以收歸所用。」
「那他呢?夜離作為負責抵抗蟲族的首領,如果他來投降了。姐姐你會怎麼做?殺了他嗎?」。
「我我不會。青鸞。我一定會讓天恆星系在你的統治之下,只有這樣我才放心,至於夜離,我不會殺他。但是也不會讓他好過。青鸞。你去吧。下面那些人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有辦法的,不是嗎?」。
青鸞昂着腦袋。滿滿的都是自信,「我知道的,姐姐。」她攤開了手掌心,裏面是一顆灰色的藥丸,上面竟然隱約的有光線在跳動,像是活的一般。
「這是鎖心丹?這東西你哪裏來的?青鸞,這不是你應該觸碰的。」安然的臉板了起來,對青鸞是少有的嚴肅。
鎖心丹,顧名思義,就是能夠留住人心,只不過用的方式很是殘忍,完全是乙方對另一方的奴役。服用丹藥的那一方,心中再也不會有半點的反抗之意,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聽從調遣,沒有第十五日會發作,只有解藥才能夠讓情況舒緩。
是的,只能是舒緩,而不是徹底拔除。
「姐姐,我知道的,這是傳承記憶裏面告訴我的。我不會大規模的用,只是剛剛看好了幾個好苗子,我想趁機收服了他們,而且這丹藥效果沒你想像的那麼霸道,我這裏有解藥的,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青鸞連忙解釋道,她可不希望姐姐以為她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雖然她的心確實比一般的同齡人更加的成熟了一些,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不然的話,她完全可以煉製出更加霸道的毒藥來。…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青鸞,記着千萬不要想着依靠丹藥來達到目的,這些只是捷徑,不是正道。」
「放心吧,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青鸞嘟着嘴,對安然的勸告有些不以為然。
安然在她腦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明明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孩,要是不聽話,小心我揍你。」
青鸞哼了一聲,大步踏上了牆頭,然後向着下方一躍而下,甚至還在半空中對着安然做了個鬼臉,讓她一陣氣結。
「你說這個孩子,越長大越不聽話了。」她氣哼哼的對着一邊沉默不語的天行說道。
「還不是你慣得。」他抬起頭來,一臉的微笑。
「這不是還有你嗎?」。
「」說道鬥嘴,天行是吵不過她的。
「夏涼風呢,怎麼樣了?」
「早就醒了,但是比較虛弱,我沒讓他出來,就讓阿大去照顧他了,兩個人相處的還行。」
「那就好,沒白費我這麼多功夫。」
「好像差不多了。」安然皺着眉頭看着城下,已經是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大批人,雖然是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精神方面卻是很好,畢竟他們從蟲族鋪天蓋地的攻擊下活了下來,順利的到達了這一片淨土,缺衣少食算得了什麼,看看遠處那些無力倒下的身影,那才是死不瞑目。
「數量挺多。」天行實事求是的點評道,「處理起來很麻煩。」
「青鸞不是在嗎?如果她真的能夠收服這些人的話,等到六界的支援到了,我們再一起將蟲族拿下。只是這幾天蟲族竟然真的沒有再進一步,不像是它們的風格啊,不是一向都是惡狗撲食嗎?」。
「它們也是損失慘重,需要休養,一區的防衛可不是吃素的。」
「那還好,只是不知道青龍什麼時候來,我們這幾個人,對於浩大的蟲族來說,還是太少了。沒有了一區在中間緩衝。又多了這麼多沒有戰鬥力的拖累。」安然眉頭緊鎖,一下子發現情況並不容樂觀,或許等到蟲族將那些殘兵敗將給收拾了,就輪到她了。
畢竟蟲族可不懂得什麼誠實守信,估計到時候的吃相肯定很難看。
「那」
「也不知道小白那傢伙做事靠不靠譜,這麼長時間了,一點音信也無,」她撓了撓頭,看向了天行,「對了。天行」
看到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天行立刻意識到她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了,「怎麼了?你說?」
「我想把夜離找來,現在青鸞的威信仍然不夠,我怕她沒辦法控制住這些人。只有夜離他生活在這片區域幾百年。才能夠完全的掌控住。所以」
「不行!我不許你亂動!」天行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寧願去幫助青鸞一輩子,也不樂意安然和夜離多說一句話。每一句都像是在他的心上用刀割。
不要問為什麼,吃醋的男人傷不起啊。
「哦」安然小媳婦一樣偷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那我不找。」反正以夜離的德行,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總有一天他會主動找上門的,到時候也是一樣。
還是她笨了,何必因為這種事情和天行鬧得不愉快呢。
想到這裏,她又笑眯眯的挑起頭來,一雙晶瑩的眸子在天行身上掃來掃去,本來面無表情的天行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嘴仍然是緊緊的抿着的,可是耳垂卻是悄悄地泛起了紅暈,如同這晚霞一般燦爛。…
「天行」
「嗯」
「你真可愛。」安然忍不住撲上去,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終於成功的讓他的整個臉都紅了。
安然心情很好的轉身離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喜歡這樣子逗他,看他在她面前變臉。
天行站在那裏,好久才反映過來,暗自懊惱的嘆了口氣,為什麼每一次遇到她,他總是節節敗退呢,說好的絕不退讓的。
只是
實在是不忍心啊。
剛剛走下城牆,安然便感覺到一陣勁風襲來,速度快的甚至連她都不能夠追擊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向着她撲了過來,讓她一時間措手不及。
那一瞬間她閃過的念頭竟然是夜離真的狗急跳牆了?
然後一個柔軟的身體撲了個她的懷裏,撞得她後退了幾步,碰到了身後的牆壁,發出了咚的一聲響。
天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目眥盡裂,連忙前去救援,卻發現身邊佈滿了無盡的殺機,他看到了兩隻尖銳的爪子,白色的泛着精光,狠狠地向着他抓了過來。
「是誰?」他一聲大喊,手中長劍出鞘,絲毫不退讓就打了起來,卻一邊分心看着安然的情況。
他竟然看到她在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愣神,他就被爪子劃破了胳膊,血便不要錢一樣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你是誰?」他再次問了出來。
這一次他終於聽到了回答,「你問我是誰?師兄,你還真健忘啊。」那熟悉的嗓音,帶着些嘶啞與低沉,卻是無比的魅惑人心,如果是女子,或許會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喜的尖叫聲,但是明顯的對戰的雙方都無心去欣賞了。
安然也聽了出來,立馬喊了出來,「玄日,你住手。」她說着便要去攔着兩個人。
「姐姐」白衣少年卻是拉着她的手,死活不撒手,抱緊了她,貪戀的聞着她身上那溫暖的味道,這段時間,它想她快要瘋了。
「小白,你鬆手」安然用力的甩啊甩,卻甩不開它那兩隻看起來柔弱無力的胳膊。
「姐姐,這是男人聯絡感情的一種方式。你知道嗎?」。
「是啊!」戰鬥之中的白狐狸立馬附和道,卻是咬牙切齒的,一雙爪子更加用力了,「你說是不?大師兄?」
「」天行只能呵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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