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當場對質
掀開帷幕,林舒輕輕拍了林老夫人的手無聲了兩下安慰。驟然站起身,朝蘇姨娘母女倆走來。邊走,邊瞋目切齒的盯着她們兩人厲聲言道:「是啊,我回來了!林倩,蘇姨娘,沒弄死我,你們很失望吧?沒想到我能順利回來吧?為了一樁婚事,想成為定國公府唯一的小姐,沒想到你們母女倆居然心狠手辣。設計騙我出府,命人迷暈我,將我帶到個荒無人煙的野地方,想任由我被林間野獸果腹。你們真是夠狠!我帶着一口怨氣,從岳州千辛萬苦的跑回來,就是為了向大家揭發你們這對歹毒的母女!」
「你胡說!二小姐,你有何證據證明是賤妾命人所為?賤妾一個深宅婦人,平日裏除了去寺廟上香,再沒踏出過定國公府的大門。賤妾怎敢命人傷害姑娘你呢!賤妾冤枉啊!國公爺!」此時的蘇姨娘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雖然方才女兒林倩說了那些糊塗話,但只要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林舒出事是她所為,誰也別想將這罪名扣押在她頭上!
「你冤枉?呵呵,方才林倩所言,若不是做賊心虛,她何以說出那些話?如果你們沒讓人綁架我,為何林倩會如此的害怕,以為我是厲鬼,前來找你們算賬了!你說啊!」林舒憤怒的瞪着蘇姨娘,大聲質問道。
定國公林志遠終於回過神來了,不可置信的把目光放在林舒跟蘇姨娘身上來回徘徊,最終沙啞的出聲問蘇姨娘:「是不是你命人綁架舒兒的?」
「國公爺!賤妾冤枉啊!賤妾一個婦人,哪有膽子敢做傷害二小姐的事啊!賤妾真的是冤枉啊!倩兒不過是這段時日被二小姐的事驚嚇住了,乍一見到二小姐,人變得有些糊塗,說的都是胡話啊!若是國公爺您不信賤妾,就讓人去查吧!賤妾沒做過的事,問心無愧!」蘇姨娘挺直腰板,一副堂堂正正的樣子。
「好一個問心無愧!我親耳所聽那些綁架我的人說的,是你為了讓林倩成為定國公府唯一的小姐,好嫁上高門,才設計除了我!這諾大的定國公府,除了你,誰還有動機要除了我?你這張嘴不是巧言善辯嗎?你要證據?好!我們報官!讓京兆尹去查,我就不信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林舒疾言厲色的說道。
「這、國公爺,這總歸是林家的家事,捅到外邊於二小姐的名聲,於林家都不利。國公爺若是不信賤妾,在府里一查便知。若是查到什麼,賤妾無話可說。但並非賤妾所為,賤妾也絕不認罪!」說着,蘇姨娘跪下,扯着林志遠的衣擺,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蘇姨娘巧言善辯林舒自幼就知曉,只要沒有證據,依照蘇姨娘的性子絕不會認下。既然她敢做,還敢開口讓她爹去查,定然是做足了準備。恐怕在定國公府里查不到什麼。林舒不甘心地直視她父親,逼問道:「爹爹難道不信我?我可是九死一生的憋着一口氣怨氣從岳州歷盡艱辛的跑回來!若不是怕她設計害我更多的親人,我又何至於如此帶着怨氣歷經艱苦的跑回來!我堂堂一個定國公府的嫡小姐,難道會費盡心機的冤枉一個區區的姨娘?一個賤妾,她有什麼值得我放在眼裏去對付的?」
林志遠還未出聲,蘇姨娘搶聲說道:「二小姐,賤妾知曉賤妾身份卑微。就算賤妾的身份再如何的低微,但賤妾好歹是個長輩,你如此不知禮數的污衊賤妾,定國公府的規矩何在!」蘇姨娘企圖要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規矩?你一個姨娘跟我談規矩?真是好笑!這定國公府的規矩如何,我祖母還沒入土,我娘親還未閉眼,你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有何資格張口閉口的就是規矩與禮數!難道我被人害了,我還要對害我的歹人規規矩矩的守禮相待?真是天大的笑話啊!」林舒氣紅了臉,跟蘇姨娘說完,轉頭看向林志遠,態度堅決的言道:「爹爹,我不怕名聲有失。我只求一個公道!此事我要報官,要京兆尹府徹查我被奸人綁架之事!這公道我討定了!」
耳聽目睹了林舒跟蘇姨娘兩人的對話,此時林老夫人也徹底緩過氣來了。一張老臉滿是怒氣,拿起旁邊桌上的茶盅,朝蘇姨娘的方向砸過去。老眼如炬的盯着蘇姨娘,震怒道:「舒兒的話老身贊同!老身也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心狠手辣的惡毒之人設計謀害我孫女的!林家的嫡小姐都被人綁了,難道我們還不能出聲!連報官都不敢嗎!志遠,若你還相當這定國公,你就給我報官,讓京兆尹府的人查清楚!結果如何,是何人所謀,自有京兆尹府的人按律處置。你若敢插手其中,為誰說上什麼話,老身就當沒你這個兒子。直接擬摺子請奏陛下,讓陛下立馬撤了你這個國公爺的封號,請封朔兒襲爵!」
父親還健在,卻讓兒子繼承爵位,這得是多打臉的事。可見,林老夫人真是十分震怒。當下除了哭得半瘋的安氏,沒人敢出聲反駁老夫人的話。誰也沒敢把林老夫人說的話當玩笑,眾人都知道,老夫人是說得出做得來的。
林志遠也看出母親是真的動怒了,認定林舒出事與蘇姨娘有關。嘆了口氣,開口道:「娘,孩兒知道了。孩兒立馬讓人去京兆尹府報案。」
想到什麼,林老夫人眯着老眼目光如炬的朝蘇姨娘與林倩射來。言道:「你這賤妾跟庶女是舒兒指控的嫌疑人。在事情還未查清楚,她們還未擺脫嫌疑前,先關在望月閣里。命人嚴加看管,等什麼時候案子查清楚了再放她們出來。」林老夫人連一聲姨娘跟林倩的名字都不願意再叫,可見其的心中有多大的怒氣。
蘇姨娘一聽,心中慌了。拽住林志遠的衣服,頓時哭嚎起來。「國公爺,賤妾是冤枉的啊!為何要把賤妾跟倩兒一塊關起來?」
「若是你問心無愧,在望月閣里住上一段時日又何妨?難不成,姨娘是做賊心虛?」這時候,沉默了許久的嫡長子,林舒的大哥林朔開了口,雙目冰冷的盯着蘇姨娘,聲音帶着寒氣逼迫道。
此時林舒的兩個雙胞胎哥哥,林朔的兩位弟弟,林玉與林琦也附和着逼問。
蘇姨娘進退維谷,一臉的淚花,僵笑着說道:「賤妾自然問心無愧,賤妾是心疼倩兒。倩兒是林家的孩子,她自幼嬌養着養大,恐怕會不適應望月閣里的生活。賤妾求老夫人跟國公爺行行好,別讓倩兒跟着賤妾一塊去望月閣,賤妾心疼倩兒啊!」
「呵,林倩她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住一段時日,跟我這些時日受的苦相比,那算什麼苦!」林舒譏諷蘇姨娘。
林老夫人尋思了頃刻,冷眼看着蘇姨娘言道:「既然不想林倩跟着你一塊去望月閣,那她人便留在老身這裏,由老身親自照顧,老身總不會苛待了林家的血脈吧!」
蘇姨娘一聽,一副天塌了的神情。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老東西,居然想要將她與倩兒分開!原本蘇姨娘打算保林倩在外,好通過女兒了解外邊的進展。若是到時候官府的人發現到她身上,就讓林倩去通知那人,叫那人幫解決了那些參與過綁架林舒的人,來個死無對證。這樣一來,沒有直接的證據指明林舒出事是她所為,誰也奈何不了她!但卻未料,林老夫人竟然要分開她們母女,留林倩在身邊監視。如此一來,到時候若是官府的人問話,倩兒跟她說的截然相反,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打自己的臉啊!這麼一想,蘇姨娘趕緊求道:「還是讓倩兒跟賤妾待在一塊兒吧!倩兒自幼在賤妾身邊長大,她離不開賤妾!是不是?倩兒?」說着,蘇姨娘轉頭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暗裏給林倩使眼色。
收到蘇姨娘的眼神,林倩立即反應過來,知道該如何做。「對!倩兒離不開姨娘,倩兒要跟姨娘呆在一塊!」言着,林倩也擠出了點淚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這對母女倆哭哭啼啼,一副備受欺負的樣子,好像她們才是最受苦的人,林老夫人看着就氣不打一處出來,胸腔賽時又湧上了一股怒火。顫抖着手,指着蘇姨娘跟林倩,大罵道:「你們這對母女還將不將老身放在眼裏!一會兒說這樣,這會兒又說那樣!志遠!你看看,這便是你弄進林家的禍害!這是要氣死老身才甘心啊!舒兒受了那麼多委屈都沒掉一滴淚,她們兩反倒一副受盡欺辱的樣子,真是氣死老身了!林倩,堂堂一個定國公府的庶小姐,待嫁之齡,卻跟個|乳|臭未乾的小兒般離不開人!志遠,為娘問你,你當如何做?」林老夫人老眼犀利的看着兒子,逼問道。
此時的林志遠心裏的情緒十分複雜,林舒不見的這段時日他寢食不安的為林舒操心與心痛。在蘇姨娘的多加勸說下,不得不承認林舒或許已經沒了,這才鼓起勇氣開口跟眾人提了給林舒辦衣冠冢的事。卻未料,話剛說完,相敬如賓多年的妻子安氏卻瘋了般的指責他。隨後林舒就跑了進來,跟蘇姨娘的那些對話讓他難以消化。不知事情如何發展成這般,眼下被母親逼問,林志遠無奈地言道:「一切聽憑娘親的話。還請娘親保重身子,勿多加操心,一切有兒子在。」
林老夫人斜了他一眼,擺手吩咐道:「來人,將蘇氏帶到望月閣,嚴加看管,不得踏出一步!還有,將大小姐帶到花樓那邊好生照顧,若是大小姐出了何事,唯你們是問!」
林老夫人身旁的兩個老嬤嬤聽言,動作麻利的拖走蘇姨娘跟林倩,一點都不脫離帶水。蘇姨娘跟林倩母女倆嘴裏都大聲呼喊着彼此,同向林志遠求救。看着她們母女倆被人拖走,林志遠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到喉嚨的話咽了下去,什麼都沒說。
看那對煩心的母女被拖走了,而安氏還在發瘋般哭鬧,林老夫人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淡淡地出聲道:「舒兒留在這裏,老身有話問她。你們都先散了吧!朔兒,你去宮裏請王御醫來給你娘親瞧瞧。你娘親有些失心瘋了,待她平靜了再帶舒兒去好好安撫她。玉兒跟琦兒,你們倆陪你爹爹去京兆尹府報案吧!」
林志遠一聽,這是他娘不放心他,特地讓他兩個兒子陪同,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但也不敢反駁,最後點了點頭。
林舒的三位哥哥,見妹妹平安回來,心裏由悲轉喜。本來想着等散場後好生問問林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但見祖母這麼說,也都識趣的閉嘴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