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黃柏愕然的看着白晨,下意識的張着嘴。
白晨眉頭不禁皺起,暫時是沒看出這人身上有什麼毛病。
病例上也沒記錄清楚,只說身體高溫發熱,不過按說發病的時候六十多度的高溫,發上一次病就快熟透了,哪裏還有活頭。
可是再看黃柏現在的樣子,沒發病的時候又處之泰然,一點事沒有。
沐婉兒抬起手看了眼時間:「石頭,馬上就要發病了。」
這時候黃柏的臉色也變得驚恐起來,顯然,他已經很清楚,發病時候的痛苦了。
這也不是普通的犯病,這個過程無比的痛苦,全身都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就在這時候,盧三平匆匆趕來,看到白晨的時候,臉上明顯是鬆了口氣。
「石頭,你來了。」
白晨和盧三平打了個招呼,盧三平來到病床邊上:「黃先生,這是一份合同,你看一下。」
黃柏接過看了幾眼,又不解的看向盧三平:「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們醫院偶爾會接收一些特殊的病人,就比如黃先生這樣的,而我們醫院也會做出一些特殊的治療,不過這個治療過程是保密的,只有你同意簽字了,我們才會治療。」
這是一份保密同意書,黃柏以前當兵的時候,也看過類似的合同。
不過黃柏不明白。一個治病也需要搞的這麼困難。
其他醫院經常會拿一些特殊病例作為宣傳的噱頭,光明醫院倒好,居然還要求他保密。
「如果我不同意。你們是不是就見死不救?」
「是。」盧三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你們是開醫院的,難道就這麼沒有職業道德嗎?」
「我們是開醫院的,可是我們也需要自保,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宣揚的,在接收你這樣的病人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承擔了很大的風險,如果黃先生對我們不信任或者覺得無法保守秘密。那麼請黃先生另請高明。」
「那如果我簽了,你們是不是保證一定可以治好我?」
「不能保證。不過請相信我們醫院比這世上任何一家醫院都更有希望治療好你。」
黃柏再三猶豫後,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盧三平接過保密協議看了眼後,向白晨點了點頭。
「你們出去吧。」
黃柏錯愕的看着留在病房裏的孩子:「你幹什麼?不跟他們出去?」
白晨微微笑了笑:「你看我像什麼?」
「小學生。」
「其實我是個醫生。」
「神經病。」黃柏翻了翻白眼:「小兄弟,你是不是看小說看傻了。出去出去,等下我的模樣可是會變得相當恐怖。」
黃柏本想着把白晨捧出去,不過他剛一伸手,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開始泛紅。
而這紅色開始向上蔓延,不過幾秒鐘,他的整條手臂都已經變得通紅,並且開始冒着青煙。
黃柏的手一顫,立刻去摁床頭的緊急鈴,可是他顯然是不知道。他所在的急救病房的緊急鈴已經被停用了。
黃柏焦急的等待着急救醫生,可是等了半分鐘還是沒人來。
一般緊急鈴響起,十秒內絕對會有護士或者當值醫生過來查看情況。可是這次等了這麼久還是沒人來。
黃柏連忙下床,可是剛從床上下來,雙腿一軟,緊接着一股熟悉卻又難以言喻的痛苦開始襲上心頭。
黃柏嘴裏開始發出喘息的聲音,口中噴吐出的也是燥熱的氣體。
黃柏憑着僅存的一點心智,艱難的向着門口爬去。
而那種痛苦也越來越強烈。最後更是讓他的視覺也變得模糊。
爬到一半,黃柏發現那近在咫尺的門口。卻變得如此的遙遠,每一次挪動身體,都變得如此的艱巨。
黃柏無力的看向白晨:「小……小兄弟……幫……幫我叫……叫人。」
「不會有人來的,這層樓已經被完全封鎖了。」白晨微笑的看着黃柏,或者說是在觀察黃柏。
黃柏開始痛苦的發出低沉的吼叫,而沒有了止痛劑和麻醉劑,他也將直面這種痛苦。
「啊……」黃柏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
突然,一股寒意撲面而來,而這股寒意對黃柏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及時。
這股寒意緩解了黃柏的一點痛苦,也讓他稍稍的恢復了一點理智。
黃柏艱難的抬起頭,突然發現,整個病房都被一層冰霜覆蓋。
「這……這……」黃柏回過頭,看向病房裏除了自己以外的另外一個人,那個孩子。
「你的身體裏有個東西……不,應該說是你的血脈之中,你最近有幹過什麼事情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簡單來說,你天賦異稟,不過在過去的人生里,你的天賦並未被激活,一直隱藏於你的血脈之中,一直到你發病之前,血脈突然被激活了,而被激活的血脈,因為你無法承受血脈中的特異,所以開始不斷的折磨着你。」
「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黃柏艱難的問道。
「你聽不聽的動這不重要,如果你想活命,你就必須告訴我,你第一次發病是什麼時候,而在你發病之前,你又幹了什麼,或者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做過什麼?吃過什麼?
黃柏極力的回憶着,終於……黃柏想到了。
「對了……我當時是在達坎世界……是在達坎世界。」
「達坎世界?你去了達坎世界?」
「我……我是一個大人物的保鏢。我是作為保鏢,跟隨那個人前去達坎世界與對方的外交官進行交涉的……後來……後來我被一隻蟲子……是了,是一隻蟲子。我被一隻五彩斑斕的蟲子咬到了,然後就昏迷了三天……等我醒來後,就開始犯病。」
「五彩斑斕的蟲子?然後激發了你的血脈?」
白晨不禁沉思起來,什麼樣的蟲子,能夠激發人體內的血脈?
其實在這世界上,還存在着許許多多這樣那樣奇怪的血脈,不過絕大部分的人永遠都無法激活血脈。
只有在一些特定的條件下。血脈才會激活,絕大部分是因為危險而被激活的。
不過激活血脈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很多血脈都是超越常人的力量,這也就意味着人體很難適應這種變化。
就如黃柏這樣,血脈被激活了,可是這種血脈卻沒能成為黃柏的力量來源。卻成了他苦痛的源泉。
特殊血脈在激活之前,是與常人無異的,或者說他們就是普通大眾中的一員。
可是血脈激活後,他們要麼被血脈折磨至死,要麼獲得超乎尋常的力量。
不過絕大部分都是被自己的血脈折磨至死,畢竟超凡的力量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
「救我……救我……」
不多時,黃柏身上的苦痛又開始加劇,而病房裏的低溫也開始失去壓制力。
黃柏身上居然開始冒着火光,似乎從他的毛孔中迸射出來。
如果現在有個研究自燃的學者在現場的話。一定會高呼找到了自燃的原因。
白晨看着黃柏痛苦的樣子,心中不禁思考起來。
救黃柏有兩個方案,一種就是現在將他的血脈壓制住。讓一切回到原點。
或者是等到他的血脈徹底覺醒,然後再幫黃柏與血脈徹底的融合。
從根本上來說,特殊血脈不是壞東西,也不是什麼病症。
而恰恰相反,這是先祖賜予的珍貴之物。
而是福是禍,那就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了。
「你為誰工作?」白晨問道。
「不能說……」黃柏擰着眉頭。顯然是痛苦至極。
「如果你不說,我就不為你治療。」
「那……那就讓我死好了……」黃柏咬着牙。別看他先前吊兒郎當的樣子,卻對自己的職責非常盡忠。
白晨非常無奈的搖了搖頭:「最討厭你這種為zf賣命的人了。」
白晨突然拉住黃柏的手掌,開始將真氣送入黃柏的體內。
不同於一般修煉內功的武林人士,大部分的武林人士,他們雖然修有內功,可是卻不懂得如何操控內力,他們只能通過簡單的外放或者加持,來獲得更強的戰力。
而白晨則不同,白晨的真氣能夠做很多的精細活,比如說救人。
白晨的真氣在黃柏的體內轉了一圈,開始吸引血脈之中的火力。
而因為是外來的真氣,所以血脈會主動攻擊,這是身體的本能,從根本上來說,血脈是不會主動殺死自己的繼承人的,殺死繼承人的其實是力量,特殊血脈存在的意義其實是保護繼承者。
所以當白晨的真氣進入黃柏體內後,血脈的力量就開始圍攻白晨的真氣。
白晨也不反擊,只是一味的繞着黃柏的奇經八脈,周身百穴遊走,繼續的吸引着黃柏體內的血脈之力。
一直到血脈之力吸引的差不多了,白晨突然一個烙印打在黃柏的胸口,直接簡單粗暴的封住血脈之力。
白晨討厭這種人,為了自己所背負的使命連命都不要。
可是面對這種人又不能不救,所以白晨只能救他,卻不給他力量。
如果黃柏當時把他的工作說出來,恐怕反而會讓白晨不恥,轉身就走。
而他的身份,也已經決定了,白晨不可能幫他把血脈繼承下來。
所以白晨救了他,卻不給他特殊的力量。
不過白晨不但封印住了他的血脈,甚至就連他本身的武功修為也一起封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