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你給我滾出來!」
&當時到底給我徒弟下了什麼藥,快出來給我說清楚!不然我打斷你的狗腿!!」
謝彤一路橫衝直撞闖進大殿,揮袖扇飛想要靠近的離巽峰人士,不見到葉無聲之前,她根本不想聽任何人說話!
靈玉等人見狀不妙,趕緊就想悄悄跑出去搬救兵,結果沒跑幾步就被落霞峰的人用劍攔下了,落霞峰的人面色不善地警告他們,「老實待着!」
他們看着離巽峰的人都仿佛看着什麼渣滓一樣,見這些人仍舊眼神飄忽儼然還不死心,不屑道:「你們峰出去路已經被我們築基中期的三師兄堵了,就憑你們一群廢物,沒了鐵索攀附,想出去除非是長了翅膀。」
靈玉等人心下着急,有落霞峰的人看着,他們連想要對外傳訊都做不到。
謝彤一路闖到葉無聲臥室,「葉無聲,出來!」
謝彤劈掌砍大門,沒想到竟被門上禁制擋下了,手掌上還多了一片焦紅,頓時怒目抽出自己的鞭狀法器,「小畜生,別以為有這禁制你就安全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誰還能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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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彤長鞭如匹練紅霞,狠狠地甩在葉無聲臥室房門上。
一團火雲狠狠撞在門上,那看起來並不厚實的木門被壓的一彎,咯吱作響。
房門在重壓下掙扎了半晌,房門上禁制紋路頻閃,紅光瑩瑩,但終還是擋下了謝彤的一擊。
謝彤冷哼一聲,正要再動手,突聞房內傳來葉無聲的聲音:「有何事?」
謝彤頓時氣炸!
葉無聲的聲音太平靜了,沒有絲毫恐懼和不安,這完全出乎謝彤意料,甚至讓她感覺,在葉無聲看來自己來此只是無理取鬧一般。
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謝彤怒極之下將法寶催動到十成,她那如火燒雲般的長鞭,剎那大方光華,仿佛燃燒出重重火焰的長鞭,化成了一條火龍,張口大吼,強風從四面八方倒灌,大殿上下到處都被強風肆虐,颳得房頂瓦片和四周牆皮都在噼啪掉落。
靈玉等人見此大驚,「不要!」
蓄勢已極,謝彤大喝一聲,「給我破!!」
金丹中期全力一擊,夾着排山倒海的威勢,向着房門衝撞而去。
&
葉無聲沒想到自己只是出聲問了句,門外的人就下了狠手,也是有點無語。
門上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陣紋中紅光乍亮。
禁制極其艱險地擋着謝彤的攻擊,但可以明顯感覺到禁制的承受力已經在崩潰邊緣,紅光不斷後退,空間一點點被火焰所化紅龍擠占,大門吱呀作響,似乎隨時都可能崩壞。
在這種壓力之下,禁制本來只是集中在很小範圍的禁制紋路,開始像爬山虎的花紋一樣向周圍蔓延擴散,鋪滿了門,牆壁,甚至天頂地板,似乎是在到處分散壓力,分散已經超出它吸收極限的攻擊能量。
這門上的禁制是葉無聲的父親佈下的,但據原身的記憶,原身父親死時也只是剛入金丹期,而那時落霞峰謝彤長老久已經是經久的金丹中期高手了。
葉無聲對這門能不能擋下謝彤的攻擊,也是很沒有信心。
紋路還在蔓延,謝彤的攻擊仿佛讓這些紋路吃了十全大補藥似的,一路瘋狂生長,將整個空間都籠罩在如同經文一般的紅色紋路中。
只是這補藥明顯有點太補,補過頭了也就吸收不了了。
大門開始喀拉喀拉地出現紊裂痕跡。
這時,葉無聲注意到,那些紅色的紋路連在了床頭那個招財貔貅身上,就是那個會投影的機關獸。
貔貅周身連上的陣紋紋路,仿佛無數管道在向它輸送血液一樣,使它的眼睛不斷變成深紅。
不一會,貔貅目視着大門的眼睛,紅光濃厚的幾乎要溢出來,而後,它眼中紅光凝成一束,射在屋內正中,凝聚成原身父親那冷如冰山的身影。
原身父親這次的投影看着和當初牆壁上的有些不同,似乎不那麼單薄了,雖然還是半透明的,但更像是個立體的存在。
喀拉喀拉,大門的紊裂更多了。
忽然,禁制似乎被擠破了一個缺口,謝彤法寶所化紅龍虛影,頓時透門而入!
葉無聲看到一個足有大門寬的火龍紅影出現在門內,碩大的龍頭對着葉無聲和他身側的人影一聲大吼!
風席捲而來,吹的葉無聲衣擺翻飛,幾乎站不住。
這時,原身父親的投影動了,他向前走了幾步,一步,兩步……
葉無聲看着他的走動,總覺得視線被一種奇怪的韻律感吸引,仿佛眼前之人的腳步正踏着某種冥冥中的規則一般。
葉無聲聽到聲音太抬頭,驚鴻一瞥之間,總覺得那投影似乎看了他一眼。
這時,穿門而入卡在那裏的龍頭終於擺脫了束縛,甩尾前撲,怒吼着向葉無聲前方的投影衝撞過來>
唰——!
葉無聲聽到利劍出鞘的聲音。
投影拔劍高舉,對着龍頭一揮而下!
嗤地一聲,如烙鐵入了寒潭。
氣勢洶洶衝來的龍頭,赫然卡在半空不動了。
葉無聲看着投影收劍入鞘,直到兩個眨眼過去,才見龍頭整齊的從中斷開!
缺口平整,一劈兩段。
葉無聲略睜大眼,這是初入金丹!?
葉無聲覺得原身一定是對自己的父親了解太少,以至於連修為也弄錯了。
紅龍凝聚的能量受到破壞,從中斷開後,能量開始逸散,屋內禁制的紋路紅光大盛,好像消化了之後騰出了肚子一般,又開始大肆吸收起到處逸散的能量了,甚至屋內四處都傳來一股股讓人驚悚的吞咽聲。
葉無聲看着站在屋內不動的投影,腦海中不停閃過他方才前行、拔劍、揮劍的一系列動作,心中某根弦似被觸動,突然想起了牆壁上的那段字:「火之初出,因風方熾;火之炎盛,還復生風。」
葉無聲回憶着那十六個字中的第一個火字,同時腦海中又閃動着投影方才的動作,總覺得兩者之間似有種聯繫。
葉無聲心中略有領悟,但又差了一點沒能悟透。
這時。
&畜生!我看你能躲多久!」謝彤惱羞成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葉無聲眨了眨眼,再次看向大門的眼神,閃動着一絲期待。
·
凌淵得了葉無聲的許諾,也不客氣,上報了之後,等到自己的離巽峰通行牌發了下來,收拾好東西就要前往離巽峰。
凌淵如今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雖然身手還算利落,但要過山間長長的鐵索山道,還是挺困難的。
由於是葉無聲親自開口要收凌淵,離巽峰的人對凌淵倒也沒有怠慢,給凌淵辦好了手續,就讓凌淵在山道口等一等,一會就會派人去接。
但凌淵等了一會,人沒等來,倒是順着山風吹來的方向,聽到了對面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似乎是怒罵和打鬥聲?
山間雲霧繚繞,凌淵所處位置較低,看不到對面離巽峰的情況,只是隱隱覺得不對。
凌淵左右看看,走到一顆高大的山松旁,仰頭一望足有二十丈高。
費了些事爬了半天到樹頂,凌淵選了個合適的角度放眼望去,眯着眼看了半天,才看清鐵索那頭站着的人。
&是落霞峰的人?怎麼會堵在離巽峰的出入口?」凌淵雖然修為盡無,但曾經達到練氣圓滿後得到洗鍊的體質,還是留了點好處的,至少眼力還保留了不少。
凌淵喃喃自問了一句,隨即臉色一變,「不好!」
·
葉無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投影的動作。
投影揮,斬,劈,刺,一次次將謝彤的攻擊攔下或擋回。
投影的劍招劍勢時而急狂如風,時而猛烈似火。
連貫的一組組動作下來,仿佛如行雲流水地潑墨揮毫,在葉無聲眼裏化作一個個力透紙背的文字。
葉無聲看着投影,腦海里浮蕩的是那天牆壁上看到的篆字。
兩兩對應,竟渾如一體!
似乎是投影的動作化成了那些文字,又或者那些文字化成了投影的一舉一動。
葉無聲嘴裏無意識地喃喃了起來:「火之初出,因風方盛……火之初出……火之初出……」
葉無聲入神地抽出了掛在牆上的一柄劍,這是一柄中級法器,劍名寒光,平時被原身當做擺設掛着從未用過,如今一被葉無聲拔出,頓時發出一聲清吟。
葉無聲拔劍而動,行止步調似乎和身邊的投影形成了某種一致,身形隱隱出現某種規則韻律般的協調感。
他和着投影的姿勢,一劍揮下!
嗤啦——!
謝彤法器形成的火雲攻擊再次被斬斷。
一劍!
兩劍!
三劍!
……
揮,斬,劈>
葉無聲仿佛進入了某種奇妙的狀態中,他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投影什麼時候消失了,而他成了禁制陣紋連接的中心;也沒有注意到被禁制吸收來的謝彤的能量,慢慢地都集中到了他的劍勢上,並一次次被他調動起來以力打力。
葉無聲好像什麼都記不得、看不到,只是不斷地跟着腦海中的字影走勢舞着劍。
不知道過了多久。
門外傳來掌門的大喝:「謝彤!」
葉無聲頓時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
謝彤一鞭又一鞭的狂甩在葉無聲的大門上,那破破爛爛的大門在謝彤的瘋狂下,仿佛隨時都會碎裂,但又一直不碎!
謝彤累的半死,更是鬱悶的想吐血。
這次帶着一眾門人來找事,卻連葉無聲都沒看到就被他臥室的大門擋在外頭,真是老臉丟盡了!
她堂堂一個金丹中期的門內長老!竟然連個破門都打不開!
如果說屋裏的是個金丹期,佔着法陣禁制的地利,打不開就打不開吧,但屋裏的只是個練氣期!
又一次攻擊被擋下,謝彤簡直要絕望了。
這特麼什麼禁制,怎麼會這麼牢固!
&彤!你在發什麼瘋!?」掌門的怒喝聲傳來,一直忐忑的靈玉等人安了心,謝彤也恍然有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
掌門閃身而至,一個甩袖,將謝彤和她的鞭子揮離了門前。
掌門怒極而道:「你堂堂一個金丹期長老,竟如此不要臉皮地來為難一個練氣期的小輩!?」
謝彤不屑道:「我來為難他,你就說他是小輩,是練氣期。飛白和我徒弟對上他,你就記得他是長老了,說他身份貴重,說飛白以下犯上,說我徒弟矯情。到底是誰不要臉!?」
掌門頓時老臉通紅,轉而道:「你今天來是要幹什麼?懲罰俟飛白的決議是我下的,你有什麼不滿自該來找我,突然來為難葉無聲算什麼?」
&為了俟飛白!連他親爺爺都沒出頭,我來湊什麼熱鬧?我是因為我徒弟!」謝彤怒道,「陸萱今日練功時,突然吐血暈倒。我為她把脈,發現她體內上次殘留的藥性不但沒有消失,反因為她行功而深入其經絡。因為藥性與她習練的功法相衝,發現的又晚,靈根都已經開始被污染,再不想辦法解決,我徒弟就毀了!」
吱呀。
這時,葉無聲的房門終於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