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道無痕 第516章兀兒德

    「這是哪？」龍雲在一片黑暗中醒來，完全沒有光，周圍伸手不見五指。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腦仁里一片生疼，耳朵里殘留了一些嗡嗡的響聲。記憶的線路再一次接通，他想起了自己剛才和賽琳娜還有迦藍、范建四人走入了命運之井的入口。

    那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的牆壁上儘是古樸的文字和團，質地全是不知名的岩石。

    不過很快身後就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接着整個通往命運之井的洞口開始崩塌，四人一路狂奔，哪有路就往哪跑，但是最後仍舊逃不過爆炸引起的坍塌，一片巨響過後，眼前就成了一片黑暗。

    難道自己死了？

    如果死了，那麼現在怎麼看不到海拉那個丫頭？

    「你在找我？」

    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龍雲總算鬆了口氣，海拉在這裏，證明自己就沒死，否則這丫頭恐怕也不存在了。

    「我不是在找你，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死了沒有。」

    「你？」海拉站在龍雲身旁，環視着周圍的一切，「你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相信我，你會活得比長老會那些老怪物們都長命。」

    龍雲從站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武器彈藥，居然還在，這裏估計只是命運之井的深處，剛才的爆炸可能毀了通道，卻沒毀掉在這裏。

    他小心翼翼試探了一下腳下，發現地面材質堅硬，腳板像是踩在了岩石上面。

    「這是什麼鬼地方？」

    「命運之井，這裏就是命運之井，以前我來過。」海拉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仿佛故地重遊，「不過這裏又有些不同了，以前命運之井有三個大殿，每個殿裏都會住着一個神祗，兀爾德、薇兒丹蒂、詩蔻迪……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黑燈瞎火。」

    「作為一個傳說中的死神，對於過去現在和未來，你也會有興趣？」龍雲看不到什麼神祗，奇怪地問道。

    「為什麼不？沒人能逃脫輪迴和宿命，死就是生的開始，生也是死的開始，神也迴避不了這個問題。」海拉看着龍雲，大眼睛在黑暗中晶瑩發亮：「奧丁作為阿加斯特的主神，也經常到這裏請教命運三女神，可惜，就算他知道未來也無法改變，正如末日之戰中的諸神黃昏，這是未來，是宿命，是宇宙的規則，神也沒有辦法改變。」

    龍雲將檢查了一下模塊化自動步槍，發現子彈已經上膛，他輕輕推開保險，將加裝在導軌上的戰術手電打開。

    雪亮的光柱照入黑暗，就在幾乎同一時間，耀眼的光鋪天蓋地從頭上照下，將龍雲裹在刺眼的光線中。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龍雲大吃一驚，在黑暗中待的時間長，一下子回到光線如此充足的地方，視網膜有一瞬間十分不適應，龍雲忍不住皺了皺眉，眯了一下眼睛。

    就在眯眼睛的一剎那強烈的光柱中出現一位渾身白得刺眼的人影，根本看不清面目。

    龍雲下意識地扣下了扳機，加裝了消音器的模塊化步槍發出嗤嗤的聲音，火藥在槍膛中爆炸，彈頭急速穿入對方的身體。

    在一秒鐘後，龍雲的視力馬上恢復了正常。

    當看清眼前的情形，他頓時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站在光柱中的人影不是什麼敵人，而是一個穿着白色長裙，有着精緻五官和一頭金色及腰長發的北歐女孩，長裙的樣式十分簡單，可是氣質卻令人讚嘆，有着北歐貴族身上的冰冷而高傲的儀態，如同從壁畫裏走出的女孩。

    「艹！」龍雲暗在心中狂罵自己，這回真是殺錯人了，雖然龍雲一直在非洲當僱傭兵，若說真的沒有誤傷無辜的民眾，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卻從來沒有面對面朝着一個手無寸鐵的漂亮女孩子開槍。

    「你……」龍雲脫口而出，就要詢問女孩子的傷情，不過話剛到嘴邊就想扇自己一個耳光，很顯然這女孩子身上就一條薄紗裙，不像自己身穿防彈衣之類的東西，模塊化步槍里都是穿甲彈，問別人有沒有受傷這不是扯淡嗎！？

    金髮女孩似乎沒有痛苦的表情，根本不像一個中彈受傷的人，她的目光落在龍雲的身上，似乎對這個突然闖入這裏的陌生人很感興趣。

    龍雲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身前，眼珠子都差點掉到了地上——剛才那一次點射出去的三顆彈頭並沒有穿透女孩子的身體，而是在她身前半米的地方停住，以一種完全違法物理定律的姿態懸浮在空中。

    鋼芯彈頭外面包裹這一層薄薄的銅皮，在強光下閃耀着黃色的光芒，隨後逐漸暗淡下去，之後表面不再光滑，銅鏽斑開始遍佈表面，然後變青，最後變成深咖啡色，最後漸漸開始消融，變成細小的粉末，最後飄散在空中。

    這是一次金屬完全氧化直至碳化成分子消失的過程，不過一般這種過程在大自然中需要幾千年甚至幾萬年才能做到，可是剛才僅僅過了幾秒鐘，就已經完成了。

    龍雲驚訝的是這並非什麼魔法也不見得是什麼天賦，倒像是一個加速過的科學實驗過程。

    「你是誰？」

    看到女孩子如此強大的力量之後，龍雲的警惕心再次提高，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將槍口對準這個神秘的女孩，因為子彈對於她來說根本沒用。

    龍雲抽出了腰裏的瘋狗高級戰術刀，並且在瞳孔中點燃了藍色的莫里亞之焰，隨時準備戰鬥。

    女孩子並沒有馬上回答龍雲，而是一臉好奇，看看龍雲的眼睛，又看看他身旁，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龍雲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還有個海拉，說起來，海拉也許和這個女的認識。

    不過，女孩子看了一陣，卻忽然笑了，笑容十分親切，沒有任何敵意，倒是開口了：「你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你有個很有趣但是又很不有趣的同伴。」

    很有趣又很不有趣？

    龍雲一下子沒吃透這話中的意思，她是在說海拉？也許因為海拉是個小丫頭的樣子，所以她覺得有趣，但是因為她是個死神，所以又沒趣？

    「你到底是誰？」

    「我？」金髮女郎豎起自己的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鼻尖，格格地笑道：「你都到了命運之井裏來，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命運女神？」

    「嗯，準確說，我是命運女神中的一位，我叫兀兒德，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