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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晨將事情安排好,又掀簾回了屋內。
「阿姊?」一個疑惑的聲音突然在屋內響起。
「阿姊?是你嗎?」」他又試探的叫了一聲。
鄒晨擦乾眼淚,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他的榻前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然後又叭的親了一口,摟在懷裏心滿意足的低語道:「是我,是阿姊來了。阿姊天天都在想陽陽,陽陽有沒有想阿姊?」
「阿姊!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是我不聽話,所以爹娘都不要我了,把我送給別人了。嗚嗚,阿姊,我好害怕,壞人把我關起來,好黑,好黑,嗚嗚,阿姊,我以後都聽話,你不要不要我,我害怕,……」小七撲到鄒晨懷裏嚎啕大哭。
「陽陽乖,阿姊沒有不要你,阿姊最喜歡的就是陽陽。阿姊這幾天,一直很難過。爹娘這幾天也天天在找陽陽,是壞人把陽陽關起來了,爹娘和阿姊都找不到陽陽,不是不要陽陽……」鄒晨流着淚幫小七把臉上的淚水擦乾,然後瘋狂的在小七臉蛋上親了幾口。
「陽陽是阿姊的心頭肉,是爹娘的乖寶寶,是哥哥的好弟弟,我們每個人都喜歡陽陽,都愛陽陽。不會不要陽陽的,是壞人太壞了,陽陽知道嗎?我們都愛你……」鄒晨捧着小七的臉,認真的一字一句的和他說道。
「嗯!」小七聽着姊姊的話哭得一塌糊塗,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惹得鄒晨心酸「我知道,阿姊對我最好啦,阿姊每天等我睡着了就來和我說話。阿姊還給我講了好多故事,可是好多我都記不得了,但是阿姊讓我記的那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沒有忘。」
鄒晨奇道:「我每天等你睡着了就去找你?我說的是哪句話?」
小七歡快的象只啄木鳥一般使勁點點頭「阿姊,你讓我如果遇到來救我的人,一定要告訴他『我姓鄒小名叫陽陽,我家住在宛丘鄒家莊,我爹叫鄒正業,我外公是黃文林郎,我二舅是大名府縣令黃瑾瑜,如果你救了我,我爹娘和祖父一定會給你很多錢,我二舅會保你一個小官做做。』」
小七抽抽鼻子,眼神明亮的看着鄒晨「我都告訴那個來救我的人啦,阿姊?阿姊?你怎麼哭了?」小七的眉毛瞬間塌了下來,傷心的看着姊姊。
鄒晨一把抱住弟弟,哽咽道:「陽陽,姊姊這一輩子,一輩子都欠你的,一輩子對不起你啊。」
黃麗娘伸出手去,將兒子和女兒攬進了自己懷裏,母子三人抱頭痛哭。風五娘站在窗戶外聽着倆姐弟說話,聽得一陣心酸,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
這幾句話,鄒晨確實每天都會在心裏默默重複,一字不差。然而她只是夢到了一次陽陽,從那一次以後再也沒有夢到。她只是在夢裏看到了一隻戴玉戒指的手,然後這才確定了蔡家大管事是幕後的黑手。
每天夜裏睡覺前,她都是祈禱自己可以再夢到陽陽,可是每天都是沉沉的睡去,連夢都沒有一個。相反的是小七則是每天可以夢到她,由此可見在小七的心裏,她是多麼的重要。鄒晨覺得心裏很痛很痛,她將弟弟緊緊攬在懷裏,仿佛他是一塊最名貴的寶石一般。
宛丘的街道上,劍把駑張,一派緊張的氣氛,所有的商戶都害怕的關了門,躲在門縫裏偷偷注視街面上來回走動的兵丁。
余知縣懊惱的站在仇家祖宅門外,耳聽着衙役們挨個回話。自己這幾日差不多將宛丘挖地三尺,卻也沒有找到鄒家小七的下落,還以為會在城外,可是怎麼就沒有想到賊人居然堂而皇之的把鄒家小七藏在了宛丘城內。這是赤luo裸的在向官府叫板,在嘲笑官府!
衙役們在仇家老宅將屋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影,只找到了幾件衣裳還有一些廢棄不用的兵器。
「來人吶!拿我的片子去向知州府求助,請他們緊閉城門,不許放跑一個賊人。」余知縣看到衙役們抱出的幾件衣裳,惱羞成怒,大聲吼道。
「沒用的東西!」陰影處傳來一聲嗤笑,一個戴着斗笠的男人手裏抱着一把鋼刀從陰影中緩緩走到陽光下。
余知縣眯起眼睛,緊盯着那男人,立刻臉色大變:「是你?一線鼠敬平?」
「探huā郎!時隔數十年,沒想到竟在宛丘城中相遇,果真是造化弄人,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斗笠男輕輕摘下斗笠,嘴角滑過一絲冷笑。
余知縣仿佛是想起了什麼,往仇家祖宅里看了一眼,後知後覺道:「玉面鼠江月!」
「哈哈哈……」敬平放聲大笑。
余知縣緊盯着敬平的雙眼,眥目欲裂:「狗賊,無恥的狗賊,當年若不是你們劫了……!我豈會落得如此下場?她在何處?」
敬平勾勾嘴角「她?她是誰?誰又是她?」
余知縣從身邊的衙役手中撥出一把鋼刀,猛的衝到敬平面前,敬平躲也不躲任由他將鋼刀架在脖子之上,嘴角含笑,悠悠的說道:「沒用的東西,我打量着你就不敢殺我。你這一輩子,也報不了奪妻之仇!」
「你?」余知縣橫着刀卻無論如何也鼓起不了勇氣去殺人,雙手顫抖着在敬平的脖子上留下了幾道血印子。
敬平舉起手中鋼刀的刀把,輕輕地把刀刃推開了寸許,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鮮血「我們五個人,當年包龍圖也未曾抓到我們,你以為我今日是來自投羅網嗎?」
「你來做甚?」余知縣喘着粗氣問道。
「余探huā,莫要如此緊張!某此來,是為了一個人的性命,這個人,不僅我想要,你更想要。」敬平面無表情的說道。
「玉面鼠江月?」余知縣恍然,然後哈哈大笑「可笑,可笑啊!當年你們兄弟義結金蘭,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如今你家大哥四哥已死,你和玉面鼠為何不追隨他們而去?」
「當年江月yin了我妻,為了怕我知道將我妻活活殺死。沒想到,正在拖屍掩埋之時卻被我大哥鑽地鼠張標發覺,我大哥問他因何要殺敬二之妻。那小子一通胡言亂語,說我妻勾引與他,他百般不從,失手將我妻殺害,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請我大哥原諒他。我大哥一時心軟,被那小子覷了一個空奪路而逃。」」敬平娓娓而談,像是在講着別人的故事。
「我知道後,便時時刻刻想着要殺了此賊為我妻報仇。從此之後,我一直在綠林里到處遊蕩,四處打聽那小子的下落,終於過了幾年後,我打聽到他躲在西京一個姓張的人家裏,我便悄悄潛入,沒想到卻驚動了他,他如同狡兔一般快速逃跑,我只來得及抓住那個姓張的人。一番酷刑下來,那姓張的人吐了。。余探huā,你道怎地?原來,那郡主被劫,是因你才起的……」
「你胡說!郡主乃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怎麼會因我而起?」你說什麼?姓張的?難道?」」余知縣說着說着眼睛瞪的大大得,像是不敢相信一樣。
「你余家在蘇州也算得上名門豪族,手裏繡莊一共三十八家。我說的對也不對?」敬平笑的非常溫柔,然而他的笑容卻象冰山一般瞬間將余知縣的心刺個冰涼。
「張家在蘇州與你家旗逢對手,兩家每日裏為着幾家繡莊打着無腦官司。唯一不同的,張家沒有出仕的子弟。而你余家,出了一個余探huā,張家知道之後大驚失色,而在他們得知官家賞識你,欲將十四歲的南風郡主下嫁於你之後,便起了歹意。」
「十萬帛,買了南風郡主一條命!」
「不!」余知縣聞聽此話,蹬蹬後退幾步,手裏的鋼刀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敬平向前走了兩步,逼迫着余知縣連連後退。
「是你害了南風!你還有何臉面向我要她?你們余家滿門老少都欠了南風一條命。我呸,枉費你自稱讀書人,枉費你學了滿腹綸理,卻連自己的妻子也護不住。你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你有何面目治理一縣之地?」
「南風被擄之時,才十五歲不到,可憐她如huā一般的年紀,日日夜夜被人**。那時,你在哪裏?你是不是在感慨,還好我沒有娶她,如果我娶了她,只怕丟人的不是官家而是我了。我呸!無情最是讀書郎,無仁最是商賈客。南風被擄不到一年,你便在父母的授意下另聘了別家的小娘子,呸……」
余知縣面色慘白,連連後退。身邊的衙役聽到倆人的談話面面相覷,拿着刀卻不敢圍上去。甚至有的衙役反而偷偷撕下衣角塞住耳朵,然後趁着別人不注意偷偷往後溜。
「你不是想殺我嗎?刀給你,你來殺啊?殺啊!余華你個沒卵的漢子,我量你也沒有這個膽子敢殺我!」敬平舉着手裏的鋼刀就往余知縣手裏塞,余知縣卻仿佛拿到了一塊燙手的山芋一般手忙腳亂的把鋼刀扔到了地上。
敬平彎下腰把鋼刀撿起來,看着四周的衙役嘲笑道:「老子在宛丘城裏呆了六年,你們整日在我棚前過,卻沒有一個人認出我。你們對得起手裏的鋼刀嗎?」
「你們還有資格舉着刀嗎?把刀都他娘的給老子扔了!」敬平大吼一聲,挽起一個刀huā,將刀橫在余知縣的脖子上。
周圍的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個挨一個的把刀都給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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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平滿意的點點頭,用刀背輕輕拍拍余知縣的臉,親熱的說道:「探huā郎!你不是想要找江月嗎?我帶你去找。你想殺他嗎?我帶你去殺。走吧……」
說完伸出手拉着余知縣的手就往人群外走,走到一個小吏身邊,用刀指着他道:「鄭大班,隨兄弟我一起去抓賊吧?」
「噢,噢!」鄭班頭慌亂的點下頭,眼睛不敢和余知縣接觸,用手在身後揮了揮招手讓手下人緊緊跟在知縣的身後。
敬平拉着余知縣大步流星的往北關大街走去,余知縣本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被他拉的連連趔趄卻不由自主的被帶着走。敬平一邊走,一邊說道:「當年那江月收了十萬帛,只給了我大哥三萬帛,餘下的全部被他私吞了。原本,我們兄弟商量好劫了郡主之後本打算讓郡主在下水道呆上幾日,藉此向官家索要招安文書,兄弟幾個也混幾個官身噹噹。沒有想到那江月見得郡主生得美貌,竟生生動了yin心,不顧郡主反抗將郡主給……」
「……那郡主幾次求死,均被那江月救下,又被他以家人安危要挾,郡主不得不屈辱的隨着他回了下水道。」」
張班頭跟的最緊就在他們身後,聽到這話冒了一身冷汗,向手下人打了一個手勢,悄悄的與余知縣拉開了一段距離。皇家私密,誰敢亂聽,腦袋不要了?
敬平又說道:「郡主失貞事小,然而官家失面子事大。我們兄弟至此已知道,這郡主斷無再回皇城的道理,所以只得硬着頭皮將郡主留在下水道中。官家派兵剿了幾次,因下水道四通八達,我們兄弟均是平安無事的躲過了,只有老四,稀里糊塗的死了。後來,我大哥不知怎地竟是喜歡上了郡主,不顧眾兄弟的反對娶了郡主為妻。」」
「探huā郎!」敬平猛的停住腳,余知縣被他帶的站立不穩差點摔倒「你可知為何這十幾年來,不論你聘哪個女子,那個女子不是生了大病便是你生了大病,又或者莫名其妙的來向你退親嗎?」
「是,是你們幹的?」余知縣瞪大眼睛問道。
「是郡主要我們幹的,她言道,自己整日在下水道中受苦,憑什麼你卻可以另娶他人!」敬平冷靜的說道。
扭過頭看着遠遠綴在後面的衙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探huā郎,這世上你要恨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江月。至於我的大哥,他是真心喜歡郡主。其他的兄弟們,連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郡主,後來一直拿郡主當主母看待。」和你這蠢貨說這些又有何用?走吧!我怕再晚一會,你看到的只是一具屍體。報不了你的深仇大恨啊!哈哈哈……」
「玉面鼠他?」余知縣遲疑地問道。
「他中了毒!跑不了多遠了。」敬平微微一笑,歪着頭說道「探huā郎歇夠了吧?我們馬上就要到北關城門口了,到時我請你看一場好戲!」
「他何時中的毒?」這時敬平已經把手鬆開,余知縣卻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大聲問道。
「就在他去我家索要銀子的時候,我在他的茶碗放了一種毒藥,只要碰一碰便會中了毒,但是這種毒只要不碰到藥引那是絕不會發作,而藥引就在幾張交子上面。只要他在十天之內接觸到了交子,那麼他必死無疑。」敬平大踏步的走在前面,昂首挺胸地說道。
「那他要是不接觸呢?」余知縣不信邪的問道。
「那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送給江月當球踢!」敬平猛的轉過身,咬牙切齒的說道。
「呃……」余知縣眨眨眼,仰起了頭,若無其事的拍拍衣襟走在了敬平的前面。
到了北關門口,早已經匯聚了眾多的兵丁,知州坐在一匹馬上,指着敬平喝道:「何方賊人,竟敢挾持朝廷命官?還不束手就擒,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敬平在後面咳了咳,余知縣心中一凜,敬平和江月都是皇家欽犯,若是落入了知州手中,怕他受刑不過到時胡亂攀咬起來,官家的臉面會丟的一乾二淨。說不得今日要拼着得罪知州,去保敬平了,只怕自己這個剛剛上任的知縣怕是轉眼便要回家種地了。
他苦笑了一下,上前拱手回話:「下官宛丘權知縣令余華,見過知州。此人並非挾持我,乃是我的舊識,不過是言語間衝動了一些。」
知州聽了這話挑挑眉坐在馬上並不下來,回了半禮道:「舊識?既是舊識,為何手持鋼刀?」
余知縣偷偷抹了一把汗,道:「這,此人認識劫匪,願襄助下官去捉劫匪的!」
「今日之事,某自當上報天聽,余知縣自求多福吧!」知州聽了他的話也不多言,只是冷冷的掃了他們幾眼,然後令人派了兩匹馬給他們,在後面押着他們就往城外而去。
「我們去哪?」出了北關城門之後余知縣扭過頭詢問敬平。
他心裏知道今天的事難以善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沖。皇家私密豈可隨意讓外人知曉,哪怕今日和知州翻臉,他也不能讓知州知道這件事情。
「唉!原本就因為南風郡主的事情,官家對我甚為不喜,十幾年來從來沒有提過我的級,每次都是在縣令的位置上繞來繞去。如今,只怕是縣令的位置也不保嘍。也罷,也罷!十幾年未曾回家了,不如回家種田去吧。」他的心裏湧起一股哀傷。
敬平手搭涼棚往東面注視了半晌,看到前方的天空中猛的升起一朵煙huā。他一夾馬腿,喝道:「就在此時,往北而去!」
一騎當先,縱馬而去。
後面余知縣緊緊跟隨,知州和司法參軍率着幾百兵丁呈半月狀將他們隱隱包圍在中間。
數百人奔跑了兩盞茶的功夫,隨着敬平跑到了宛丘北面八里廟的一處空地上,遙遙望見空地處有幾個人正在對峙。
敬平往知州跨下的駿馬看了一眼,贊道:「好一匹烏駒!」知州冷冷看了他幾眼並不答話,旁邊有兵丁見狀賣弄道「這烏駒名喚追風,乃是官家親賜給我家老爺的。你小子算個甚東西,也配贊這匹烏駒?」
「住。!」知州怒斥那名兵丁,那兵丁見到馬腿沒拍對,反而拍到了知州屁股上,訕訕的後退了幾步躲到了人群里。
敬平嘴角划過了一絲冷笑,再也不看知州,用馬鞭指着前面對峙的幾人道:「兩位大老爺!江月便在前面,你們可以派兵過去抓了。」
知州狠狠瞪了他幾眼,手搭涼棚仔細看了遠處那幾人,招手喚過一個人,指着前方問道:「前方幾人中,可有江月?」
那名身穿兵丁衣裳的人,萎萎縮縮的走上前去,仔細辨認了好久,才回過頭道:「回大老爺的話,小人看明白了。那名捂着胸口身着白衣頭戴文士巾的正是玉面鼠江月!」
又看了一眼敬平,往後退了幾步,藏在了知州的馬後,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老爺,馬上的,馬上的是一線鼠敬平,他在地下五鼠中排老2,是張,張老大的結義弟兄,……」
知州聽到那人這樣說,冷笑道:「余知縣,你還有何話說?你今日勾結匪類,證據俱在。本官要治你一個通匪的罪名,左右,將他拿下!」
余知縣手持馬鞭,大聲道:「且慢!待今日事了,下官定會親自向官家上呈奏摺,請官家定罪。還請兩位上官先抓了江月再來治下官之罪!」
「如此說來,你是承認通匪之罪了?」知州冷冷說道。
「余華有罪!」余知縣大聲說了一句有罪,然後又低低說道「然則,余華之罪,罪在南風!」。
「既是知罪便可!左右來人,先看住這倆人,餘下的隨我與司法參軍一起去捉拿匪首江月!」知州大聲說完,他手下的兵丁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隨着他和司法參軍快馬往前方空地跑,另有一部分留在原地看着余知縣和敬平。
敬平卻是若無其事,嘴角含着笑意,坐在馬上看着前方。余知縣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裏喃喃的念着『南風、南風』。
空地上的江月手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的那個老丈。方才他帶着手下一路奔逃,卻不想跑到這裏突然覺得一陣手腳發軟,然後從馬上墜落下來,他心知不好,自己不知何時竟中了毒。他剛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冷不丁的被從暗處射來的一件暗器正中後心,打了一個趔趄,半晌沒有爬起來。
等到他爬起來,看到有一個老丈從路邊樹上跳下,手裏拿着一枚鑲金彈弓。
「是你?」他看到那枚彈弓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幾步,身子搖了搖。
「如何不能是我呢?」老丈佝僂的身影像是突然拔高了許多,年老的聲音轉眼變成了一個中年人。
他伸手將臉上的偽裝撕去,惡狠狠的罵道:「江月你個狗賊,當年老大是如何對你?你又是如何對老大的?兄弟們原本在下水道過得是逍遙自在的日子,你拿話哄了老大,非要去鬧什麼招安!你為了十萬帛,把兄弟們的性命都給賣了,四哥當年死在官府圍剿中,大哥也受了重傷,身上的隱疾發作沒幾年也死了。」
「你對得起大哥?你對得起四哥嗎?」那個偽裝的老丈憤慨的罵道。
「老五,老五。快把解藥給我!我,我們兄弟有什麼話不能痛快的說呢?老四不是我害的,是他,是他沒躲過冷箭,大哥,大哥的死更和我沒有一點……一點關係。」」江月捂着胸口吃力的說道。
「哼哼!你要解藥?」老五冷笑道「四哥不是沒躲過,是你為了躲冷箭一掌向四哥拍去,四哥這才中了箭。想要解藥的話,去向四哥要吧!這藥,是四哥當年配的,你死在這毒藥手中,也算死得其所了。」
「老五?」」江月眼見得勸不動他,便伸手從自己懷裏掏出一把銀票和交子「這些全給你,這些足足有二萬兩,老五,求求你把解藥給我。我把這些銀票全給你。」
「晚了!四哥在下面等你等了好幾年,怕是早已經急了。」
老五看着江月身邊幾個人躍躍欲試的想圍上來,挑眉喝道「幾個小毛孩子還想向我動手?當年我飛天鼠胡不三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們還在家裏吃奶呢。都給爺爺滾一邊去!」說完也不知怎麼的一轉身一腳踢到江承的腿上,江承慘叫一聲跪在了地上。
「江承!你絕想不到吧?」胡不三冷笑道「你個閹狗,為了幾兩銀子便你家的主子給賣了。當年南風郡主待你不薄,你還真下得去,呸,賣主求榮的jian貨。活該你一輩子沒兒子送終!」
江承反擊道:「我有兒子,族叔已經答應在族裏找一個小子過繼給我,我有兒子!」
胡不三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的族叔現在是什麼樣子,他可有能力回到族裏給你過繼兒子?我見過蠢貨,可沒見過象你這樣蠢的?為了一個空頭話你替他賣了十幾年命,他說過繼兒子這話說了大約有十年了吧?你兒子在哪呢?」江承聽了這話雙目中幾欲噴出火來,惡狠狠的瞪着胡不三。
胡不三將話說完理都不理他,回頭看看逐漸包圍上來的官兵,微微一笑「三哥!永別了。」
然後迎頭向着飛駛而來的官兵走去,從懷中掏出一物舉過頭頂大聲說道:「某乃六扇門捕頭胡不三,哪位是陳州官員,請上前答話。」
知州勒住韁繩,仔細的辨認那人手中令牌的真假。這時司法參軍從他身邊拍馬而出,將令牌用刀挑起,拿在手中辨認了一下,點頭道:「回上官,確實是六扇門的令牌。」
胡不三將令牌塞回懷裏,抱拳道:「不知陳州知州當面,小人無禮了,只是小人正在辦案,還望上官海涵。」
「辦的甚案?」知州從馬上跳下,指着跪在地上已然毒發顫抖不已的江月問道。
「小人有官家密旨在手,有權不回答任何地方官員的提問。」胡不三從靴子裏掏出一個黃布包着的旨意,知州接過一看,確實是官家的飛白體,上面只寫了兩行話,六扇門捕頭胡不三有權要求任何地方官員的協助,但地方官員不得過問其所辦何案,下面有官家的私信戳。
知州將密旨還給胡不三,用手指了指江月「此人乃是劫匪,前幾日擄走了鄒家的小兒子。某不知胡捕頭要將此人如何處置,但某是一定要將人帶走的。」
胡不三看着地上開始抽搐的江月,嗤笑道:「豬狗一般的東西,怎敢勞知州大駕,這小子一聽知州親來,嚇得犯了羊角瘋抽過去了。」
知州聽了胡不三的話,眼角直跳,這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江月明明是毒發的徵兆,可是這胡不三卻偏偏說他是犯了羊角瘋。他想起剛剛看的密旨,上面寫的不得過問其所辦何案這句話,正了正冠,揮手令手下的兵丁將江月的手下盡數抓獲。
胡不三看到犯人盡數被抓,走到知州面前低聲道:「此案,只有劫持鄒家小七的匪徒,而無其他案。」又指了指江承道「他的話,你不可記錄在案,不管他說甚麼,不能和任何人講起,也不許任何人審問他。此話,是我代官家說的!」
知州愣了一下,然後向着東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正色道:「某定會將此話寫進密折中,向官家求證!」胡不三聽了這話笑笑,也向東京城方向拱了拱手。
胡不三看到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便向知州要了一匹馬,往敬平的方向而來。
他看了一眼余知縣,厭惡的扭過頭,對着敬平抱拳道:「二哥隨我一起回東京吧!官家要見見二哥。」
「我沒臉見官家!」敬平低下了頭「殺你二嫂的狗賊如今已經死了,害死老四的兇手也死了。我,我想回到洛陽老家去,你二嫂葬在那裏。」
「那五娘會隨我一起回去嗎?官家自從知道她在宛丘後,歡喜的都哭了好幾回。」胡不三期待的看着敬平。
敬平搖搖頭「她的事,你還是去問她吧!你在宛丘呆了三年,以前是日日在茶棚坐着喝茶,後來是日日來菜棚買菜,難道還不清楚她的心思?」
「操/他/娘!」胡不三挑眉罵道「那仇九算個甚鳥玩意兒?五娘怎麼就看上他了?」
「他確實不是個玩意兒!」敬平笑道「明明喜歡五娘,卻不敢過來找我的麻煩,日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跟個狗尾巴草一樣惹人心煩。」
「走!」胡不三勾着敬平的肩膀,惡狠狠的罵道「老子看他不順眼好久了,去揍他一頓出出氣。」
「走!」敬平也笑道。
兩人互視了一眼,放聲大笑,縱馬向宛丘城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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