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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的婚事就這樣的被定了下來。
梅媽媽等人完成了任務,高高興興的帶着一車新酒回京城去了。
鄒家去請了劉媽媽,詢問她向朝廷一品大員是怎麼提親的,把劉媽媽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自己品階不到,是不能去提親的,向鄒家推薦了一位東京城裏的紫背子官媒。這類官媒頭帶蓋子,身穿紫色背子,只給王公大臣們說媒,要價其高,普通人家根本享受不起的,僅僅說一次媒便須得五十貫,這還不帶車馬勞累費以及辛苦費之類的,往往一場媒說下來,男方是需要耗費一百貫左右。
於是家裏人接連幾天都是在談論着五郎的事情。
「阿爹,阿娘,五哥要是在京城成親,那自然家就要安在京城之中了。咱們是不是要買一套宅子給我五哥啊?」一天吃過飯後,鄒晨隨口問道。
這一問,把鄒正業和黃麗娘都嚇了一跳,鄒正業瞪了女兒一眼,責備她亂出餿主意。
鄒晨來了六七年,已經知道開封府的地價貴到了何種離譜的地步,簡直就是可以用寸土寸金來形容。
當年劉娥剛剛進真宗府的時候,受到真宗的喜愛,可是真宗乳母秦國夫人卻極厭惡劉娥,真宗不得已將劉娥別宅安置,花了五百兩為她購買了一套小型宅院。這套住宅據說只能容得下普通人家的幾口人,若是多了便要沒處住,可想而知小到何等地步。
最要的是,並不是你有錢就可以買到住宅的,很多人空守着住宅往外租也不肯變賣。以至於很多大臣得了聖旨要賜他宅子,卻無處可蓋。而宋朝又不象別朝那般,並不敢強征百姓民房。
到了仁宗朝之時,一套普通的民宅已經漲價到一千四五貫左右,五百兩也不過是買個房子角罷了。
所以鄒晨一說買宅子,倒先把鄒正業和黃麗娘嚇了一跳。
「小晨,別亂出主意!那京城的宅子咱能買得起?咱就是去買人家也不賣啊!」鄒正業說道。
「那我五哥將來總不能就住在文相公家裏吧?這不成了上門女婿?」鄒晨道。
鄒正業聽了此言細細一想,覺得頗有道理,哪裏有住到女方家裏的啊。可是買一幢普通民宅就得一千多貫,若是想買高檔一點的,就得四五千貫。再加上一些裝修什麼的,又得千把貫,這還沒有把人娶回家就先舍了幾千貫出去。而且將來聘禮還不知道是多少呢?
愁啊!這嫁女愁,娶婦也愁……
五郎的婚事,鄒晨只是略提了提便不再參與了。
如鄒晨幾年前所想,現在江南各地已經遍地開花,都是高檔地毯作坊。江南絲織業非常發達,幾乎每家每戶都是養蠶種桑,再加上官家和皇后兩位聖人對絲織業非常的重視,每年春秋兩季,皇后都會勸農,親自養蠶織布以教天下。
江南地毯大部分採用絲綢和羊毛所制,花色新穎,高檔華貴,立刻在市場中引起了追捧。與此相比,鄒家的一些羊毛地毯反而被這些後起之秀給比了下去。
這些地毯作坊,被當地的官員有樣學樣的,都是收十稅一的高稅。稅收高到如此地步,利潤依舊是非常的高。這些商家又偷偷的去買鄒家高檔地毯拆開,暗自學習他家的織法,不出幾年,現在這些地毯商們全部使用了鄒家的雙結法。
為了能夠賣出各多的地毯,商家們開各種降價促銷,現在賣往草原各地的地毯售價已經和大宋境內的地毯價相差無幾了,不僅如此,由於競爭激烈,草原上的人們也開始挑剔起地毯的好壞來。
鄒晨聽了公孫璐的回報,決定出手了。
她先聯合了幾家願意穩定價格的地毯商號,成立了第一家地毯商業協會,強制要求所有地毯商號必須進入此商業協會。大部分商號懾於文相公的威名,進入了商業協會。而那些沒有進入商業協會的人,鄒晨也不理會他們。
只要進入商業協會的,鄒家都可以用比較優惠的價格向他們出售李達水轉大紡車,這種大紡車可以同時讓三十二個綻子同時工作,幅面更加寬廣,織出來的布匹更加快速,一天便可以織出一百多斤的布區,不論是用來織絲綢還是織地毯既節省人力又節省物力。
如果配合着鄒家出產的精梳機一起使用,織一匹布可以比以前節省更多的人力物力。
李達水轉大紡車的局限之處則在於,必須在江河附近才可以使用,而這些在江南都不成為問題,江南什麼都不多,就是河多江多。只要將廠子移動到江邊,便可以利用江河水的流動進行工作。
鄒晨等到這些人都決定加入商業協會後,便請他們來鄒家莊參觀她家的織布廠。
令這些商家嘆為觀止的則是鱗次櫛比的廠房,緊挨着沙河和穎水之邊,廠房中被分為不同的車間。車間上面都用木牌寫着「前紡」「精梳」「細紗」「筒捻」「整經」「布機」等,每個車間裏都有忙碌的女工在勞動。每個人只做着一個部位的工作,和以往那種從紡紗到織布全是一個人手工操作不同,這裏全部採用了大量的機器。
「我們現在全部採用了李達師傅研究出來的各類紡織機器,將織布的時間大大縮短,……」公孫璐穿着一身工作服走在最前方向着商家們介紹。「現在棉紗從入廠到織成布匹,只需要一兩天的時間,而且一匹布的價格被大大的降低了。由於棉花跟不上我們的織布機的供應,所以我們現在已經在全國範圍內在各個州縣都在大量收購着棉花!」
商家們聽到公孫璐的介紹,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他們是知道有人在本州境內收購棉花,可是沒有想到卻是鄒家在收購。棉布衣料的售價他們是知道的,比普通的麻料要貴上許多。而且由於棉花經常有病蟲害,所以極少數有農家願意種植,一直造成了棉布的價格居高不下。
苧麻布的售價是每匹進價八百賣價一貫,而在四川那裏苧麻布的售價又低了些,每匹約進四百賣五百文一匹。廣西那裏賣給官府一百至二百文可免稅,若私自販賣需得五百文左右,須得交高額稅收。在東京的苧麻布售價則是一貫二百文到一貫六百文左右。
而棉布的售價就高了,一匹純棉布是四貫到十貫左右。一條棉被,全部採用棉布和絮,則是高達幾十貫左右。
可想而知,棉布的利潤是有多高了。
商家們又參觀了鄒家的倉庫,只見裏面織好的棉布匹都堆成了山碼在一起,那些南來北往的行商們,臉帶笑意拿着對牌等着叫號,被叫到號的樂得差點蹦起來,扛着銀子一路小跑着去取貨。
而在鄒家棉花倉庫里,商家們又是大吃了一驚,只見裏面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大型壓縮棉塊。
「這麼多的棉絮,你們是從哪裏進來的?」一位商家忍不住的問道。
公孫璐哈哈大笑,「此棉並非我大宋朝所產,乃是交趾所產。交趾氣候溫暖,正是合適產棉,現在我鄒家已經在那裏買了萬傾土地,只種植棉和甘蔗。」
「交趾戰亂頻繁,那裏的土人又經常殺我漢人,去那裏買田,得不償失啊?」一位商家忍不住反駁道。
「你們可知交趾那裏的土地一傾多少錢?」公孫璐挑眉問道。商業協會裏的商家個個都說不知道,只有一位曾經向鄒家提供過甘蔗原糖的商家說了一句,交趾地賤至極,聽聞一傾地只需得幾十貫既可購得。
「十貫!」公孫璐舉着一根手指大聲說道,「我宋朝國民只要去交趾買田用我宋幣,一傾地只需得十貫,若是用交趾的錢須得一傾上萬錢。如此賤價,爾等為何不去交趾買地?」
公孫璐跳上一個壓縮棉塊朗聲道:「地買回,不論是種甘蔗還是種棉,都是便宜至極。我鄒家這滿倉的棉絮,便是在交趾收來。」
「可是那裏土人兇狠,經常殺我漢人,奈何之?」一位商家面帶憂色道。
「屠之!」公孫璐冷冷說道,「每年我鄒家送給交趾王室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若是土人敢來犯,便請王室官兵去屠。他們土人能殺得漢人,漢人就殺不得土人嗎?土人命賤如豕髭,我堂堂宋人,竟會怕幾個土人嗎?哼……若敢來犯,定屠之!」
「我鄒家在交趾的棉田外,立了一塊碑文,若敢殺我漢人一名,必屠一百土人性命。前番還有土人敢犯,可是我等請了王室官員去屠了數百人在棉田外擺成京觀,嚇得那些土人不敢再來了,哈哈哈……」公孫璐雲淡風輕的說完,然後朗聲大笑。
「數百人堆成的京觀,你們啊,那是沒有看到,當時我站在棉田外看着腿直發軟。可是一想到,我漢家兒女竟白白的被這些豕髭般的土人取了性命,便覺得只擺這一個京觀,着實便宜那些土人了!」
「爾等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為何不去交趾買了棉田種棉。局限在一個宋境之內為了幾塊地毯大打出手,不覺得臉紅嗎?」公孫璐嘴角露出譏笑。
商業協會的商家們聽到公孫璐說完,不覺低下了頭。
「一塊地毯織好,歷時月旬之久,若要高檔的黃金地毯,需歷時數月甚至經年。可是售價卻比以前下降了快一半左右!某不知,你們爭來爭去的,這錢賺到手裏沒有?……」
「願意隨我鄒家一起做棉布生意的,請簽了這份合約,如果不願意的,只管去做你的地毯和絲綢,某絕不阻攔。」公孫璐說着從身旁的跟班手中取出數份合約分發到眾人手中。
「棉絮竟是禁止銷售到草原各族?」行商們大吃一驚紛紛發問。
「地毯並非必需品,所以賣到草原各族賺他們的銀子這無可厚非。可是棉絮若賣過去,他們塞到衣物里便可以禦寒,難道要他們穿着咱們大宋朝產的棉衣來打咱們嗎?」
「凡是咱們商業協會的人,禁止賣棉絮到草原,若是發現商業協會外面的人膽敢私自販賣,允許你們利用任何手段對他們進行打擊。」公孫璐陰測測地說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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