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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鄒晨的計劃,東京城中的大賣場在條有不紊的進行着。
原有還反對的理事們,在見到大把的銀子之後也開始住了嘴,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叫囂着要將大賣場給開遍全國,將全國的老百姓都吃上平價糧。至於他們心裏是不是真的這樣想,老百姓們當然不知道,可是當他們打聽到京城中大賣場的賣價時,心裏也不由得盤算了一下,如果大賣場來了,自家能省多少錢。
所以,凡是得到消息的城鎮中,盡都是一心一意的盼着華商會入駐本城。
而那些以賣糧油發家的商賈們,則都是哭喪着臉,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的讓華商會不要入駐自己所在的城市。甚至有人先華商會一步把大賣場給開開,以圖能和華商會打打擂台……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到了治平元年的臘月。
小皇帝長了一歲,到今年八月已經一歲,現在已經可以站起來,甚至可以在內侍們的幫助下多少走上兩步,喜得兩宮太后和兩府兩制幾乎就要大赦天下。邊境一直很安靜,由樞密副使狄青震着,西夏和遼人倒也沒敢有多大的動作。他們不動,狄青也在邊關不動,就這樣一直僵着。
狄青在邊關非常安靜,每天除了操練軍隊就是排演,倒也沒給朝中的大臣們找什麼麻煩,所以那些想找藉口收拾他的人,顧忌着當年先帝留下的口喻沒敢拿他怎麼辦。但是一直到過年,也不許狄青回來,更不許狄青的兒子們去邊關。
好在,狄青在這幾年中被打磨了身上所有的稜角,明白了以前從不曾明白的道理。兒子們不來邊關自己反而安全,若是兒子們被人送到了邊關,恐怕不是兒子便是自己死。
也幸好,現在朝中是文彥博當政,狄青和他還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多少看在鄒家的面子上,不去找狄青的麻煩。他沒將狄青放在眼裏,那些以文彥博馬首是瞻的人,自然不去瞧狄青一眼。只要給他的軍需足夠,再派去一個內侍都知監視着他,任他也翻不起大浪來。
只是狄青到了邊關,卻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他是一心一意撲在軍隊上面,現在卻是多次向樞密院要求撥糧撥武器,幾個樞密副使都聽到了他在邊關召集軍ji取其,甚至鞭怠侮辱那些軍ji,幾位相公都是會心一笑。想必這位「斑兒」是為了幾年前那一句「勸斑兒一盞。」而遷怒到了邊關的軍ji身上了。
只有狄青有苦自知,先帝上仙時,仇九家的人來給他送瓜果蔬菜。事後,他在一筐西域密瓜里找到了一個被切開了一個小三角的密瓜,裏面藏着一張小紙條,紙條就只有四個字「自知之明」!
是啊!狄青喟然長嘆,我以前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才會以為憑自己的軍功如何就當不了樞密副使這個副相的職位,在滿朝大臣的反對聲中戴上了玉帶。最終落得什麼下場?
所以,他經常藉口軍費不足向兩府兩制要糧要錢,沒有想到,他一要錢,竟然意外的都給要來了,反正朝廷里現在只想哄着他,他要什麼就給什麼,只要他別在邊關惹事既可。
狄青嘗了甜頭,便時不時的伸出手……
這讓滿朝文臣更加瞧不起武將,可是意外的卻再也沒有人去彈劾狄青了。
接得灶神天未曉,爆仗喧喧,催要開門早。新褙鍾馗先掛了,大紅春帖銷金好,爐燒蒼朮香繚繞。黃紙神牌。上寫天尊號,燒得紙灰都不掃,斜日半街人醉倒。
陳琦在年前是有假期的,按照宋代的習俗,做官的人可以在臘月三十開始放七天年假,上元佳節放三天,這樣元旦這一個假期實際上便是放十天了。這麼長的假期,如果放在後世,肯定有很多人都會抓緊時間坐火車回家了,可是在走路基本靠腿,通話基本靠吼的宋代,想回老家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從東京城到宛丘縣城通共不過三百多里地,路上就必須得走兩天,如果中間有了什麼差錯走上三四天也是很正常。不過好在一路上全是官道,倒也不怕毛賊侵擾,只要別像仇九那樣,哪裏危險往哪裏鑽就行。
所以,到了臘月二十日,陳琦便鄭重的請了事假,要求多休息三天,這樣能夠在大年三十趕到家。好在他的上司歐陽修倒也是一個體貼的人,知道他是第一年離開家,便給了三天的事假,好讓他提前還家。
京城的街上,幼童拿着爆竹在競相追逐,點着香捻子不時放一個,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旁邊便有人拍手叫好,幼童們便興奮的吹噓起自己鞭炮那是多麼的響。店鋪都開着張,店夥計和小二們喜氣洋洋的邀請着在街上置辦年貨的人進他們店鋪里看看。各種臘肉、蜜餞、果脯、肉鬆的香氣飄到街上,和幼童們歡喜的爆竹硝煙味道交織在了一起,告訴你馬上就要過年了。
到了臘月二十,鄒家和陳家來接他們歸鄉的人就趕着馬車到了京城,兩方人馬為了讓陳侍書坐誰的車幾乎要大打出手。最後還是陳琦做了一個決定,我和鄒晨坐自家的馬車,你們的馬車趕着行李和禮物回家既可,這才算把兩家的鬥雞給安排下去。
陳琦撫着被兩家吵得發昏的額頭,不由得長嘆一聲,岳家和自己家竟然結了仇,這鬧的?
得他們要還鄉,蘇軾和蘇轍羨慕的不得了,他們老家在四川那是想回也回不了。便帶了一些禮物托着陳琦帶回家,說是送給家裏老人的。鄒晨其實想說,大蘇啊,你啥也不用送,你就給我寫一首送別詞就行了,上面註上我鄒晨的大名,再不濟註上陳嘉禾的名字也行。我們不要禮物,可是這話在嘴裏滾了幾滾還是咽了下去。
蘇遲和蘇邁知道陳家的小妹妹要回老家了,哭的不成個樣子,這三個小傢伙,這一年來成了要好的「朋友」,當然是單方面來講,晶晶現在還是啥都不知道呢。治平元年,蘇家一共就這兩個寶貝孫子,並不象幾年後孫兒孫女成群,所以平時根本沒人陪他們玩,好不容易碰上陳琦有這麼一個粉嘟嘟可愛的小妹妹,真是恨不得天天都膩在一起。
再加上陳家還有小七和丁銳,只要他們不在府學裏上學,若是蘇家的人來了,他們還會陪着玩一會。小傢伙們有了玩伴,自然高興,雖然這兩個玩伴比他們要大的多了。可是大人們存着親近的心思,並不妨礙孩子們的交往,以至於蘇陳兩家的關係在這半年來越來越好。
拜別了文彥博、仇九、蘇家,陳家的馬車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京城。
晶晶第一次出遠門,在車廂里呆了半天早已經呆不住了,咿咿呀呀的非要到車廂外。鄒晨怕天氣寒冷凍着女兒,便讓她站在自己腿上透過車窗往外觀看。
此時,大雪剛剛停止,官道兩旁瓊花玉樹,銀裝素裹,分不清是梅花還是柳花,微微有一陣風吹起時,便盪起滿目的晶瑩,天地萬物,被一襲素衣覆蓋,萬樹松羅,別有一番韻致。
晶晶便咧着小嘴咯咯直笑,嘴裏呵出了一長串熱氣,紅僕僕的小臉上全是興奮和開心。
鄒晨就陪着她也微微的笑,欣賞着冬日風情萬種。
茫茫雪地上,雪泥鴻爪,幾行歪歪斜斜的腳印突然間就斷了最終留下幾點零亂的印跡,抬起頭,看着茫茫天地,竟生出幾分『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的意境,不由得再次讚嘆起蘇軾的學問來。
可是再美的意境,如果你身處其中,也會厭倦的。就如同沙漠的廣闊,你在電視裏或者在飛機上看到時,會覺得沙漠無垠,浩瀚如星空,要是當你身處其中時,你會覺得這是天下最苦的刑罰。
冒着風雪連行了三四日才到了宛丘,漫天的風雪好象知道了他們已經到家不需要再虐待了,突然間停止,令趕路的人氣得大罵不已。
陳家和鄒家的人早已經得到了消息,昨天和今天早早的派人等在了宛丘城門十里亭處,專為迎接着他們歸來。
看到馬車終於駛來,不由得鬆了口氣,連着兩天站在雪地里等,雖然旁邊還有一個紅泥小爐可以烤烤火,可是到底不比在屋裏,雪大風大肆虐無比,寒冷直透過皮毛衣領往身上鑽。
沒敢讓陳琦和鄒晨下車,直接就匯合在車隊裏跟着他們往宛丘縣城走去。
到了陳十三在宛丘購置的宅院中,鄒晨一下了馬車,便被杜昭和石竹石燕她們幾個簇擁到了生着好幾個炭盆的堂屋裏。
暖和了好一陣,鄒晨才將女兒從厚重的棉被裏解放出來,又替她套上了一陣厚些的小披風才敢把她交到乳母的手中。
「紀武和胡媽媽都在院子裏等着呢,您看是現在讓他們過來還是讓他們過來再來。咱們在杭州買的那一處莊子的莊頭幾天前也過來了,帶了好幾車的也在院子裏等着。……」杜昭輕聲問道。
鄒晨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鬢髮,「阿琦你看,是現在見還是等一會?我估計院子裏這會熱鬧着呢……」
陳琦看了一眼恢復了能量的晶晶正被乳母半抱着讓她兩腿着地滿屋子亂走,在仔細打量着陌生的環境,便說道:「我看就現在見吧,想必半年不見了有許多話要告訴我們。」
鄒晨便點點頭,讓杜昭去請他們都過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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