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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照您這麼一說,這勿斯里國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特產,去了之後豈不是兩手空空?」公孫璐聽了公孫季對古埃及的講述之後,詢問道。
公孫季瞪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勿斯里國里雖無甚物產,然則其他國有特產啊!象是玳瑁、象牙、檀香、犀角還有那崑崙層期國的崑崙奴,往耶路撒冷的航線上,只要能停靠的地方,便到處都是黃金,油膏,就看你能不能發現了!」公孫季說完哼了一聲,又補充道,「不是我年輕那會,若是我年輕那會能碰到如此機遇,早就求人帶我上船,往耶路撒冷而去了。」
公孫璐聽了不服,又開始辯解,倆父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開來,聽得在旁邊一直裝啞巴和大郎和三郎目瞪口呆,他們說的一句也聽不明白啊。可是往鄒晨那裏望去,卻見她笑意盈盈的聽着公孫父子在爭辯,遇到合自己心意的還出聲助陣,很明顯公孫父子說的她是全然明白。
到此方才明白,原來這個小妹,果真是博學多才,並不是家裏人虛捧出來的。
「小女郎,您確定耶路撒冷肯定會發起戰爭嗎?」公孫璐突然開口問鄒晨,鄒晨正聽得入神,猛聽到話題又轉到自己身上了,便開口分析起了現在歐洲的局勢。歐洲的局勢她所知甚少,只是從一部電影中得知,而這部電影則是非常有名氣的《天國王朝》。
「耶路撒冷並不是屬於某個國家,這個城市是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三大教派的聖地。而原本屬於羅馬天主教聖地的耶路撒冷被伊斯蘭所佔領,羅馬教皇必不能忍受,肯定會組織手下的幾個國王收復失地。……」鄒晨便將自己所知道有關十字東征的原因給講了一番。
「而實際上,這個戰爭發起的原因,卻很簡單,諸多缺少土地的國王和騎士想以富庶的東方作為掠奪土地和財富的對象,尋找出路與樂土。因為歐洲的君主們實在太窮了!他們的君主窮到什麼程度呢?還沒有咱們大宋朝一個守開封府城門兵丁的伙食好,……」鄒晨以詼諧的語氣調侃了一下歐洲的君主們。
屋裏子的眾人聽到這話都笑了起來。
「可是戰火波及之下,勿斯里國也難保安全啊!」公孫璐突然擔憂了起來。
「那倒不一定,勿斯里國現在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國力強盛,如果歐洲各國要和勿斯里打仗傷亡是比較大的,所以還是比較安全。」鄒晨說道。「勿斯里的亞歷山大是一個天然良港,而且有重兵把守,歐洲的國家進攻不易。不過呢,我們現在分析的其實都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其實我們的海運業現在還沒有開始呢!……」鄒晨說了這句話,屋子裏的人再次笑了起來。
等到笑過之後,公孫璐問道:「小女郎,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鄒晨思考了一下說道:「等到船買到,先去佔領哥羅富沙(馬六甲)和晏陀蠻國(安達曼群島),等到你們控制了這兩個地方,整個海峽便歸你們所有了。你們佔領了這兩處地方,便可以派出商船往來於東西兩處,西可至歐羅巴,東可至木蘭皮國(阿根廷),其實你們的海船再從木蘭皮往東,便會順着好望角到達崑崙層期國,再沿着層拔國(索馬里)船道往東,又會回到哥羅富沙。」
「你說甚?小女郎的意思難道……」公孫季突然激動了起來。
鄒晨沉默半晌,方才繼續說道:「公孫爺爺,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若是再往東走,看到的便是一大片海洋,在海上航行數月之後,會看到陸地,順着陸地而行,不論是往哪裏都可以有人煙,往北是到了歐羅巴,又或者是再回到大宋。」
公孫季聽完這句話重重的坐回位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鄒晨,似乎是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
「天圓地方!故老相傳啊。……」公孫季喃喃念叨着。
「其實圓不圓,方不方的,我們都不用爭辯,只要商船去航行了一圈便知道到底是圓還是方了。」鄒晨愉快的笑道。
屋裏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了起來,默默思考着。
第二日,公孫璐取了一萬貫會子的通票帶在身上,懷裏揣着小女郎所寫的送給五郎的家書,急勿勿的離開了宛丘。
文彥博兩日後便看到了這封家書,家書中條陳了數條哥羅富沙和晏陀蠻的重要性,要求文相儘快和朝中幾位相公聯合派出精兵佔領這兩處國家。文相將書信放下之後,叫來了門客們,向他們詢問這兩處地方的詳細情況。門客中一個姓張,數年不第,取了一個同出身的名號,平時最喜歡研究海事。聽到文相詢問,立刻將自己所知有關海商的情況細細的講了一遍,他也和鄒晨的意見是相同的,哥羅富沙和晏陀蠻確實非常重要,如果佔領了這兩處島嶼國家,那麼將來整個進出大宋的門戶便全部落在大宋手中。
張進士補充了一句:「相爺!若是將這兩國視為大宋國土,咱們派兵把守,將來光是一年四季的稅收,也是不可想像。市舶司去年的稅收不過是四五十萬緡緡,若是能在這兩處設了市舶司,門下約摸着最少也得數百萬緡乃至上千萬的稅收。」
「稅竟如此之厚?」文彥博大吃一驚。
「相爺若是有意,門下這些年倒是寫了一些筆記,可否容我取來給相爺看。」張進士拱手道。其他的十幾位門客則是羨慕的看着他,平時只覺得他無用愛鑽研一些商業之事,沒想到在海事一項之上把他給顯了出來。
文相不妨這人竟是隨手記的有筆記,立刻大喜,命令他回去取。張進士跑的飛快,不出一盞茶的工夫便將自己這幾年記的筆記給取了出來。
文相接過手一一翻看,只見上面記載的不是一些異國的風俗,便是海商之間的見聞,又或者是海運上的見解。最後,他在筆記之中,看到了一張非常簡易的航海圖。文相將筆記闔上,思索了良久方道:「悅之,你在某處做門客委實是曲材了。某有意薦你去一處,你可願去?」
張悅之聞聽大喜,立刻躬身施禮:「敢不效死命!」
「你也知,朝中幾位相公的家裏人成立了一處商業協會,前幾日他們說要搞海運,正巧缺少一位懂行的,我有意讓你前去主管,你看如何?」文彥博隨意的說道。張悅之原本還以為是要舉薦自己去哪個衙門,沒有想到卻是讓自己搞海運,便不由得有些氣餒。可是再一想,自己一生所學便是海事,所愛也是海事,如今物盡其用,豈不是美事?便認認真真的又施了一下禮,聲稱自己願去。
文相點點頭,「待苦個幾年,市舶司若是真在這兩處設了衙門,豈能沒個你的去處?」言畢撫須呵呵直笑。張悅之大喜過望,立刻一躬到底。
與此同時,各個相公家裏也都在做着相同的準備工作。或是派了心腹子弟前去督導,又或者是準備好了銀兩就等着購買海船。而那些理事一級的家中,則個個悠哉悠哉的,萬事都有幾個相公打頭,他們這些做知州做運轉使的,只管等着到時收紅利既可。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韓副會長帶着數萬會子的票子以及幾個相公安排的人選,一路快馬揚鞭去了泉州,到了泉州之後,直接去了市舶司,拿了幾位相公親筆書寫的書信,轉運使和知府本來就是這幾位相公的學生,看到老師的書信哪裏有半分的猶豫?立刻為中華總商業協會開通了營運資格。
仁宗末期航運凋零,所收的海稅極少,朝廷派出的管押香綱使臣羅方每日無事可做,整天閒着。看到韓副會來辦簽運手續的時候帶來的這幾位都是相公家的門客或是子弟,便起了巴結的心思,詢問他們所販何物。當聽說是準備購買數艘海船來往於歐羅巴和哥羅富沙之間,立刻詢問還能不能再進幾股。韓副會長想着多一個人出錢,便多一個人來承擔風險,也就來者不拒,讓他出了五千貫,給了他半股。
羅方回去之後和幾個知交好友炫耀,說自己巴結上了幾個相公的家臣,那幾個好友紛紛攛掇着他讓他去求韓副會長,看還能不能再進幾股。羅方被哄不過,便去試探着和韓副會長又講了一下,沒想到韓副會長立刻同意,讓他們一人出了五千貫,也給了他們半股。
那些下級官員,見到這生意是幾位相公的,哪裏能不巴結?到最後每半股被炒到了將近一萬貫的高價,就是為了能鑽進這個全是一二品大員的中華總商業協會中。也有一些真正的海商,這幾年因為市舶盤剝無度已經無利可做,便歇了海運,這次卻打聽到中華總商業協會背景深厚,便起了攀附的心思,若是自家的商船能混入這個船隊中,將來肯定不會有人來盤剝,交稅是不怕的,只要不盤剝就行。
所以他們也紛紛找了門路,要求依附在中華總商業協會門下。韓副會長見到這些人都是一些經年的海商,也起了招攬之意。便同意這些商船編入這次的船隊之中,只是要求必須聽從商業協會的命令。這些海商們大喜過望,紛紛回家賣房賣地,只為了能籌得本錢去進貨。
結果,韓副會長在泉州呆了幾日,共籌了將近二十萬貫的資金,到最後把他自己也給嚇了一跳。難道泉州人這麼有錢?竟是不害怕海運失利血本無歸嗎?
後來,還是身邊帶的幾個門客給他點出了其中的奧妙,說這些官員是為了巴結幾個相公呢。嚇得韓副會長趕緊的逃離了泉州,他可不敢被人以聚財的名義讓父親被人彈劾。
原本,商業協會是打算只購買三四艘海船,現在手裏有了錢,便有了底氣,一口氣跑到廣州購買了數十艘大型海船,全部是三十二踏車的,載重千石以上。
半個月後,海船交付使用,貨物早已經從水路運到了廣州。
中華總商業協會的商船,在廣州港隨着一聲炮響駛入了茫茫大海中。船隊後面跟着大大小小的商船,數不勝數。
張悅之站在龍船之上,回過頭看着漸行漸遠的陸地,胸中充滿着豪情壯志!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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