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陌默默想着,姜子軒,還算你有點良心。
之前校內 bbs 和網絡微博的炒作,要沒有姜家請的水軍在裏面的操作,打死她也不信。
這些鬧事的信息和內容,深八了姜氏的成達集團和沈氏之間的關係,借着這次的炒作,徹底撇清了兩家曾經的合作。效果比姜子軒的父親參與報道還要來得快,來得好。
畢竟網絡時代,哪家傳統紙媒能趕得上網絡來的飛速。
等採訪稿寫完,下廠印刷,走渠道出售,再傳遞到人手上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而姜家能炒作,也自然能冷卻。
估計是姜子軒昨天到學院辦公室來和輔導員解釋的時候,意識到了對自己的困擾和攻擊?
那何苦炒作這麼大一場?是覺得目的達到,可以收手了?
沈清陌在心底反覆疑問和盤算着,總覺得這件事裏面透着古怪,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沈清陌決定,想個鬼,反正老娘怕過誰。
一覺睡醒,彪悍而無畏的沈清陌,再次滿血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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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幾萬公里之外
「管總,這個的確很像之前您交代我研究過的吳景辰的手法。」下屬恭敬地遞上一份研究報告,「所有東西都被從各種服務器的數據上徹底刪除,找不回對應的數據源,乾淨利落,速度之快,刪除之徹底,撒網範圍之廣,讓人驚訝。」
管良策接過報告,微眯眼睛:「哦?」他的側臉在日光下,顯示出深深的歲月痕跡,他的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從右眼的眼角一直蔓延到右唇角,讓他說起話的時候,有一種奇異的肌肉抽搐。
這個和沈清陌的父親沈華章共同創建沈氏的神秘合伙人,正在數萬公里外的 m 國,暗暗用眼睛關注着□□當前的所有動向。
「但是吳景辰當前的確仍然處於昏迷當中,沒有恢復意識,我剛去查證過,所以,我懷疑是他當時研發的工具被什麼人掌握在手中,正在被利用。」下屬繼續恭敬地匯報道
「找回來!順着這條線索,狠狠地查!」管良策直接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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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施藍把自己輕軟的裘衣給沈清陌裹上,遞過一杯滾燙的熱咖啡,「你也是的,何苦來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沈清陌搖搖頭。
她被凍得快失去知覺,反而有種格外的麻木。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不過在戶外跳了七分鐘,感覺自己像跳了一輩子。
這是多變/態的廠商啊,為了吸引目光,大冬天,下着雪,戶外舞台,要求請來的舞團只能穿一點點衣服。
說白了,不就小背心加齊逼小短裙嘛。
簡直不要太清涼。
下面的觀眾倒是羽絨服長大衣,尖叫夾着鼓掌,她們跳舞的快凍死了好嗎?
和她一起的,還有其他掙外快的妹子,排練的時候她沒留心到底叫什麼名字,不過看她們盯着施藍的目光,倒是敬畏與躲閃兼有,估計八百萬年沒見過施藍這麼低聲下氣地伺候人。
於是沈清陌哆嗦着聲音問施藍:「你今天這麼閒?還有空來這麼一個小商演?」施藍手底下的演藝經紀公司,規模已經頗大,也算得上是 n 市響噹噹的叫得出名號的女強人,每天自然是很忙的。
「我忙得腳不點地,還不是要過來伺候你這個小姑奶奶?」施藍用鮮紅蔻丹的指尖點了點沈清陌的太陽穴,「小沒良心的,居然還說我是閒的。」
「呦,我能請得動你,我也是面子夠大。」沈清陌繼續揶揄施藍,她得說點什麼,聊點什麼,才能讓自己不那麼關注在寒冷這件事上。
的確,一生順遂,錦衣玉食如沈清陌,的確很少需要為了區區幾百塊,下這種狠功夫。
施藍妝容精緻,套裝利落,訓起人來,有種格外的狠厲:「沈氏出事,我不關心這些也就算了,你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上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和你爸鬧脾氣,你個小沒良心的。」
沈清陌仍是笑:「我這不是怕你操心嗎?」
「沒錢了,我是缺還是怎麼樣?讓你張個嘴是有多難?」施藍仍不打算放過她,「不讓你張嘴,我主動送上來,你敢不收,你看我不抽你。」施藍雙指夾出一張卡來,塞到沈清陌的包里。
沈清陌沒有拒絕,因為她心知,就是她有心拒絕,只會傷了施藍的心,而且肯定拒絕不了,施藍除了拿沈清陌老爸沒轍以外,對誰都倍兒有主意。
施藍是個讓人無法拒絕的女人。
「那你還讓我天寒地凍的出來商演?」沈清陌不滿。
「該的,讓你吃吃苦也是好事。有時候,你那個不服軟的臭脾氣,就讓人想敲打敲打你,吃了虧也不低頭的,我見過,能倔到你這個地步的,那可就數得上你一號。」施藍有感而發。
沈清陌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行了,跳完兩場了,趕緊暖和一下,換衣服回去吧。」施藍拍拍沈清陌的臉,「有事兒給我打電話。」說完,轉身離開。
沈清陌看着施藍遠去的身影,默默把施藍給她的卡折成兩半丟進垃圾箱,長嘆一口氣,看來,以後想通過施藍接商演是不行了。
她換好衣服,一出商演的大廈,就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手插褲袋,站在大廈休息間出口外面的牆壁處,靠牆等待。
沈清陌看清來人,臉色一沉,轉身就走。
「清陌,清陌,你等等。」那人不過二十來歲,脖子上掛着一個沉甸甸的相機。頭髮染成銀色,修剪得很潮,明明面龐清秀,卻故意留個絡腮鬍子,有種刻意打理+落拓不羈混合的奇特味道。
但是沈清陌根本沒打算管他打理成什麼鬼樣子,她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他。
沈清陌個子高,長腿帶風,走得飛快,饒是如此,仍然甩不脫這個男子。那男子猛趕兩步,追上沈清陌的步伐,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沈清陌的手腕。
「清陌,你別這樣,我們曾經合作過的照片,那麼精彩,那麼震撼人心,你回來好不好?」那男子痛心疾首,虧他還特意買通施藍,才得到這麼一條沈清陌在這裏商演的信息。
沈清陌停下腳步,冷冷看着這男子,眼神如刀:「杜承澤,你要不要臉?給我滾遠一點!你賤不賤啊?偷拍我和我舞蹈教室里的孩子,更不要提你做的那麼多齷蹉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松青是怎麼死的!」
「而且你這是臉多大啊?誰和你有前緣?有前怨差不多,當年是我年少不懂事,我自認自己傻,你如今躥出來,是有多大臉,跟我說前緣的事兒啊?」
杜承澤有點傻,這,這不該是他們重逢的劇本啊!
「清陌,我知道你還生氣,你別這樣,消消氣,當年都是誤會,我知道,你肯定還是放不下我的。」杜承澤一臉懇切。
沈清陌使勁甩着杜承澤的手:「你給我放開。」誤會你妹,你也好意思提誤會。
杜承澤繼續哀求着,姿態低到塵埃里:「清陌你別這樣,你就是我的繆斯,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就再也沒回到攝影的巔峰去,只有當年拍你,我才能拍出最好的照片。」
繆斯你個大頭鬼!
「放開!」沈清陌覺得杜承澤快把她的手捏碎了,他有種即將溺斃的人死死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不放的絕望。
「求求你,清陌,別說五萬了,十萬好不好?十萬一場,只要你答應做我的模特。」杜承澤仍不打算放手。
鬼才要當你的模特!
「你先把手鬆開。」沈清陌火氣蹭蹭往上躥,眼神陰冷,最後說了一句,「你特麼的再不給老娘放開,可別怪我不客氣。」他力氣是大沒錯,男女人種不同,先天優勢,但是幾年跆拳道不是白學的,她是自身防衛,撞鼻樑,踢□□,什麼她打不出手,不要怪她太心狠手辣。
「好好好,我放開,你得答應我你不走。」杜承澤最怕的就是沈清陌甩手一走,誰知道他下次到哪兒才能找到她。
沈清陌從鼻子裡冷哼一聲,直接抬腿開踢。
沒人能和她講條件,特別是杜承澤這種人渣。
沈清陌有個退伍老兵的爸,早死的媽,打小就被帶的糙,小朋友時期老爸就鼓勵她,個性可以彪悍點,免得女孩子被欺負。
所以,沈清陌的跆拳道,近身擒拿技巧,那是真的沒少學。老爸以前有時間的時候,閒暇時間都會和她過幾招。
這個時候,家學淵源、後天訓練,外加沈清陌的怒氣,一起爆發。飛起一腳,直踹杜承澤的腿窩,杜承澤知道她算個小練家子,反應算快,勉強用雙手擋住了她踢來的一腳。
杜承澤雙手一松,沈清陌的雙手立刻得到了解放。
沈清陌手肘一甩,狠狠撞上杜承澤的鼻樑。
「嗚--」杜承澤吃痛一聲,嘶嘶吐着冷氣退開一步,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鼻子,滿眼眼淚狂飆。
沈清陌冷眼看他:「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噁心。」說完,轉身就走。
可能是沈清陌太過氣憤,轉身的動作太大,沒拉拉鎖的包,放在最上面的手機「啪」一聲被甩出去,直直在結着薄冰的地面上,滑動到杜承澤面前。
杜承澤一看,絕好的討好機會,忙瓮聲瓮氣說着:「別這樣清陌,我們談談,來,你的手機。」
說着就去撿沈清陌的手機。
在他手指觸碰到手機的那一瞬間,「啪」一聲,杜承澤的身上冒起一個詭異的藍色電弧,杜承澤應聲而倒。